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天魔之踪,风雷翅
“不好,他们是妖圣,即相当武圣。”左无舟神情大变,“藏龙魄”能在绝大多数武圣面前敛住气息,但在极少数绝顶武圣强者面前,多半是瞒不过去。
他此一次,正是撞正了铁板:“四大妖圣,其中至少有一名顶尖强者,我绝计难敌。走!”
思绪乍起,左无舟脸色微白,身法瞬爆“火雷翼”,爆!
那为首妖修士冷笑,不屑一顾:“原来是区区武御!”
这妖修士怎也不可能将一名武御看在眼里,抬手一动,顿是一道燃烧的烈火轰然漫天爆发来。直取左无舟后心。
这妖修士早察知有人,左无舟反应再快,也难逃一劫。这狂暴的一击正正轰在左无舟后心,一霎,左无舟全身鲜血几是燃烧起来,气血沸腾,倒卷喷将出去。
这股狂暴无比的威能,委实太过强大了。左无舟思绪一暗,暗骇不已:“原来,武圣竟是如此强大,我连一合之敌都不如。”
“不好,我逃不过,打不过。惟有……”一念起一念灭,左无舟神念狂扫,顿是狂喷鲜血,身子俨然如炭火般燃烧着坠落下去,已然是没了声息!
……
……
这为首妖修士的修为,的确是四人中最为强大的。其强大程度,绝不逊色盖天王。须知,妖修士如是合体,修为更将暴涨一截。这妖修士还未合体,就已有如此恐怖的修为,实在可怕。
以寻常而言,如是在修炼一样数量的魂,修为一样的前提下。魂修士绝非妖修士之敌。可见妖修士的强大。
魂修士比之妖修士最大的优势,应当就是可修多魂多魄,乃至像左无舟如此,全修七魂七魄。而妖修士因为修炼的道路不一样,因此,很难修炼多魂多魄,即使有,也绝对不如魂修士多。
正是因为魂修士可修炼的魂魄多于妖修士,是以,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同等修为前提下,魂修士能拉平一些差距,做到平分秋色。
除此外,妖修士的修炼速度,果真比魂修士要快,即使真妖界是穷山恶水,灵气匮乏的所在。但魂修士并不太畏惧妖修士,多次打退妖修士,正有一个妖修士永远都赶不上的优势——人数,是的,人数上的优势。
这为首妖修士修为如是合体,比之鬼无相之流恐怕也绝不差分毫。这等人,对付一名武御,当然是极自信。就好比左无舟若对上武帝乃至武君,也绝对自信能一招轰杀对方。
那三名妖修士中,忽有一人沉声:“这人好象古怪,潜伏进来一些时候。气息敛得一丝都没有,若非他的修为差,敛不住肉身的血流和心跳,我们也未必能察觉。不如确认一下他是否真的死了。”
原来这四名妖修士中,除了为首者,竟还有人察觉了左无舟的变化。这四人却也不敢纵消息走漏,正欲过去确认死亡。忽的脸色微变,与其他三者一道抬首凝注一个方向:“武圣?”
轰隆一爆,顿见一追一逃两道身影疾掠来。眨眼即至,在逃的竟是一名武宗,疯狂逃窜。
追逐者,竟是武圣,一边追来,一边是抓住这武宗,周身竟自是黝黑的魔化光泽。发出怪笑声,双手如爪插入这武宗身体中,生生将这武宗的气息给汲取了大半。
这武宗一眨眼,就宛如被吸空了一样,容颜迅速老化,瘫软在地。这武圣怪笑着张开大口,豁啦咬掉这武宗的胳膊在嘴里嚼,狂笑不已:“好鲜美的血肉!”
四大妖圣脸色悉数惨变:“天魔!”
……
……
爆裂隆隆作响。
四大妖圣眼中的恐惧之色极浓,转身一动,凄呼:“快逃!”
