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半晌,苏袂无语道:“七岁的孩子,你指望他能有多强大?!”
  “3岁看大,7岁看老。”张秘书掐灭烟,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起身走到门口,目光在小黑蛋、林念营身上转了圈,落在王老太拎着的鸭子上。
  “你上山猎的?”他回头问苏袂。
  “嗯。”苏袂点头。
  “想好了吗?”他再问。
  “陈美如有很强的独占欲,”苏袂抿了抿唇,起身走到他身边,依着脑中的记忆分析道,“她对自己的小家,自己的丈夫看得很紧,不容他人侵入靠近一步,特别是跟刘英同志有关的我们。”
  张秘书笑着打了个响指:“对!”
  苏袂唇角扬了扬,偏头看着他确认道:“林老,是真忙?”
  张秘书对她点了点头:“用一句日理万机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苏袂心头陡然一轻,有些释然,“陈美如的能力如何?”
  张秘书一愣,随之回过神来,“你想要做什么?”
  苏袂道:“我想要她给我两个地方上的工作名额。”
  “你准备怎么跟她开口?”张秘书看着苏袂饶有兴致道,“那女人精明的很,当心讨要不成,反被她在林老面前倒打一耙,要知道,职位越高的人越是爱惜名声,别说两个工作名额了,一个,林老知道后,都会厌了你。”
  “我需要开口吗?”苏袂唇角轻勾,笑意于眼中潋滟泛起,“我不需要开口,甚至都不需要跟她见面,只要通过你,在她心头种下一颗颗刺,她就会主动将我想要的东西,送到我面前,只求我带着孩子别出现在林老面前,别入住她的小家。”
  张秘书张了张嘴,半晌才问:“怎么种?”
  “你送东西来了,我自然要回礼,余下的,”苏袂拍了拍他的肩,“就要你在林老面前多美言几句了。”
  “就……就这么简单?”
  “在抚恤金下来之前的这段时间,还要张大秘书,”苏袂笑道,“带着东西,以林老的名义,多来几趟。”
  张秘双眸一亮:“关系越拉越近,她必然坐不住,怕你拿了抚恤金,转头就带着孩子上门,住进家里赖着不走了。”
  苏袂笑,眼里却是一片冷意。
  所以那女人才会在林建业一走,就迫不及待的要了原主的命。
  她怕的不就是这个。
  没了原主,依那女人的独占欲,苏袂猜测,她多半也不会就此罢手。
  林老不管事,两个孩子落在她手里,还不是任她随意揉捏,要生便要依她的意愿活着,要死也不过是一个意外的事。
  “去吧,”苏袂一指院中的小黑蛋、林念营,对张秘书道,“陪两个小家伙玩两三个小时,用过饭再走。”
  张秘书下意识地拒绝道:“不用了,你把东西准备好,我早点回去,半路还能掉头去趟会县,把视察公路的林老接上,一起回市里。”
  苏袂挑眉,看他:“回去后,你不要跟他说说,念营吃胖了长高了没,学业有没有拉下,居住的环境如何,还有小黑蛋,有没有调皮……”
  张秘书:“……”
  没再让他拒绝,苏袂招手唤来两个小家伙:“念营、小黑蛋来,带张叔叔在咱这山头逛逛,再去溪边,让他帮你们捉两条鱼。”
  接着苏袂又对张秘书指挥道:“你不是给他们带了礼物吗,拿过来,给他们分分吧。”
  丢下三人磨合,苏袂找到烧水给鸭子褪毛的老太太,“大娘,还要麻烦您中午帮我烧桌菜,招待一下张秘书。”
  王老太心头一松,关系没恶化就行。
  方才看苏梅的脸色,她还真怕小丫头气性上来了,礼物一丢把人家赶出去,跟长辈断了来往。
  “行!”老太太笑道,“正好你带了鸭子、鸭蛋回来,家里还有一个肉罐头,咱就烧一个米酒鸭,炖一个竹笋鸭汤,再炒一个芥菜鸭蛋,开瓶肉罐头,蒸锅米饭,大娘保证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苏袂心头猛然一暖,伸手抱住王老太的脖子,亲腻地在她肩头蹭了蹭:“大娘,谢谢您。”
  王老太怔了下,脸上热意上涌:“跟大娘还客气什么。”
  “方才我让念营回去把你的药拿来,熬了,”王老太推了推她,一指灶台上温着的汤药,“快去喝了。”
  苏袂刚才在堂屋门口就闻到药味了,这会儿在厨房,那味道更浓,没喝她就觉得苦:“我去食堂跟司务长说一声,鸭群所在的沼泽地,等会儿回来再喝。”
  “站住!”老太太脸上的温情褪去,虎着脸,凶巴巴道,“把药喝了!”
