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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珠听她这么一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妇人颠倒黑白的本事可是不小。
她按了按太阳穴:“刘大婶子,我可什么都没做,你一上来就推我,我何时打过你!”
坐在地上的刘氏一听这傻子伶牙利嘴地质问她,想到自家还躺在院子的那头老黄牛,火气攻心,哪里还顾得上与她理论,爬起来就要扯她的头发。
沈南珠岂会让她得逞,见她爬起来,迅速跑得离她远远的。
刘氏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骂骂咧咧。
不知是不是错觉,才一两日而已,沈南珠就觉得身子似乎比之前要强上一些,至少耐力上好了一点点,不像之前那样跑两步就气喘吁吁的。
刘氏力气大,却不够灵活,眼看好几次都快抓到沈南珠了,却被这小傻子给躲了过去。
沈南珠虽然身子好了不少,但毕竟底子弱,跑了这么一顿下来,也有些气短胸闷,就在她不欲与刘氏纠缠,想往猴儿岭方向跑去的时候,脑袋一转,头顶咚的一下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沈南珠嘶的一声捂着额头往上看,却看前面一个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去路,刚刚那一撞,正好撞到男人胸前鼓鼓的肌肉上。
不是别人,正是刘氏的丈夫林老二。
家中的老黄牛无缘无故死去,林老二此时正急得焦头烂额,天气热,不管怎么样也得找人来先把牛给宰了,不然拖下去这肉可就吃不得了。
谁知走着走着,却被一个人莽莽撞撞地撞上来,撞得整个胸口轰轰作响,没得反应过来就听到自家婆娘在耳边嚷嚷道要抓住那个傻子。
等他稳住脚步,发现撞上自己的正是沈家那个小傻子,顿时脸上一阵不悦,大前天村长来借牛,乡里乡亲的就借了,没想到是借去帮猴儿岭花家的那个天煞孤星运东西。
这事被自家婆娘知道了,一直唠叨着不该给村长借牛,林老二一听虽然心有怨气,但想着牛也没啥大事,借了便借了吧,以后不再借便是。
谁知道这老黄牛到了昨天晚上,什么也吃不进去,奄奄一息的,再到今天早晨口吐白沫就一命呜呼了。
刘氏一大早见到老黄牛没了,哭得呼天抢地,指桑骂槐,就差直接跑到村长家去指着李顺的鼻子大骂。
这年头一头牛可金贵着呢,三四两银子都不一定能买得到,刘氏心口像是被剐了好大一块肉,但又不敢直接骂村长,只能对着猴儿岭骂,太阳还没出来就一直骂到现在。
花钰一大早去镇上卖野味,自然也听到刘氏满嘴喷粪,只是她这些年背黑锅也背习惯,懒得与她争辩,两人面对面遇上的时候,花钰两眼寒光一扫,刘氏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能骂骂咧咧地绕道走了。
如今刘氏见到这个落单的小傻子,岂能放过,连带着早上被花钰那么一横,此时还愤愤不平,想着把场子找回来。
林老二看着眼前的一脸懵懵懂懂的小傻子,两只眼睛黑白分明格外地亮,不禁愣了一下,下不去手。
一旁的林氏却推了他一把,疾言厉色地冲着自己的男人骂道:“林老二你这个吃软饭,你是被这个小狐狸精给迷了眼吗,她家那口子克死我们家的牛,你赶紧扣住这个小傻子,让花家那个扫把星拿银子来赔。”
林老二想起院子里躺的那头牛,已经足足养了十几年了,怎么样也养出感情来,家里好几亩地耕田拉东西全靠这头牛,牛没了以后这日子还咋过。
想到这里胸口也气得一上一下的,伸手捉住沈南珠的衣襟,一把将她从地上吊起,如小鸡一般吊在半空,嘴中瓮声瓮气地道:“小傻子,怨只怨你嫁了个扫把星,你家那口子克死我们家的牛,等他拿银子来赔才能放你走。”
林老二和刘氏的两个儿子林大宝和林二宝,一个十一岁,一个六七岁,两人正围着一旁看着,见到小傻子被父亲揪住,林大宝幸灾乐祸地朝着沈南珠身上丢了几颗石子,嘴中骂道:“小傻子,臭傻子,克死我们家的牛,不得好死。”
林二宝见着也跟着喊起来:“两个克星住一起,烂锅头配烂锅盖,绝配——”
周边围上来的一堆小孩也纷纷效仿,泥巴树叶不管不顾就往她身上丢,沈南珠身上立即多了几道青青紫紫的伤口,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的污渍。
随着头上身上重重地挨上那么几下,沈南珠痛得龇牙咧嘴,不得不挣扎着想让林老二把她放下来。
谁知这个林老二力大如牛,一直吊着她,衣襟上的那双手如钢筋一般坚硬,箍得沈南珠整个脖子又痛又涨,几乎快喘不过气,两条细细的腿距离地面还有两个手指的高度,挣扎着却碰不到地面,难受极。
一群归家的农人也围了上来,窃窃私语着,却没人上来帮她说一句话。
刘氏一大早就为了这事骂一整天了,整个村子的人现在都知道林家的老黄牛是被猴儿岭花家那个天煞孤星给克死的,谁也不想沾着这个晦气,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并,没有一个人愿意做出头鸟。
沈南珠身上疼,心中也极为不快,愚蠢的村民蛮不讲理,什么罪名都想往花钰身上推,想到那人薄凉的眼神,忍不住一阵心疼。
