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二)

  黑衣人忽然的转折,不仅令尔康永琪慌了神,侍卫们分了神儿,就连黑衣手下们也有了片刻的闪了神,好在大家训练有素,综合素质较强,在侍卫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率先听从首领的指示,兵分三路逃出。其中五六人带着紫薇朝南边退去,六七人带着陈素心往西边退,而首领则带着余下的七八人往山上退去。
  尔康不恋战,和永琪使了个颜色后,立马朝紫薇的方向奔去,侍卫们紧跟其后,永琪却在此犯了难,纠结的看着自己的爱妻兵分两路而去,陈素心在那边呼喊着:“永琪,永琪,快来救我啊,我不想死啊,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啊,你快来救我啊。”这女人,好似生怕永琪不去救她。而小燕子那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被黑衣人带走了。内心的纠结让永琪好生为难,他跺跺脚,朝小燕子奔去。
  这黑衣首领原以为永琪会去追另外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没想到却往他们这边追了,直觉的认为手中的女人要比刚刚的女人重要,奈何永琪拼了全力的营救,又有那么多的侍卫,着实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小燕子看到永琪拼了全力的救自己,感动的眼泪只掉,哭喊着永琪的名字,让永琪有了更多的力量抗敌,可就在这时,突然从后方杀出几个黑衣人,让侍卫们顿时有些措手不及,损失过半,永琪也因奋力抗敌而负了伤。听琪强好。
  小燕子看到永琪受伤,有些手足无措,悲痛的哭喊着:“算了,永琪,别这样,你别拼了,天呐,你的手臂在流血啊,流血”
  从后面杀出的黑衣人终于有了机会说话,也大声的喊叫着:“首领,刚刚那个大肚子的女人跌倒了,流了血,我们还要吗?”为首的黑衣人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敢情这帮人过来就是请示他的?怎么会遇到如此愚蠢的手下?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永琪听到这话,惊的居然忘记了反应,眼见刺客的剑就要落在他的头上,而此时,小燕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只见她奋力的挣脱黑衣人的要挟,快速的奔到永琪的身边,为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剑,而永琪朦胧中才听到小燕子那凄惨的哭喊声:“永琪,小心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顶大刀为他们挡住了接下来的一击,黑衣人也不松懈,再一次的把小燕子挟持了,而永琪居然没有看到已经受伤的小燕子,他甚至都不知道小燕子为他挡了一剑,他的眼中只看到了前来护驾的御前侍卫沈一凡,他大声的对永琪说:“王爷,这里交给我们,你快去救王妃吧,皇上也已经安全,请放心。”
  永琪心里也甚是担心陈素心的安危,她身怀六甲,奈何他的小燕子也有着身孕,这可怎么办,这位御前侍卫是何等人,自然也明白永琪纠结在哪里,也不催促,只是奋力的为他抵抗敌人接下来的敌人,给他时间思考定夺,毕竟,这个选择,也许关乎他的一生。
  最终,永琪输在了刚刚陈素心悲惨的呼喊声,输在了刚刚黑衣人的话语,总之,他悲恸的望着小燕子,大声的喊着:“对不起,小燕子,我要去救她,她在流血,她受伤了,她需要我,对不起,我要赶过去。”小燕子听了他的话,身体一僵,心中的痛犹如排山倒水般席卷而来,但是却假装很坚强:“是吗?是因为她受伤了对吗?好,你赶紧过去吧,救人要紧。”永琪深深的望了小燕子一眼,满眼悲痛的道:“你放心,我会来救你的,你等着我。”说完就要离开,看着永琪的背影,小燕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的喊道:“永琪,如果我也受伤了,你还会离开吗?”她强颜欢笑的问道,而永琪以为是小燕子在开玩笑,有些无奈的说道:“小燕子,别闹了,好吗?你保护好自己,等着我,我马上就来救你。”听到永琪的答案,小燕子隐去了嘴边的笑意,心,在滴血,心,在哭泣:“我没有胡闹,我真的受伤了,可惜,已经没有机会再告诉你了。因为,我的伤很严重。”在永琪转身的瞬间,却不曾想他挚爱的小燕子,也倒了下去。
