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惑

  廖振昌搬弄是非,真是应了那句话,“损人不利己”!为了报自己那点私仇,他不吝口舌、不考虑后果,造谣生事,自己是解了气,却把杨子江害惨了。
  究其实,廖振昌到底跟杨子江有什么仇?有什么恨?如果你仔细的问廖振昌,他自己都未必能细说的上来。
  可廖振昌就是在心底里恨这几个人。他恨刘丽,恨方伯敬,甚至恨曾凡和张文元,当然也包括扬子江。他认为,他们是一伙儿的,都是摆明了欺负他的恶人。所以,他只要得空,只要有茬儿,就立刻将所有的功夫往他们身上使,将所有的唾沫星子往他们身上喷!
  可这事情都过去多少天了?艺术团也解散了,大家从此各分东西,难得再碰面,还至于这么仇恨他们吗?难道就因为当初在艺术团的时候,他造谣、传谣、信谣,方伯敬当着大家的面整了他,让他在大会上做了检查这点事?
  自然不单单是这点事,现在长在他心里的,仇恨这几个的原始动力,应该是源于一种嫉妒,几乎跟刘一疴没什么两样。
  “见不得别人的好”!这是两个人的通病。但如果细细研究廖振昌的话,其实他应该恨的是这几个人的亲密关系——方伯敬怎么就那么喜欢他们?怎么就那么不待见自己?这几个人无论干什么都那么默契,都那么不戒心,可唯独跟自己就没办法合作。
  就连他们在一起谈笑风生,只要自己进去了,立刻“吃冰棍拉冰棍”没话(没化)了。
  “他们根本就没把自己当人,从心底里瞧不起我,否则,他们吃吃喝喝喝的怎么就不叫自己?他们就是排挤我,他们就是一个小圈子,他们就是小集团,后台老板就是那个最可恨的方伯敬!”
  这嫉妒,这仇恨让他昏了头。所以,一见到郎仕琴,有的他也说,没有的他也说,只顾得自己过嘴瘾了,却把这位权势熏天的人,彻底激怒了。
  看到在icu躺着的不成人形的哥哥,郎仕琴打心眼儿里头难受。一家四口,哥哥对自己最好,那份爱,甚至都超过了父母。
  哥哥打小就优秀,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街坊四邻,就没有一个不夸奖他的,说他知文懂礼,长大了绝对是个栋梁人才。而自己就完了,就像一个丑小鸭,从小不招人待见。
  连父母都不喜欢自己,心思全放到了哥哥身上。有什么好吃的依着他吃,有什么好穿的,依着他穿,自己从小就是穿着哥哥的剩衣服长大的,所以,人人都说自己像个男孩子。
  “哎呀,小琴这孩子真没个女孩子样儿,瞧这一天忙忙张张的,屁股上长草了?在哪儿也呆不住?就不能安静一会么?瞧瞧人家小昆,多踏实,就知道看书学习,你能不能安静会儿?”受到的都是白眼,听到的都是斥责。
  可哥哥却从没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每当有人这样说她,哥哥立刻就站了出来,“这是我妹妹,你们要干嘛?谁规定必须就得有什么样?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管头管脚管东管西的,走妹妹,我带你玩去!”
  他拉着自己走了,把人家撂在那里,也不管人家尴尬不尴尬。
  但即便这样也没人说他不好,因为哥哥实在是太优秀了,别人非但不计较,还认为这也是他的优点,“你看看人家这当哥哥的,世间少有,对妹妹多好?啧啧,可这妹妹?唉”后边的话不用说了,没好听的。
  最终,所有的不好还得记在她头上。所以,她也习惯了——哥哥就是太阳,自己就是生活在他光环里的一颗小星星。所以,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她一律不当回事,照样我行我素。
  就这样,哥哥自小就当了妹妹的保护神,不让妹妹受任何欺负,就连父母说自己,他也不干,会立即出口反驳,“我妹妹还小呢,你们这是干什么?我相信,小琴现在是丑小鸭,长大了一定是白天鹅,”更对自己的信心一直没变。
  因为他太优秀,父母拿他也没办法,但也不会因为他总护着自己,而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反而这又成了他的优点,“小琴,看看你哥哥对你多有信心,哪像你,自己一点不争气,瞅瞅这衣服脏的,看看这衣服又撕了大口子,唉,说你什么好呢?什么时候能跟你哥哥一样啊?”
  “得,这又成了哥哥的一条优点!”
  上学校的时候,因为哥哥年年都有奖学金,所以,只要自己缺钱就会去找他,哥哥就会从自己少的可怜的生活费里,抠几块钱给她,从不拒绝。
  就因为看到妹妹老是穿他的剩衣服,哥哥从来不把旧衣服拿回家,父母问起来,他就说“坏了、丢了,没办法穿了等等,”那意思只有妹妹明白,哥哥是为了让父母给自己买新衣服才这么干的。
  就连哥哥还不容易回趟家,父母会偷偷给他一些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哥哥也从不会自己一个人吃,马上就会喊自己一块儿来吃,即便自己不在身边,他也会想方设法找到妹妹,两个人一块享受。
  这么好的一个哥哥,现在居然昏迷不醒的躺在icu里,全身的皮肤几乎都变成了黑色,她能不心疼吗?大夫说这是脏器受损造成的结果,有生命危险!
  “是谁把哥哥害的这么惨,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现在听到廖振昌添油加醋,说了当时发生事故的根由,立可一边倒的全盘接受——完全相信,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郎仕琴立刻急如风火的去了调查组,等待杨子江的自然是疾风暴雨。别说他,就连曾凡都跟着倒了霉。
  曾凡把郎院长送到医院后,又去看了一趟董主任,看到他依然昏迷不醒的样子,心里真是焦急。
  “董主任醒不了,郎院长又病了,唯一能证明杨子清白的两个人,都是这状况,可怎么办啊?”
  他是真怕调查组那两个愣头青受廖振昌的挑拨,匆忙的做结论,那就连推翻都推翻不了了。
  “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曾凡跟刘丽都没来得及打招呼,就急匆匆的从医院走了。
  他会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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