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昱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见他们要公布答案了,赶紧打断他们的话“慢着!你们不要说,让我来说!”
  刘管家忙冲他赔笑点头道“是是是,奴才闭嘴,请小公子说。”
  苏昱扭过头兴高采烈的看着姐姐道“姐姐,三哥中了头…”
  “头名,是吧。”苏乔安故意不等他说完就接了话,看着他张口结舌的模样乐不可支的捂嘴直笑。
  “姐!我亲姐!我拦了刘管家就是想要自己说的,我就剩一个字没说完您就给我打断了。我,我可难受了现在!我不开心了,您还笑!”
  厅里众人看他这样都忍不住直乐,怪不得娘娘就喜欢逗小公子玩儿,确实有趣。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那你说说还有谁上榜了。”
  “啊,这,这个,,”
  刘管家见他尴尬的挠头,便躬身上前答道“禀娘娘,此次科考头名却是苏谦公子。榜眼乃是国公府的嫡长孙杨睿泽公子,探花是福州人士名柳林州。二甲三甲各取十名,赐一甲三人打马游街,三甲上共三十名于三日后共赴琼林宴。”
  李卓等他说完忍着激动补充道“一甲两名,二甲三甲各三名。”
  这话说虽的含糊不清,苏乔安听了却精神大震。直接拍案而起说了声“好!”其余人虽不甚明白,可看着主子这么高兴,也纷纷扬起笑脸道喜。
  “这会儿他们怕是还没收到消息呢,阿卓,你带着小昱苏宁几个去别庄给三哥他们报喜吧。”
  苏昱这回抢先嬉笑着拱手答道“遵娘娘命!”
  苏乔安裹着披风站在院里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长出了口气慢慢笑了,此次参加科考之人全中,那么接下来,就等着封官论职了。
  周琛到时正赶上用午膳,饭后喝了杯茶站起身活动了下看着她笑道“你三哥家中可有妻儿?此次他一朝名扬天下,榜下捉婿之人怕是不少啊。”
  苏乔安斜了他一眼“您可别乱点鸳鸯谱,我三哥若要娶妻必然是要娶一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之人的,您啊还是操心让他去哪效力的好。”
  “哈哈哈哈,皇妃娘娘既然有旨,那朕自当遵从,也省的有人来我这求旨了。”
  “他的策论朕看过,确实咳唾成珠言之有物。本人过目不忘学识渊博又不刻板迂腐,想法超前又精于民生,确实有大才。想必日后也会是一个好官,比之三年前的状元的水平可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回到她身边坐下试探的问道“安安以为朕应该点他做什么官?”
  苏乔安闻言突然面带惊讶的看着他不可思议道“您也没喝酒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呢?这官员钦定岂是我能插嘴的?若传扬出去除了说我干政,只怕我三哥这状元之名都要被人猜疑来路了。”
  “说起来他也是天子门生了,自然是一生要忠于您的,那你们君臣大可畅所欲言,有什么本事能耐就端多大的饭碗罢了。若是有朝一日您的朝中有女子为官,届时您若再问,我倒是能说上两句了。”
  周琛哑然一笑他也不过是随口一问,朝中之事怎是她一个女子能插手的,只是她竟然异想天开想着以后会有女子入朝为官?
  “胡闹,女子怎可上朝为官?这话就跟朕说说也就罢了,在外边可不要乱说,省的又有人递折子烦你。”
  苏乔安也是试探了一句,没想到他就这么排斥。也不气馁,故意胡搅蛮缠道“遵旨,您放心我也就在您面前才会口无遮拦畅所欲言的。”
  “不过,您可不要瞧不起女人,咱们大兴朝民风开放,女子当家做生意的也大有人在,有些女子的学识担当可比男子还强,怎么就不可能入朝了?若是您肯给女子们机会,肯定也不比男子差!”
  周琛看着她言辞凿凿的说着女子比男子强的话,不禁摇头嗤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自古以来便是女子不如男,无才便是德。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女子当家做生意的能有多少?一百个人里挑不出来一个,而且还多是生活所迫。你不妨派人去打听打听,愿意抛头露面站出来的女子有几个?你啊还是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书,越发的不着边际了。”
  “您这话我可不赞同,你们男子口里说着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若女子无才又会遭男子嫌弃不通文墨,而且这话的原意是指女子应以德行为主而不是说女子没有才干之意,我看啊这都是些自大狂妄的男子故意扭曲了真正的含义。”
  “您可是这天下之主,百姓的天,对待您治下的子民应该男女平等一视同仁才是。可不能跟那些愚昧的男子一般瞧不起女子。我就是女子,长公主也是女子,您是不是瞧不起我们?”