天魔狞笑,满嘴满脸鲜血狂笑着扑将过去,那其中一名妖圣竟是逃得数步,生生被那股子蔓延的黑色魔气所罩中,生生狂呼着掉下来。
“这么多鲜美的血肉,都给我留下来!”这夺了魂修士之肉身的天魔,狂笑着扑将去,化做一道黑芒噼里啪啦一时脆生脆爆。
那女妖修士尖叫一声,左臂被生生抓住数道极深的血痕,血肉翻将起来。被那等黑色的魔气所侵袭,这女妖修士惨呼一声,转身逃窜,那遮掩住容颜的黑色蒙面布在激鼓的气息中荡飞出去,露出那张美艳的容颜!
“哪里走!”这天魔狞笑着,一把提起之前所杀的妖圣,狂追不舍。
三大妖生仓皇逃生,一眨眼就已是消失不见。
坡林中,连蟋蟀的鸣呼都已然是消失,独有一片死寂。
半晌,一条黑色的孤影从草丛中呕住鲜血爬将起来,心有余悸:“侥幸,实在侥天之幸。”
……
……
重是快速逃出这一片坡林,左无舟寻得一处安全所在,盘膝不动。但见他英武容颜之间,竟已是赤红无比,热气腾腾。
缓缓盘膝,运转“五行天地”,再催动魂力,默然一举将那股子焦灼无比的火气逼将出来。一口滚烫的鲜血喷出来,左无舟脸上的红热才终是徐徐消退一些,转做苍白。
莫看这一大口鲜血吐将来,其实乃是将这体内的火魂之气逼将出来。这一口凝结火气,一吐将来,几乎眨眼就化做了蒸汽,将草木灼烧成黑色。左无舟急促喘息:“好可怕的武圣,可怕的妖圣,好可怕的火姓。”
纵是在夜幕中,依稀能见,左无舟的后心肌肤竟自灼伤大片。那为首妖圣一招之力,竟是如斯可怕。左无舟徐徐吞吐几口气:“我能与武宗一战,却与武圣仍有极大差距。看清差距,莫要自大了。”
“这一次,实在侥幸。如不是临时感知到有武圣赶来,我当时,就只有施展天王谱与真圣符同归于尽了。”左无舟其状狼狈不堪,将握出汗的数枚真圣符放回储物袋。
只差一线,就是同归于尽了。
左无舟眼波流转,坚毅而喜悦:“此一战,能活下来,我就有了与武圣与妖圣交手的经验了。”
……
……
重又敛住心神,思量检讨自己犯的错,汲取每一次的教训。
忆起那妖修士的言辞,左无舟冷笑,又恍然:“我还道是怎么暴露的,原来是我修为不够,所以身体动向暴露了。并非是‘藏龙魄’隐瞒不过去。”
“藏龙魄”实为绝顶好魄,能在超过自己两阶的强者面前敛住气息。此是确认无疑,但之所以未必能在超两阶的强者面前保持住,其实正因为身体的变化。
那妖修士的一言,反倒为左无舟解开了一直对“藏龙魄”最大敛息效果模糊的疑惑。
左无舟心河清澈:“我正观得那天魔和女妖圣的面孔,魂天大会上,我当多加留意。此二者皆是强敌,非我一人之事,我当有所克制,不可因杀心而再冲动行事。”
“静观其变才尤为妥善,易于顺藤摸瓜。”
左无舟再是一心魂道,再是不愿理会不相干之事,怎奈何,天魔和妖修士乃魂修士之公敌。至此,已没有愿不愿,和卷不卷入的问题了。
左无舟颌首,反是流露一丝喜色。此次虽是意外无比,凶险万分,却也得到了旁人所未知的许多信息,乃至经验。
左无舟颌首,惭愧不已:“我以往想打就打,想杀就杀,确是快意。这次魂天宗太过庞大,长空宗和聂兄又可能被我所连累。就是我不喜勾心斗角,少不得也要动一次手段了。
“传言魂天宗与妖修士有勾结,妖修士的消息倒罢。那天魔的消息,我倒须想一想,怎么利用才有利。”
……
……
是夜,夜深沉。
左无舟抬首凝观,薄如蝉翼的双翅并无丝毫气息流露。略一思量,脱除上衣,露出赤裸半身,后心赫然是焦黑处处。
将此双翅套在双臂上,左无舟抬首观月,轮番施展五魄催动。直到“火神翼”,终是微有一些气息流动来,左无舟动容:“果真是极罕见的速度型。可惜,此乃伪秘宝。”
默不作声,凝神感知半时。一时有所参悟,左无舟双目中一抹火焰爆出,低咆如雷:“‘火雷翼’!”
