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沧海横流
·九层魔界·
“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路路,路路!你轻一点嘛……”
“重么?我以为你没有痛觉呢~”松开捏住沧歌脸颊的手,路西法笑的惬意无比,“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为了拿回德古拉的魂魄杀了蓝凌,那虚无圣使还不和你拼命?”
“切,拼命又怎么样!你以为这天上地下除了你还有人能欺负的了我!”不满的扯了扯颈间的项圈,沧歌抗议到。割地赔款留在地狱就算了!拴住他就算了!竟然还用项圈!什么癖好!
“我可没有逼你,我只是提了一个小建议,建议你留在魔界好好赎罪,剩下的我可什么都没做,连项圈都是你自己拴上的,不是么?”挑起沧歌的下巴,路西法俯视着他,“你在九界会议的时候不是很拽嘛,连我都敢威慑了呢~”
“呜……我错了还不成么……”没有逼他?要么留下为奴要么永远别再踏进魔界一步的话都说出来了还叫没有逼他??不过自知理亏,沧歌只好又卖起萌来,“路路~不要生气了嘛~”好在面前的男人是路西法,沧歌在这人面前示弱卖萌起来万分自然。
被叫到的人浑身一激灵,不能再忍下去,“得,你还是正常点吧,我对男人可没兴趣。”
“嘿嘿嘿。”没兴趣?难道米迦勒不是男的?还是炽天使不分性别来着……沧歌窃笑着,大摇大摆的躺在路西法寝宫的床上。放任自己的八卦之心继续扑棱棱的飞走。
长野的单子告一段落,万恶之源也由另一半自己暂时压下了,沧歌终于有了空闲回来修补和路西法的关系。路西法毕竟是这世界上沧歌最最信任的人,从小都是被路西菲尔护着的,在他家里胡闹,沧歌没有一点负罪感。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那狐狸其实是烈焰麒麟?”路西法也在床边坐了下来。
“算是吧,只是不太确定。但是蓝凌肯定是确定的。”
“既然确定,蓝凌又怎么会丢掉他呢?”
“她寄生的宿主死掉之后,灵魂堕入黄泉,但是凶手逃逸,恶源凝智,最近忘川河的水流太大,一不小心把她冲走了,一时间失去了记忆,就找不到咯。”
“失去记忆还能附着人帝,妄图毁灭人界?”
“首先,她附着那女孩儿的时候,她还不是人帝。
其次,浅层的记忆洗刷了,执念可洗刷不掉。记不起前因后果却莫名的想要毁灭,而唯一能把控平衡的长野又从我手上拎出来,最终不明所以失控暴走当然很正常。”
“所以,就算长野没有认出蓝凌,在人界帝都你也是认出了她来的,也知道她将会去做什么,却故意不去阻止,反而假惺惺的开什么九界会议!为什么!”
“这个嘛……你猜?”
……彻底对自己这个多年老友的恶趣味无语,拿着天下的命运来做玩具还真是旷古绝后。路西法摇摇头,干脆也躺在床上。生活是有多么无趣才让他的玩心有这么大。“那蓝凌呢?你当真杀了她?”
“杀了呀~”转身对着路西法,沧歌俏皮一笑,调动灵力悄无声息的割断路西法衬衫的扣子,“她禁锢着德古拉的灵魂,人类的身躯根本承受不了那种力量。但如果用能斩断灵魂的虚无之剑把德古拉的灵魂分裂出来,同时保证她身躯不死的话……”
“撕裂了灵魂还能身躯不死?……你把她变成了血族?”“当然咯~慷慨吧!”进一步不动声色的割断路西法外裤的扣子,沧歌继续说着,“圣使本是永生,人类的寿命怎么够,要是变成了血族,不就可以永生永世的在一起了嘛~”顺便把创世圣使也拉进血界的阵营中去……嘿嘿嘿,那就不必怕什么天谴了呢!
“沧歌……”扣子掉落,后知后觉的发现问题的路西法衬衫已经散开,露出精实的胸膛。“你找死是不是?”魔力流转,沧歌颈间的项圈带着禁锢的力量一层层收紧。
“喂!……咳咳……路西法快停下!你这是在弑神!”
“哦?尊贵的神,你忘了刚刚答应我要在地狱为奴100年的么?我只是在适当管教我的奴隶而已嘛。”
“一百年??不是说好的十年么?”
“有么?”无声的继续收紧项圈,路西法勾起嘴角压了上去,“还是你觉得不够呢,神明大人?”
“不不不足够了足够了,啊啊啊啊我错了别扯我的衣服啊啊啊啊啊啊啊!!!”
·九界办·
“值夜班!值夜班!值夜班!为什么我堂堂一个堕天使要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做这种事啊啊啊啊!”深夜,利西一个人趴在九界办的前台,发出第三万七千次哭喊。贝利尔大人可是说过懒惰是美德,他这样天天在这里加班,该有多缺德呀……
该死的沧歌,也不知道用什么下作手段勾引了他家英俊帅气高贵迷人的路西法陛下,陛下竟然不仅不追究他之前的冒犯之罪,还将他招揽进了魔界??还给他仅次于七大撒旦的地狱总管的职位,百年之内全权代理地狱上下一切事宜??
