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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氏也知钟瑜必定不情愿,摆出了平时讨好王夫人的温柔笑意来,起身过去拉了她的手。
“茜儿若得高门夫婿,你的婚事娘亲张罗起来也容易些不是。这次的事甚是重要,茜儿身边那几个婢女虽是忠心,可脑子个个都不灵光,遇见事都是些没主意的。
娘思来想去,可信任之人中只你最沉稳聪慧了。
再说其实娘亲这也是为你考虑,祝家兄弟宴请,这内里不是高官贵家之子,也是新科在榜之士,也许你的良缘也在内里也说不定。”
钟瑜虽是不信她的鬼话,但思量了利弊后,这个事她还是应下为好。
依她对施氏的了解,这个忙无论她想不想帮,施氏都会软硬兼施逼得她不得不帮,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谋求些需要的。
于是钟瑜试探着开了口:“母亲,女儿自是愿意为母亲分忧的。只是若是茜妹妹终得良缘,母亲可否看在女儿也曾出了一两分力的面上,应了女儿一个要求?”
施氏面上堆着的笑意缓缓的收了,这个半路认回来的女儿真是愈发大胆,自己好吃好穿的供着她,如今不过是帮着自己亲妹妹一个小忙,便要谈条件。
回身坐了回去,目光中泛起了几分冷意,施氏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女儿一年内无意婚事,若是父亲或是王夫人那边有意,还请母亲相助成全女儿。”
施氏想了许多钟瑜会要的东西,却没想到竟是这一个。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个女儿能否嫁得顺遂,自然也不关心她为何这一年不想嫁人,于是当场便应下了:“好,娘便答应你。”
钟瑜心中大石落地,开始盘算起如何帮女主钟紫茜嫁入郡王府。
以钟紫茜的美貌,令个公子哥心动并不难,关键就看这心动能否进一步变成喜欢和爱意了。郡王家与钟家虽有差距,却也算不上遥不可及。若是能拴住祝嘉弛的心,这婚事倒也不是不能成。
若是按着一般重生文的套路,女主钟紫茜重生后会有两种可能,一是她虐了前夫肖宛旭然后重新收获了爱情he,另一种是肖宛旭这一世打脸爱上她然后开启漫漫追妻火葬场之路。
若是真应了这个套路,那很可能嫁入郡王府正是剧情所向,而这个祝嘉弛也许会成为重生后的男配甚至是男主。
这么一想,钟瑜吃瓜的心情又上来了,反而发自内心的想跟着去看看女主与祝嘉弛的相遇了。
施氏脸上又复了笑容,可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便道:“瞧我这记性,你走的这段时间你父亲赏了几块上好的玉,娘亲托了人打成了玉镯,见着成色极好,便给你留着了。”
说着,回身去取了个小匣子,当着钟瑜的面打开,里面躺着一只通体翠绿的玉镯,成色上来说确是上佳之品。
施氏取出了玉镯,亲手给钟瑜戴上,道:“这玉镯衬得瑜儿你肌肤雪白,可当真是好看极了。”
自己进钟家已经快三年了,施氏何时送过自己这般贵重的礼物?
钟瑜只觉得这个镯子极其讽刺,施氏面上的笑更是多看一眼都觉得难受,低头取了下来还给她,道:“玉镯贵重,既是成色好,娘亲还是留着吧。娘亲所托之事女儿记下了,定尽心尽力不负娘亲所托。。”
施氏本就喜欢这玉镯,送了人正心下肉疼,一听这话便忙伸手顺着将东西又收了回来,笑道:“这孩子真是,和娘也这般客气。也好,那你便快去洗洗吧,一路风尘的定是也累了。”
钟瑜这边出了屋子,一直在外间伺候着的李嬷嬷才进来。
此时施氏脸上的笑已没了,李嬷嬷跟着她已多年,两人虽是主仆却是亲近,她瞧了眼钟瑜的背影,和施氏小声道:“我瞧着这瑜小姐生的也是十分美貌,人又聪慧通透,怎的您不为她谋划谋划,若将来嫁得好,您也能跟着沾光借力不是。”
施氏却一声冷笑,道:“她确是我亲生没错,可我当年扔下她,谁知她如今心底会不会记恨于我。即便是不记恨,当真将来得了势,也是不会把我放在眼里的,如何能指望得上她。
何况她在那谢家养了十多年,心根本不在我这。你没瞧她这次去平川,只差留在那不回来了。”
“那您打算……”
施氏将玉镯给李嬷嬷收好,漠然的道:“她若是听话,助得茜儿得入高门,我自然也不会亏待她,将来若是有相配的人家,嫁出去便是了。可若她不得力,那便听着将军和夫人的高兴,许了谁从此也和我无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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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五日,钟瑜便按施氏的吩咐扮了婢女,陪着钟紫茜往锦泰园去了。
锦泰园是京城中最为有名的几座酒楼之一,内里豪华气派,酒水与菜品也是声名在外,钟瑜之前从未来过,钟紫茜倒是跟着父兄来过几次。
俩人入了酒楼,小二便来引路,随意挑了位置坐下,钟瑜便问起了包厢之事。
“哟,这可真不巧,今日二楼全让人包了,您也知晓,这锦泰园在京里可是数一数二的酒楼,这厢房您得提前几日交定钱约下,才有的位置。”
钟瑜道:“那……二楼有多间包厢,您可知晓是何人包下了,这包下包厢之人在哪间?”
小二有点犹豫:“姑娘您问这做什么?”
