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拿不出证据，那天晚上八点到十点他究竟在哪里，在做什么。”格林先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接着说：“他甚至不肯说出他究竟去了哪里，见了谁，杰克逊探长早就对他有所怀疑，这样一来更容易定他的罪，陪审团也不会有人偏向于他。”
  “怎么会这样……”格林小姐的颤抖愈发明显。
  “咣——”茶杯掉落，红茶洒在了地板上。
  “是我，是我，那天晚上他是去海德公园见我的！”
  格林小姐在父兄惊诧的注视下，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是第三个故事的后半段，明天更新，大家如果今天买了文，那明天的部分就是免费看了。
  我发现，写故事中的故事尤为困难。故事里的故事相当于短篇，私以为短篇小说是最难写的，因为那对文字的控制需要很高的要求，沧海目前的功力还不行……哎……于是很难产啊……。
  上周说了，这周开始简岚的更新4000+，彼岸阳光更新3000+，于是简岚就只有一更了。
  话说，昨天沧海点开同人那个页面，发现出现了很多名著同人，pp啊，ss啊还有基督山伯爵的同人……
  尼玛哦，要是早点儿有这些同人，我还开这个坑干神马……当初完全是因为想看pp同人而找不到合胃口的才自己手贱挖了坑……结果现在沧海因为写着pp同人，为了不出现雷同神马的都不能去看别的同人了……而且沧海的专栏现在都快成月球表面——到处是坑了……
  彼岸那边儿一直纠结结局，每天都在团灭与不团灭间纠结……最近终于有结果了……于是开始更新，守着彼岸的亲们~沧海大概会在每周周日或者周一的时间更新彼岸滴~
  撒，就是这样，沧海这就遁了，明天跟朋友去downtown附近的一个教堂写生，嗷嗷嗷，好久没出去画画了……so,明天更新可能会稍微晚点，大家见谅~
  果然没有写完，后面的只能下周再更新了。
  昨天沧海去了我们学校的一个lab,是跟医学部有些相关的，研究心脏的实验室，有一个房间里面，四壁都是架子，架子上装的都是心脏，带我去的学姐告诉我，这个房间里面有三百个心脏……三百个心脏……三百个心脏……人的心脏……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三百个心脏，每一个都是那种皮肤的颜色（不是红的哦，是肉色，呃，偏白的那种），一个个泡在关系里……沧海当时环顾那个房间，然后差点儿晕了……然后昨天晚上又想着更新杀人犯的故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于是晚上沧海就梦到各种断手，各种心脏都被一个人倒在沧海的床上，填满了沧海full size的床。真是……各种恶心啊……
  65、chapter 15 ...
  卢佛?伍德曾经获得了一位男爵的资助在大学攻读哲学，后来因为父亲的突然去世和男爵的投资失败，卢佛无奈，只好辍学照顾他的母亲。至于后来的工会，也是他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为了改变工人地位而共同组织建立的。
  如果穿上衬衫，西服还有领花，那位卢佛?伍德先生也可以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看着格林小姐一边啜泣一边向自己的父兄诉说她和伍德先生相识相爱的过程，格林先生闭上眼睛，嘴角意味不明的勾起。
  卢佛?伍德的被捕和接下来‘bloody hands’的销声匿迹似乎都证实了那个给整个伦敦带来无限恐怖的凶手就是这个‘愤世嫉俗’的工人领袖。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凶手？”格林小姐摇着头，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那天他明明与我在一起的。”格林小姐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既然他为了保护她的名誉而拒绝透露那天的行踪，那么她又为什么不能为了救他的性命而牺牲掉自己的名誉？
  格林小姐擦干脸上的眼泪，脸上一片坚毅的神色。
  “乔治，把你妹妹送回房间。”格林先生站在起居室里，看着门口的女儿，声音不复往日的温和而是略有些冷淡的说道。
  “不！爸爸，伍德先生他是无辜的，既然我能够证明他的清白，那么又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呢？！请让我去吧，爸爸！看在上帝的份上，那是一条无辜的人命！”