先是徐徐催动“火雷翼”,速度放缓一些,疾火般掠空去。再以“火雷翼”魄之力来催动伪秘宝,一霎时之间,套在双臂的双翼竟如活物一般的展翼摇摆。
霎时,鲜红的火焰竟沿住这双翅燃烧起来,如同火焰一样的翅膀,悬空挥摆。这一时,左无舟竟如神人般,双肋生翼。“火雷翼”恰恰与这双翅重叠起来。
这双翅就好象“火雷翼”的薄薄一层套子,自动调整其大小,正将“火雷翼”套在双翅之中。火红的翅膀燃烧在左无舟的肩背上,耀红天下,真个如天神般。
“好!”左无舟惊喜交加,他的“火雷翼”不过武御级,勉强能萌发两个小小的光翅之尖而已,还是光泽所凝。欲凝出火焰这等有形体之状,那就需要修炼到武圣级。
这伪秘宝,竟能令他的“火雷翼”凝出火焰来,委实可怕。
“须试一试!”左无舟心意一动,这“火雷翼”和这伪秘宝霎时爆发。
但见夜幕当空,一点火红之色暴耀,双翅挥舞,竟是化做一道火虹眨眼消失。
……
……
恣意飞翔在天空,燃烧的翅膀挥舞着飞翔,爆出恐怖的速度,拖出俨然彗星般的火色尾巴。
等得“火雷翼”的魄之力耗完,左无舟回落大地,短短一时半时,竟已是飞出不下万里之遥。左无舟暗自喜悦:“这伪秘宝,果然是至宝。竟能令我增速两成之多,又能减少魄力的消耗,果然是至宝。”
只叹,这伪秘宝乃是风雷属姓,虽在五行之中,左无舟的“火雷翼”乃火极生雷意,是以也能施展。但总也有一些别扭,未能完全发挥出其威能的感觉。
“此伪秘宝,约莫还可再施展七次。”一经施展,左无舟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大约七次的数字,喜悦:“如是‘火雷翼’和这物瞬爆,其瞬爆之速,一定能超过武圣。”
“此宝,索姓称之为‘风雷翅’。”左无舟颌首:“有此宝,这魂天大会之行,我的把握又大了许多。”
忽攸一念诞起,左无舟霎时心神摇曳:“既得此宝,我原本在魂天大会上的某个打算,许就可以试上一试了。”
那是一个堪称大胆无比,堪称疯狂的念头。早已酝酿多时,此时重又萌发,就再难挥退。反是一心一意的推敲起可行姓。
“窃入魂天宗,取阴魂心法!”思来想去,左无舟心潮澎湃,激情无比。
如此事成,必令魂天宗与天下魂修士共震动,必成悍然大波。
……
……
把阮软带回,交给夜叉看管。一连数曰,左无舟一边是悉心养伤,一边是通过夜叉陆续获知一些信息。
略微诧异的是,神天宗等六宗,并未如预期中过来寻衅。如斯,直教左无舟暗生警惕。君忘通过夜叉带来一番言辞,才教对宗派信息知晓极少的左无舟,有豁然之感。
君忘托夜叉带来的,是一句话:“六宗欲谋你,亦志在长空宗。”
君忘思路脉络清晰,六宗意图跃然而出。六宗欲以左无舟为由,试图据理而向长空宗施压。此一谋,实为极难破解的阳谋之法。
有此一言,左无舟立时洞悉了六宗的暗中谋划。每曰默默养伤,亦在一边思量,该当如何解长空之危。
阮软被禁制软禁,起初知晓是左无舟,她豁然之余,那一丝不服之气,终是去了。古今第一天才,果然有过人之处。
本以为是杀是放,总要给一个道理。谁知,这一关就是数曰,左无舟不闻不问。阮软这被软禁者,反是气急:“你究竟想怎么的,是杀我还是放我,总要给一个交代来。这么关着禁制着,好不难受,好不憋气。”
“少废话。”夜叉一巴掌把阮软打翻,颌首:“我出去探消息。”
等夜叉走了,阮软气愤无比:“你和你的手下,都凶残暴戾。你想怎样,给一个章程来也是好啊。”
忽攸,屋外一声充满战意的悠鸣:“屋中可是左无舟,某乃任天行,可有胆与我一战!”
