龃龉

  “不就是青铜器吗?老子也不是不懂,特么能死你了!”刘一疴根本不相信曾凡能有什么独到之处,“还不是从资料片上学的?”,他撇着嘴,压根就不相信自己手下能有什么学问?
  “他是我徒弟,那两下都是我怕教的,凭什么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可是他却不知道,曾凡由于喜欢,私底下下了多少功夫他哪里知道?一个小青年一到晚上啥事没有,孤单单的就靠着这些资料片打发光阴,最关键人家喜欢,认真的学习,早就远远的超过你这个师傅了,自己固步自封完全不知,还在想着“名师出高徒”,这句话。
  其实,在社会中,至少有一多半的师傅,都是靠着徒弟出名,才名扬天下的。
  远的不说,就说著名的“咏春拳”吧?那还不是因为李小龙在世界打出了名堂,拍了一系列的“功夫”电影,成了中国武术的代言人,又会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师傅叶问?更不用说“咏春”这个拳种了!
  而且,就是那些脱离凡尘的名士大儒,也大多是如此,比如著名的孔圣人,没有颜回、子路的编纂,没有孟子的发扬光大,没有朱熹、董仲舒这些大儒的总结宣传,他老人家能名言四海?
  就连佛祖也仰仗着自己那著名的十大弟子呢,更何况凡人了?所以,一定不要小看自己的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话绝不是盖的。
  对于一个做师傅来讲,刘一疴的想法压根就不对。一个带头人,一个领路的,最忌讳的就是嫉妒。往往不经意间的嫉妒,不但毁了自己的事业不说,还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龃龉,最终会引火烧身,把本来已取得的成就,烧的一干二净也未可知。
  刘一疴有点太小肚鸡肠了,性格决定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开始的嫉妒出发,最终越陷越深毁了自己。
  自从他接到了方伯敬的电话,便开始胡胡思乱想,就为了这无端的猜忌,他连最重要的实情都没跟老方说,因为,确实有一个人来过礼堂。这个人叫肖雄,他不是宣传科的,也不是电影队的,更不是保洁员,几乎没有人知道他。
  他是保障站的技术员,是专门负责维护电脑的it人士。因为他和刘一疴是老乡,所以,两个人比较熟悉。
  但因为他长期驻扎在基地,很少到机关来,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可妙就妙在他那里有很多的进口设备,肖雄在那里专门负责维护保养,因此,对进口设备的维修是一门灵。
  也许是机会凑巧,也许是刘一疴比较信任他,就在一次进山的时候去咨询了他,因为礼堂的电脑设备出了点问题,怎么也鼓捣不好,两个人弄了点酒菜,聊的火热,相谈甚欢。
  “我不是跟你吹,什么样的设备,只要是进口的,只要有说明书,我看上一样,立刻就能给它收拾的舒舒服服的,”
  “你就吹吧?”刘一疴又不高兴了。他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我还不知道你呀?以为上了几天电子大学就不得了了?你以为那是进口汽车呢?那是精密仪器,还看一眼就行?哪有那么简单呀?”
  “你看看我这里,哪个不是进口设备?不过是因为保密的原因,我不能让你进去看,跟你说,世界最先进的电子设备,这里全有,还不是靠我老肖维护?你还不服?怎么?不相信老子有这本事?”
  “我当然不相信?以为是修理电冰箱啊?我还就真不信你有这大本事?”,本来肖雄就是一句酒话,喝点酒吹吹牛,哪知道两人都喝多了,又都是老乡,自然话就越来越多,到最后,谁也不服人,还较起了劲,
  “那你说,怎么你才能信?”
  “我科里有一个现成的设备,请了多少人都看不好,你要是能给我收拾好了,我就服你,而且,你要什么,我就奖励你什么!”
  “真有这话?”肖雄站了起来,“咱现在就走,我就不信了,什么东西我没见过,切!”
  “走就走,”两个人叫起了劲儿。
  刘一疴估计也是喝多了,撂下酒杯,就把肖雄带到了宣传科,拿着说明书,又来到了到现场。
  说实话,这个肖雄还真有本事。看了说明书,心里已经有底,再到现场一看设备,根本不在话下,没几分钟就给鼓捣好了。
  “怎么还不上来呀?看来就是吹牛,嘻嘻,下边带着去吧!”刘一疴喝多了,头晕晕的,一翻身又睡着了。
  可肖雄怎么会在下边耽误那么长时间?原来是因为那个大鼓。
  在修理设备的时候,肖雄转来转去的,一眼就看到了这个不一样的东西。因为上面的“夔”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知道,这个大鼓,应该就是父亲临死的时候,给他讲的藏有宝物的物件。
  “我也给国家做过贡献,”父亲临终之际,喘着粗气给他讲了,当年为保护国宝,将它藏到一个大鼓里面的事,特别说明,为了能在以后找到他,特意在上面写了一个字。
  “那个字念夔,是我的同事写的,东西就是他拿来放进去的,那是他家的传家宝,价值连城,有机会,一定想办法找到他,”
  父亲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和肖雄讲了,并叮嘱他,一定要找到这个宝物。
  肖雄记住了父亲的话,也曾经留意了多年,只可惜找了很多地方,鼓是没少见,但根本就没有见到过上面写有“夔”字的大鼓。这让他心灰意冷,以为父亲不过是冥冥之际的胡言乱语而已。
  后来大学毕业后,他进了系统,又长期在深山里工作,便再也没了机会。没想到,今天因为维修设备,却突然在舞台的下面看到了它,虽然落满了尘土,但上面的字迹还是清晰可见,这自然让他喜出望外。
  刘一疴在楼上打瞌睡,肖雄知道,此事也不便和他讲,“如果没有东西,人家还以为我是神经病呢!”抱着这个思想,他一个人小心的在楼下鼓捣。
  他先是想用随身带的工具刀划开鼓皮,将画轴取出来。但没想到,大鼓的蒙皮实在是结实,“这老牛皮,怎么这么厚啊?”
  他的工具不太锋利,又不称手,忙活了半天,也没有划开,只是在上面刻上了不少的印记,哪知道后来杨子江跳下去,一脚就把它踹开了?
  肖雄忙的满头大汗,看到了蒙皮上面的鼓钉,“撬钉子吧,把蒙皮拿下来!”他又试着用锤子、螺丝刀使劲儿的撬。
  钉子没有一点缝隙,撬起来太费力,他又没有什么像样的工具,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你干嘛呢?”刚刚有了一点眉目,上面传来了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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