  “乔治，把你妹妹送回房间。”格林先生没有看向自己的女儿，他拄着拐杖的手紧了紧，然后说道。
  *
  “果然，其实每个人都无法逃过上帝的裁决，不是吗？看来第七个人的人选，上帝替我决定了。”
  *
  在卢佛?伍德要被押送到法庭接受审判的前一天，格林先生的尸体被发现在海德公园的灌木林旁边。
  他的心口被利剑刺穿，心血流尽而死。似乎是为了证明格林先生优于其他工厂主的品格似地，他的双手并未被残忍的斩下，依旧完好的留在身体上，而他的身边散落着，十二只已经腐烂，并散发着古怪味道的手。
  同样的伤口，再加上那十二只开始腐烂的手，证明着作案者‘bloody hands’并未如他们所期待的那样被捕入狱，也证明了卢佛?伍德的清白。
  第二天，卢佛?伍德被释放，而杰克逊探长又一次陷入了焦头烂额之中。
  连环杀人案造成的恐慌被流逝着的时间冲淡，这个站在世界的顶端的城市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碌碌与繁忙。
  工人们依旧辛苦而麻木的每日上工，工厂主们仍然想尽办法从工人的身上压榨出一个个便士，除了几个工厂由小布莱克，格林，布鲁，布朗，瑞德，怀特继承了以外，一切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
  这就是这个故事，没有被昭雪的冤情，没有被宣扬的正义更没有被惩处的邪恶，甚至连犯罪的那个人都不知道是谁。
  或许读者们有些隐隐约约的猜想，可是也不敢确定，毕竟，他们真的都以为卢佛?伍德才是这个案子的凶手。
  当天的晚报上，就有评论说艾柯瑞斯?艾治已经才尽，他的哥特小说也沦落的同其他哥特小说一样，只懂得用血腥和恐怖来作为噱头，甚至还有评论嘲笑道，或许在艾柯瑞斯?艾治的下一篇故事里面，他就要再加入哥特小说里司空见惯的□元素了。
  尼古拉斯拿着报纸，一边看一边笑。
  “你在笑什么。”约翰推推眼镜，略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在想，不知道简在看到这些评论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哈哈，我倒是很想看看她写不写的出来。”尼古拉斯满脸揶揄戏谑。
  就算简?贝内特小姐再天才，也是一位未婚的小姐，让她写□……
  想到简?贝内特小姐可能出现的表情，尼古拉斯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如果简岚知道了尼古拉斯此刻的想法，说不定真的会在某天写一篇□小说给他看。到时候脸色好看的就是尼古拉斯?德?杜兰先生了。
  而这时，约翰想了想，然后声音平平淡淡的说：“不要小瞧贝内特小姐，说不定她真的能写出来什么的。”
  不得不说，约翰同学他真相了。
  说完，约翰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看着外面的夕阳，忽然想起了简岚小说的最后一个部分，然后低声说道：
  “他们说艾治先生江郎才尽，可是却不知道，这才是艾治先生的起点，他得名字终究会留在英国文学的历史里面的。”
  隔了一天，等到那些已经习惯拿起羽毛笔对艾柯瑞斯?艾治批评的评论家们都说够了，艾治先生经典的附属独立故事发表了出来。
  那个故事的时间是格林先生遇害的前一天，地点，圣保罗大教堂。
  *
  今天不是礼拜天，因为弥漫在教堂里的怪味，这些天的游客也不多。
  黄昏的时候，格林先生独自坐着，一手拄着他得拐杖，看着礼拜堂前面的圣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夕阳的光辉透过高长，且色彩斑斓的琉璃窗撒了进来，打在格林先生的脸上，让此刻一动不动的他仿若一尊石膏塑像。
  耶稣为了拯救世人而流尽了鲜血，用他的鲜血洗涤人类的罪恶，而人类则向他献上忠诚和信仰。
  炼狱，地狱，天堂，那些景象约束着世人忍受苦难，行善，避免作恶，一千多年来，人们都是这样做的，可是如今……
  “哈哈，如果有机会，你们应该去印度看看，看看那些未开化的野蛮人是怎样生活的，这样的人，生来就应该被我们大不列颠奴役。”
  从印度淘到金作为新贵回来的布朗先生这样说。
  “不要提了，那些黑奴才让人感到厌烦，每批货运到每周的时候都要死上三分之一，这一次要不是从美洲弄了些黄金回来，简直血本无归。”
  这是瑞德先生在一次聚会上说的。
