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宿舍门口,兰斯洛特刷终端准备进去,乌利亚却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停在了他的身后。
  “你今天不体能训练吗?”乌利亚问他。
  不知道为什么,兰斯洛特的终端没有刷开房门。
  “不能跳过体能训练,直接开始机甲模拟吗?”他背对着乌利亚,目光停在了房门的操作面板上。
  门还没打开,他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啊....”
  兰斯洛特的手指下意识的抖了一下,他从没被人捏过腰。
  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刚准备转过身给人一拳,另一边的腰也被人掐住了。
  他的动作顿时被固定住,身侧两边的手一起在他腰上捏了捏。
  “你是不是平时只吃营养剂,再不训练这点肌肉都没有了。”乌利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兰斯洛特僵直在原地。
  乌利亚凑近他耳边:“虽然我很高兴听到你说不想做什么事情,但是不训练直接操作机甲可不行。”
  他说完,兰斯洛特突然愣了一下,他刚刚真的毫无顾忌地说出了自己不想训练。
  那是以理性著称的他以前从不会做的事情。
  乌利亚带着有些奖励的口吻说:“训练完我可以指导你机甲驾驶。”
  于是兰斯洛特再次刷终端,他挣脱开乌利亚放在他腰上的手,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熟练地关上门。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排练了上千次。
  乌利亚好整以暇地等在他门外,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没过两分钟,这人就换好了一身衣服又出来了,只不过脸色有点阴沉。
  “训练。”
  乌利亚挑挑眉,好像这人还在记仇刚刚捏他腰的事。好吧,目的达成了就是好结果。
  兰斯洛特低着头跟着他一前一后地进了元帅宿舍。
  他进门就直奔训练器材,想要快点结束去机甲操作,乌利亚则是悠哉悠哉地进了浴室准备洗澡。
  可能脑子不太对劲这个事情会传染,乌利亚洗完澡才发现自己挂在阳台的浴衣忘记收了,另一套也在衣柜的抽屉里。
  放在平时他可以裸着出去把衣服拿进来,但现在屋子里还有一个正在散发着美妙信息素的omega。
  乌利亚胡乱将打湿了头发向后撸了一把,吞了下喉咙,在浴室里蹲了半天,他现在很想来根烟。
  算着时间兰斯洛特这会儿应该训练完了。
  他直起身,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兰斯洛特,你在吗?”
  兰斯洛特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在。”
  乌利亚在浴室里说道:“你能帮我拿一下浴衣吗?在衣柜的抽屉里。”
  好巧不巧,乌利亚说“衣柜”两个字的声音被机械训练时发出的响动盖了过去。
  兰斯洛特平时喜欢把浴衣放在床头柜里,按照自己平时的习惯,当他听到乌利亚说在什么抽屉里,他第一反应就是床头柜的抽屉。
  月光在外面透了进来,兰斯洛特的额头上还带着刚刚运动完的薄汗。当他打开乌里亚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时,就看到了那个长得很像之前去宴会时,朋友给他送的那套化妆品中的信息素香水。
  也没见乌利亚平时会喷香水,这些香水竟是空瓶比满瓶的要多得多,他有些微微惊讶。
  许是因为长时间存放这些香水,拉开抽屉的同时,兰斯洛特就闻到了抽屉中散发出的那股熟悉的迷迭香的气味。
  他并不是什么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
  但就好比是你在一个陌生的相册里看到了自己照片时,想要去追问相册主人的心情。
  兰斯洛特随便抓了几只凑在鼻尖闻了闻,竟然一抽屉都是相同的味道。
  兰斯洛特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他的信息素本就特殊,就算是同种编号的信息素个体之间也会有差异,这香水几乎是完全还原了他的信息素。
  所以乌利亚说他有个喜欢的omega,但是那个omega到现在都没有认出他......
  所以......
  所以......
  ......
  ..........
  这说的竟然是他自己?
  像是风从外面吹了过来,又如同打翻了厨房里的调味瓶,五味杂陈,兰斯洛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应该怎么形容。
  那边乌利亚又说了话:“找到了吗?衣柜第一个抽屉应该就是。”
  兰斯洛特顿时手忙脚乱的将抽屉合上,又去衣柜里将浴衣拿了出来。
  他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乌利亚的手从门缝中伸了出来,将他手中的浴衣拿了进去。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换好浴衣出来,兰斯洛特竟然还没有走。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那么呆呆地站在浴室门口,乌利亚出门时没注意直接是胸口撞上了他。
  触碰到男人的皮肤,兰斯洛特的心中更慌乱了,因为惯性后退几步,乌利亚忙不迭拽住他稳住了身形。
  “现在做机甲模拟?”
