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这一天一夜凌语柔几乎与南宫墨云密不可分,她面前坐着的人都想对南宫墨云不利,特别是楼瑾瑜,从他嘴脸里经常无意间捕捉到他嗜血的眼神,恨不得把南宫墨云千刀万剐。
可以理解,南宫墨云劫了他女儿。但十年前楼瑾瑜何尝不是动手灭了南宫氏一族,这份悲痛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南宫墨云那天晚上还能保持理智,还能不动声色,还能让楼瑾瑜全身而退,已算是十分便宜他了。
马车在君达派里的演武堂处停了下来,凌语柔搀扶着南宫墨云下了车,演武堂的房间很大,杜伟祺这样安排也是方便治疗南宫墨云的伤情。她与杜伟祺认识也有一段时间,杜伟祺不像他老爸,起码杜伟祺心里想着的不是坏主意。
医师很快便到了,忙着医治南宫墨云,经过一天一夜的跋涉,南宫墨云早已沉沉睡去。凌语柔不敢轻易放松,南宫墨云这可是进了狼窝,稍不注意便会有生命危险。
医师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伤口包扎好,最主要的便是起出那几根银针,看着三寸长的银针被磁铁慢慢吸出,凌语柔心里揪得紧紧的。
道歉的话,她心里说了千万次。
一翻折腾后,医师退了出去,但杜伟祺和楼瑾瑜却都在房间内,丝毫未见离去的意思,凌语柔无奈,只得守在南宫墨云床边,寸步不离。
杜伟祺与楼瑾瑜各怀所想,楼瑾瑜别开脸低头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而杜伟祺的双眸,却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抿了抿唇,她选择忽略不见。
看了n久,杜伟祺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小柔,都一天了,休息一下好吗?他人在这里,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心里微微涌过一抹暖意,凌语柔摇了摇头:“大师兄你不用管我的,说实话的,我真的很不放心,阿云他救过我的命。”
杜伟祺眸里掠过一抹闪烁:“那你知道他为何要打伤我爹爹?”
凌语柔抬眸看向他:“那你知不知道杜君衡曾打伤我,差点便废了我左手?”
杜伟祺一惊,诧异道:“你说我爹爹打伤你?什么时候的事情?”
“哼,”凌语柔冷哼一声:“什么时候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免得说我记仇,大师兄,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当时阿云救我时,我正是被杜君衡用烈焰剑打伤。”
“什么?”杜伟祺一脸不可置信:“你说我爹爹用烈焰剑打伤你?此话当真?”
凌语柔别开脸看回南宫墨云,对于杜伟祺,她是不忍伤他的,只是他老爸杜君衡的事情做得太让人发指了。
杜伟祺脸上阴晴不定了好一会,缓缓开口道:“小柔,你是不是……记错了什么,我爹爹怎么会伤你呢。”
“伟祺!”
一声娇呼从外面传来,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便让人知道发话者心里浓浓情意,门外走来一人,一身艳丽的红裳,身姿丰满高挑,走得甚是婀娜,让人远远看见便心跳加快,美中不足的便是女人脸上戴着黑纱,看不到这女子的真面目如何。
来人正是欧阳雪姬。
见到杜伟祺在,欧阳雪姬乐呵呵的走到面前,也不管房间里还有其它人在,一把的拉着了杜伟祺的手:“你回来了啊,你知不知人家见不到你好闷。”
欧阳雪姬的声音娇嗲不已,让凌语柔浑身打着寒颤,很显然杜伟祺比她更加不适,轻轻的推开欧阳雪姬:“公主,这里还有其它人。”
“在下无极国左相楼瑾瑜,参见西太公主。”其它人之一的楼瑾瑜起身行礼道。
欧阳雪姬转脸看了一眼,甚是骄傲道:“平身吧,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
料不着欧阳雪姬如此说话,楼瑾瑜脸色变了变,嘴角扯动了几下,最终还是行了一个礼:“那微臣先告退。”
楼瑾瑜话毕,便走离了房间。
“这两个是什么人?”看到昏迷不醒的南宫墨云,欧阳雪姬疑惑道。
“是我的两个朋友。”杜伟祺边说边退开一步,与欧阳雪姬保持一定距离。
“那这个女的是什么人?”欧阳雪姬一指,正对着凌语柔。
出于女人的直觉,欧阳雪姬一眼便看出了凌语柔的真身。
杜伟祺挑了挑眉,想起凌语柔所说的话,心里甚是愠怒,眼眸一沉,不悦道:“公主,我们出去说话。别打扰我朋友的休息。”
话毕,杜伟祺便率先走了出去。欧阳雪姬疑惑的看了几眼凌语柔,隐隐的觉得此人很是眼熟,但杜伟祺已然走了出去,也只得先压下心头疑惑,跟了出去。
见着楼瑾瑜和杜伟祺先后离开,凌语柔轻轻舒了一口气,拿起毛巾沾了点水,擦去南宫墨云的脸上冷汗,正想着要不要小昧一会,便听见外面传来欧阳雪姬尖锐的说话声。心里一凛,暗道一声不好,下一秒便看见欧阳雪姬朝房间而来,看气势,来者极其不善。
第七十五章 死不认帐
脑海突然飘过几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能得罪女人……
也不等她开口说,凌语柔站直了身子,直直对上怒气汹汹的她,感觉对面的她微微一愣,手一抬道:“公主,我朋友受了伤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情可否到外面说?”
