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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祝嘉弘终于说到了付久珩:“这位是南安王世子,想来世子之名天下皆知,也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钟紫茜这才收回了目光,莞尔一笑,抬头看去。
若说刚刚见了前世所爱所恨她尚能神态自如,现下却是不由得瞬间呆若木鸡,目光直直的看着那慵懒着坐着的男子。
能将钟紫蕾迷的神魂颠倒,她也想到了这个世子必定仪表堂堂,可却不曾想到他竟俊美如斯,简直如画中仙人一般,怪不得京中那些权贵之女都为之如痴如狂!
前世她虽嫁了肖宛旭,可不过是个妾室,并不曾与他一同晋见过新帝,也从来不知付久珩竟有着如此令人目炫神迷的好容貌。
缓了下神,钟紫茜这才盈盈拜见了世子。
付久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看也未看她便起了身,和一众公子道:“刚才饮了些酒,如今酒意上来,且容我先行一步歇息片刻。”
肖宛旭看了他一眼,付久珩的酒量如何别人不知,多年好友的他却是最了解不过。
想是厌烦了这些女子粘在他面前,有意借口离开。
钟紫茜手指紧紧捏着衣摆,她这刚来,世子便要走,这不是给她难堪吗?
几位公子听闻世子要走,有留的,有道别的,纷纷将心思移到了世子的身上,谁也没再去关注亭中刚来的美人了。
祝嘉弘关切的看向她,果然见她微带了些窘意,待世子走的远了,温声安慰道:“世子一向自由惯了,并无他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钟瑜对宫里的地形并不熟,又怕到处都是人自己有个行差踏错惹了是非,便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待纸鸢寿宴结束。
低头快步的走了一会儿,抬头眼前已是一片竹林,朝里面望了望,只见一片翠绿幽静,并没看着没什么人,于是沿僻静的小径走了进去。
也不知钟紫茜那边如何了。
钟紫茜前世虽然势利,可是对夫君却也是有些真实情意在的,纸鸢宴一见之后,任是旁人如何富贵她也再未动心过。
只是临了发现夫君情有所钟的这份绝望太过深刻了,想来她今生再重新爱上男主是有些难了。
再说男主肖宛旭,前世他娶她并非出自本意,后来多年她端的柔弱可人的小白兔模样,倒也是得了他许多怜惜。
只是怜惜终不是爱,知晓了她的所作所为后这点子情意散的一干二净,直至她咽气前似乎他也是只觉得她是作恶多端咎由自取,心中对她只余下了厌恶。
也不知道原书作者打算怎么安排剧情让二人再续前缘,她倒是挺想看男主肖宛旭如何转而爱上女主被疯狂打脸,追妻火葬场的。
出神的想着钟瑜已经走了一段路出去,不由停下脚步四处瞧了下。
还是别走太远,这宫里她本就不熟,待会要是在竹林里迷了路可麻烦了。
正这般想着,本来还算安静的竹林里渐渐传来了脚步声,钟瑜下意识回过头去,随即便怔怔的僵在了那里。
仙姿玉骨的世子就站在小径的不远处,一身玉白锦缎绸衣显得他长身玉立的,上面金线绣着的麒麟祥纹栩栩如生,为他平添了几许威仪,劲瘦的窄腰上系着镶着翡翠的腰带,头发整齐的束着,一张天怨人妒的俊美面容上辨不出喜怒。
相较前几次相见,许是身处皇宫,他又着了符合身份的华服的缘故,整个人透着几许上位者居高临下的王者之气。
见她回眸,付久珩嘴角挂起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抬步朝着她缓慢的走来。
至她面前站定。
目光落在她的面上,“钟瑜?”
钟瑜仿佛才找回身体的控制权,僵硬的朝他福身,“……见过世子。”
付久珩自上而下的睥睨着她,嘴角那丝笑意仍在,出口的话却是冷冷的:“你胆子倒是不小。”
眯了眼瞧她,“一会儿是荒郊客栈过路的医女,一会儿是县令家的小姐,这会儿又成了五品将军之女,还有前些天在锦泰园的那个婢女,看来也是你没错了。”
钟瑜一阵心慌,深知眼前之人身份贵重不敢得罪,急着解释:“我岂敢有欺瞒世子之心,当时在客栈不知是世子之尊,后来平川相见,我确是县令夫妇当着女儿抚养长大,说是谢家女儿也不算错。而锦泰园,当时也是有缘故的……”
付久珩探究的目光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停留了一会儿,道:“你可还有别的身份?”
