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仿佛观看的不是烧锅烧水，而是中国男足夺冠。
  老板也摸了把汗。他还真怕这锅当面又裂开了呢……这他上哪说理去。
  “这样，你给我们炖炖香正名，我们也不白拿。你对着镜头打个广告，我们送你们全套的炊具。”
  ！
  于是三分钟后，《厨神竟在我身边》直播间里，出现了壮观的一幕。
  明绮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左手捧着砂锅，右手竖起大拇指，面前还有一个正在烧水的锅：“炖炖香砂锅，放心的锅，好用的锅，明绮用了都不会炸的锅！”
  话音刚落，老板“啪啪啪”鼓掌：“好！”
  变故只发生在这一秒。
  极其细微的“咔哒”一声，架在灶火上，承着即将烧开的滚烫的水的砂锅，再次从底部裂开了一道缝。
  ……
  这一刻，直播间沉默了。
  【这是史上最快被拆台的广告叭！】
  【哈哈哈哈我都不知道说明绮运气好还是不好了。你说她运气好吧，正常人一辈子都烧不坏俩砂锅吧！你要是说她运气不好……滚烫的水一滴没溅着！】安静。
  鸦雀无声的安静。
  老板几乎是嘶吼着的：“你们走！我不要再看见你们了！”
  ……
  好在老板说话算话，虽然结局不太美好，但依旧遵守诺言，给了他们全套的炊具。
  “有锅有碗有筷子有勺子！咱们今晚有饭吃了！”柏嘉激动，“快，我们快回去告诉言良哥和佳霓姐。”
  明绮一点高兴不起来。
  也不知道《厨神》的观众多不多啊啊……这下全知道她是炊具杀手了。
  这一趟，赵欢欢觉得自己踢了一路的铁板，不论做什么都被明绮用行动拆台。离家近了，她企图找回场子：“光有炊具有用吗，你上哪找食材去？”
  直播间里，已经有观众觉出不对劲
  【总觉得赵欢欢很针对明绮啊。】
  【柏嘉言良三天都没弄来的炊具，明绮第一天来就弄到了，怎么说都是喜事啊……没必要这个时候拆台叭。】明绮和柏嘉一致选择了沉默。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确实，她们没有食材。
  ……
  回小楼时，明绮再次经过门前流淌的小溪。
  她蹲下，掬了一掊清水。“真清澈啊。”溪流很浅，清澈见底，水底的碎石子都被冲刷的剔透。
  和她住了几百年的那个小破水池完全不能比。
  “要是能住这儿就好了。”以锦鲤的身份。
  “是啊。”柏嘉伸了个懒腰，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大城市很少又这样的风景了。不然我也不会过来。”
  观众不客气的拆台。
  【你明明是被经纪人骗过来的好吗。】
  【我至今都记得弟弟来的第一天晚上偷偷躲在鸡棚哭的样子哈哈哈哈。谁能想到这节目连鸡棚都装了摄像头呢[doge]】“别看了。”赵欢欢跨过小溪，踩的很重，一些泥巴溅到了明绮腿上，“我们过来快六天，这条河里从来没有鱼。你还指望刷刷脸就有鱼飘过来给你吃？”
  明绮：……即使有她也不吃好嘛！
  这时柏嘉突然惊呼，“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明绮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远远的，有个鲜红的东西飘在水面上。越飘越近，越飘越近。是一条翻着肚皮的鱼。
  准确来说，是锦鲤。
  通体大红，没有一丝杂色的鳞片。漂亮极了。
  明绮越看越眼熟：……我怎么越看越像我呢。
  第18章
  这种感觉，言语无法形容。
  就像很多父母在茫茫人海中，只靠一个后脑勺就能认出自己的孩子一样，明绮盯住水面的那抹鲜红，颤巍巍地伸出手
  完了……
  这好像真的是她的尸体……
  但怎么飘这来了呢……
  但没捞到鱼。在她够到前，被另一只手截胡了。“今晚有鱼汤喝啦！”是柏嘉。
  刚刚虚弱的少年，突然打了兴奋剂一样，他撩起袖子，吭哧吭哧的去捞鱼。这鱼足有一米多长，怀着都难抱住。但这难不倒回光返照的柏嘉。
  他把锦鲤打横抱住，兴奋的原地蹦跳，“快，咱们回去商量一下鱼汤怎么煮好喝。这么大条鱼，够吃好几顿呢！”
  ……？？？
  明绮毛骨悚然。
  煮鱼汤，是她理解的那个煮鱼汤吗，我煮我自己那种？“你是打算把……它煮了？”明绮的视线落在柏嘉手里的锦鲤上，强调，“这鱼已经死了。”死鱼都煮，太残忍了叭。
  能不能给她留个全尸！
  明绮伸出手，想要去够那条鱼。柏嘉见状，以为她是不忍心，急忙抱着锦鲤连连后退：“我特别理解你的心情。”
  明绮狐疑。