“哼!”欧阳雪姬冷哼一声,又愤愤然的出了去。
凌语柔撇撇嘴,走了出去,微微的把门虚掩着,让自己眼尾的余光可以照顾到屋子内。
“你这不要脸的小蹄子,怎么净缠着我相公!”
欧阳雪姬一开口便极是难听,凌语柔冷笑了一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缠着你相公了,拜公主所赐,我消失很久了。”
“你怎么就死不断气呢!消失了还回来干什么!”
凌语柔眼眸一黯,一字一句道:“我回来干什么?我回来就是找你报仇的!”
此话一出,欧阳雪姬一凛,这时杜伟祺急急走来,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首先一把将欧阳雪姬拉开,身体挡在了两人中间。
“公主,那次武林大会是你把小柔打伤的是吗?”
凌语柔冷冷一笑,该讨回的讨回了,欧阳雪姬以后也没面子见人,她倒不怎么在乎这个,反倒是欧阳雪姬现在怎么向杜伟祺解释,她是等着看好戏的。
欧阳雪姬抿了抿嘴,那片黑纱掩去了她甚是慌张的神色,别开脸道:“她说本公主打伤她,有什么证据,没事别在这里诬蔑本公主!”
凌语柔挑了挑眉,不错,的确是没什么证据,再说有证据也不在了:“公主殿下,小女子自问斗不过你,不过有句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而已,”凌语柔说到这里顿了顿:“咦?公主的脸怎么了?戴块黑纱干什么?”
“本公主戴什么关你这小贱人何事!”欧阳雪姬咆哮着:“本公主警告你,若是你再缠着伟祺,本公主扒了你的皮!”
“哈哈,小女子好怕啊,不过小女子被公主扒皮是迟早的事情,小女子做好心理准备了,公主想来扒的时候就扒吧,小女子等着!”凌语柔话完,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面前的两个冤家,径自回了房去,顺便把门栓上。
靠在门后想了想,担心杜伟祺和楼瑾瑜来拍门,便又道:“大师兄,若是云公子伤势好点,自然会找你们的,希望这几天内你们不要打扰。”
门外没什么动静,过了一会后才听到杜伟祺道:“小柔,你要注意休息,我爹爹的伤势很重,若是他醒了,请立刻告知。”
“嗯,知道了。”打伤父亲的仇人就在面前,杜伟祺竟还能做到以礼待人,确实不简单,凌语柔对他的好感上升了一些,杜伟祺这人其实还是蛮不错的。
又听得外面传来了貌似争吵的声音,再加几声轻微的衣服拉扯声,便静了下来,想必杜伟祺拉着欧阳雪姬走开了。
杜伟祺走了,那么楼瑾瑜去哪里了?
第七十六章 同时被劫
初见楼瑾瑜时看着南宫墨云与他客气的样子,料想着这人应该不错,但阿云竟对他的女儿出手了,那便证明楼瑾瑜并不像表面上所看那样,搞不好又是一只千年老妖,就看阿云如何对付他了。
坐回床边,静静看着沉睡中的他,虽不是原来的样子,但那轮廓看着也是极美的,身为一国之太子,身份如此尊贵,竟被囚禁了十年,还被灭了族,究竟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依南宫墨云的能耐,应不至于如此的兵败如山倒。
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旁边的脸盆旁,拧了拧毛巾,走回来帮他擦拭着脸上汗珠。阿云一直的流着冷汗,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虚脱?