  兰斯洛特木讷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进了机甲模拟器。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向来一说起机甲就恨不得贴到人身上听的人竟然有些心不在焉。
  在连着三次任务失败后,乌利亚终于看不下去,将机甲模拟器的电源关了。
  他把人叫了出去。
  “说吧,怎么回事?”乌利亚问他,顺手打开烟盒取了一根烟叼上。
  兰斯洛特像失了神一样的看着他:“你说过我想问什么问题都可以,还算数吗?”
  乌利亚一愣,点头道:“算数。”
  “那你能和我讲讲你在地下城的故事吗?”
  乌利亚手中的烟在缓缓燃着:“怎么?困了想听睡前故事?”
  “不想说吗?”
  “你想听哪部分?我小时候?和人家抢地盘?还是一些地下城的奇闻轶事?”
  兰斯洛特看着他,垂下了眼睛。
  他顿了顿,最后还是问了出来:“我想听你和你喜欢的那个omega的故事。”
  乌利亚表情一滞:“为什么觉得他会在地下城?”
  兰斯洛特在试探,他直接问那位omega的事有些太过刻意,如果那位omega说的就是自己,应该不会有在地下城的故事。
  所以兰斯洛特问:“他不在地下城吗?”
  乌利亚顿了片刻,才回:“以前在过。”他深深吸了口烟,将烟雾吐出:“不过我们之间没什么故事,也就一面之缘,当年他救了我,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在找他,这故事是不是有些无趣?”
  兰斯洛特又继续问:“那你找到他了吗?”
  乌利亚将烟熄灭,看向他:“找到了,就在最近。”
  兰斯洛特心里的某种预感愈发强烈。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兰斯洛特看着乌利亚漆黑的眸子,光线像是黯淡了下来,看不出他的情绪。
  两个人的心里都像在拍着鼓,兰斯洛特低着头轻声问:“你说的那个omega......是我么?”
  他的话音刚落,淡淡的香烟的味道伴随着浓重的雪松味信息素向他席卷而来,生生把他冲的脑袋发晕。
  兰斯洛特顿时觉得浑身一软,还没等来回答,他就被人压了个天翻地覆。
  乌利亚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刚抽完烟的沙哑,他凑近兰斯洛特:“你真觉得我是什么正人君子么?一个omega对alpha一点不设防。”
  乌利亚的眸子眯了起来,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看到了吧?”
  雪松的味道从来没有这么浓郁过,兰斯洛特被周身环绕的气息压的有些喘不过气,他虽然知道乌利亚指的是什么,但还是挣扎了一下:“看到什么?”
  乌利亚压着他的双手的手愈发用力,眼睛深深地盯着他:“不是说你很善于伪装么,怎么到我这儿什么事都藏不住了?刚刚我们谈话的时候,你瞄我床头柜瞄了不下五次。”
  像是被彻底戳穿了一样,兰斯洛特别过脸,不去看他:“看到了。”
  “有什么想法?”乌利亚眼中露出些无奈。
  “没什么想法。”
  乌利亚低低的笑了两声:“自己的顶头上司对自己抱有这样的龌龊心思,真的没什么想法么?”如果兰斯洛特不是刻意不看他,一定能发现乌利亚这个笑容完全不是平时的那种温柔的笑。
  兰斯洛特避开他的视线:“惊讶?不解?你想听到什么回答呢?”
  “我想听到什么回答?”乌利亚冷笑一声,他干脆承认:“对,你就是我说的那个omega。从一开始在拍卖会接触到你的时候我的目的就不单纯,选你当副官也是完全出于私心,让你来我宿舍训练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闻到你的信息素,而不是怕你暴露自己是omega,我甚至还想过你如果被人发现是omega了更好,正好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你掳回家。”
  兰斯洛特许久从没听他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听着这个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男人对自己说着他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
  耳朵嗡嗡作响,心脏跳动剧烈几乎要蹦出来,他被乌利亚压的手腕有些酸痛,思绪也快要彻底乱掉,在听见对方这个秘密后,他将偏过的头转回来,几乎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乌利亚看着他,露出了一丝自嘲:“我每晚睡觉都必须闻着你的气味才能睡着,这样的依赖,很可笑吧。还有你来我宿舍训练每次都要打开排气系统,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把它拆了,这样你的气味就不会散的那么快。”
  他借助着手臂的力气撑着,只是虚掩着压在了人身上。
  连声音都带上些不舍:“你知道我对你的迷恋有多深么?”
