迷

  地面的冰霜在伊寻羽收起领域后也没有消失，就那么停留在原地，甚至没有融化的迹象。
  数吨的泥土就这样被转化为了冰雪，艾德拉大陆永远的失去了一部分有机物质。
  领主的领域就是如此的不讲理的，掌握了法则扭曲了世界，每一次战斗所留下的战斗痕迹都是对世界的一次改造，无法逆转的改造。
  这可比那些天灾的战斗毁掉一些树木，烧掉一片森林什么的要恐怖的多了。前者至少还是遵守物质能量守恒，虽然对环境造成了破坏但至少位面本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而后者，如果一个领主足够强大再给他足够时间的话，他甚至可以将一颗岩石星球转化成一个冰球，彻底的崩坏一切再生的可能。
  也正是因为如此，领主之间的战斗大多在太空进行，即使真的要打也是颇为克制，不会让领域过多的影响现实。
  但这次伊寻羽真的顾不了那么多，因为对面的疯眼也是毫不在意的将土壤甚至空气扭曲成了金属零件来战斗。若真的是有顾忌，那伊寻羽也就离死不远了。
  在未来的几年里，这里的温度将会低于正常值，下雪也会比之前的剧烈一些，直到世界的自我调节能力将法则的影响抹去。
  “你瞧瞧你都守护了什么！”卡撒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喂喂喂，串戏了，我可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伊寻羽无语说道。
  虽然没兴趣去为世界带来痛苦，但是伊寻羽也没兴趣去为了世界和平而战。这种在很多时候都适用的话对于她这个没有那么远大抱负的人来说顶多算是一句无所谓的台词。
  “好吧，不过这里这样真的好吗？”
  “当然不好，我已经尽量将这附近留下的法则气息驱除了，剩下的就得看世界的自我恢复能力了。几天是不可能了，但一两个月后应该差不多就恢复正常了吧。”
  伊寻羽略显疲惫的揉着太阳穴说道，这种扫地的事真的是麻烦，比打仗还要麻烦。而在大战后打扫战场，那真是更加的麻烦。
  “至于剩下的烂摊子，卡撒你准备怎么处理？”伊寻羽说着轻轻抬手，一个灰色的漩涡便从地面被寒气包裹着缓缓升起。
  卡撒所在世界的一小块世界碎片，似乎是被疯眼彻底遗忘了一般留在了地下没有动弹。如果不是疯眼忘记的话，大概是打着之后过来再取的注意吧。
  不大，也就一个小区那么大的面积，但里面的空气都是黑色的，可见污染程度之深。
  “你看着处理喽。”卡撒无所谓的说道。
  “给你吃了？”
  “别，这东西太恶心了，我把上面的存在之力吸收一部分就好，至于这碎片，你还是扔到心之领里去吧。”卡撒嫌弃的说道。
  “扔心之领？我是雾霾没吸够还是化工废气吸的不过瘾，扔到心之领我心之领直接没法住人了好吗。”伊寻羽加倍的嫌弃了回去。
  “那你把这东西凝聚成一个新的领域？”
  “我嫌恶心，就算这东西很强我也没兴趣顶着一身怪味好吧。”领域可是会反哺领主的。
  被神恩会视若珍宝的‘伟大的存在’的世界的碎片，此刻却被伊寻羽和卡撒嫌弃的推来推去，如同互扔着线索七一般。
  “要不你给这东西留在原地，等疯眼取回去？”
  “要是疯眼没回来，我任务就完不成了好吧。”
  ……
  “算了，我把这东西喂给旧日之舌好了。”最后伊寻羽叹了一口气，召唤出旧日之舌将手中的灰色漩涡塞进了旧日之舌裂开的黑色缝隙之内，如同将垃圾塞进垃圾桶一般。
  旧日之舌扭曲挣扎了一下，接着又膨胀成一个气球，接着发出一声饱嗝变回了原样。
  事实上伊寻羽也确实是这个打算，留不得还没什么用的垃圾，喂给旧日之舌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反正有卡撒在，即使本相到来也多半掀不起什么波浪。既然这样，伊寻羽自然不介意好好的提升一下旧日之舌的威力。
  “回格尔村？”卡撒问道。
  “先不急。”伊寻羽环顾了一圈四周后拿出一把椅子坐下。
  冰做的椅子还是有点凉，虽然没什么影响，但平时伊寻羽还是更喜欢不那么吸热的木头凳子。当然，要是能加上一个垫子就更好了。
  “我刚刚吸收了那个狂信徒的记忆，虽然有用的没多少，但有一些事还是得好好说一下的。”伊寻羽摆出了一副长谈的架势，在这冰天雪地之内。
  这个狂信徒的名字并不重要，姑且称之为路人吧，这位路人吧是一位学者，年龄已过百年，没有修炼加上没有特殊血统的支持，寿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神恩会……便是在其将死的时候出现，给予其希望的存在。单纯的延长寿命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如果是那样的话也无法打动这位路人吧什么。
  神恩会许诺的是……永恒，与世界同样长久，拥有无尽时间的永恒。
  具体的过程没必要细说，总之经过一系列的忽悠后路人吧就成为了神恩会的一员，在见证了一些东西后便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狂信徒。
  往后的余生中，一直疯了一般研究如何取~悦‘伟大的存在’，如何用一点小手段让伟大的存在更快的降临，以此尽早的完成自己的愿望。
  神恩会说是迎接伟大的存在的组织，但伊寻羽觉得这更像是一个……将希望寄托在伟大的存在身上，想要从伟大的存在身上索取的寄生虫。一群打着信仰旗号行乞的疯子，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评价。
  然而在那些已经模糊的记忆中，伊寻羽所看到的神迹却……
  不说太多的，其中有一副画面便是无数看起来就很强大的存在围攻一只满身嘴巴的黑蛇的壁画。
  满身是嘴的黑蛇……
  “卡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有着些许艺术加工的成分，但其中所想表达的意思倒是清晰可见。
  一个绝望的种族在黑蛇面前瑟瑟发抖，众神阻拦在了黑蛇的面前将其拯救什么的。
  “是我……不是我，应该是我形象的辐射所衍生出的信息。至少在我的印象中，我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应该被灭绝的种族。”卡撒思索着说道。
  “你果然不了解人类。”伊寻羽突然叹了一口气。
  “？”
  “你不应该关注这个的，你瞧与你对立的那些形象，是不是都很熟悉？”伊寻羽提示到。
  就好像众多神话中‘九头蛇’‘九头虫’‘九头龙’‘九个头的不死怪物’几乎都对应着一个有着九个头颅的蛇形生物一般，神话所书写的剧情是次要的，但人物的形象却是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因为那些原始信仰下意识的对手神感到畏惧，不敢随意的改变‘神’的形象。
  而眼下的壁画便是如此，剧情都是假的，但人物的形象却是如此眼熟。
  “你是说？”卡撒问道。
  伊寻羽眯起眼睛，思索着问道：“你们这些伟大的存在，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