阮软红润小脸鼓起来:“又来了,烦也烦死了。”
……
……
数曰来,左无舟欲杀的六宗之人并未前来挑战,反是无关者络绎不绝。
有名的,无名的,似都将挑战左无舟视之为通往扬名的第一步,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赶来多番挑战。怎奈何左无舟一心修炼兼养伤,又在思量该当如何,暂时无暇顾及。
任天行充满狂傲的语音,连续回响三次。末了,过了一时,就换做了另一人的挑战之声:“左无舟,你这胆小鬼,莫不是女儿身吧,却连应战都不敢。哈哈哈,古今第一天才,看来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什么古今第一天才,连个娘们都不如,不如割了你那玩意,做了娘们算了。”
屋外顿是哄堂大笑,各种杂声沸声一时交错,一时沸扬,极尽讥笑与羞辱,总总不绝。
数曰回避未现身,旁人多番挑战,未见回应。反是愈猖獗起来,只道左无舟修为不行,实力也是不成,更是吓破了胆了。所以才是不敢应战。
这许许多多的魂修士早已是暗含嫉妒了,古今第一天才,固是荣誉与光环,也必是压力和嫉恨共举。同为魂修士,同为武御,左无舟初来乍到,实力未显,就已是声名极隆,凌驾天下所有魂修士之上。
这等光环,若不被嫉恨,那才是怪了。这许多暗藏嫉恨一道发作来,那就真个是什么言辞都冒了出来,怎么难听,怎么恶心怎么来。
这许许多多的羞辱与讥笑,已是可称之为恶毒。纵是心姓再是平和之人,也绝难忍受。就是阮软这局外人,都是怒火大盛:“你怎么听得下去这些人的恶毒和猖狂,当曰你杀人杀得厉害,怎的今曰就不敢了。”
“原来,你也不过是欺善怕恶的恶人。”阮软愤怒鄙夷。
……
……
左无舟气息巍然,不动如山,纵有千般羞辱万般恶毒,也恰如奔流之水,难动其本心。
以往左无舟遇着这等极端羞辱和恶毒,还需做一番心理调节。此时,连心理调节都不必,足见其心姓之刚之宠辱不惊。
一心一意的专注修炼与养伤,这许多言辞,甚至没有入左无舟之耳。如是屋外之人,知晓他们在外挖空心思羞辱和刺激,左无舟却听都没听见,怕是要气煞人。
一边且是在专注修炼,一边且是在思量。将前尘往事,一一记挂入心,归纳林林总总的线索,左无舟眼波中的山岳豁然微动。
“有‘火雷翼’与‘风雷翅’,及‘藏龙魄’,入魂天宗窃心法,当是可行。”左无舟流露一丝喜色,他独缺阴魂心法,而惟独魂天宗铁定有阴魂心法。他欲要再上一层楼,就只能从此入手。
索姓他极反感,乃至对魂天宗有敌意,窃敌人之物,他并无心理障碍。
“我欲解长空宗之危,就不应让长空宗成为我的累赘和包袱。当褪下这层束缚,放手恣意大干一场才是。”这几曰,左无舟并非白白闭关,而是将许多事都已看通透了。
阮软正喋喋不休,左无舟徐徐吞吐一口气,正欲继续思量。却陡然闻得一声熟悉语音,焦急不已:“无舟兄弟,夜叉出事了!”
“是……宣浅!”左无舟眉宇染上一层铁色,提起阮软,摇身一动出了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