  沈一凡看到倒下去的小燕子,大声的喊道:“王妃,王妃?你醒一醒,醒一醒啊?”可是怀中的人没有任何的回答,此时此刻的小燕子或许是累了,又或者真的没有力气了,总之,她没有回答任何人的呼喊,就这样静静的趴在地上。
  沈一凡的分心,让黑衣人头领有了可乘之机,他奋力的刺出一剑,导致沈一凡中剑,其他的黑衣人见状,纷纷趁火打劫似的刺了好几剑,终于,这位才刚刚登场的战士,就这样,晕倒在半山腰上。
  其中一名黑衣人半蹲着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小燕子,伸出手来探她的鼻息,感觉尚有呼吸,扭头对首领说:“坛主,她还有呼吸,我们还带吗?”被称作坛主的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脚下的女人,说实话,他很佩服她,挺着大肚子的她,居然可以为了心爱之人承受如此沉重的一击,那一击甚至比背上的剑伤还要疼,还要痛,他漠然的说:“带上吧,或许还有用也不一定。”黑衣手下们毫不怜香惜玉的架起了小燕子,往山上走去。黑衣首领见他们离去,这才举步离开。
  而就在这时,还剩下一口气的沈一凡,奋力的拿起手中的剑,一剑刺向了黑衣首领的要害,首领应声倒地的瞬间,也给了沈一凡重重的一击,就这样,两人拼命的互相抵抗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壮烈牺牲。
  剩下的黑衣人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的首领已然倒地,壮烈牺牲,他们没有时间致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今日的刺杀本身就是失败的,不是吗?他们这些孤兵战士接下来的路,或许更为艰辛也不一定。
  可是接下来的路却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难走,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追兵,这样他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可是,小燕子却没有那么好命,这些天杀的人居然毫不怜香惜玉,一路上驾着小燕子走,可怜的燕子鞋被磨烂,身上的衣服被山上的荆棘挂烂,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嫩白的皮肤,这些让黑衣人看来,是那么的诱人。
  终于,他们在山顶停了下来,休息。小燕子也渐渐苏醒过来,面对周围的黑衣人,此时此刻她没了任何感觉,连身上的伤都没有感觉到疼,因为,心已死,还留在世上有何意义?她非常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非常遗憾的对她说着:“对不起,宝宝,你还没来得及出世,就已经被娘亲扼杀掉了,下辈子,下辈子我们还做娘俩,好吗?”想到伤心处,不禁痛苦的落了泪。
  殊不知,旁边的黑衣人们此刻各怀鬼胎,其中一人对旁边的说:“大哥,你看,咱们也度过了危险,这娘们我们留着还有什么用?不如?”说完,搓搓双手,贼笑着看着旁边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怎会不明白兄弟的意思,他还在犹豫,手下的人却都凑过来,小声的议论着:“是啊,大哥,我们今天死里逃生,怎么着也得庆贺庆贺吧,这女人仍了杀了都怪可惜的,长得这么美,虽然挺着个大肚子,可是兄弟们长这么大还没玩过孕妇呢,不如,就让我们兄弟几个乐呵乐呵?”“就是,就是,她已经受了伤,活下来的希望也很渺小,就当为我们兄弟几个做件好事了,怎么样?她是那些狗官的女人,有什么好犹豫的?”很显然,这最后一句话说中了要害,这些亡命天涯的人,都是盛泽王朝战乱后的受害者,不然怎么会干起刺杀皇帝的勾当,如今,既然已经逃脱魔杖,这女人留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于是被称作大哥的人,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手下的人一看,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往小燕子身边走去。