  兰斯洛特本以为这是一个拥抱,却突然感受到自己身下传来的异物感,两人一个浴衣一个单衣,隔着两层薄薄的衣物,那人身体的某处这会正抵着他,炙热滚烫。
  “你感受到了吗?”乌利亚沙哑的嗓音近在咫尺。
  兰斯洛特现在几乎全身僵硬,他试图阻止:“你先冷静一下。”
  乌利亚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眸光深邃:“我一直很冷静。”
  “那你先起来,有话我们好好说。”兰斯洛特有些慌了。
  “不要。”乌利亚很干脆地拒绝了他,“你还没说你是接受还是拒绝。”
  他这话说的就像是在耍无赖,身下的人不回他,他就不起来。
  但其实他的重量并没有直接压在兰斯洛特身上,保持这个姿势甚至比平板支撑更费力。
  兰斯洛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挣扎也挣扎不了,还要近距离接触着一直散发着浓烈雪松味信息素的地方。
  似是在催促他快点选择,乌利亚竟是用身子蹭了蹭他,那动作简直不能更轻浮。
  兰斯洛特觉得他的理智都快被这信息素冲化了,他死死的咬着唇,半晌终于憋出一句话。
  “不拒绝。”
  其实乌利亚已经做好打算,就算这人说拒绝或者不接受,他都全盘包揽。
  对待兰斯洛特这种脸皮薄还要装出一副不在意样子的人,不要脸就是最好的办法。
  兰斯洛特会给出这样的结果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乌利亚得到了不算好也不算坏的回答,觉得今天欺负人欺负有些过头了,终于把人放开,站起身来。
  兰斯洛特仰面看着天花板,缓了好一会儿,才将呼吸逐渐调整均匀。
  “不起来?”乌利亚问他。
  兰斯洛特抬起手臂挡在自己的眼睛上,他并不是不想坐起来,因为刚刚那股信息素太过猛烈,现在他全身都使不上力气。
  这就是alpha天生对omega的信息素压制吗,兰斯洛特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
  乌利亚就坐在他身边,抬手点上了今晚的第二支烟。
  “能把你的信息素收收么。”
  兰斯洛特挣扎半天也坐不起来,索性有些自暴自弃,就那么躺在床上。
  乌利亚“噢”了一声,围绕在兰斯洛特周身的信息素才缓缓的散去。
  见他还是躺着,乌利亚也没说什么,就那么静静的等着。
  房间里的光线昏暗,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彼此起伏,两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香烟在缓缓燃烧着,烟头燃烧出的火星在明灭闪烁。
  等到他第二支烟熄灭,兰斯洛特也恢复了体力坐了起来。
  “想好怎么说了么?”乌利亚问他。
  兰斯洛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远处的训练器材上,并不是刻意看着,只是想给无处安放的视线找一个停留之处。
  兰斯洛特:“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周围的人都觉得我会分化成alpha,接受的教育也是以alpha为前提。18岁以前我还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另一半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是个和我一样金色发色的女性omega,或者是个棕色波浪很讨人喜欢的beta。”
  他的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不像是自述,更像是在说一个故事,一个离他很远的故事。
  “在我18岁之后,伴随着一切期望的落空,我的所有幻想都破灭了。”兰斯洛特抬手拿起了刚刚被乌利亚放在一边的烟盒。“说实话在那之后,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是一个人。”
  “我也不再去幻想爱情,每当想起的时候,我总会迫使自己去想些别的,想着很多年后我老了,可能那时帝国的平民也可以开机甲,我就可以一个人开着机甲去遨游星际,探索那些没有被人发现的星球。”
  乌利亚把他手里的烟盒抢走,说了句:“这东西不适合你。”
  兰斯洛特手里空了,也没怎么在意,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月光,像是自嘲般的笑了笑:“应该没有人想听这种烂俗的剧情吧。人类真的是一种很无聊的生物,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却都想让对方理解自己,听自己的故事,就为了寻求那虚无缥缈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荒唐又可笑。”
  “我想听。”乌利亚接话道。
  兰斯洛特被他打断,目光落到了乌利亚身上。
  “关于你的就算是睡觉喜欢头朝哪边,喜欢向哪边侧身,这种事情我都想听。”乌利亚对他笑了笑,“或者我自己去发现。”他又接了一句。
  说真的,兰斯洛特最不擅长的就是应对乌利亚这种好像有无穷无尽热情的人。
  乌利亚漆黑深邃的眸子对着他,那双眼睛像是无边的星际大海,将一切的温柔与偏爱都奉献给他;又像是黑洞一般,将连同兰斯洛特的心绪的一切事物都吸进。
