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容嫱懒得理她,只转头勾住男人袖口,小声道:“没什么,只是被撞了一下,幸好裙子只是湿了一点。”
“裙子哪有人重要,撞哪里了?”
容嫱不答,反而悄悄道:“这是王爷送我的裙子嘛,自然要珍惜。”
秦宓一愣,眉头随即皱了起来,抓着她的手臂查看有没有哪里撞伤了。
旁人就只见二人窃窃私语,随即王爷严厉地皱眉,像是对容嫱的话不大高兴了。
方蕖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那少女一见到她,立马叫道:“小蕖!”
“小蕖,我不小心撞了容小姐,怎么办呀?”
方蕖嗔她一眼,嗓音轻柔:“怎么总是这样冒冒失失,幸好今日撞的是容嫱,她性情最是宽宏大量了,换了旁人,哪能轻易饶过你。”
说着看向容嫱,笑盈盈道:“是吧,容嫱?”
容嫱面纱早摘了下来,露出底下那张娇艳若花的脸,眸光莹莹,笑起来更是动人心弦。
嗓音柔媚,好似婉转黄鹂:“自然,这位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生气呢。”
方蕖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却见她身后的秦宓眼神冷沉,冷道:“来人,将这位小姐请离。”
方蕖脸色一僵,那少女显然也没料到,顿时有些慌了。
以她的家底根本来不了湖心岛,借着方蕖的关系被邀时,还同身边的姐妹吹了好几日。
若是就这样被灰溜溜地赶出去,可怎么见人啊!
她忙拉了拉方蕖衣袖,小声急切道:“快帮我,我都是听你的才……”
方蕖可是再三保证不会真的出事的,毕竟料定容嫱不敢当众黑脸发脾气。
方蕖定了定神,上前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容嫱便已经挽着耳边碎发,温软柔和地劝说:“王爷消消气,夫人过寿呢,一桩小事,何必大动干戈。”
她把方蕖要说的都说了,方蕖只能顿在原地,看容嫱表演。
“真不生气?”秦宓低声问。
容嫱点点头,笑着看向那不安的少女:“又不是故意的,别吓人家啦。”
秦宓才沉声道:“散了吧。”
那少女如获大赦:“谢王爷,谢容小姐宽宏大量!”多余的话都不敢同方蕖说。
宾客议论纷纷,只道这容嫱脾气真好,长得漂亮又温柔解意,难怪摄政王宠着。
方蕖听了直咬牙,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地退下。
“对了,方蕖。”
容嫱出声叫住她,歉疚道:“上次你送来别院的糕点,不小心叫屋里丫鬟打翻,只好扫出去扔了。”
“你不会介意吧?”
方蕖猛地回头,那可是她学了几月,练习了百八十遍才敢送去的糕点!
她下意识委屈地看向秦宓。
秦宓却忽然俯身,捞起容嫱被茶水染成深色的一片裙角,蹙眉询问:“要不要去换一件?本王让人送新衣裳过来。”
他看都没看方蕖一眼,眼里似乎只容得下一人。
容嫱还愧疚地看向她,软声道:“糕点的事,我向你道歉,你不会怪罪我吧?”
方蕖脸都僵了:“……自然不会。”
“那就好。”容嫱笑弯了眼,赞道,“方小姐果然最是善解人意。”
第四十六章 情动
方蕖恨得牙痒, 但当着众宾客的面却一点不能发作。
原本她也就是借此试探一下,没想到这样的小事,秦宓都如此上心。
这容嫱手段还真不错。
那尖脸少女悄悄找来, 委屈道:“小蕖,我可都是按你说的做的, 我哥哥的事……”
方蕖愣了愣:“什么按照我说的?”
少女一惊,急切道:“你不是说, 你不喜欢容嫱, 叫我灭灭她的威风吗?”
方蕖掩唇惊讶地四处看了看, 小声道:“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听错了,可莫让旁人听见。”
“可是……”她彻底呆住。
可不就是方蕖暗示她的么, 还说会帮忙摆平她哥哥的事:“你、你说话怎么不算数!”
