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

  弗雷德循着声音上到四楼,在标着404的房间里见到了时间之神。这间屋子看起来跟别的牢房没什么两样,走入其中却是别有洞天。
  首先面积就比一般牢房大了三倍不止,左侧是一排奢华的酒柜,一位看不清面貌的淡蓝色虚影正在擦拭着酒杯;
  右侧是一张巨大的沙发床,上面铺着不知什么品种的魔兽皮,看起来异常华贵,一位女子形态的淡蓝色虚影慵懒的坐在上面,怀中抱着一张精致的竖琴,正悠然自得的弹奏着。
  最显眼的还要数房间正当中的那座浴缸,金色的浴缸直接镶嵌在银色的地面上,地面在魔法的作用下呈现出淡淡的云雾状,看起来要多骚包有多骚包。
  弗雷德走进房间的时候,时间之神正眯着眼睛惬意的躺在浴缸里,任由身后淡蓝色的魔法仆从为他按摩着后背。
  所有这些加在一起,很清晰的显示出某个家伙度假的状态,尤其是在禁魔领域之中,炫耀以及示威的意味就更加不言而喻了。
  感受到弗雷德正居高临下的瞪着他,时间之神微微一笑,接着双眸睁开,一片朦胧的光芒亮起,房间的场景已然变换。
  就像第一次遇到的那样,周围是一片虚幻的云层,偌大的房间中摆放着两只宽大舒适的靠椅,时间之神深深的陷入其中,手里端着一杯介于咖啡和煤油之间的液体。
  “你应该尝尝那杯咖啡,第一口确实有点苦,习惯之后味道还挺不错的。”
  弗雷德在椅子上坐下,抬起头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失去味觉多久了?”
  时间之神苦笑着挑了挑眉毛,“年轻人不要这样坦率嘛,失去味觉也不算坏事对不对?”
  看着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再想想无畏舰被击沉时的壮烈,弗雷德顿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废话少说,不然我可能忍不住揍你一顿。”
  时间之神闻言乐了,“嚯,有了凶器就是不一样,都敢威胁神明了。不过你小子可不能忘恩负义呀,我是帮过你的!”
  弗雷德冷哼一声,“那我真谢谢你了,帮我把无畏舰弄没了。”
  “唉,别那么小家子气好吗?一艘船而已,赔给你不就是了!”
  弗雷德眼神一动,心中暗道:这还差不多。脸上却是冷漠依旧,“说吧,把我叫来什么事?”
  见弗雷德有所松动,时间之神再次露出那副欠扁的表情,他仿佛崔多深一样贼兮兮的笑道:“别那么急,先玩个游戏怎么样?”
  “不怎么样,没兴趣。”
  见弗雷德一副冰山模样,时间之神也不生气,继续循循善诱道:“赢了可是有奖励的,你绝对会感兴趣!”
  “说。”
  “越狱!”
  弗雷德噗嗤一声差点没笑出来,“我一拳就能把墙壁打烂,要不是和你废话,这破地方关得住我?”
  “呵呵,当然不是让你越狱。我先问问你,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到这里来吗?”
  “因为你有病。”
  “去!没大没小的!问你正经的呢!”
  弗雷德看了对方一眼,只见那银白色的胡子上赫然挂着燕麦糊,燕麦糊之间还混杂着黑面包屑,一眼望去就像吐了一样。当下忍不住就想吐槽,你确定你跟正经搭边?
  刚要这么说,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在陪他聊天,于是瞥了他一眼,“好吧,我不知道。”
  时间之神略带遗憾的看了弗雷德一眼,而后顿了两秒,这才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大声说道:“希望!”
  “希望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自由则是最珍贵的!所有聚集在这里的家伙都是被贪婪和欲望侵蚀的,在他们眼中,世间万物都失去了吸引力,唯独自由还散发着诱人的光辉!”
  “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见证不时出现的越狱者,看着他们精心设计,巧妙协作,费尽心机和体力,历经千辛万险最终越狱成功,那种成就感胜过一切竞技!”
  弗雷德点点头,果然人活得久了就有怪癖好。对此他不好奇,不羡慕,不评价。
  “我等了两百年,现在这里有两伙人同时准备越狱,更奇妙的是他们使用的方法截然不同,我很好奇最终结果会是如何?但如果只有我自己知晓那样太过无聊,所以我想让你跟我赌一场,咱们各自支持一个犯人,谁先成功就算谁赢!”
  直到此时弗雷德才明白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虽然依旧有些无厘头,但仔细一想却也算合理。怎么说也是正牌神明,就算受伤之后实力大损,至少也要跟半神对赌才符合身份。
  想到这儿,弗雷德朝对方点点头:“好处呢?”
  时间之神嘿嘿一笑,笑容之中尽是欠揍的得意。
  “这两个犯人可不是普通人,其中一个是机械工程的高级工程师,另一个对能量转换很有心得。听说你这次来是想做个大家伙,怎么样,要不要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弗雷德心头一动,他来美之牙的目的虽然算不上什么最高机密,但也不想被对方用这种方式调侃,当下瞥了时间之神一眼,冷冷的道:“谢了,我自己有嘴。”
  时间之神第二次被怼依旧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继续蛊惑:“那要是再加上我做的卷轴呢?你不是最喜欢这种小玩意吗?”
  人老成精,果然一点不假。估计这老家伙算计他很久了吧?
  “说吧,怎么赌?”
  “你先找到他们,然后选择一方,另一个就算我的。三个月为限,你赢了奖励奉上,你输了咱们赌下一场。”
  弗雷德接受了赌约,回去暗中观察。而无论是狱警还是犯人,仿佛对之前发生的暴乱没有印象似的。
  “果然会魔法就是任性。”
  无奈吐槽了一句,弗雷德开始了他的监狱生活,跟亚特兰大精神病院相比,这里的一切更有规律。
  每天六点起床,之后排队下楼吃饭,早餐固定是燕麦糊和黑面包,一三五七有煎蛋,二四六则是酸黄瓜泡菜。
  弗雷德用了一个星期才意识到,那种介于像煤油一样的咖啡并不是最糟的,还有一种像酱油一样的红茶,那味道,就像变质的洗脚水,每一滴液体都散发着酸臭。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那天的餐厅暴乱,但从那以后并没有人继续向弗雷德挑衅,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迷惑,似乎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诫他们:这小子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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