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

  “刘科长,上次去家里,您还只能躺着,现在精神瞿烁,都能到处跑了,身体恢复的不错啊?”小李看得出来,刚才的一席话,已经说明,刘一疴的性情发生了极大变化。
  “可别叫我刘科长了,还是称呼老刘吧,我现在可是无官一身轻啊!”刘一疴轻松的说到。
  “呵呵,看您精神这么好,可真让人羡慕,上次去您家里的时候,哎呀,您那时候起都起不来,可脾气好大啊,你还记得么,小王?”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谬,他还拉上了小王。
  “怎么不记得,那回咱们去调查,如果刘科长当时不是刚刚动了手术,在病床上躺着,就差拿扫帚赶我们了!”小王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我们刚一问廖振昌的事,哎呦,您那个怒啊!”
  “嘿嘿,不好意思啊两位!”刘一疴也笑了,“当时我上午才从医院回到家里,那伤口正疼那,可以说痛不欲生,可你们一再问我那个恼人的问题,你说我能不急嘛?”
  “是是,可以想象,如果是我们俩,还不如您那,”小李表示同意,“您现在身体完全好了?彻底康复了?”
  “唉,谈不上完全好,心脏搭桥病人,完全靠药物维持,你们问问郎院长,是不是?”
  “没错,病人就靠养,而且不能做剧烈活动,但又不能不活动,所以,老刘来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还是来对了!”
  “嘿嘿,这还得说方政委安排的好,即享受了绿水青山,又不那么劳累,还有我最爱的书法,”刘一疴开心的笑着,“你们看看这上面的大字,在书法行当里,这个叫榜书,如果不是身体逐渐恢复了,这将近一米的大字,根本写不了!”
  “那为什么?您的伤口是不是还疼啊?”
  “平时到不怎么疼,就是阴天下雨的时候,不好受,不过这倒不是主要原因,伤口经过几次换药后,陆续就长好了,但是,外面虽说是愈合了,但肌肉和筋络的弹性没了,一抻一拽的,只要一动胳膊一弯腰,那就是撕扯般的疼,”
  “那您换药的时候怎么办?我记得当时好像是冬季,出来进去的都得穿很厚的衣服,又是秋衣,又是毛衣,又是棉衣,光脱这一层层的衣服,也够您呛啊?”
  “可不是吗?每一次换药都跟过鬼门关是的,受老罪了!”刘一疴咧着嘴,可能又想起了换药的时候。
  “不至于吧,老兄?”郎仕昆不以为然,“要说动手术的时候,确实是过鬼门关,但换药的时候不至了吧?”
  “看看,这就是典型的官僚,”刘一疴指着郎仕昆表示着不满,“我的大院长!亏您还是个大夫,你是只知道动手术,人活了、命保住就行了,”
  “那还要我怎么样?我还去当护士,给你去换药?”
  “听听,老方,这哪还像哥们儿呀?一点儿情义没了,亏的咱俩还老一块参加活动!”
  “嘿嘿,这你不能埋怨他,大夫管动手术,换药那是护士的事,他当然不知道!好歹人家是大院长,医疗专家是不是?”方伯敬笑着,“不过,我当时还真不知道你换药的时候遭这么受罪?要知道的话,我当时真应该去看看你!”
  “这怎么能埋怨你呢?当时又不在,你领着施工队到了这里了,你忘了?”
  “对对,那时候,我和杨子江在工地,不过你换药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跟过鬼门关是的?”
  “唉,受了老罪了,因为这手术是大开膛,从脖子这里一直到胸口,锯开后不到一个星期就回了家,你说能不受罪吗?第一次换药在家里还好点,难的是去医院!”
  “对,您刚回到家,换药的时候就让我们赶上了,哎呦,那长长的伤口太吓人,就像一条蛇一样,”小王证实的确如此,“说实话,也就是嫂子胆儿大,换了我们都不敢下手!”
  “唉,她也是被逼无奈,儿子小,这事她不干谁干呀?平时不理会,这会儿,我是真觉得有个老婆好啊,又换药,还得伺候我的吃喝,老婆真不容易!”刘一疴很是感慨,“虽说她手艺不如人家专业护士,但那份耐心和爱心,到是让我很受用,嘿嘿,毕竟在家里换药方便,脱衣穿衣没人催,可去医院换药就两码事了!”
  “医院里不是更好吗?人家多专业啊?”
  “可是人多呀?又不是我一个人,也不是在家里,哪能由着你来?”刘一疴解释着,“因为医院带回来的制式绷带用完了,所以,只好到医院去换药。虽说离的并不远,但对于拿掉了“大隐血管”的病人来讲就痛苦多了,你们看看我这腿,一尺多长的伤口啊!”刘一疴挽起裤腿儿,给大家示意着。
  还真是,一条长长的疤痕,在上面十分明显。
  “那你怎么不跟曾凡说,要辆车呀?”
  “当时正在修路,到处乱糟糟的,没办法开车,最关键的是离的也不算太远,坐车不值当的,所以,就只好走着去,唉,那个罪别提了!”可能是想起了痛苦的时候,刘一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关键是好容易走到了医院,在里面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才能到挂号处。挂完号,还要上楼下楼。所以,看着路不远,其实路也不近,”
  “腿疼啊!受伤的腿又不能快走,所以,每次换药都是老婆跟着,在旁边耐心的扶着我,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尤其是开始的那几次,简直是一段痛苦的路程。我只好咬牙坚持,在心里默默的念着,慢慢的走吧,总会走到的!”
  “您真够坚强的!”听到刘一疴如此说法,小王很是佩服。
  “唉,说到底也是没有办法,因为没人能替代!好容易到了医院,换药的时候又到了鬼门关。因为病人多啊?不但要挂号,还要分诊,再说就是到了换药室,也需要排队啊?这么说吧,每次换药都是对生理、心理的一次严重考验,”
  刘一疴的脸扭曲着,似乎又想起了,那痛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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