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郦水河畔的老叟

  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上,一个中年男子,手中端着茶盏,静静的站在栏杆处,看向那火爆的当铺门前。
  车水龙马,整条大路已经被挤满,来往车辆彻底瘫痪。
  “确定是蓝田玉吗?”中年男子忽然道了句,瞧着那人来人往的人群,不知道想些什么。
  “回禀大人,小人亲眼看到过,确实是蓝田玉无疑!”在中年男子身后,一个青年站起身恭敬一礼。
  “普天之下,蓝田玉只有三块。一块在大商朝歌,落在王室手中,一块落在青丘,还有一块,因为当年武胜关李家以震天弓射退大夏真龙护驾有功,被赐予了李家!”中年男子眼睛里露出一抹笑意:“却不知是那一块蓝田玉流传出来,竟然落在了当铺手中。”
  “许是有蓝田玉新出世了”青年低声道。
  “蓝田玉乃是至宝,可助人平定元神,度过心魔之劫,若是那么容易出世,早就在上古被人挖光了!”中年男子手指敲击着栏杆:“那是那家当铺?”
  “好像是咱们钦天监下的一处产业”青年想都不想的道了句。
  “叫他把蓝田玉送上来”男子不紧不慢的道。
  “是!”青年道了句,然后转身走下楼,不多时就见下方人群一阵攒动,然后就此消散了去。
  “大人,聚宝斋的老板来了!”青年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自酒楼下走了上前。
  转头对着那小老头道:“此乃咱们钦天监的蓝采和,蓝大人!”
  “拜见大人!”小老头捧着锦盒,恭敬的行了一礼。
  “蓝田玉?”中年男子瞧着跪倒在地的小老头,不紧不慢的道了声。
  “正是蓝田玉,宝物再此,大人若喜欢,尽管拿去!”小老头面色恭敬的将宝物递上来。
  “这块蓝田玉何处来的?”蓝采和打开玉盒,看着那玉佩,不由得瞳孔一缩。
  “此玉佩来自于翼洲,乃是一个妇人典当!”掌柜低声道:“本来是典当半年,可是半年不见有人来赎回,于是小老儿便自作主张,拿来京城展览,算是增添一些人气。”
  “翼洲?”蓝采和闻言一愣:“不应该啊!蓝田玉这等宝物,谁会典当出去?以那两家的实力,怎么会沦落到典当蓝田玉的地步?”
  蓝采和看着手中的蓝田玉,陷入了沉默,许久不语。
  那小老儿跪倒在地,伴随着时间流逝,只觉得双腿发麻,却也不敢声张,只是静静的跪在那里。
  “刘钰”蓝采和道了句。
  “大人”青年抱拳一礼。
  “你去准备一下,明日随我一道启程”蓝采和不紧不慢的道。
  刘钰闻言一愣,自家大人已经八年没有出上京城,一心陪着鹿台中的老怪物寻找延续龙脉的法门,只是不晓得为何竟然今日决定离京而去?
  “那鹿台那边?”刘钰迟疑道。
  “延续龙脉哪里有那么容易,鹿台那边暂缓,钦天监高手无数,少我一个倒也无妨”蓝采和把玩着那蓝田玉,然后看向那老板:“蓝田玉干系甚大,暂且放我这里。日后那妇人若来赎回宝物,速速通知于我。”
  “是!”掌柜连连点头。
  “下去吧”蓝采和摆摆手。
  掌柜的恭敬退下,酒楼内只留下蓝采和与刘钰等四个下属。
  “却不知是那家的蓝田玉?”刘钰面带好奇。
  “大商王室中的是龙形。青丘中的狐形。武胜关武家的是虎形!”蓝采和不紧不慢的道。
  瞧着那蓝田玉,刘钰瞳孔一缩:“这是武胜关的蓝田玉!”
  “若无意外,便是武胜关的蓝田玉,只是却不晓得为何流落到翼洲!”蓝采和眼睛微微眯起:“我倒是想起一个十五年前的传说。”
  一边四人俱都是面露好奇之色,蓝采和此时却卖起了关子:
  “翼洲如今乃是多事之秋,鹿台前日与我传信,说是翼洲有大变,翼洲知府衙门极有可能投靠了翼洲侯府。如今也算是赶巧,顺便走一遭。武胜关与翼洲侯、西伯侯暧昧不清,这玉佩或许有什么玄机,你等速去收拾行囊,然后尔等随我一道前往翼洲走一遭!”蓝采和盯着日光下的蓝田玉,眸子里露出一抹凝重。
  “是!”四个侍卫俱都是恭敬一礼,然后齐齐纵身而起,消失在了酒楼内。
  “这玉佩,或许是撬开一个关键点的重要之物,翼洲有真龙出世,水混得很啊!如今大商三王子子辛继位,其雄才伟略一身武道修为深不可测,岂能坐视天下间八百诸侯心怀鬼胎?坐视大商龙气就此消散?”蓝采和慢慢的盖上盒子:“武胜关!武胜关!十五年前的传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除了武家,似乎没有人知道。”
  翼洲大地
  虞七持着鱼竿,慢慢的来到郦水河畔,瞧着那波流浩荡的郦水,眸子里露出一抹诧异。
  一段时间不见,郦水似乎与往日里不同了。
  大不相同!