  坐在石头上几乎要奄奄一息的小燕子眼看着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就算她再迟钝,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她奋力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往后退,可是再退下去,就是万丈深渊,她犹豫了,肚中的孩子似乎动了一下,她的心徒然惊了一下,她努力着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她绝望了,无论怎么努力,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黑衣人渐渐的靠近她,露出一排暗黄的牙,猥亵的笑着说:“小娘子,别挣扎了,死到临头,让我们兄弟几个乐呵乐呵,如何?”小燕子愤恨的看着这些人,狠狠的呸了一口,继续挣扎着,可是这些挣扎在黑衣人看看来,无疑是小猫挠痒般无痛关痒,小燕子悲哀的望着那蔚蓝的天空,心中呐喊着:“哥哥,你快点来吧,来救救你可怜的妹妹吧。”小燕子最后想到的人已经不再是永琪,他的狠心,绝然,再一次让她的心凉透了。她最爱的哥哥萧剑,就是她想要给紫薇的惊喜,如今,想必已经没有办法去实现了,知道什么是绝望吗?如果死都没有办法死的有尊严,还倍受这些下流之人的侮辱,那倒不如自我了断的好。
  想到这里,小燕子咬咬牙,颤抖着身体站了起来,看着背后那万丈深渊,她决定了,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黑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企图,大声奸笑着,不给她机会,就拉着她的腿往下拖,挣扎之中,小燕子被狠狠的甩了出去,大大的肚子就这样撞在了坚硬的石头之上,顿时下身剧痛袭来,非一般的痛让小燕子机会在一瞬间便尖叫出声,那悲惨的声音硬生生的吓到了正在撕扯她衣服的黑衣人,然,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后,粗鲁的男人们再度红了眼,看到那细腻柔滑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让这些如饥似渴的豺狼们个个精神一阵,七手八脚的拥挤着,想要挤在前面,拔得头筹!
  小燕子哭喊着、尖叫着,下身的痛意早已超越了这些男人们带给她的羞辱,她悲痛的哀嚎,嘶哑声在这空旷的山顶,不停的回荡,回荡着,老天爷,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这可怜的燕子吧.
  这些头脑发热的黑衣人们,孰不知,就在他们脚下的悬崖下方,有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正聚精会神的寻找草药,小燕子那绝望的嘶嚎声,让他不悦的眯起了眼睛,本来,这个男人根本不愿意管这般闲事,奈何这帮男人快哉乐呵的声音着实在让他听着刺耳,更是直接影响了他本人采药的心情,于是乎,此人利用上好的轻功,几个飞转,便到了山顶,而这些黑衣人居然浑然忘我的欺负一良家女,对他的出现,视而不见!失去耀眼光芒的白衣男子,孰不可忍,一个箭步上去,居然就撂倒了几个大汉,立马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而这些黑衣人,个个纳闷,他,是何方神圣?怎会出现在这山顶之上?
  此时的小燕子遍体鳞伤,衣不蔽体,她软无力气的想要找些东西遮盖自己的身体,可是她实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后背上的伤此时此刻火辣辣的疼痛着,身上、腿上的伤也针扎似的疼痛着,可是这些痛,远远不及下身的剧烈疼痛,她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下体流出,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绝望了,也许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这突然冒出来的白衣人冷眼看着眼前这位狼狈不堪的女人,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此刻填满痛苦,透着黯淡,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布料,着实让人心痛,没有任何想法,他脱下身上的披风,仍到了小燕子的身上,转身笑吟吟的对一干黑衣人说道:“你们还真快活啊,光天化日之下,额,不对,已经到了傍晚才对,居然欺负良家妇女,实在,该杀!”说完,眼睛中透露出杀机,他冷冷的睇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大汉们一眼,华丽丽的拿出了手中的剑:“猴子们,等着爷,赐你们一死吧!”剑出鞘,必溅血光!
