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高贤
太极殿上,沈演之护守在刘义隆身边,文百磊对刘义隆行礼后道:“陛下,孔鲁学府创办的初衷在于吸引外来人才,现在来看,此法虽是不错,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依草民来看,陛下应采取措施,吸引外来人才。”
刘义隆道:“依文先生来看,朕应怎样吸引外来人才?”
文百磊道:“给予外来人才特权,赏赐金银,并鼓励汉人女子与其联姻。”
刘义隆神色不动,沈演之剑眉微皱。倏然,轰隆声响,瓦砾坠落。文百磊头顶,房梁断裂,屋顶出现一个破洞,一道迅疾身影从屋顶跃下,挥掌拍向文百磊,掌劲迅疾如风,怒意汹涌如涛,正是赵谦。
赵谦等人从孔熙先得知文百磊进宫,知道其定有所图谋,但商议潜入宫中打探。几人之中,赵谦轻功最佳,为免打草惊蛇,便只身前来,却打听到文百磊建议刘义隆利用汉人女子吸引外来人才,不由怒火中烧,不去想皇宫太极殿内究竟有多少高手,直接破屋进殿,力求与文百磊同归于尽。
太极殿房梁极高,赵谦虽出掌迅疾,但依旧给了文百磊充足的反应时间。只见其施展强凫诀,脚尖一点,身行如电,避过赵谦杀招。
太极殿的地面铺的是特制的方砖,润似墨玉,不滑不涩,并且坚硬如铁。赵谦掌力击中地面,直接将地面震出丝丝裂纹。其心中怒意,可想而知。
赵谦一招失效,后招便出,一招“龙蛇起陆”应手而出,同时云帆步施展至极致,掌劲在速度的加持下,威势更胜。
但是仅仅一招之机,皇宫内高手已反应过来。十八道身影不知从何处出现,掠至文百磊身前,速度之快,较之赵谦,仅逊色半分。
赵谦早就从孔熙先得知刘义隆身边有十八名佛门高手,并称“东林寺十八高贤”,见这十八人身着袈裟,施展的又是佛门的虹化身法,已知他们身份,当即凛然一喝:“给我死。”当即手捏剑指,祖传绝招“龙蛇起陆”使出,罡劲浩浩汤汤,若温泉毖涌,似华清荡邪。
十八高贤为首之人名为雷次宗,他见赵谦掌力惊人,高声喝道:“佛陀灭度。”
十八人同时出招,至阳罡劲融为一体,洞然若火,万字佛光闪耀,如智日普照,有燃脂焦膏之威。
罡劲相击,若云涌飙发,太极殿上登时一片狼藉,赵谦与十八高贤、文百磊同时震飞数丈,狂呕鲜血。
虽说“佛陀灭度”是佛门最强杀招,但赵谦的“龙蛇起陆”与人的心情有关,怒意越盛,威力越强。赵谦此时怒意滔天,威力自然是碎石裂碑。赵谦若是全力施为,凭恃玄妙无比的混沌真气,足以和十八高贤与文百磊同归于尽。但在劲力倾泻之际,赵谦眼前出现了诸葛清岚的倩影,心中死意稍减,掌劲威势随即减弱,故而落得了两败俱伤的结局。
在赵谦与十八高贤交手之际,颜竣率领火蚁卫高手与范晔率领羽林军高手涌进太极殿,众人并剑如林,直指赵谦。
赵谦被十八高贤的掌劲震飞,撞向火蚁卫高手手中利刃,他极力稳住身形,却毫无效果。眼看就要撞中利刃,一缕疾风闪过,一道人影掠至赵谦前方,正是沈演之。
只见其倏然出手,左手抓住赵谦手腕,右手抓住其衣领,劲力一出,直接将赵谦重重的按在地上。他出招既快又猛,赵谦砸在地面,伤痕遍体,剧痛传身,不由惨叫一声。
沈演之怒然喝道:“皇宫重地,岂是你来去自如的地方?”说完,将赵谦提起,掷向身旁的羽林军高手。数名羽林军高手将赵谦扣住,带到刘义隆面前。
虽说沈演之声色俱厉,下手又狠,但赵谦知道,若非其出手,自己已然剑刃穿心,不由暗谢其相助,又暗叹自己鲁莽。
文百磊望着狼狈不堪的赵谦,心中窃喜,暗道:“心怀苍生者,必被苍生所累。赵谦此人看似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但以苍生激怒他,使其丧失理智,太过容易。素深沉,一事坦率便能贻误,素和平,一事愤激便足取祸。今日我便可取了他的性命。”
刘义隆眼睑微抬,对赵谦道:“擅闯太极殿,你可知罪?”
赵谦道:“崇夷媚外,你可知罪?”
范晔与颜竣同时喝道:“放肆。”
刘义隆眉峰不动,道:“你为胡人效力,竟还有脸指责朕。”
赵谦道:“我只为崔司徒效力。北方汉人屈居胡人淫威之下,依旧有不少志士甘做汉文明的卫道夫,为守护汉文明无视荣辱,无惧生死,反观南方,却做出给胡人送学伴这等无耻之事。在守护汉文明这方面,你们远远不如北方。”
文百磊道:“众生平等,汉与胡亦然。孔鲁学府创立的初衷,便是吸引外来人才。”
赵谦道:“将本国人才逼得死的死,逃的逃,然后反过来吸引外来人才吗?倘若王慧龙、殷景仁、裴方明、刘真道等人皆在,北伐何愁不成?”
文百磊道:“这些人无一人忠心。”
赵谦道:“外来人才便忠心吗?以利聚者,必因利而散。外人来此,所求不过一个‘利’字,而人是贪得无厌的,一旦你们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结果便是赤地千里。”
赵谦并非微言耸听,一百年后,梁武帝萧衍不顾百官反对,认为“得景则塞北可清”,吸纳了侯景这个他眼中的外来人才,结果便是侯景之乱,梁武帝萧衍被活活饿死,魏晋世族被屠戮殆尽,二十余万建康百姓几无生者,江南汉人十死七八,大量珍贵典籍被毁,南朝文化几乎被毁,若非当时北方汉文明在河东薛氏、陇西李氏、清河崔氏等卫道夫的守护下已有皓月之辉,汉文明只怕要就此覆灭。并且,当时北方异族趁机南下,十万百姓被迁回北方为奴,史书言:“千里绝迹,人迹罕至,白骨成聚,如丘陇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