  “鱼鱼很可爱，鱼鱼特别惨。但是我们要是不吃它，明天翻着肚皮在水上漂的……”他悲戚，“就是我们了！”
  明绮：……你理解个锤子。
  “放心，白刀子进白刀子出，鱼已经死了，不会痛苦的。”柏嘉劝。
  光这形容，明绮就觉得已经有一把刀在她身上捅进来又抽出去了。再看柏嘉亢奋的表情和因为吞咽不停上下滚动的喉结……明绮哆嗦了下。怎么不痛苦，她可太痛苦了！
  直播间里，观众们已经被这转变震撼了。
  谁能想到，前一秒，赵欢欢还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可能有鱼飘过来送到明绮跟前让她吃——包括观众，也是这么想的，结果下一刻鱼真的来了。而且个头还这么大。
  他们沸腾了。
  【这是啥鱼呀，这么大。感觉竖起来都快有柏嘉高了。】【嘶……柏嘉好苏噢……抱条鱼都是公主抱。】
  有刚刚对明绮恶言相向的转变态度。
  【虽然讨厌明绮，但还是得说一句牛逼！看了这么多天的荒野求生，今天终于可以看正儿八经的做菜综艺了。】——而且多亏明绮，他们的哥哥／姐姐今天终于能吃上热汤了！单为了这，弹幕中diss明绮的就少了不少。
  有人注意到一边傻了的赵欢欢。【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们看赵欢欢表情。好家伙，直接裂开！】能不裂开吗！赵欢欢瞠目结舌。她刚刚不过是随口一说，谁能想到真的有鱼过来呢。
  毕竟她前几天还蹲在小溪边上祈祷来条鱼好让她被其他嘉宾仰慕呢……结果明绮一来，炊具有了，鱼也有了。这是什么魔鬼运气！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看明绮纠结的表情，赵欢欢反应过来：“你要是觉得鱼可怜可以不吃噢。没必要勉强自己——当然，也别勉强我们。”
  弹幕一片666，大多都是明绮闻讯赶来的黑粉
  【欢姐牛批！】
  【刚刚我就嘀咕，为什么明绮的反应让我这么难受呢。欢欢一开口，我立马g了——这不就是那个什么电影里最经典的：兔兔这么可爱你们为什么要吃兔兔吗！呕呕呕！】【太婊了，我记得明绮微博po的图鸡鸭鱼肉不少啊。装什么呢。真以为自己很可爱？】明绮虽然好说话，但此刻，赵欢欢的敌意太过明显了。
  一退再退，就是退无可退。
  “我没打算勉强你。”明绮冷声说，“只是想提醒一下，今天要是吃了这条鱼，不用等到明天，可能晚上在水上漂着的就是我们了。”
  赵欢欢：“你什么意思？”
  明绮没有理她，转向柏嘉：“你记不记得那个吃蘑菇——”她学着自己刚来时柏嘉的样子，双眼一翻，“过去了的那个。”
  柏嘉点头。
  “越漂亮的东西越毒。你回忆一下那蘑菇漂亮吗？”
  当时黑灯瞎火的，谁看得清啊……柏嘉回忆了个寂寞。但明绮看起来特别笃定，于是，他说，“漂亮！”
  “所以上一个嘉宾被它送走了。”明绮打了个响指，一指柏嘉怀里的鱼，“这鱼漂亮吗？”
  柏嘉低头……
  怀里的鱼虽然死了，但鳞片光滑，色泽鲜艳，他甚至能想象出它生前在水里自在游荡的模样……
  “很漂亮！”
  这回都不用明绮说，柏嘉惊恐的撒手：“这鱼有毒！”
  “所以——”明绮吃力的把自己的尸体抱起来，“给我吧，让它入土为安。我来之前刚吃过饭，有力气。我去把它埋了。”……好给自己留个全尸。
  柏嘉没有异议。
  赵欢欢的嘴巴动了动，明绮歪着脑袋问：“你想吃？想吃的话我不拦着你噢。”
  赵欢欢连连摇头。
  一下午，明绮的表现一个错误都挑不出，虽然鱼汤喝不上了，但炊具有了，还愁吃的吗。随便抓把菜煮煮都饿不死，因此不少观众对明绮代班嘉宾的身份是满意的。
  再看明婊明绮又被打脸的赵欢欢，【总觉得有点爽啊……】
  抱着尸体回到小楼时，明绮见到了言良和许佳霓。
  这两位都是在内娱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或多或少的也听说过明绮。二人表情尴尬。
  言良是影帝，许佳霓是连开八场国际大秀的超模，他们都怕明绮拉着自己营销……因此，只是草草打了招呼。
  “我们下楼摘点橘子。”言良说，“饿的不行，也没别的吃的了。”
  许佳霓苦笑着点头：“还好节目组稍微有点良心，留了棵橘子树。不然真得吃土了。”
  嘉宾的卧室没有摄像。这几天，这二位秉承着能不动弹就不动弹的原则，除了摘橘子和必要的外出几乎不露面，难得见到，观众们嗷嗷期待，更多的还是心疼
  【太惨了，谁能想到昔日的影帝和国际知名超模，现在竟然狼狈到这样。】明绮问：“你们是要吃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