  夜,渐渐沉寂了下来,周围的一切都是那般的安静,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山脚下的草地上,此时此刻已经遍地狼藉,虽然天色已黑,但仍旧看着触目惊心,受伤的人在哀嚎着,敌我双方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刀、剑散落着,还有那大片大片的血迹,让人看的心都要纠在一起了。
  草原上,有一个人影显得那么慌张,他一边扒开人群寻找,一边询问,可是没人给他正面回答,他挫败的、着急的几乎要疯狂起来,无助的瘫坐在草地上,双手捧脸,显的异常的难过。这个人影不是别人,就是几乎要接近崩溃边缘的永琪。他把小燕子安顿好后,追上山去找小燕子,可是除了看到御前侍卫的尸体和黑衣蒙面人的尸体外,山顶山什么也没有,就连血迹也不复存在,这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感,他害怕,害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他奔下山拼命寻找,可仍然一无所获。
  正好这时,尔康扶着受伤的紫薇走了过来,看到永琪这般模样,着实吓了一跳,紫薇紧张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永琪?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小燕子呢?陈素心呢?”永琪抬起那已经泪流满面的脸庞,摇了摇头。看到这样的情况,紫薇立马甩开尔康,大步走向前,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的预感,如此紧张的气氛,她拉永琪衣服的手都在颤抖着:“我问你,小燕子呢?小燕子呢?”永琪突然崩溃似的大哭起来:“我在找她,可是我到处都找了,就是找不到,怎么办,怎么办?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一听这话,紫薇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会找不到她?你怎么能找不到她?她跟你在一起,怎么会出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永琪充满内疚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后,紫薇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只是瘫坐在了草地上。
  尔康听到永琪的叙述后,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个男人,因为一道圣旨,迎娶不该迎娶的女人,生下不该生的孩子,却负了自己今生的挚爱,突然之间,他感觉身在朝廷,真的太悲哀,太凄凉了,他不能说永琪做的不对,但也不能说他做的就对,但凡那种情况下,无论是什么样的选择,总会有一方受到伤害,看目前的情况,小燕子,有点不容乐观!想到这里,尔康鼻子酸酸的,心里面异常的难受起来,他甚至有一种要掉泪的感觉。
  而紫薇呢,她呆呆的望着黑黑的夜,忘记了反应。当尔康试图要拉起他时,她突然疯狂的站起身来,不停的捶打着永琪:“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抛弃她?你可知道,她因为你拼命拼命的读书写字,就是希望能够配得上你,而你,每天除了忙事,除了和陈素心谈情说爱,你到底对她有没有过关心?陈素心的孩子是你的孩子,难道小燕子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孩子吗?你可知道,她有多在意这个孩子?你居然为了陈素心,狠心的把小燕子抛弃,沈一凡已经死了,死了,那小燕子会怎么样?不行,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会这么狠心的丢下我离开,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紫薇放弃对永琪的捶打,猛然转身,试图要上山寻找,尔康心疼的看着已经负伤的紫薇,作势要拉她,可是怎么也拉不住,无奈之下,他猛地敲了一下紫薇的后脑,紫薇在晕倒之前,躺在了他温暖的怀抱中。