方蕖神色无奈:“好了,别说傻话了,你是我的朋友,你兄长的事,我自会尽力。”
少女这才松了口气, 拍拍胸脯道:“谢谢你啊。”
小蕖和肃王府关系那么好, 只要她帮忙,哥哥一定会没事的。
方蕖面带微笑, 看着她快步走开, 轻声吩咐丫鬟:“以后她来找我, 都想办法打发了。”
“是。”
“小蕖啊,怎么在这里发呆。”方氏款款走来, 将手腕上的镯子展示给她看,“快看看,这是袁夫人送的, 如何? ”
镯子颜色很足,是比较稀罕的水红色,做工也不差,倒是件好东西。
只是方氏毕竟年纪在那儿了,戴起来略有些俗气。
方蕖眼底适时露出一点惊喜,恳切道:“真是极好看,这一戴上,霎时便年轻了几岁呢。”
方氏捂着嘴笑,自己也满意:“就数你嘴甜!”
“这可不是奉承,姑母也知道,我向来有话直说的。”
“……”
*
宴席过半,宾主尽欢。
容嫱跟着秦宓,也小小喝了一杯酒,面颊上浮起淡淡的红晕,煞是好看。
秦宓与人交谈,转过身来便见她微醺的娇态,眼底盈着波光,抬手蹙眉间尽是风情。
不少人偷偷望过去,目光打着转流连忘返。
他扶着手臂将人从座位上带起来,半揽在怀里,挡住大多数视线。
“不是就喝了一杯?”
容嫱靠在他身上,仰着头,神志倒还是在的,摇了摇头。
秦宓一瞥,看见桌上自己的杯子也空了,无奈地轻叹一口气。
容嫱自觉没有醉得很厉害,他要来抱,还噘着嘴推开了。
秦宓只能把她带到酒楼顶上吹吹风。
酒楼二层露天而建,只在周围竖了一圈及胸高的红漆栏杆。
高处视野开阔,一眼望去毫无遮掩,桂子湖美景一览无余。
水波清荡,微风习习。容嫱面上的热度散了一些,慢慢回过神。
其他赏景的宾客瞧见二人,识趣地让出地方来。
容嫱扶着栏杆,眼见人一个个走空了,疑惑嘟囔:“怎么都走了。”
她转头去看秦宓,才发现他盯着自己许久了。
“你……”
一片阴影压下,未说完的话尽数淹没在唇舌交缠之间。
容嫱被抵在栏杆上,退无可退,只能软在他怀里任由索取。
也不知是不是吻里带着酒香的缘故,她勾着他脖子,双眼迷离,脸蛋又染上些许绯红。
半晌,秦宓松开她的唇,单手捧着她的小脸,拇指摩挲着娇嫩红肿的唇瓣,眼底暗色如波涛汹涌,欲念横流。
容嫱声音酥软,如羽毛拂过耳廓,嗔道:“王爷把嫱儿口脂都亲掉了。”
她像妖精,妩媚天成,若是有意撩拨,没谁顶得住。
秦宓捏捏她的脸,哑声道:“回去赔你。”
说罢扶她站直了,容嫱回身远眺湖面,不成想一眼瞧见楼底下几个仰头围观的宾客。
她猛地背过身,羞红了脸,恼怒地捶他胸口:“有人在看,你怎么不提醒我呀!”
秦宓捉住她的拳头,低而沉缓地笑出了声。
他平日里笑得就不多,更别提这样开怀的模样,想来心情很不错。
容嫱收回手,哼了声,没再计较。
秦宓陪她看了会儿风景,便下去应付同僚了。
“我请了容娇娇,叫她来陪你。”
容嫱目送他离去,等了一会儿,才有人来说,容娇娇被齐将军抓走了。
她失笑,自然表示理解,独自倚在栏杆边赏景。
心情本是很不错的,如果赵顷没有阴魂不散地追上来的话。
他怕是又喝了不少酒,有些冲动。
方才在底下,瞧见她和秦宓旁若无人地亲吻,赵顷心底似乎有什么要炸开来。
他的嫱儿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亲密!
赵顷双眼通红,靠近几步。
容嫱警惕地盯着他:“赵公子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