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

  寇谦之见八煞锁魂咒的煞劲较之以往更加凝练,便道:“你的八煞锁魂咒更精进了。”
  张弘毅道:“不知如此。”
  在其身旁的树若彗同捻剑指,银色符箓展开,将三人包围,煞气隐现,正是八曜煞阵。张弘毅周身罡劲又增三分威势,罡劲符光亦随之变成金色。
  寇谦之剑指捻动,一招“万里同风,九州共贯”使出,无穷真气浩瀚而出,若涛涌波襄,雷渀电泄。
  此招“万里同风,九州共贯”乃是三十六路溪谷剑法融为一招而出,蕴含大剑无割的剑意,剑招欲柔而柔,欲刚而刚,欲曲而曲,欲直而直,如崩浪万寻,悬流千丈,无所匹敌。
  罡劲相击,雷声轰然,林木倒塌。张弘毅与树若彗周身罡劲被击溃,口吐鲜血,倒退数步。
  二人见寇谦之修为超出二人预料,连忙纵身离开。
  寇谦之轻叹一声,暗道:“如此一来,崔司徒便彻底得罪佛巫两教。”当即剑指一捻,桃木剑凌空飞起,寇谦之轻轻一跃,跃到桃木剑上,御剑向平城方向飞去。
  玄都坛上,天师道弟子死伤惨重。危急间,两道人影飞掠而来,正是何言之与冷秋霜。
  二人冲入敌阵当中,与李皎、水之湄联手,犹如虎入狼群,剑光闪烁间,溅起血光如雨。
  激战之际,一道人影出现在数千比丘后方,正是张云沨。他缓缓吹气,一道轻柔的声音从其嘴唇发出,在真气的加持下回荡在整个玄都坛上。数千比丘杀意更胜,何言之与冷秋霜的攻势登时被阻。
  忽然,一道喝声从身后传来:“看剑。”张云沨不闪不避,掣出腰间湛卢剑,回身反砍。
  偷袭之人正是李怀素,他知道湛卢剑神威,不敢硬抗,斗转剑锋,凤采剑法使出,与张云沨展开恶战。
  与此同时,李承率领一千龙骧军从远处赶来,与围困玄都坛的比丘展开恶战。
  龙骧军训练有素,自然远非比丘可比,万佛朝宗阵瞬间被破,数千比丘被一边倒地屠杀。
  一处高楼的屋顶之上,疏难陀站立其上,手持骨笛,吹奏出凄厉笛声,其笛声一起,平城内的其余上百处渐渐都响起笛声,食猫鼠在笛声的控制下,狂意更胜,肆意撕咬城中百姓。
  倏然,穿云裂石的唢呐声响起,遗声振木,游响停云,回荡在整个平城内,正是十余名天师道弟子分布在平城四周,利用唢呐压制笛声。食猫鼠被唢呐声干扰,狂意大减。
  唢呐号称乐器流氓,其声一起,再无其他乐器争锋之处。分散在平城上百处的笛声被压制,渐渐消失。疏难陀也停止吹奏,暗道:“天师道果然好手段。十数人竟然我们上百人的笛声压制,但唢呐声响,你们的位置也就暴露了。”
  他望着楼下持刃而立的百余名黑衣人,道:“顺着唢呐声,将那些人找出,全部杀死。”
  黑衣人领命,十人一组,分向四面八方奔去。
  正在利用唢呐压制笛声的十余名天师道弟子见十名黑衣人奔来,当即停止吹奏,与来者展开激战。没有了唢呐声的干扰,食猫鼠暴躁如虎,在平城内四处咬人噬物。
  这时,毛修之与马锐领兵前来除鼠,上万名训练有素的士卒与数万只食猫鼠展开大战,蔚为奇观。
  毛修之与马锐原先中了蜀中八部的“一命归阴”,但此毒难不住李皎,李皎给二人服下天师道的解毒圣药太清丹,二人之毒尽解。
  二人先是命士卒利用火油在平城个个街道形成无数道火墙,阻拦食猫鼠四窜,然后将何言之事前交给二人的鬼降鼠毒撒向食猫鼠,药粉入鼻的食猫鼠心性大变,开始撕咬其余食猫鼠,渐渐的,数万食猫鼠开始自相残杀。
  毛修之与马锐见鬼降鼠毒确有奇效,不禁放下心来。
  倏然,一道炙热掌劲逼命而来,马锐反应不及,却见毛修之一掌将马锐震飞,掌劲击中毛修之,毛修之口吐黑血,倒飞数丈。
  毛修之先前已受重伤,现在旧伤未愈,又添新创,新创引发旧伤,伤势极重,兼之丹田凝塞,难以运转真气化消体内阳毒,只觉内脏骨骸如遭火焚,难受异常。
  一道人影飘落而至,正是神玄伙鸿焜。他功集玉笛,向毛修之刺去。马锐见毛修之难以抵挡,纵身跃去,挥剑攒刺。
  伙鸿焜笛锋陡转,刺中马锐剑面。马锐功力本就远逊于伙鸿焜,又身受重伤,难挡其威。只听咔嚓一声,长剑断裂。
  玉笛去势不减,眼看就要取了马锐性命,毛修之纵身而来,抓住马锐左臂,甩向一侧。
  马锐避过玉笛,却见伙鸿焜在玉笛上一拍,玉笛如脱弦之箭,破空穿云,直接洞穿毛修之胸膛,毛修之登时毙命。
  马锐大怒,便欲催破真元,与伙鸿焜同归于尽,倏然,一道人影飞掠而至,正是孙良,其抓住马锐肩膀,便向远处飞纵。
  伙鸿焜冷哼一声,凌厉一掌拍出,煎砂焚石的气劲向孙良席卷。
  危急之际,疏难陀飞身而来,挡住孙良去路。
  两路夹击,生死顷刻。却见孙良掌运阴阳玄劲,一牵一引,先是硬接伙鸿焜一半掌劲,随即牵引另一半掌劲拍向疏难陀。此掌劲在孙良内力加持下再增威势,疏难陀难挡难避,被掌劲击中,经脉寸断而亡。
  孙良与马锐趁机逃离。
  伙鸿焜大手一招,玉笛飞旋,落入其手中。
  伙鸿焜飞纵而起,若大雁展翅,眨眼间便来至一处楼顶之上,苏摩站立其上,双手背于身后,眼神睥睨。
  伙鸿焜道:“苏长老,你猜的没错,孙良果然出手了。”
  苏摩道:“蝼蚁而已,无需理会。”
  伙鸿焜道:“我一直有一个疑惑,为何我们单单派出一个仇尼道盛潜入朝堂?他贪财好色,根本无法与崔浩抗衡啊。”
  苏摩道:“朝中党争,本就是一群跳梁小丑在窜上窜下,何须理会?无论最后谁统一天下,我们只要刀剑加颈,其还不是任由我等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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