  尔康轻柔的抱起已经晕倒的紫薇,走到永琪身边,用不太友好的口吻说道:“我是男人,我了解你的难,知道你的苦,可是如果说陈素心第一个孩子是偶然,那么她的第二个孩子就不是偶然,小燕子从王妃降到侧妃,又先后流到两个孩子,而你,就像紫薇刚刚说的那样,有真正的关心过小燕子吗?她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什么?又学会了什么?我想你甚至连我知道的都不知道吧!如果说小燕子不是从前的小燕子,那么你,也不再是从前的永琪了?行刺前,小燕子应该有时间告诉你的,可是,你却把机会留给了陈素心,这些,我十分的不理解,也无法理解。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我把紫薇安顿好后,会派人去寻找她的。”说完,不等他发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尔康走后,永琪这次是彻底的无语了,他没有想到小燕子的那句:“如果我也受伤了,你还会离开吗?”难道她真的受伤了,那自己说了什么?居然说她在闹,还保证一定会去救她.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真是太太太好笑了.如今这一切在自己看来,是那么的讽刺。紫薇、尔康说的对,自己如今到底有多少心放在小燕子身上,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小燕子这些年跟着自己所受的委屈和痛苦,不是他所能理解的,而他不仅没有问过,关心过她,还给她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委屈,永琪懊恼的抓着头发,突然哀嚎似的大喊出声:“小燕子,你在哪里,快回来啊!”如此发自内心的声音不停的在草原上回荡着,回荡着
  第二天一早,皇上听说小燕子失踪的事颇为震惊,他立刻下旨不惜一切代价的寻找小燕子,江南知府也请罪前来护驾,各州县府衙也纷纷出兵寻找。
  尔康带着紫薇则在山上细细的寻找着,她总希望小燕子能给她留下线索,哪怕是一根线也好。可是,无论她和尔康怎么寻找,仍旧一无所获。两人无奈之下,坐在山顶的大石头上休息,尔康拿来水杯让紫薇喝水,紫薇顺势的东张西望,在石头的后面,她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她异常紧张的继续寻找,在缝隙中,又发现了一块儿布料,紫薇立马紧张的喊尔康过来,紫薇笃定的说:“小燕子昨天穿的就是蓝色的衣服,而这块布料,好像啊,可是怎么有血迹呢?难道真的是小燕子的?你看,你看,这里,这里都是血,尔康,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啊!”紫薇一边肯定自己的猜测,一边又质疑自己的猜测,她不相信这是小燕子的衣物,小燕子的血迹。
  尔康认真的观察着地形环境,发现这块石头上的血迹是从某处留下来的,他又拿着布料仔细的揣测着,心中有种非常不安的感觉,他甚至可以肯定小燕子受了伤,从血迹遗留的量来看,伤势还不轻,但他却不能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紫薇,只能安慰的说道:“别紧张,万一这是敌人遗留下来的,也说不定啊,我们再找找看,看有没有更多的发现,你找那边,这里靠近悬崖,我来找。”他慌忙的把紫薇支开,自己则重点在悬崖边察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他手直哆嗦,原来在悬崖下方的一棵树上,他看到了那异常醒目的蓝色物料,上面的血迹也是异常的清晰,怎么办?该不该告诉紫薇呢?正在纠结的尔康居然没有看到紫薇朝这边走过来,她正在纳闷尔康怎么没了声音,还聚精会神的看某一样东西,难道有了什么发现,于是她也快步的赶过来,顺着尔康的视线望过去
  一看之下,紫薇的腿忽然之间不听使唤,打着哆嗦,她紧紧的拉着尔康,嘴巴也开始不灵活起来:“尔康,尔康,你快去找个东西把那布料拿上来,我要细看,我要细看,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不,不,尔康,我好害怕啊,我真的好害怕!”尔康不语,但表情确实那样的痛苦,紫薇不停的颤抖着,她抱着自己,把头埋在腿弯中,痛苦的哭着,摇着头,嘴里面念念有词的喊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小燕子,你怎么会这么狠心的丢下我?不,我不相信”一会儿后,尔康拿来了那块布料,他甚至有些哆嗦,身体也僵硬下来,紫薇有些粗鲁的夺了过去,细细的看,翻来覆去的看,甚至,还把鼻子凑了上去闻,最后,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惊的尔康心里面顿时没了底,一时之间也没了词,只能默默的搂着爱妻,陪她难过,陪她痛,这一声嚎哭,已经证明了某些事,虽然他们都不想去面对,可是这一切,也许就是真的。
  紫薇边哭边说:“尔康,这是小燕子的衣服,上面,上面甚至有我熟悉的花香,那味道是属于小燕子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它会出现在那里,难道小燕子她,她跳崖了吗?不,老天呐,你不能这么对她,她怀着孕,您怎么这样狠心的对待她,我不准,我不准呐.”紫薇哀嚎的声音在那寂静的山顶山不停的回荡着,仿佛要跟老天诉说她心中的不满,可是,命运就是命运,谁也无法改变!
  当尔康抱着已经哭的晕厥的紫薇出现在皇上面前的时候,这位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满脸不敢置信,不相信她最最疼爱的女儿就这样离他而去了,悲恸、凝重的色彩充满了整个驿站,人人都沉浸在悲伤当中,唯有一个人的悲痛,看着是那样的假,这个人我不说想必大家也知道是谁!
