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个是关于炎涛的。
  地府终于完成了对红毛鬼炎涛的审判。
  他现在成了阴都城里的烂泥,没个几百万年,绝对不可能超生的那种。
  要真是普通的烂泥就算了,阴都城的烂泥,也是有痛感的。
  每被踩一脚,都会有那种窒息撕心裂肺的感觉。
  谢宁安说,炎涛被扔在了阴都城最繁华的街道,估摸着每天都得被过过往往的鬼差和鬼,踩上个万儿八千脚的。
  这还是阴都城鬼丁不旺的时节,等哪年鬼丁兴旺,会更加惨兮兮。
  炎涛又不值得同情。
  夏映浅撇嘴,道:“他死一万次,都换不回来吴秋涵的魂儿。”
  夏映浅对吴秋涵没啥了解,但耿耿于怀。
  可以说,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离命案那么近。
  听张华超说,吴秋涵就是一个没案底的小老头儿,一辈子没干过什么坏事,普普通通,招谁惹谁了,却落了个被吃,连魂都没了的命运。
  谢宁安一听他的语气,便知道他心中郁结在哪里。
  他慢条斯理又说:“哦!被炎涛吃了的吴秋涵,灵魂被释放了出来,得以重入轮回,不日就要投胎。他让我给你跟张华超带声谢,放心吧,这功德,你和张华超,还有骨娘娘,都得记上一笔。”
  夏映浅顿时咧开了嘴。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但他紧跟着问:“我表姨呢?我表姨就没功德啊?”
  谢宁安拧眉:“现在是争这个的时候吗?”
  “废话,我不争,你们就不给。”夏映浅认真道。
  开玩笑,像他们这种命格不好的人,唯一改命的机会,就是积攒功德了。
  谢宁安最怕的就是夏映浅忽然的较真儿,他赶紧打岔道:“还有另一个消息啊,是薛晓东提供的线索,不知道有没有用。我且说,你且听。
  薛晓东说,有人打听过方纯心的生日,那人好像还有病,就是两个月前,在飞往r国的航班上。”
  夏映浅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既然审判了炎涛,吴秋涵的魂能被炎涛释放出来。
  那就是说那三个女受害者,也有希望。
  死是挺可怕的。
  但更可怕的是死了之后,再也活不了。
  夏映浅:“我给张叔打个电话。”
  他三几步走到院子里,拿出手机,跟张华超联系。
  谢宁安跟苏锦霓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他莫名心颤。
  也是稀罕了,他怎么会怕一个小孩子!
  谢宁安的鬼眼别到了一旁,主动找了个话题。
  “那个,不是地府不给你记功德,我听他们说,没找着你的名字,好像说你不归地府管。”
  苏锦霓“哦”了一声,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谢宁安想了想,又说:“那个你跟红茵……”
  他就想套套近乎,让她好好劝劝红茵,别见天光想着挠死他了。
  苏锦霓一眼能看明白他的鬼心。
  她噘起红润的小嘴儿,不客气地说:“坏差差,欺负红姐姐,偷我喵喵子,我,我跟你不共戴天!”
  第77章 六个愿望  孩子实在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
  啥啥啥,他到底干啥了?
  就不共戴天了!
  谢宁安嗒了下嘴,他就是嘴贱,不该招惹这个惹不起的。
  谢宁安不说话了。
  苏锦霓可没打算放过他。
  红姐姐的事儿,那算旧恨。
  还有新仇!
  苏锦霓仰着小脸,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猫儿眼睛,“差差,你把我的喵喵藏哪儿了?”
  谢宁安的鬼眼转到了一边,打岔道:“哎呀,也不知道张警官那儿,到底能不能查?”
  苏锦霓嘟着嘴,吵架的范儿端的十足:“差差,你看着我的眼睛,摸着良心,说实话。”
  谢宁安扫了扫她,眼神压根儿就没对到一起,噌一下,就扭到一旁去了。
  “差差!”苏锦霓迈着小短腿,跟着他转圈圈。
  谢宁安即使没看,也能感觉到死亡凝视的压力。
  他的心一虚,撑不住了,大喊:“阿浅!”救命!
  月色下,院子里的少年听见呼喊,回了下头。
  谢宁安不知怎地,忽然就想起了自己昔日年少。
  他就是夏映浅这般大的时候,与玄雪成亲,也过过两年琴瑟和鸣的日子。
  唉呀,古代嘛,成亲都早,死得也早。
  玄雪死时不过三十有二,他比玄雪又多活了十年。
  要不是中间出了岔子,他与玄雪就是万千普通夫妻中的一对儿,相守到老,轮回再生。
  嗐,这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儿了!
  谢宁安一时片刻,理不清自己是何种情绪。
  按理说,他的七情六欲早就被楚江王收走了,心境不会有这么大的波动。
  谢宁安裂开了,飘到了院中。
  夏映浅刚好挂了线,一脸的莫名奇妙。
  “谢大哥,这就走啦?”
  谢宁安面色复杂地甩了甩手,身后满是白雾。
  不过,他顿了一下,没急着走。
  “怎么说?”
  “能查!”夏映浅咧了嘴,一笑起来,干净阳光,真是有少年的青春美好。
  谢宁安点了点头,轻轻地勾扯了一下嘴角。
  这回是真的消失在了白雾里。
  “他跑了!”苏锦霓追了出来,气哼哼地说:“他还没告诉我喵喵在哪儿呢!”
  夏映浅劝:“表姨,喵喵也有喵喵的缘分。再说,谢大哥他是鬼差,他们有纪律的,不可能轻易杀生。顶多也就是悄悄把喵喵子拐走养了起来,先培养培养感情,且等着呢……”
  “哼!”苏锦霓怪不服气的,又不想承认她表外甥说得是那个理。
  夏映浅咂了咂嘴,又说:“表姨,你发现没,今儿的谢大哥……有点不一样!”
  具体是哪儿不一样?
  嗯,大概是深沉了!
  他转念一想,也是,三个魂都没了,还不知道背后人的势力,压力是挺大。
  幸亏,也算有好消息。
  苏锦霓没听懂她表外甥话里的意思,她偏着脑袋,仔细回忆,差差还是那个差差啊!
  没有哪地方不一样。
  这时,就听她表外甥忽然又说:“表姨,你很快就能上幼儿园了!”
  苏锦霓捧着小脸,震惊不已。
  this is十足的坏消息!
  **
  黄沙和老钱,真是三十六计啥计都使出来了。
  一大早,黄沙就贴着八字胡儿,装扮成了一个风尘仆仆的背包客,又往清明观去了。
  红茵十分纳闷,拢着手,飘在半空,和范阶交流:“这人是不是傻?”
  范阶抬手写字——像。
  红茵撇嘴:“贴个胡子,就以为姑奶奶认不出来他了!”
  范阶又写字——他不止贴了胡子,还戴了假发套。
  红茵一瞧,嘿,还真是!上回来是黑毛,这回是黄毛。
  “咦,他戴那顶,是不是跟小方那孩子瞧得款式一样?”
  范阶特地飘到了黄沙的面前,瞧了好几眼,不太敢确定地摇了摇头。
  他没红茵那么无聊,仗着小方那孩子不一定能瞧见他们,见天去偷老人平板追剧。
  他就去过一回,还是红茵说他老土,他想偷平板上网瞧瞧现在的新款衣裳,这就撞见了小方在搜假发套。
  乍看一眼,范阶惊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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