  周琛这算是第一次见识到她身为女子的难缠之处,可偏偏她还说的在理让自己无法反驳。
  苏乔安见他说不出话,哼笑一声得意道“我就不信女子一定不如男,都是从娘胎里出来,吃的一样的米饭,只不过是那些迂腐之人从一开始便扼杀了女子成才的机会。”
  “要不这样,我与您打个赌,就找一些愿意站出来又不甘于被压迫的女子出来,跟男子一样做事。我就赌女子一定能胜过男子,如何,您敢不敢与我打赌?”
  周琛挑了下眉,看她难得如此兴致勃勃的模样也不想为了这点小事驳了她,便无有不可的点点头“可以,不过既然打赌了,那自然是要定好以何事为局,期限多久,彩头为何,你可想好了?”
  “这,彩头就是若女子赢了,您便给女子可以入学堂参加科举进朝堂的机会。抛头露面再不能受世人鄙夷,随意谩骂侮辱。至于要赌的事情咱们先待定,您选官还要一层一层考试呢,我也得先找找人练练手再说。”
  “要不然您手里一批身经百战的精英与我这良莠不齐的生手来比,结果肯定是毫无悬念又胜之不武的。”
  久不见她如此狡黠的神色,此时再见才觉甚为想念。目光含情深深的凝视着她似是任她胡闹道“好话坏话都被你说了,依你都依你,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咱们就什么时候开始,不过若你输了呢?”
  苏乔安手臂支着脑袋看着他“我认为此事不论结果如何,您都是赢家。”
  “哦?如何说?”
  “您看,有句话叫刀不磨不成器,人不学不成器。您养的那些官员人才不可能日日都有事做对吧,与其让他们拿着百姓的税银闲的发霉,不如拉出来练练,是人才还是虚才一试便知。”
  “再说这女子,有了可以施展才华的机会,赢了从此后便可以为国家为您效力。便是输了,也学到些可以赖以求生本事。而对您,既检验了人才,看看俸禄有没有白花,又得了些于国于家都有用的人,可谓是一举多得,各得其所。”
  周琛眯着眼睛听她说完,拍着巴掌脑子转动不住点头“不错,照你所说朕却是最大的赢家了。”
  又亲昵的点了下她的翘鼻道“都依你。”
  苏乔安被他紧紧盯着大觉不妙,眼神闪烁了下笑吟吟的问他“对了,您方才说到榜下捉婿,那上一届的状元郎听闻也是一表人才,为何直到今日才被您给定下了?”
  “朕仿佛记得当时正值他家中带孝这才耽搁了。好了不提旁人,朕这小舅子怎么还不安排入学?”
  苏乔安收回心思笑道“待开春太学入门试时让他去报名,若考上了便上,若是考不上便在这京中找个学堂好好学习来年重考。”
  周琛挺诧异的“你对他倒是严厉,小小年纪便教导他要靠自己,很好。不过,堂堂皇妃内弟又是朕的小舅子怎可随意找个学堂去上?小昱儿资质上佳又聪慧伶俐太学考试定然不是问题。不若送去上书房跟皇子宗亲一处上学吧。”
  苏乔安微微惊讶,顿了下神色犹疑道“这怕是不妥吧,自古以来上书房皆是皇子皇孙学习之所,昱儿自小长于民间身份不足,又性子调皮若是不慎得罪了人可就不好了,不妥不妥。”
  “怕什么,认真说起来他也是皇亲国戚,不必瞻前顾后怕得罪人。都是年龄相仿的孩童便是打打闹闹也属正常。”
  见她还是皱着眉有所顾虑,笑着将人拉到怀中坐下,抬起她柔嫩的下巴拇指在其上摩挲了下声音低沉道“好了,此事就交给朕,你就别忧心了,看看这眉头皱的朕可是心疼呢。”
  苏乔安被他困着很不自在,微微撅了下唇正要说话,嘴巴就被人被擒住了,好一会儿才被松开,轻喘着捶了下他的肩膀瞪着他道“这朗朗晴天竟不做好事儿。”
  周琛被她瞪的通身骨软筋酥的,喉头滚动了下眼神暗沉哑着嗓子道“朕要做的可是事关天下的大好事儿才对。”说完便手臂用力将人抱起来大步朝着寝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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