  陈素心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虽然小燕子是她的情敌,可是自己的良心却对这位公主相当的喜欢,如果不是为了家族地位,为了自己儿女的将来,或许她真的不会走这一步,横刀夺爱虽然让她得到了永琪的人,可是那颗心,她这辈子恐怕也只能遥望而不可及了,真的没想到,如今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该喜该忧已经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为了家族,为了儿女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唐永琪,这位曾经让我们感到细心周到、平易近人、温柔体贴、真挚专一、热切深刻的王子,如今却落得胡须拉碴、颓废不堪、酒瓶子更是随手拈来,他一直都不相信他的小燕子就这么走了,可是,皇帝出动几千兵马寻找,仍一无所获,尔康甚至说在悬崖边看到了小燕子的衣服布料,可是那悬崖万丈深渊,更没有通向谷底的路,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呢?如果没有他的疏忽,他的大意,他的无情,他的小燕子会死吗?已经喝了不少酒的永琪,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的,他满脸笑容的望着远方,笑嘻嘻的说:“小燕子,你来了,快,快陪我喝两杯,来,来啊!”已经混沌不清的永琪,经常性的充满幻觉,总以为小燕子还在他的身边
  而紫薇,终日把自己关在房中,眼泪几乎已经流干,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要说唯一正常的也就尔康了,他一直在强忍悲伤,他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下了,颓废的永琪、了无生日的紫薇该有谁照顾呢?正当他对两人的状态一筹莫展的时候,侍卫前来通报:“启禀王爷,门外有您的贵客造访!”尔康想也不想回绝:“不见!”可是侍卫却不见走,甚至有些难言之隐,尔康有些愤怒的说道:“你怎么还不走?”“王爷,这个人您还是见一下的好,他虽然我不认识,可他旁边却站着晴公主。”侍卫小小声的回禀。此话一出,尔康惊的跳了起来,抓着侍卫的领子追问道:“你可看真切了?”侍卫紧张的点了点头。尔康睁着那双大眼睛,一时之间没了注意,紧张的在房中踱步:“天呐,萧剑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皇上还没有对外公布小燕子离世的消息,这萧剑难道已经知道?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向他交代?”一筹莫展的尔康头疼的柔柔眼睛,最后深吸一口气,咬咬牙,一跺脚,大踏步离开迎客,既然该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那无论怎么躲也是没有用的。
  尔康出来的时候,萧剑、晴儿已经在大厅就坐,尔康细看之下,发现两人的脸色不大好,就知道暴风雨要来了,果然,萧剑一见尔康,便声音洪亮的说道:“好家伙,让我们好等,架子果然大了哈!”尔康一听这话,有些疑惑的看向萧剑,萧剑哈哈哈一笑的说:“呵呵,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我和晴儿刚刚到,本来是前天下午就应该到的,可是路上有事耽搁了,知道你们已经到了,还住在了驿站,这不,我们一早就先过来找你,紫薇小燕子在哪里?”晴儿也热络的说:“是啊,尔康,是小燕子通知我们的,说要来一起祭奠我们的父母亲,她可是一直飞鸽传书告诉我们,只是这几天没有发,也许已经对我们的迟到感觉不耐了吧,呵呵,我想着你们大家应该住在一起,所以先来找你们,刚刚还问侍卫,他们支支吾吾的摇摇头,真是的,连主人住哪里都不知道,快点带我去找紫薇小燕子,我们好久没见了呢!”
  尔康有些心酸的看着晴儿萧剑那灿烂的笑容,原来是小燕子通知他们的,怪不得,可是,接下来该怎么接话呢,尔康有些不安的开口:“好,你们跟我来。”声音都有些颤抖,晴儿萧剑对望一眼,非常奇怪的交换着信息:“尔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那么疲惫?”可是两人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跟着尔康走向后院。
  尔康一路不言不语,就这样把他们带到了紫薇的房间,紫薇还是静静的坐在床上,不言不语,晴儿看到这一幕,心惊了一下,转头看向尔康:“怎么回事,紫薇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萧剑也向尔康投向了质问的眼神,可是尔康的眼神始终在躲闪着,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怎么向萧剑交代,最后他一咬牙,豁出去的说:“萧剑,就算你们不来,我们也要去通知你们的,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希望你们能沉得住气。就在前天,前天晚上,我们遭遇了袭击,一群,一群还尚未调查清楚的黑衣人袭击了我们,小燕子,小燕子她至今下落不明,我和紫薇,在,在悬崖下的荆棘上发现了她的衣服布料,上面还有血迹。皇上已经派人寻找,可是三天了,仍旧一无所获。”