这简直岂有此理!
血界不要他,天界不要他,凭什么偏偏魔界要他?魔界什么时候改成收废品的了?陛下要闭关,也不至于大权放手给这么一个外人,说是位在七大撒旦之下,可是另外六人谁能对付的了沧歌?魔界本就是实力为尊,现在岂不是要把整个魔界交在沧歌手里不成??
啊啊啊简直岂有此理!这要是天界再不要脸的打过来……
气恼的自顾自想着,利西突然间卡顿了一下。
连六大撒旦都不是沧歌的对手,这要是天界胆敢打过来……那六大炽天使也必然不是沧歌的对手啊!
有沧歌在魔界,区区几个杂毛鸟,还怕个球啊!
“信使来到~九界办魔界代表在不在?有你的信!”
正想着,跨界信使突然登门,利西茫然地接过薄薄的信封,打开看到里面足足三张路西法陛下亲自签名的形象照,专属于魔王陛下的魔力透过苍劲的字迹缭绕不绝,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乱蹦乱跳着,再想起当日沧歌在九界办时候给他许下承诺的样子,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
·血界广场·
“几时了?”
“回……回禀元帅……亥时了。”副官的脸色已经惨白,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元帅所说的可以处理的人却迟迟不见。只凭着十三贵族们的预案,怕是血界仍然难逃一场浩劫。
千年天谴,毁天灭地的浩劫。
墨渊却似乎是毫不担心的样子,只是从入夜起就默默的站在血之广场中央。他拒绝了所有的防御提案,不只是因为那些提案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也无法达到理想效果,更是因为,沧歌说过,不必担心这件事情的。
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信。
即使沧歌已经言明与血界再无关系。
所以,他不担心。
大不了,大不了自己顶上去。经历了这么多年终于迈出了极限的那一步,当初德古拉能做到的,现在的墨渊,一样可以。
就算魂飞魄散。
“退下吧,回到工事里面去。”墨渊叹了一口气。
“元帅阁下?!”
“执行军令。”他的话语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副官咬紧了牙关离开,在进入军营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瞬间,广场中央那单薄却坚定的身影,与尘封了千年的记忆重合。
曾经,也有那样一个人,驳斥了所有的申请,执拗的,一次又一次独自面对上天的惩罚。
直到所有人都认为那是理所应当。
可是如今,血界终于失去了那个人的庇佑的时候,人们才终于惊慌的意识到,血界又将经历些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月亮已经消失了。滚滚乌云笼罩在血界上空。阴风四起,吹动墨渊军装的披风,他握紧拳,越发的挺直了脊梁。
那千百次的天谴来临之时,沧歌便是这样,抱着必死的信念,绝望的等待着的么?
身前,是修罗地府。
身后,却是他所守护的子民。
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
“墨渊?”稚嫩的声音突然间划破令人窒息的空气。
他猛然抬头。
“血界的天谴,源自神谕?”半空中,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浮动着,周身淡淡的火光成了血之广场此时唯一的光亮。“以你的修为,若是挡不住这天谴,岂不是血界之中所有人都会遭殃?”
墨渊咬紧牙,却低下头。
没错,如若天谴结束之前他便倒下,血界,还是回变成荒野。寸草不生的荒野。
然而他又有几分把握能扛下来呢?
“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空中的乌云开始发出隆隆的声响,神谕之威翻滚着聚拢起来。“我问你!人类转变的血族不能进入中央军营避难的是不是?”墨渊似是回答了什么,然而并不洪亮的声音却淹没在越发轰鸣的雷声之中。
“给我停下!”听不见回答的小狐狸恼怒的朝着天空吼了一声,空中的雷声竟然真的减小了。
墨渊震惊的看着并不耀眼的小东西。
长野却不愿意再与他对视,摆动尾巴化作人形,浮向空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沧歌你个奸商!气归气,长野还是如沧歌所期待的那般凝聚圣力,显示出创世圣使的形态。
只要蓝凌还在血界一天,他就不得不替沧歌守护这里。
“吾乃创世圣使,与神位列同阶。今以圣使之名,宣告天下:今世九界并列,已成定局。上天有好生之德,现免除血界千年天谴,血界诸族,当感念神恩,齐心并进,与邻为善,以净本心。”
亮金色的大字映在血界上空,血族之众从各式各样的防御工事重走出来,震惊的看着这从未谋面的圣使毫不费力的抹平了血界千万年来最大的威胁。
“因免除天谴所造成的一切失衡后果,当由神之子,一力承担。”眯起眼睛,长野微笑着接到。
“阿嚏!”九层魔王殿之中的沧歌,莫名的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