钟瑜连忙摇头:“没了没了。”
竹林内气息清爽,微风拂过翠绿的竹叶沙沙作响,阳光斑驳的洒在小径上,光影随着树叶的摇动一晃一晃的。
本是轻松自在的景象,钟瑜却全身每一个毛孔都紧崩着。
意外的是,付久珩似乎并不打算再追究下去。
他环顾了下幽静的竹林,这时节风景宜人,翠竹映着眼前佳人秀美明丽,便道:“既是遇上了,不如你便陪我在这竹林里走走可好。”说着,给了无澜一个不必跟上的手势。
虽是问询,但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皇亲国戚的面前,便是世家贵族也只是奴仆,更何况钟瑜不过是个小官家的庶女,世子这般言语已是尊重她了。
于是她谨慎的道:“世子邀约,钟瑜心中虽是欣喜,只是刚刚瞧见世子本是与肖公子等人一同的,能得世子相邀是我之幸,只是惟恐耽误了您与各位贵家公子相聚。”
付久珩不甚在意,侧头吩咐了无澜:“和宛旭说一声,我稍后便回。”
说完便迈着步子慢悠悠的顺着小径闲步了起来。
钟瑜只得跟上,紧张的左右瞄了,好在林子入口本就在拐角的偏僻之处,内里又除了竹子无甚可赏玩的,也没有什么人过往。
竹叶遮挡之下,世子身材颀长高大,钟瑜在后面垂头跟着,倒是不显眼。
走了一会儿,付久珩忽的回头看着她。
客栈与杏林中的她清淡温柔,浅色长裙上素的很,头上身上也无饰品,衬在客栈夜晚摇曳的烛光里,漫天散落的杏花雨中,素净的她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妖。
如今她换了一身水绿色的纱裙,显得如玉的面庞更加干净清透,妆容是精心描画过的,涂了口脂的嘴唇红润得像是枝头上带着露水的樱桃,柔顺的发间别了一支垂着一帘流珠的银钿,正随着她的动作缓缓的在白皙的耳边晃着。
精美妆扮后的她脱了寡淡,变得明艳生动起来。
付久珩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俊美的面容上带了点笑意:“你今天的妆扮很美。”
钟瑜一阵惊诧,这、这是什么画风?他不是一向对投怀送抱的女子们不屑一顾的吗……
这要是给人听见了,估计这京中的贵妇们一人一滴眼泪都能给她淹死了。
她的头垂的更低了,半天才道:“世子谬赞了,我不过蒲柳之姿,听闻雪凝公主绝代芳华,如此人物方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美人。”
当年付太后还是郡主之时便是南边三州出了名的艳冠群芳,雪凝公主生得有四分似其母,青出于蓝竟比付太后还要美上许多。
钟瑜这样的身份是没见过这个太后独女的,不过付久珩与之是表兄妹,当然与公主熟识。
听闻提起了雪凝,付久珩的一腔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冷了回去,转头继续行着,半晌才开口道:“雪凝确是绝代佳人,心思也伶俐。只是许是生在皇家,姑母又无子,全部的期望皆压在她身上,使得身上的枷锁过于沉重了。”
钟瑜忙四处看了下,好在竹林里并不曾进入过什么人,世子的声音也不大。
这是在皇宫之中,他竟敢妄议太后与公主。虽然她二人是他的亲姑姑与表妹,可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付久珩眼角瞥见她惊慌紧张的模样,像一只胆怯的兔子一般甚是可爱,故意又接着道:“雪凝心思敏锐,性情沉稳,行事周全,若是论学识与才能,那是如今的皇帝远不能及的。只可惜了她是个女儿之身,再优秀也只能是个公主。”
钟瑜傻了眼,后背冷汗都出来了,迈出的腿也有些僵硬,这般议论皇室,杀头的罪名都够了。
抬头瞧向前面的男子,后者正悠然的行着,仿若在讨论一枝花一株草一般的平淡。
钟瑜忽然明了,世子这样说并非轻率鲁莽,只因他根本不曾将皇室放入眼中。
思及过往听闻的一些南安王的传言,世人皆说南安王付霆野心勃勃,将旗下三州治理得国富民强,将强兵锐,而付太后的势力更是于朝中盘踞多年,付家虽无帝王之名,可实际已然是这天下之主。
只是他不怕,她却是怕的,这番言语若当真被皇帝得知,不能拿世子怎么样,拿她的小命撒气可不是莫名其妙的受了无妄之灾。
钟瑜于是转移话题道:“这竹林内里除了竹子别无他物,只怕世子赏无可赏了。且世子入林也有一阵了,若是身边的大人公子们见世子久久不归,可要着急了。”
付久珩轻挑了一侧的眉毛,本就精致的五官显出了一股别样的风流神韵,他停下脚步,双臂交叠在胸前,就这般盯着她看。
钟瑜被看的手脚都不知往哪摆,只低着头看着脚尖。
然后她便瞧见脚下出现了一片阴影,钟瑜抬头看去,付久珩已是欺至身前,两人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钟瑜慌乱着便要向后退去,却是左臂一紧,竟被他一手捉在了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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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终于相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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