  “所以你就是我人生中的那个意外。”兰斯洛特看着他,缓缓说道。
  一般的理论,应对方法,在乌利亚这个人身上完全不适用。
  就像兰斯洛特刚刚说的,他在性别分化后就再也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拥有伴侣这件事。
  但当他再一次审视这件事时才发现,需要他解决的问题竟然有那么多。
  他隐藏的身份,他的过往,他放不下的一些执念。
  兰斯洛特认真的与他对视:“有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诉你,或者说是现在不能。我认为伴侣之间最起码的是信任,而信任的基础则是几乎没有隐瞒的事情。由甜言蜜语和秘密堆砌起来的信任最是不堪一击。”
  乌利亚没有想到兰斯洛特竟是活得这么透彻的一个人。
  他的年纪和阅历好像不成正比。
  他经历过常人不会经历的事情,看透的事情也比常人要多得多。
  而看得越透彻的人会更倾向于将自己包裹起来,他们将自己的内心冰封,顶着一张对待任何人都温柔似水的笑容,对待任何人也都是永远不会解冻的心。
  毫无疑问他也是抱着能和这人长相厮守的愿望而追求他,但说实话,乌利亚没想到兰斯洛特因为他的一句话会想到那么久之后的事情。
  作为元帅,乌利亚的洞察力和决断力都无可挑剔,他能在最危机的时刻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不然他也不会仅仅因为猜测当年那个救他的人是贵族,就只身涉险来到军部。
  他有想过兰斯洛特出生贵族,若是想要保护他就需要自己有足够强的实力。
  但事实好像是,兰斯洛特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复杂。
  乌利亚知道兰斯洛特这不是抱怨或是埋怨,兰斯洛特向来是对自己说的话很负责,说之前他会斟酌再三,说之后他会尽一切可能履行诺言,他是真的在认真理性的分析这件事情。
  所以如果真的有一天兰斯洛特亲口说出他愿意和他在一起,那个约定一定是可以历经百般荣辱万般艰辛,直至世界的永恒依旧熠熠生辉。
  “所以你还是喜欢我,但是因为一些别的理由不能和我在一起?”乌利亚突然发问。
  兰斯洛特总是能被乌利亚一些突如其来的发言噎住,就比如刚刚他说“他想听”的时候和现在。
  兰斯洛特回忆了一下自己方才说的话,好像自己那些话的逻辑的真的是基于他喜欢乌利亚这个命题。
  他压制住自己乱糟糟的感觉,心脏却又继续砰砰跳了起来:“我说了那么多,没有一句话出现喜欢二字,你这是妄加揣测......”
  他还没说完乌利亚就刻意咳嗽了两声。
  “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兰斯洛特看出了他的刻意。
  乌利亚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的信息素。”
  兰斯洛特听他说完立马反应过来,闻到了空气中愈发浓郁的迷迭香的气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腺体。
  这回他是真的端不住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尝试着给自己解释道:“我这是常年使用抑制剂落下的毛病!一激动就有些不受控制。”
  乌利亚见他的反应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我是真的发现你在我面前什么都装不住,是只在我面前还是所有人都这样?”
  可能兰斯洛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只有在乌利亚面前才会有可能在一段时间内表现出自己真正的一面。
  让现在的兰斯洛特想通这件事情真的太难了,他甚至都编不出第二个理由,依旧在重复刚刚的借口。
  兰斯洛特小声嘟囔着:“就是用抑制剂才这样的。”
  乌利亚觉得他在逗下去,面前这人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了。他如今依旧觉得,这位金发omega是他人生中见过的最有趣的人。
  “行行行,你说什么是什么。”乌利亚语气中满是宠溺。
  似是觉得他们今天的对话再进行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兰斯洛特捂着腺体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回了隔壁。
  甚至他在关上门前一秒还隐约听到了乌利亚低沉的笑声。
  兰斯洛特回到宿舍就直奔浴室,整个人连同脑袋一起扎进水里,咕嘟咕嘟朝外吐着泡泡。
  与他的郁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墙之隔的乌利亚,这位元帅大人成一个“大”字型躺在自己的床上,满屋子充斥着的都是他今晚的“战利品”,回想起那人被他扣在床上时的模样,心情大好,激动的都有些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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