  “大娘——”
  “亲娘也不行,喝!”
  苏袂见躲不过了,垂头拿了垫布,握着砂锅柄,把药倒进一个碗里,摸了摸碗壁,不烫了。
  端起,一口气灌进肚,苏袂整张脸都苦兮兮地皱巴了,“好苦啊!”
  比用发霉的粮食熬的粥都难喝。
  老太太的脸彻底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
  “都多大的人了,还怕喝药,”王老太嗔了她一眼,下巴一抬点了点靠墙的厨柜,“最上面那层,罐头瓶里装的有果脯,赶紧抓把甜甜嘴。”
  “谢谢大娘,”苏袂打开厨柜,找到老太太说的果脯,抓了一把塞进嘴里,苦味被压下,她才觉得好受些,“也不知都放了什么,又麻又苦又涩,还酸。”
  “不管放了什么,医生开了药,你就得喝!”老太太拎起褪去羽毛的鸭子,抽出埋在火炉下烧得通红的铁钳,低头燎去鸭子身上细碎的绒毛,“哦,对了,你带回来的鸭蛋我看了,54个,有32个是种蛋,家里就那一只抱窝的鸭子,还不老实,总想着往外跑。你等会儿去食堂,问问司务长,看能不能帮忙寻两只抱窝的母鸡来。”
  苏袂记得老家有些地方用坑孵小鸡,遂问道:“不能修个坑孵吗?沼泽那边,鸭蛋多得遍地都是。”
  “坑?”老太太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北方来的战士应该会修坑,就是控火,炊事班的几个小兵不知道行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推基友南宫肥肥,预收《穿到七零当团宠》璃穿书啦,她穿越到了一本重生年代文里,成为了一个出场不到几行字,因为嫉妒女主,最后把自己作死的恶毒女配。
  等她适应了这个世界之后,才发现原主是家里的团宠,爸爸妈妈哥哥嫂子都将她当宝贝蛋,在村里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可爱。
  书里面原主死后,当兵的哥哥执行任务的时候精神恍惚牺牲了,当老师的哥哥被人举报在课堂上传递坏思想,被当坏分子整改,两个嫂嫂也莫名其妙传出了坏名声,就连爸爸的大队长工作都丢了,一家人的生活凄凄惨惨戚戚,村里的人都说:“该!”
  刘璃才不管该不该,既然自己来了,自然要帮原主洗刷冤屈,摘掉恶毒女配的名头,将团宠生活进行到底。
  第一件事,先跟毒闺蜜重生女绝交
  第二件事,就是鼓励战场归来的哥哥去军校进修,提高自己的专业能力。
  第三件事,让当老师的哥哥好好学习,在高考恢复后,当上第一批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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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第21章
  苏袂到农垦食堂,大胖带人上山挖笋去了,留下的人在司务长的带领下,正在晾晒处理好的竹笋。
  新鲜的竹笋有一股苦涩味,食用前,要先把这种苦涩去掉,惯常的做法是剥去外皮,切成大小适中的块,倒入滚开的盐水中,焯个3-5分钟,捞出来再过一遍凉水。
  还有一种方法更省事,那就是去掉外皮,切块后直接装进竹筐,丢进溪水里冲泡个一天或是一夜。
  司务长为了省盐省功夫省人力,用的是第二种,昨夜他带人连夜将竹笋泡在了溪水里,方才捞出分成了三堆,一堆送去军区食堂,一堆留下中午给战士们添个菜,剩下的几筐,正好趁着今天是个大晴天,晾晒在了食堂外面的广场上。
  看到苏袂过来,司务长停下手中翻晒的笋块,穿过一条条支起的晒架,走来道:“身体不好,怎么没歇着?有事让你家大的那个跑趟腿呗,还值得你专门走一趟。”
  “我公公的秘书来了,两个孩子在家陪他,走不开,”苏袂说着语气一顿,看着司务长意味深长道,“听他说,昨天我们部队有人打电话去市委,跟我公公核实我的情况,怎么,怀疑我是特务啊?”
  苏袂想了想自己身上能引得人怀疑的,唯有昨天在溪边展现的刀功,再一回想,昨天司务长问自己的那些话、看自己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自己这是被司务长怀疑举报了。
  司务长被苏袂挑破,尴尬的不行,嗫嚅了半天才讪讪道:“那啥,对不起哈,我没有恶意,就是觉得你对刀的熟练程度,跟你手上茧子的厚度有些不符,脑袋一热就找周师长上报。”
  上报啊!
