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黑衣人
“那倒是不用,”佩玖兰莞尔一笑,“既然她会在这里出现,想必不多久就会出现,我又何必浪费时间。” “那你现在出来是......”
“在马车上待的比较久,想出来松快松快,没有别的。”
“可是你怀了宝宝,”七玄的声音自然的低了下去,“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七公子,”佩玖兰转过头,好笑的看着他,“所以在你认为,怀了孕的女人,应该要天天躺在那里休息?”
“这个我也不清楚,”七玄老实道,“但是听萧子墨说,是不能做什么剧烈的运动。”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佩玖兰的手再次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好像自从怀了孩子,这个动作就变成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说。”
“这孩子的父亲为什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孩子的父亲......”
放在肚子上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便放了下来,佩玖兰淡淡道,“他很忙。”
“有什么事比照顾你们还要重要吗?”
“有的。”
佩玖兰迈开步子,由春朝扶着自己慢慢向前走,“天下之大,需要他做的事情远远比我们重要的多。”
“是这样吗。”
七玄站在原地,看着佩玖兰渐渐缩小的身影,若有所思。
入夜。
当所有人都已经进入睡眠后,一个黑色身影如鬼魅一般越入佩玖兰他们居住的客栈之中。
“小玄子,大半夜的,你能不能别跳窗,怪吓人的。”
萧文慵懒的靠在床沿边,看着窗户旁忽然出现的人影,颇有些漫不经心。
在他倚靠的床的边缘,有一张不大的小桌子,上头随意丢放着一颗夜明珠。
珠子虽然不大,但是足够让来人透过它的光亮,看到萧文这副懒散的模样。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吓到萧少爷?”
来人也不走近,就着窗户学着萧文的样子倚靠起来,“就你这副德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上你的。”
“关你屁事。”
萧文斜睨他一眼,抱怨道,“不是说了,没事不要过来找本少爷,露馅了怎么办?”
“放心,你家将军入了南安城就下了马车,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不会被人看见。”
黑衣人从萧文一行人入城以后,就一直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知道佩亦城不在,所以才敢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看见了还不算要紧的,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放心,他学我学的十成十的像,我自己都分不清,何况他人,不过......”
“不过什么?”
“萧子墨,你这编故事的本事又有所精进啊,”
男子勾了勾唇,笑的很有趣味,“不过更让我意外的是,我听了竟然有种当时的确如此的感觉。”
“本少爷编了吗?这事情起码有五成是对的吧,”
萧文说的理所当然,“而且,以他们的身手,你跟这么近,怕是早就发现了。”
黑衣人朝他挑挑眉,“没关系,你们一路上的马车都有人跟踪,也不差我这一波。”
“你倒是什么都清楚。”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做什么的。”
“行,就你有能耐了。”与黑衣人在一起,萧文忽然觉得,自己的脸皮也许不是最厚的。
“不,你的主子才是最厉害的,”黑衣人的双眸中,瞬时闪起了敬佩的光芒,“为了那谁,也是什么都肯做啊。”
“这就叫情比金坚。”萧文顿时想到了佩亦城。
“对对对,你们都情,剩我孤单影只的。”
“少贫了,这会儿来到底有什么事?”
“嗯,确实有正事,”黑衣人突然恢复一派正经的神情,“流年出了点问题。”
“他,怎么了?”
“有点不太正常。”
黑衣人离开窗户,来到屋内的桌前,随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轻抿了一下,
“茶是好茶,但总有人不爱喝。”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很正常。”萧文跟着下床,坐在他的对面,“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吧,我行走江湖,除了帮你做事,就是喜欢寻找武林高手,切磋切磋。”
“然后?”
“流年一直跟着我,这你也清楚吧。”
“这是自然,上次我带他去的时候,流年不就跟你在一起呢。”
“前几日,我先你们一步到达南安城。”
黑衣人转着手中的茶杯,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当时在街上,遇见一个有些行踪诡异的人,我就跟了上去,让流年先回客栈等我。
可是当我回去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我一直等到后半夜,他才回来,当时的举止什么,并无差错。
刚开始我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甚至是到了第二日的白天,他也一如往常,直到晚上......”
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黑衣人的眉微微蹙起,“他才用了晚膳,就说犯困,要回房间休息。
对他这么一个精神十足的人来说,这是很少见的,但也许是他确实累了,我当时这么想,
后来,等我回去的时候,去他房间看了一下,他确实在睡觉,所以我便离开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萧文扬了扬唇角,透过床边夜明珠发出的微弱光亮,上下打量着黑衣人,“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滚,本少爷说正事呢,别插话。”
黑衣人瞪他一眼,继续道,“谁曾想我才刚走进自己的房间,就听到他房门打开的声响,接着他就走了出去。”
“也许是上茅厕。”
“萧子墨......”
“好好好,你继续说,”萧文伸出一只手,“我保证不再插话,等你说完。”
“我刚开始也以为如此。”
黑衣人并不否认萧文刚才的话,“可当我向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却没有理我,我还以为他梦游,虽然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看到他像是有目的的向前走,并且不用轻功,于是我也不叫他,就这么跟着。
一路走下来,直到我们到达郊外的一处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