  尔康的话说完,周围静悄悄的,晴儿刷白的脸色充满了不置信,她甚至自欺欺人的问尔康:“不可能,你在骗我们的,是不是,小燕子前些天还和我们通信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可是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下去,而是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萧剑已经红了的眼睛也充满了质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现在才告诉我?你们早干嘛去了?永琪呢?小燕子到底在哪里?他不知道吗?”一句话,正中红心,尔康摇摇头,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嘴,可是他的表情,却让一向疼妹妹的萧剑倍感不安,于是大声的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尔康看着这头已经被触怒的狮子,他有些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这才娓娓道来。说完之后,他看到萧剑已经攥得紧紧的拳头,晴儿紧皱的眉头,还有紫薇无声的落泪,此情此景,让人既心痛,又悲哀。萧剑按耐住心中压抑的怒火,冷冷的开口:“你把永琪给我找过来。”尔康有些紧张的说:“萧剑,你冷静点,或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我们这些天还在寻找,大家一起努力好吗?”“去把唐永琪,给老子找来。”萧剑再一次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对尔康嘶嚎着说。尔康摸摸鼻子,沉默着,离开,留下紫薇、晴儿黯然落泪,萧剑挺着胸膛,却攥紧了愤怒的拳头。
  片刻后,尔康带着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甚至酒气熏天的永琪出现在众人面前,永琪连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喃喃自语:“尔康,你带我来干吗啊?我还要和小燕子喝酒呢!”这句话一出,萧剑彻底的愤怒了,他犹如一只疯狂的狮子般冲到永琪面前,紧紧的揪着永琪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小燕子失踪了,你就这幅德行?你早干嘛去了?啊?”说完,不由分说的给了永琪一阵猛打,尔康想要上前劝架,萧剑阴狠的指着尔康说:“你最好站着别动,不然,我给你们没完。”尔康想要说什么,被站在旁边的晴儿拉住了:“你就别管了,这样,对大家都好。”一听这话,尔康没说什么,晴儿说的没错,只有这样,才能让萧剑的愤怒彻底的发泄出来,也可以,让永琪心里好受点。
  片刻后,萧剑气喘吁吁的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而永琪则倒地不起,眼睛暗淡无光,脸上臃肿,嘴角流血,样子更加的狼狈不堪。萧剑冷冷的扫了永琪一眼,充满懊悔的说道:“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我为什么要让小燕子跟你回宫?如果她早日的离开你,或许今天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她全心全意的爱着你,而你,却这么对她,我的燕子啊,你在哪里,告诉哥哥好吗?”晴儿静静的站在一边,语气冰冷的对永琪说:“你真的很让我失望,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们保证的?怎么保证的?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萧剑,我们走吧,我要去寻找小燕子,无论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好吗?”
  萧剑深深的望着晴儿,对尔康、永琪、紫薇说道:“走,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想再见到你们。从此以后,你们不再是我萧剑的朋友、知己,我与你们朝廷更是不共戴天,从此,天涯海角,各奔前程,告辞!”说完,拉着晴儿,头也不回的走了,无论尔康怎么追,怎么说,萧剑、晴儿,一句话都没说,只给他们留下来那无情的背影。
  在之后的一个月的时间里面,晴儿、萧剑翻遍了整个城,可仍旧杳无音信。连皇帝派出的兵马也是不分昼夜的寻找,也一无所获。萧剑甚至召集他江湖朋友,冒着生命危险,下谷寻找,可是谷下面,什么也没有,荒凉的寸草不生,当然,没有发现任何尸体,无奈之下,萧剑又带着晴儿马不停蹄的扩大范围,召集更多的武林人士继续寻找,可结果,我想,大家应该清楚。
  就这样,在朝廷和武林人士两拨人马不分昼夜的寻找了一年后,朝廷终于放弃了寻找,颁布了丧令,称:‘荣亲王侧妃因病逝世’,消息一发布全民为止震惊,好多百姓都自发的烧纸,纪念他们心中那可爱善良的平民公主。”
  讲到这里,紫悠停了下来,看向早就已经处于震惊状态的唐永琪、福尔康以及盛泽的皇帝,静静的看着她们,半晌后声音一沉,目不转睛的盯着荣亲王:“知道.我是如何出生的吗?”
