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淹龙骧
李寒见杨文德卑鄙无耻,不由愤恨,道:“我们终究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歹毒。”
王宝兴道:“他们以百姓为人质,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不得不跳了。”
李寒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兵分两路。”
王宝兴点头,道:“赵兄、胡姑娘与我领军三千前往血瀑布,李兄、何兄、冷姑娘三人则领军三千前往临津关。几位可有异议?”
赵谦道:“就依王兄所言。”
商定计议后,李寒、何言之、冷秋霜三人率领三千龙骧军火速向临津关赶去。
李寒一边驱马,一边道:“临津关乃黄河古渡,看来杨文德他们是想利用黄河天险了。”
何言之道:“龙骧军野战天下无敌,得到万匹青海骢后更是所向者破,但却不擅长水战。看来他们确实有所准备。”
冷秋霜道:“龙骧军不善水战,不过他们亦然。”
李寒点头,道:“言之有理,若是正面对决,无论在情况下,我们均是不惧,就怕他们使用什么卑鄙手段。”
冷秋霜道:“若是卑鄙手段,自然是利用百姓为肉盾。因此我们需尽快赶到,耽搁一刻,形势便危急一分。”
三千龙骧军均是一人两骑,众人轮换乘马,马不停蹄,很快来到临津关,果见一支大军在关外安营扎寨。
李寒详看关外部署,低声对何言之二人道:“看他们排兵,似是打算用却月阵迎敌。”
何言之道:“虽说刘裕用却月阵,以两千步兵大破魏朝三万精锐铁骑,不过当时魏军不顾危险贸然行军,连‘围师必阙’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忘了,并且刘裕并非与魏军正面硬抗,而是利用敌方侧翼冲散敌方主力。他们如果觉得此阵可以对付龙骧军,那就太天真了。”
冷秋霜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寒道:“冷姑娘言之有理,我们需进去探查一番。”
正在这时,上百名士兵押着十余辆囚车进入军营,囚车里装满了人,这些人身着粗衣,身上满是灰尘,皮肤粗糙,似是寻常百姓。
李寒见状,道:“他们果然是想用百姓做肉盾。”
冷秋霜道:“我们需设法营救。”
何言之道:“他们为防有人营救,定会在关押百姓的地方布下重兵。”
冷秋霜道:“顾此而失彼,得鱼而忘荃。他们在关押百姓的地方布下重兵,其余地方的布防自然减弱。”
李寒点头道:“言之有理,那我们三人便直捣黄龙。”
在临津关外的军营深处,一座巨大的军帐内,侯旅自饮自酌,在其身旁,一名女子怀抱着一名尚在襁褓的孩童,女子看向孩童的眼神充满慈爱,但其偶尔瞥向侯旅的目光却满是恐惧。
侯旅未理会女子,一边饮酒一边暗道:“我命高手混入百姓被捕入狱,王宝兴他们得知我抓捕百姓后定会设法营救,到时候我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倏然嗤嗤声响,军帐四周裂开。李寒三人分从三方破帐而入,同时挥剑攻向侯旅。
侯旅早料到他们会现身,但满拟他们会去营救百姓,却没料到是直冲自己而来,不由错愕,忙抽出腰间长剑,同时纵身跃起,绝式“泥象渡河”应手而出,剑气破空之声宛如象鸣,罡劲席卷之势犹如象奔,声势浩瀚。
李寒施展禹步九迹,何言之施展梅花易步,冷秋霜施展缥缈云烟步,加速向侯旅冲去,快逾疾电,掠过侯旅肆虐的罡劲,挥剑刺入侯旅胸膛,侯旅直接毙命。
账内女子见鲜血飞溅,不由魂飞魄散,刚要尖叫,冷秋霜便掠至其身边,点住其哑穴。
冷秋霜一番劝慰,那女子才冷静下来。冷秋霜解了其哑穴,问道:“姑娘,你是哪里人士,怎么在此处?”
被问及伤心处,那女子眼角湿润,道:“我乃雍州人士,被侯旅生擒至此。”
何言之看向其怀中孩童,道:“这孩子是……”
那女子道:“是侯旅和我的孩子。”
何言之与李寒对视一眼,均不禁微微摇了摇头。他们知道斩草要除根,但终究不能对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童下手。李寒对那女子道:“姑娘快带着孩子离开吧。”
那女子道谢后仓促离开。
李寒等人却不知,百年之后,这个孩童的后人侯景发动侯景之乱,不仅四百万汉人遭到屠戮,并且南方汉文明几乎覆灭。倘若他们此时将此孩童杀死,后世也就不会出现太清之难这一惨绝人寰的悲剧。而如果他们知道后世惨案,以李寒果决的心性,自会痛下杀手,但是世上没有如果。
那女子离开后,李寒砍下侯旅的头颅,提着走出营帐,帐外士兵见到侯景人头,毫无斗志,纷纷溃逃。
这时,三千龙骧军冲入侯旅大军军营,侯旅大军群龙无首,兵阵不成,溃如山倒。
一名龙骧军士卒快步走来,道:“少侠,已寻得百姓被关之所。”
李寒道:“快带路。”
那名士卒一边与李寒三人快步赶向军营深处,一边道:“我们在寻找百姓被关之所时,发现有一点很奇怪。”
李寒道:“有什么奇怪的?”
那名士卒道:“这里的营帐甚多,足以供数万大军安睡,但我们详观此处人马,发现仅有数千人,并且多为老弱残军。”
李寒一惊,道:“坏了,中计了,快护送百姓离开。”
远处临津关上,两道身影站在河堤之上,正是伙鸿焜与石良洁,在二人身后,数十人如林而立。石良洁望着远处军营,淡淡道:“决堤。”
一声令下,河堤崩塌。黄河之水倾泻而下,犹如无数食人野兽吼叫着向前奔驰,瞬间便将关外军营吞没。
在石良洁身旁,伙鸿焜冷眼睥睨,俯视被洪水吞噬的龙骧军,又用余光瞥了一眼石良洁,暗道:“李寒,杀死你对我来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太过简单,又太过无趣,让你生不如死,才有乐趣。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是冉闵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