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可循
“你说谎，灵儿的师伯和师兄里不可能有那样的人！”
公孙灵儿当场骂道，谢铁棒却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因为她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这齐绅似乎没有说谎，一切线索似乎都能联系起来。
疑与五神众有交易的自然是虎仙人，谢铁棒早就奇怪他是从哪里弄到混沌传承的消息的，甚至连阴兵解迷宫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如今看来，虎仙人极有可能早就跟五神众联系，依照自身功法特性购买了混沌宫中宝藏的详细信息，而把相对不那么重要的梼杌岛“入场券”交给了对方。
进入破界仙宫后，他的确是直奔混沌岛而来，不想却遇上了七星尊者。
与七星尊者一战，即便虎仙人拼尽全力也没有丝毫机会，没有受伤已经是七星尊者给面子、没下死手的缘故了。
如果被七星尊者占了混沌岛，他背着诸多同道交易来的情报自然是白白浪费了，而梼杌岛也相当于白送给了五神众的人。
虎仙人当然不肯吃哑巴亏，因此他仗着先头部队主事人身份，半强迫地将潜入混沌岛夺宝的任务安排给了谢铁棒，又匆忙带队直奔梼杌岛。
连后续大部队都不愿等，自然是想着万一（在他心目中可能是一万）谢铁棒夺宝失败，便只能从梼杌岛抢些东西来弥补损失。
至于与五神众的交易，那时候也顾不得了。
或许他觉得五神众一个被万众唾弃的破落势力，即便苟且存活至今，也不可能保有多少战斗力，当作邪派散人赶走就行。
齐绅说的主动挑衅和攻击，在谢铁棒看来，便极有可能是这家伙跟岛上的人谈不拢、翻脸就开打。
按冯辛所说，虎仙人率队一路直取藏宝室，也是第一个进门探查的。
他进门没多久，其他人便听到打斗和呼喝声，这才急忙冲进去加以援手。
只是虎仙人没想到，五神众中竟然还有那么强大的修士，以一己之力干掉了他们所有人。
谢铁棒越往后想，越能从各方面确认自己的推论，也越发沉默起来。
而公孙灵儿和江舟都以她为主，虽然有些奇怪，但也只能闭上嘴等待她的回应。
齐绅胸有成竹地笑道：“敢问谢姑娘，齐某的话，是否可以证明五神众并非修真界的敌人了？”
谢铁棒仍在沉默，她脑海中闪过无数辩驳的论点，仔细推敲后却发现没有一条能完全扳倒对方。
她遇到过几次五神众的袭击，按齐绅的解释似乎都没有违背规定。
严先生教唆吞天帮攻击唐门，可以解释为门派之间因为扩张产生的正常争斗。
就连后来吞天帮黎帮主化身火奴在唐家堡大肆破坏，在道义上也没有留下涉及五神众的口实。
而炽炼门袭击凤鸣山，也可以用类似虎仙人的理由，将责任推到凤鸣山中人率先出手上。
以凤鸣山那帮头脑简单一点就燃的热血汉性格，做出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怕是比虎仙人还高。
谢铁棒猜测炽炼门跟太岁盟一样，属于五神众下属门派，按属相划分上头毫无疑问是火之众。
至于京城的金彪更是被谢铁棒排除在外，一是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对方属于五神众，二则是金彪的所作所为完全遵循了京城的规矩，连修真界也管不到他。
“问题的关键是，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谢铁棒心道：“我才不相信他们愿意放下仇恨与各界重归于好，定然是有什么穷凶极恶的计划。”
“包括他们寻找的五颗灵珠，和关押在通天塔中的神秘人也是……对了！”
谢铁棒忽然眼前一亮，望向齐绅道：“齐前辈所言五神众是怀着和平的目的，我暂时没有足够证据可以反驳。”
“不过我还有两个问题想问，这两个问题也十分重要，还请齐前辈如实作答。”
齐绅抬了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铁棒便道：“请问齐前辈，你说五神众有五位大人，这破界仙宫又是他们的行宫，那为何只有金木水火四相，却单单缺了一个土呢？”
不等齐绅有所反应，她又道：“还有中秧大岛上的那座通天巨塔，联盟已经在岛上大概探查过，整座岛除了通天塔便没有其他大型建筑，请问塔中到底有什么？有什么办法打开么？”
齐绅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长达数分钟的沉默。
直到坐着看了半天好戏的七星尊者都奇怪地望向他，他才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道：“抱歉，这个问题由于年代久远，齐某也不是很清楚。”
“齐某只知道，以土为相的那位大人似乎喜欢以天为盖、以地为庐，没有固定的住所行宫。”
“至于通天塔中的信息，齐某的确一无所知，或许只有问五神众中人才有可能知道了。”
谢铁棒忙道：“有什么办法联系上五神众中人么？我有位师兄在仙宫中失踪，有人说他被送进了塔中。”
“送进塔中？这不可能！”齐绅突然惊呼道：“那封印根本没办法解开，除非是……”
“除非是？”谢铁棒立马接道。
齐绅皱了皱眉头，只得继续道：“除非是喂给塔中存在的祭品……齐某对通天塔唯一的认识，便是封印着一个难以言表的可怕存在了。”
“每隔百年，五神众都会奉上一名童男，献给塔中存在作为祭品。”
“如若不然，塔中的存在就会破塔而出，给破界仙宫乃至外界带来毁灭。”
谢铁棒心里咯噔一声，急忙追问：“那被送进去的人会怎么样？”
齐绅一摊手：“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被吃掉了。”
谢铁棒只觉得脚下一软，差点跪坐在地，公孙灵儿和江舟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她如此恍惚，除了跟白思远的交情，还有对自己的责备。
当初她在通天塔前看着白姓修士带谭留仙和京维离开，明知白思远刚被关进巨塔不久，却没有探究到底，只是确认自己打不开五神兽锁就闪人了。
后来更是把所有精神都放在了寻宝和杀人上，完全忘记了白思远可能身处险境。
虽说谢铁棒对通天塔可能也做不了什么，但如果她没有轻信白姓修士的话，将白思远的性命安全看得更重一些，或许就能引起正派联盟几位高层的重视，发动全部人力物力来想办法营救。
那样的话，白思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如今天人永隔，她不知道要以何种面目去面对赵明德，还有锦州老家的吕师伯他们。
“白师兄……对不起……”她强忍泪水，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