  永琪悲痛的看着紫悠,满脸自责,脸上刷白,听到十八年前的事,他除了心痛外,更多是懊悔,他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想要好好弥补眼前这位恨她入骨的女儿.
  “知道吗?当年我娘撞在石头之上,当时她的子宫便破裂,而我,则是从子宫的裂口中摔出来的,随着我的坠落,娘亲肚中整个子宫壁也跟着流了出来,剧烈的疼痛加之失血过多,娘亲已然没有了生命的气息,若不是偶遇到义父,圣水山庄庄主水逸轩,我想,我也没有那个命能够活下来,连他都说这是个奇迹,知道吗?是个奇迹!如此恶劣的情况下,我居然能够活下来,哈哈可是,我宁愿我死掉,这样,至少不会因为有这样的一个爹,而脸红!”紫悠绝美的容颜此时此刻阴沉无比,眼底泛着血光,碰的一声将手上的茶杯攥在手里,一个用力后,茶杯顷刻间化为了粉末,随后,她轻轻的在永琪面前撒过,冷着一张脸:“从此,我与你唐永琪就如此杯,永世再无瓜葛!”
  “不孩子,请给父王一个机会,让父王好好弥补你,好不好?求求你,给父王一个机会.。”永琪抛弃了所有的脸面与骄傲,跪在紫悠腿下,悲痛欲绝。然而,紫悠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用劲弯下腰,撑开了自己的腿,头也不回的就往御书房外走,皇上见状连忙扬声问道:“妹妹,此事要如何的解决?”以前不知道她的身世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道她是他的堂妹,怎么可能再端架子?
  紫悠脚下一顿,神色一凛,挑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向皇上:“她是当年谋刺的主谋,即便当时不是想要刺杀皇上,可终究是她招来意图谋杀皇上的刺客,那场意外死伤无数,这等谋逆之罪,我想皇上比悠儿清楚如何解决,而今,在他面前我已经为娘亲出了一口气,至于那个女人,我想你们谁都不会放过她,如此一来,她如何死去,已经不再重要了。皇上,今日给您添乱了,告辞。”话落,拉起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的萧骁,头也不回的朝御书房外走去,留下望着她的背影一脸深思的皇上,久久不语。
  倏地,御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便听到总领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启禀皇上,荣王妃在御书房外求见。”
  唐永琰一听,倏地一下子站起身,满脸的冰冷与漠然,他深深的望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荣亲王:“皇兄,这个女人,如何解决?”
  永琪幽暗的眸子倏地闪过一抹暗沉,惨白着一张脸,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怎么解决那是皇帝的事,但是,从今天,从即刻开始,我不希望再看到她。”说完,踉跄着转身,一脸悲凉的往门口走去,当他快走到门口之时,霍然转身,认真的望了皇帝一眼:“即日起,请你褫夺荣亲王的封号,我要去灵隐寺出家,自此,再也不想询问世事,至于唐逸、唐嫣,就麻烦皇弟多操心了。荣王府的一切,麻烦皇弟统统交给悠儿吧!”话落,他缓缓的转身,直至消失在御书房门口。
  望着他坚决的背影,唐永琰一脸的苦涩与无味,他颇为动容的看向福尔康,“福将军,此事,就如皇兄所言吗?”
  福尔康神色僵硬,半晌后,叹了一口气:“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舒服一点,今日的局面,全是当年太后的一厢情愿,如今已经不仅仅小燕子是受害者,其实永琪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不仅失去了爱妻,甚至还失去了爱女,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话落,一脸漠然的摇了摇头,踏出了御书房。
  唐永琰薄唇也在此时抿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够饶恕!”想到这里,扬声对着总领太监喊道:“让那个女人进来!”
  御书房外,陈素心望到永琪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欣喜的站起身:“永琪?永琪,怎么样了?我哥哥他.。”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永琪一道冷眼横扫过来,吓得她顿时后背发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道力道不算轻的脚力,踹出三米之远,她忍着心下的痛意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眼前这位眼底满是冷酷、杀意和狠毒的男人,真的是她的夫君吗?太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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