“也无甚,我家小姐是定远将军钟将军家的千金,听闻锦泰园二楼的风景好,这才想来看一看。你既说被人包了,若是包下包厢之人也是这京中官员,我家小姐想来也能识得,我们去说一说,一同在二楼落坐。”
那小二一听这说辞也合理,便道:“是武成郡王家的二位公子,在上面的天字号房。”
钟瑜点头,随手取了些银钱赏了小二:“多谢你,我和我家小姐这便上去问问。”
小二一走,钟瑜便回头道:“茜妹妹,可是按原计划?”
钟紫茜点头。
临出门前,钟紫茜与施氏便想好了大致的方案,钟瑜负责见机行事,确保计划万无一失的实行。
钟紫茜从袖中取出随身带着的那面小镜,左右看了甚是满意,又问钟瑜:“你看我可有哪里不妥?”
钟紫茜本就是美人,如今精心打扮下来更添姿色,钟瑜如实的道:“好看极了,并无不妥。”
钟紫茜将小镜收了回去,道:“这上面公子甚多,我如何能识得哪一个是祝家大公子呢?”
前世里虽说祝家二公子是她的姐夫,可因着她与钟紫蕾交恶,并不甚往来,总共也没见过几次,如今对他相貌全无印象,更别提这个姐夫的嫡兄长什么模样了。
钟瑜看向二楼,道:“你且稍等片刻,我去看看情况。”
钟瑜顺着楼梯而上,二楼走廊没什么人,各个房间都是关着门的。侧耳倾听,时不时会有些些文人谈酒论诗的谈笑喝彩之声。
钟瑜寻到天字号房门前,左右瞧了没人,便立在外面听着。
内里之人高谈阔论,一会儿论史一会儿谈今,钟瑜起先还觉得有趣,可站了一会儿脚便开始酸了。
既是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本想就此离去了,却忽的听里面有人言,欲敬祝家兄弟一杯。
钟瑜连忙凑至门缝往里瞧,隐约着瞧见几人朝着窗边的两人举着酒杯,因着两人侧着身,她看不清相貌,但看衣着一个是绛紫衣衫,另一个则是墨绿色的。
钟瑜还想再看清楚些哪个是兄哪个是弟,门却忽的一下子开了,里面出来了一个人。
钟瑜差点惊呼出声,瞬间便傻在了那里。
那人出来后又将门关上了,转过身刚迈开步,显然是没想到门边有人而被吓了一跳,执酒杯的手一抖,内里的酒一下扬了出去,差点泼到钟瑜。
钟瑜比他还惊吓,两人于是瞪着眼睛愣愣的互相看了好一会儿。
出来的是个内里的青年才俊,从衣着上看不像是出身高官权贵,眉目清秀干净,脸颊相较于多数男子的凌厉,倒有些圆润,许是饮了酒,腮边带了点红晕,年岁看着不大。
这是个在前世未登场的人物。
缓过神来,小公子疑惑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偷听?”
钟瑜怕声音引得厢房里面的注意,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白净秀气的小公子眨了下眼,竟真的乖巧着不出声了。
可能是这小公子看着白白嫩嫩的年纪不大,钟瑜直觉便把他当了弟弟,也没顾上什么男女之防,伸手便拽着他的袖子将人拉到了拐角,方道:“我……今日是随我家小姐来吃酒的,听闻二楼有当今才子饮酒作诗,好奇便来听听。”
那小公子一副极正经的模样,迅速的将袖子抽了回来,道:“那你还是别在这听了,看着像图谋不轨似的。”
钟瑜点头,心中却想,我就是要图谋不轨呀,这公子也过于好骗了些。
小公子朝她一揖,转身下了楼。
经此一事,钟瑜觉着在门外偷听也确是不妥,二楼几间厢房,随时有可能什么人出入,若是再被撞见,可未必如这位公子般好唬弄了,万一弄巧成拙钟紫茜肯定要怪到自己头上。
于是钟瑜便下了楼坐回钟紫茜身边,将刚刚所见所闻尽数说了。
钟紫茜皱眉,怨道:“你怎么不确定了哪个是祝嘉弛再下来,这一会我要如何分辨?”
“我只听了一会儿便撞见一人了,若是再撞见个不好说话的,人家觉着我鬼鬼祟祟,待会连带茜妹妹你都会被人家认为是图谋不轨。”
钟紫茜其实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仍是责怪了几句,烦躁的饮了一口茶水,不满的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啊……”
钟瑜道:“或者,你不用分辨谁是谁。待会儿他们散了出来,祝家兄弟两人大概率会是走在一起的,你倒下之时便朝他二人倒去即可,最好他二人一同接住你。然后我便冲过去扶起你,问明身份,再说请大公子帮忙扶你上去歇息。”
如今分不出哪个是大公子,钟瑜的主意倒也是好的。
钟紫茜这才又笑道:“瑜姐姐还是你聪慧,刚才是我着急了,你别怪我。”
有事瑜姐姐,无事连个正眼都没有,这位女主的绿茶属性真是重生了也未改半分,不过钟瑜也习惯了钟紫茜这人前人后和时不时的多副面孔。
不多时,一直关注着二楼的两人听到楼上传来了声响,果然很快便一群公子们从二楼缓缓行了下来。
钟紫茜仔细瞧着,果然有一紫一绿两个身影挨着从二楼走向楼梯,便起身娉娉婷婷的走了过去,缓缓上了楼梯。
祝家兄弟二人正专注的聊着,也没注意身边过路之人。忽的身边一名女子便倒了过来,此处是楼梯,若是跌倒怕是要滚下去,两人下意识皆是伸手去接。
待扶住了人,俩人往怀里一看,真真是个娇艳欲滴的美人,苍白的面色上柳眉微微蹙着,一双媚眼眼角微微上扬,我见犹怜的伏在二人怀里,纤细而脆弱,柔软而妖娆,丰满而妩媚。
两人的目光不由一时都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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