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插一手

  如是峰顶,双方对峙。片刻之后,一道人影飞掠至众人面前,正是马锐。他手持崔氏令牌,对斐君然道:“崔司徒有令,木铎、斐君然勾结反贼,自今日起,逐出清河崔氏。”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斐君然却是轻轻哀叹了一声。
  马锐未理会众人的反应,对拓跋晃道:“太子殿下这下满意了吧?”
  拓跋晃道:“既然崔司徒表明立场,本宫也就告辞了。”说完,便与石良洁、穆兰二人离开。
  纳兰轻鸿暗道:“原来如此,拓跋晃发现了我的身份,又知道木铎与斐君然会在今日来此,便故意摆了这一道,目的便是让崔司徒知道他随时都有可能对弱水山庄不利。崔司徒为了保护弱水山庄,下令将木铎、斐君然逐出清河崔氏,便是为了让他们可以一直待在此处,护守弱水山庄。这弱水山庄上百名女子,很多都是如顾若影这般的单纯少女,稍以言辞欺骗,弱水山庄便是漏洞百出,单靠我一人,实难以护守弱水山庄。”
  她扭头看向斐君然,见其神色黯然,暗道:“如此一来,崔司徒身边便只剩下马锐一人了。而马锐孤身来此,倘若拓跋晃趁其不备下手,那么……”
  她看向冷秋霜,冷秋霜知晓其意,微微点头,便迈步离开。
  密林之内,木铎、范无成、何言之恶战慕容子佩、易乾以及赫连利大军,战况极惨。
  赫连利受手执令旗,指挥大军围剿木铎等人,忽见一道人影手持长枪,如破甲之锥穿破兵阵,直袭而来,正是何言之。
  原来,何言之曾数次见赵谦施展七探蛇盘枪,已知此枪法之妙,兼之其早已领悟溪谷剑法“天下式”的剑意,可施展天下任何武学。此刻见强敌围困,便夺过一人手中长枪,将七探蛇盘枪的枪招与“天下式”的剑意融合,以摧坚破锐之势,瞬间突破了赫连利大军的军阵。
  赫连利连忙挽弓搭箭,便欲阻拦何言之。
  范无成见状,一脚踢中身旁一人手中砍刀,砍刀向赫连利激射而去。
  赫连利侧身躲闪,弓箭未发,等到稳住身形,打算再次射箭时,何言之已纵身而至。只见寒芒一闪,赫连利的人头掉落在地。赫连利大军丧失主将,登时一片大乱。
  趁乱之际,木铎与范无成分攻易乾与慕容子佩,木铎与范无成出招狠绝,易乾与慕容子佩连连败退。倏然,易乾、慕容子佩二人同时挥掌拍向对方,但易乾精通强凫诀,速度在慕容子佩之上,慕容子佩先被易乾掌力所激,不由自主地向木铎与范无成飞去。
  木铎与范无成招式不停,直接将慕容子佩劈成两半。易乾则趁机逃离。
  赫连利大军逃窜后,木铎三人向如是峰赶去,半路遇见冷秋霜下山,冷秋霜将山顶之事告知众人,众人不由唏嘘。
  木铎道:“如此一来,崔司徒手下便只剩马锐一人了。”
  范无成道:“纳兰庄主得罪之人太多,眼下其身份暴露,如是峰下迷阵的破解之法又被人泄露。倘若您与木夫人不在此镇守,各路魑魅魍魉会源源不断地赶来,单凭纳兰庄主一人,难撑大局。”
  冷秋霜在何言之耳边轻言几句,何言之对范无成、木铎道:“二位,何某还有他事,先告辞了。”
  径幽林静,风泠泉渟。拓跋晃、石良洁、穆兰三人在林道上悄悄飞掠,在他们前方一里处,马锐向前方急速奔驰,双眼不停地大量四周,全身戒备,右手一直按着剑柄,随时准备掣剑。
  拓跋晃对石良洁、穆兰道:“眼下马锐落单,在前方,陈建已布下天罗地网,此次定将马锐碎尸万段。”
  石良洁道:“太子殿下层层布计,环环相扣,天下无人能及。”
  穆兰柳眉微皱,沉默不言。
  倏然,一道人影掠至三人面前,正是何言之。只见其手中无剑,双手背于身后,眼神睥睨,冷声道:“堂堂太子,手段不过如此。”
  拓跋晃三人止步,拓跋晃用余光扫过左右,确认没有埋伏后,道:“虚张声势而已,你以为我会在意吗?”
  何言之道:“你以为我的后招会是埋伏这等弱智之法吗?”
  拓跋晃道:“那你还能有何手段?”
  何言之道:“司马楚之。”
  拓跋晃道:“你以为他会帮助来对付本宫吗?”
  何言之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据我所知,司马楚之奉拓跋焘之命准备征讨柔然所需的粮草辎重,倘若他现在有什么三长两短,魏朝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既精通后勤和兵阵,还可以震慑司马文思,又不用怀疑其忠心之人吗?还是说,即使征讨柔然之战推迟一年也没什么?”
  拓跋晃道:“司马楚之岂是你想动便动得了的?”
  何言之道:“刘义隆曾派高手追杀我们,他们跟着我也来到了如是峰,对他们来说,司马楚之的命比我的命值钱多了。”
  拓跋晃道:“本宫又怎知你所说是真是假?”
  何言之道:“你可以不信。”
  拓跋焘思忖:“如是峰上的那群高手各有奇能,要行刺司马楚之并非难事,并且刘义隆确实有可能派出高手追杀何言之。”便道:“今日本宫便给你个面子。”说完,便率领石良洁、穆兰一同离开。
  密林深处,陈建屏住气息,手按剑柄,见远处马锐渐渐逼近,便要动手,忽见一道人影自远方奔驰而来,正是鲁爽。
  陈建见其现身,暗道:“此人亦是九州暗卫,难道也是奉了太子密令,我怎么不知道?”
  只见鲁爽飞掠至马锐身边,对其言道:“马将军,你说在此与你会合,便会送我一壶鲜竹酒,你可不能爽约啊?”
  马锐笑道:“怎么会呢?”他解下腰间竹制酒壶,道:“上等的鲜竹酒,这可不是有钱便能买的。”说完,便将酒壶仍给鲁爽。
  鲁爽接住,拔下壶塞,痛饮一口,喜道:“好酒,我从未喝过如此好喝的鲜竹酒。如此好酒,千金难求,不知马兄是从哪里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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