  但究竟是哪里不同,他说不出来。
  整个郦水,似乎流转着一种别样的气机。
  虞七不紧不慢的坐在郦水河畔,手中鱼竿一甩,却见鱼饵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不紧不慢的坠入其中。
  郦水荡漾起层层涟漪,然后虞七就那般闭着眼睛,暗中揣摩诛仙剑意,然后修行天罡正法孕育元神,修行无上妙诀,钻研神兵变的妙术。
  虞七在郦水河畔修行,此时郦水河畔下却是波流暗涌,然后一道气机流淌而过,刹那间划过浩荡郦水,围绕着那鱼钩盘旋了一会,然后看向闭目盘坐的虞七,那气机略一停顿,刹那间消散无踪。
  “半醒半醉出神京,黯淡江山未放晴。法雨暂随霖雨沛,慈云闲逐暮云生。
  人问已压尘埃息,物外冥滋道力荣。道力滋荣尘已息,灵台境内贺清平。”
  一道道歌声响起,透过那浩荡郦江河水,却见一叶扁舟摇摇晃晃而来,此时郦水上空不知何时卷起了大雾。
  歌声浑厚清平,有道不尽的豪迈,却又隐藏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气魄。
  那一叶扁舟疾驰而来,伴随着歌诀,不多时便来到了岸边。
  “老丈,你将船停在了我这里胡乱搅弄,却是惊跑了我的鱼儿。你速速还我鱼儿!”虞七看着那轻舟的来人,却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叟,眼脸上满是悲苦之状,此时愁眉不展的搅弄扁舟,打破了郦水的平静。
  “哈哈哈,不过是几条鱼儿,又有何大不了?小兄弟想要些什么鱼,尽管道来。我这扁舟上有鲈鱼、桂鱼、鲑鱼、草鱼、链子、诸般种种,只要小兄弟你能叫上明来,我便给你。”老丈抚摸着胡须,笑看着虞七。
  “哦?”虞七侧目看向老者,只见扁舟上一个小锅内肉香扑鼻,两坛美酒内浓郁的酒膏之气在江面上倾撒开来。
  “老丈倒是豪爽”虞七笑了笑,抬起手收了鱼竿,然后跨着鱼篓,漫步向着扁舟而去。
  “请!”老叟指着铁锅前的碗筷。
  虞七闻言笑了笑,然后慢慢坐在铁锅前,看着那美酒:“好酒。”
  “三百五十年的美酒”老叟笑眯眯的道。
  “既然如此,我却要尝一尝!”虞七拿起酒膏,慢慢倾倒,刹那间酒香之气弥漫整个江面。
  “我与小兄弟却是有缘,这郦水不知为何忽然起了大雾,老叟靠岸避险,却无意间惊跑了小兄弟的大鱼,一饮一啄皆为定数,咱们却是缘分不浅!”老叟端起酒盏:“老叟先干为敬。”
  “干!”虞七端起酒杯,与老叟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老丈之前念诵的那两句歌诀,可是不简单,料想老丈绝非常人”虞七饮了一杯酒水,转身看向老叟,然后提起筷子吃了一口锅里的大鱼。
  “莫问来历,老叟不过是在郦水混日子讨生活的老翁罢了,饮酒!饮酒!”老翁推搡过去,只是拿起酒坛不断劝酒。
  纵使是虞七体质好,这百年酒膏的作用下,也是微微醉熏,脚掌伸出在郦水中划出道道波澜:“这郦水似乎有些不同了。”
  “你能看出来?”老叟诧异的看着虞七。
  “当然!”虞七点点头:“只是却不知变化源头。”
  “郦水之中已经有神灵入主,自然变得不在相同。浩荡郦水化作了那神灵法域,整条郦水都在那神祗的掌控之中。”老翁不紧不慢道。
  “原来如此”虞七了然:“当年伞女吞了洛水水神,致使洛水所有分支皆大乱,郦水真神更是被那伞女屠了干净。只是这次入主郦水的神灵,怕非比寻常!”
  “小兄弟好眼力,入主这郦水的,却又两位神祗。一位乃是自天宫降临,占据此地的水星真灵,另外一位乃是得了造化的龙种!按理说神灵入主,本不会有如此异象,但是那两位神灵整日里为了争夺地盘,打的不可开交,致使法界之力渗透于物质界!”老道士不紧不慢的道。
  “原来还有这等说法!”虞七看向老叟:“法界之事,老人家倒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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