怪不得早上花钰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心情就不好,想必也是听到刘氏在村里骂骂咧咧。
可此时并不容她多想,围观的小孩抓住东西就往她身上丢,林老二一双大手将她的衣襟卡得紧紧的,刘氏在一旁手上也没闲着,用力地在她身上拧了好几十下,沈南珠整个人浑身发痛。
沈南珠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就在这时,一阵狗吠声由远及近,村民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刮过,一个黑影冲了过来,在巨大的冲力下,健硕的林老二整个人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到路旁的大树墩上,手中的小傻子也不见了。
等众人回过神来,路中间多了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怀里揽着一个娇小的身躯,一条大灰狗吐着舌头在两人身边转着圈圈,一边冲着周边正在做恶作剧的小孩子呲着锋利的牙齿。
此时沈南珠整个人懵住了,方才被勒得脖子喘不过气,失去氧气脑子一片空白的瞬间,她便想着不然就利用空间躲一躲,至少不会直接被勒死吧。
但如果这样一来,势必会被这群愚蠢的村民当成妖怪,连带着花钰身上的污名也更添一层,就在她犹豫不决却又疼痛难耐的时候,随着一阵风,一个身影冲过来,修长的手臂揽过自己的腰身,淡淡的冷香扑面而来。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好闻的香气了,沈南珠在身子后仰之际,紧紧抓住花钰的并不宽厚的背,小脑袋紧紧地贴在她怀里,平复着劫后余生的心跳。
“花姐姐——”
沈南珠心里暗暗地叫到,沉浸在这人从天而降的喜悦中,身上被砸到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痛,但被保护的感觉让她觉得心满意足,这样的满足感可以掩盖一切的疼痛。
想起小的时候寄宿在外婆家,被别的小孩欺负时,表姐在一旁冷眼旁观。
那种时候,她经常想念那个自记事起就不曾见过的母亲,希望能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可惜一直等不来,却在很多年之后得到了那个女人再婚的消息。
她被遗弃了。
从此不再对美好的东西抱有奢望。
“谁敢动她!”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冷漠的眼神如刀削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越神秘就会越让人捉摸不透,越让人畏惧。
村民们纷纷后退不敢出声,林老二站直身子之后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花钰,不是我不讲理,我们家的牛死了怎么算。”
这个看似憨厚的男人,方才将那一双大手掐在沈南珠的脖子上,几乎要至她于死地。
花钰冷漠的眼神扫过林老二闪烁的眼睛,薄唇轻启:“倘若我能随意操控你们的生死,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你就不怕今夜横尸床上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林老二闻言脸色一僵,脚下不禁后退几步,厚厚的嘴唇蠕动着:“也不是这么回事,就是……就是……”
刘氏见丈夫说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林老二,冲着花钰破口大骂:“好你个扫把星,克死我们家的牛你还有脸来威胁我男人,也忒不要脸了,怪不得让你娶了个傻媳妇,祝愿你们花家以后生的全是一群小傻子。”
“你们花家猴儿岭每天晚上鬼哭狼嚎的,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些孤魂野鬼是向你索命来了,我家的大黄牛以后三更半夜也要去跟你索命。你和你这个蠢媳妇以后晚上想睡个好觉,得问我家的大黄牛愿不愿意。”
许是围观的村民越开越多,加上自家男人也在背后看着,刘氏的底气也变得足了一些,不像早上那么惧怕花钰,气场全开,发挥泼妇本色,一溜下来把花家的祖宗十八代还有后面几十代全都骂了进去。
言语粗俗恶毒,一些村民听不下去,忍不住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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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珠:生气,她骂我们以后生的全是一群小傻子。
花钰:要是傻子都和你一样精明,我倒是愿意生一窝。
沈南珠:关键是我们两个女的怎么生?
花钰:作者有金手指,让她想办法,我们只要好好努力就是了。
沈南珠瞪大眼睛:努力?我们努力什么?
花钰:当然是创造生命的过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