  “起码那些黑奴还算老实，就算不老实，用鞭子抽一顿就好了。”布莱克先生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说道：“工厂那些野蛮的工人才让人厌恶，三天两头的聚在一起闹事儿，真是不知好歹。”
  “是啊，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们就不能老老实实的每日上工？难道我们给的工钱还不够他们活的？贪得无厌总不是什么好的美德。”布鲁先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
  看在上帝的份上……
  看在上帝的份上……
  看在上帝的份上……
  在这样的聚会上面，格林先生总是显得有些沉默到冷清，寡言到漠然，与平日里人家口中和善的格林先生完全不同。
  “看在上帝的份上……”
  格林先生喃喃道。
  ……
  此刻的夕阳红得像血，照的人心里发烫。
  一阵脚步声传来，格林先生睁开眼睛，看见神父罗斯福特站在距离自己十步的地方，安静的注视着自己。
  “罗斯福特，我不是一个好的商人。”格林先生忽然开口，说道。
  “我知道，因为你当年读的是神学院。”罗斯福特神父露出一个很浅的称不上笑容的笑容，说：“在你辍学之前，我们还是同学。”
  “是啊，我还记得最我想要做圣保罗大教堂的神父，做一个最虔诚的信徒。”格林先生说。
  接下来，罗斯福特神父什么都没有说，两个人陷入沉默。
  “罗斯福特，他们查了这么久，依旧什么进展都没有。”格林先生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手杖，说道。
  罗斯福特神父叹了一口气，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不是一个好商人，真的，可是为了格林家族我又不得不做一个商人。”转过头，看向相识了几十年的老友，格林先生开口说：“压迫，剥削，钻营，我不愿意这样做，可是却又不得不这样做。”叹了口气，格林先生站起来，走到圣像地下，说道：“既然连我都已经背叛了我的信仰，那么我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要求这个信仰和道德沦丧的时代呢？”
  “你说的太严重了，格林。”
  “严重吗？我不这样认为。这个城市的罪恶已经没有了底线，新的恶行每天都在发生。”格林先生抓紧了他的手杖，抬起，然后一手握住手杖的顶端，接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剑出现了。
  那赫然就是探员们一直在寻找的凶器。
  “我以为你已经想要收手了。”罗佛斯特神父说。
  “不，还有最后一个人需要处理。”格林先生说。
  “谁？”
  “血腥之手他自己。”格林先生微微一笑，说道。
  “你！”
  “其实上帝已经替我作出了决断。”格林先生说：“那名被捕的卢佛?伍德与我的女儿相爱了。他为了保护我女儿的名誉拒绝说出那天的行踪……”
  看着格林先生的表情，罗佛斯特神父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
  “其实我做了这些，除了让自己沾染上更多的罪恶，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改变，罗佛斯特，我什么也没改变，小布莱克，小怀特，小布朗，甚至……以后的小格林，都会继续他们父辈做过的事情。”
  此时，格林先生弯下腰，从圣像底座的一个豁口撬开一块地砖，此刻礼拜堂的臭味更加浓重。
  格林先生拿起那个黑红的袋子，然后直起身，看着自己的老友，说：“宗教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那些科学家们说我们迎来了宝瓶时代，更加文明的时代，呵……文明。”
  罗佛斯特神父怔怔的看着格林先生，沉默着。
  格林先生左手提着袋子，右手拄着拐杖，转身，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出礼拜堂。
  “既然那些废物找不到真正的凶手，法律无法给予我裁决，那么就让我自己来吧。”
  格林先生的声音隐隐传来。
  “……始于格林先生，终于格林先生，这样也不错……”
  格林先生挺直脊背，一步一步的走入血一般的夕阳中。
  他的脚步缓慢，蹒跚，却坚定。
  夕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