心里一惊,握着了他的手,将自身真气缓缓输进去,阿云的手冷得可以。
屋内燃着淡淡的檀香,清香幽静的,凌语柔半挨着床边,静静的看着南宫墨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眼前渐渐迷糊,没一会便沉沉睡去。
“柔儿……”
虚弱沙哑的声音响起,凌语柔一惊,猛的睁开双眼,天空黑了一大半,应到傍晚了,感觉手里紧了紧,转头一看,对上南宫墨云清澈中带着柔情的双眸,心里一暖:“醒了啊,渴了不?饿吗?”
南宫墨云摇了摇头:“我睡了多久?”
“两三个时辰吧。”
“哦……”南宫墨云低低喃了一句,握着凌语柔的手紧了几分:“柔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这是什么话啊,”凌语柔心里一揪,说到底是她把他弄伤的,她还没说对不起,他还倒道歉起来了,遂抿了抿嘴道:“要不是我胡乱出手,你也不会受伤。”
南宫墨云淡淡一笑:“知道就好。以后可不要帮着别人了啊。”
眼眉一挑,原来他早已知晓自己所做的事情,不禁一阵心虚,含糊着应了两声。这时便见有人敲门,是送饭的弟子。
凌语柔打开了门,弟子把晚膳摆上,很是丰富,弟子道了一声:“请慢用。”便离了去,凌语柔正想关上房门,看见杜伟祺在不远处看着她这边,双眸神情复杂的。
她装作没看见,也没打什么招呼,关上了房门。
晚膳准备得很是周全,流食偏多,看得出做此晚膳的人很有心思,南宫墨云现在吃不了硬食。
把南宫墨云扶起,勺了一碗肉粥,坐在床边,把粥吹凉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吃,心里莫来由的一阵压抑,满是心酸,很想哭出来。
南宫墨云微微一笑,抬手拨开她额前垂落的黑发:“小傻瓜,皮外伤而已,不要担心。”
还皮外伤?!那剑都捅进去了!要不是南宫墨云武艺高强的,恐怕早就当场挂掉了。
话说回来,如此重的伤,南宫墨云竟好得如此之快,才隔了一天便能有说有笑的,如此强悍的身体究竟怎么构造的?
喝了几口粥,南宫墨云缓了缓:“柔儿,等会休息一下,晚上帮我护航。”
凌语柔一凛:“晚上有事要做吗?”
南宫墨云点了点头:“君达派不是安全之地,我此刻的身体情况很是不妥,必须要尽快恢复,所以柔儿,今天晚上就辛苦你了。”
“你要自行疗伤?”
“嗯。”
“只要一个晚上就行?”凌语柔又喂了他一口粥。
南宫墨云点了点头。
“那没问题。”
凌语柔眸里一片坚韧之色,只是一天晚上而已,就算拼了她的命,也要护着南宫墨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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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娇缓缓睁开眼睛,四周光线很是昏暗,全身痛得像散了架一般,动了动身子,不禁闷哼出声,自小娇生惯养的她何曾这么痛苦过。
她发现自己竟是被绑着了!
猛然想起自己是被人劫走的,心里一阵恐慌,四周很是静寂,她被人扔在一间屋子里面,这屋子空荡荡的。
“救命啊,有没有人哪,救命哪!”黑黑的让人很是寒渗,楼月娇害怕的叫了起来,但是叫了许久也没有人理她,挣扎着要站起来,但那麻绳勒得她好痛,恐惧再加痛楚,不禁抽泣起来:“爹爹,你在哪里……凌将军……娇儿在这里啊。”
她被人劫走了,爹爹和凌将军,肯定好着急吧。
突然,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来几名黑衣人,其中一名黑衣人手里拿着油灯,楼月娇心里大惊,不敢乱动,便见黑衣人拉了一个女人进来,那女人披头散发的看不清样子,柔弱的身子走没几步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你们两个给老子老实点!”黑衣人粗鲁的骂了句,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到,楼月娇舒了一口气,转脸看向那被扔进来的女子。
虽说是披头散发,但那发丝如绸段乌黑秀丽,穿着华丽上乘的宫装,身子凹凸玲珑,虽很是狼狈,但隐隐可以猜到此人身份不俗。
是谁呢?
“喂,”楼月娇轻轻唤了一声:“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