  还真被当特务给举报了。
  张秘书没说这事的后继,也不知是已解决,还是待审查。
  苏袂心里没底,遂拐着弯的试探道:“我出嫁时,被人问及有啥优点,我娘当着一众亲戚的面,特自豪地说‘我闺女耍得一手好大刀,谁要不信,来,让她舞给你们看’,要是她知道,因为一把刀,我被你给举报了,怕是恨不得我身上连这一个优点都不要有。庸庸碌碌、平平安安,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司务长想到因为多会一门外语而被选去参加任务,牺牲边疆的林建业,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对不起,苏同志,昨天就是一场误会,是我没搞清楚状况……”
  苏袂听他说“一场误会”,紧绷的神经陡然一松,笑了,“快别这么说,你怀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谁能想到我一个农村妇女,能为了剪刻出一副好画,苦练刀功呢。”
  “哦,对了,我过来是想跟你说,我找到鸭子聚集的地方了,你看现在要不要抽几个人随我过去一趟,认个路。”
  “……要、要的,”苏袂话题转换得太快,司务长一时没跟上,片刻反应过来,立马唤了几个人背着竹筐随苏袂上了山。
  苏袂将人领到沼泽地,没让他们先捡拾什么鸭蛋、鸟蛋、捕捉鸭子,而是将路上砍的长竹杆一一分给他们,随之展开微弱的精神力,带着他们沿着沼泽边,一边走,一边拿竹杆探测每一片的深度,找出可行走的地方,划出安全区域,待这些做好,才背了几十个鸭蛋,与他们挥手告别,先行下了山。
  没有回家,背着东西,苏袂直接去了王家。
  院里,张宁正在晾晒菌子,数量还挺多。
  苏袂瞅了瞅,认出了穿着白色小裙子的竹荪,“这个好吃,放在汤里特鲜。”
  “那你等会儿多吃点,老鸭汤里放了不少,”张宁放下手里的菌子,伸手帮她取下背上的竹筐,看着筐里的鸭蛋不由惊喜道,“娘说你找到了鸭窝,我还不信呢,还别说,你运气真好。”
  苏袂笑了笑,转头瞧见堂屋里跟张秘书交谈的王营长,不由一愣:“王营长怎么回来了?”
  营区离这边有些远,他一般中午是不回来的。
  “娘找人叫的,”张宁拿了个竹篮,一边对着光挑捡种蛋,一边道,“说咱俩不方便陪客人喝酒,她一老太太又没有酒量,让王竣回来陪酒呢。”
  “陪酒”一词,听得苏袂直乐。
  “你笑什么!”张宁拍她。
  苏袂摆了摆手,“张秘书吃完饭还要开车赶路,王营长下午也要训练,我看酒就免了。”
  “米酒,又不醉人,喝两口没事,”张宁不以为然道,“再说,下午王竣他们也不训练,要去东边的山脚插秧。”
  “土豆种完了?”苏袂道,“不是说要种很多吗,这么快啊!”
  “那么多战士轮换着加班加点的种,十来天,有多少种不完,”张宁捡好种蛋,数了数竹筐里剩下的鸭蛋,“还有53个,等会儿张秘书走时,给他拿50个吧?”
  “行。”苏袂蹲在张宁身边,托腮想了想,“昨天咱俩挖的笋,还有没腌的吗?”
  “有半筐,在杂物房,给他带上吗?”
  “嗯,”苏袂点头,“带上。等会儿我再装些土豆,装些梅菜干,凑够四样,可以了。”
  “四样不好听,”张宁抬头看了眼晒架上的菌子,“我给你挑些好看的竹荪装上,算是一份,再添一把新鲜木耳,六样,六六顺,你那继婆婆也挑不出理来。”林建业父亲那边的事,她听王竣提过几嘴,多少知道些。
  苏袂想到走雪山过草地的林老,乐道:“她是不挑理,她怕是要气疯。”
  越是普通寻常的食材,越是能勾起人们内心掩藏在深处的回忆。
  “我看竹荪就别拿了,我觉得我公公应该更喜欢吃荠菜。”相比着竹荪,还是荠菜最常见。苏袂拎着竹筐起身,随张宁往厨房走,“吃完饭后,我去挖一捆,让张秘书给他送到单位食堂,包成小馄饨当夜宵、早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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