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京城的夜晚总是那么的热闹,夜阑感叹道,天子脚下始终应该是繁华的。
  晚风吹过,夜阑想起边疆的夜。
  边疆的号角声,冬天冰冷的像刀子一样的风,尤其是深夜的那种荒凉的寂静,总是让他觉得既孤独又安心。
  至少不必担心有人会给他下毒,边疆只会有光明正大的敌人。
  但京城不同,京城虽好,每个人看起来总是那么亲近讨好却又笑的暗里藏着刀,你不知道谁想让你死谁又想让你活。
  他望向一旁眼睛笑的晶亮的女子,一抹烟花便可以让她笑得这样的毫无设防。
  他想要用尽气力去靠近这么单纯炽热的信任。
  “陆姑娘?”
  “嗯?”夜阑望向她,慢慢靠近。
  黑暗中,他缓缓的看见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她的瞳孔慢慢放大,越来越近。
  一切都这么的夺人心魄,他开始有些领略为何沉却偏偏会娶了她。
  “夜将军。”陆筝鸣指着天空中的一抹最大的烟花,笑着说道:
  “好美的烟花。”
  夜阑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盛开的烟花像花一样,心里却盘算着要是他的侧妃该多好。
  他望向四周,其他女子望着他窃窃私语。
  他望向陆筝鸣,心下有些了然。
  怕是大家以为他一个将军在和一个丫鬟谈情说爱吧。
  “陆姑娘。”夜阑鼓起勇气。
  “嗯?”陆筝鸣看向他,让夜阑觉得分外心焦。
  “若是没有沉王爷。”夜阑顿了顿,望向陆筝鸣,“你愿意当我的将军夫人吗?”
  夜阑一向爽快,想要什么便大胆直言。
  饶是陆筝鸣再笨也听出是什么意思了。
  她想不出来该怎么回答。
  “可我眼下还是王爷的妃。”
  “时间不早了,奴家要回去了。”陆筝鸣这样说着,刚才的笑意却荡然无存了。
  夜阑独自一人站在桥头,望着天上的烟花,笑着摇了摇头。
  陆筝鸣这次聪明了许多,她先从王爷府的大门口听了听,然后又从后门绕了进去。
  一路上都无人发觉,她总算松了口气,大摇大摆得把门一推,说道:“我回来了。”
  一开门,却看见芷宁和秋慧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沉却正坐在她的房里。
  “你们先出去吧。”
  秋慧轻轻把门关上,只留下陆筝鸣和沉却,陆筝鸣不敢坐下,就这么站着,沉却也没有理会她。
  沉却在她房里等了她许久。陆筝鸣看他一言不发,心知他是生气了。
  沉却打量着她的别院,布置的倒算雅致,墙上挂的也只是平常的画,摆件也不过是平常的成色。不同于王爷府的华贵,倒也算别出心裁。
  丫鬟也不同于别处,竟也和和气气的。
  说到底,娶了她以后沉却竟一次都没来过。
  “王爷,我的腿疼。”陆筝鸣抬起头悄悄看了沉却一眼。
  沉却看她一身丫鬟的打扮竟也松了口气。
  没有哪位女子见情郎时会是这般模样。
  沉却没有回她的话,只是走到她面前,将她抱了起来,扔在了床榻上。
  陆筝鸣惊诧的睁大了眼,她想要挣扎,沉却却早已经将她牢牢牵制住。
  沉却靠近她的脸,陆筝鸣只觉得能看清他瞳孔的颜色。
  “你说要你究竟要怎样?”沉却苦恼的把脸侧过一旁,然后又看向她的眼睛。
  “本王要如何做,你才可以心里有本王,做一个爱我的侧妃。”
  陆筝鸣睁大了眼睛,不知不觉脸颊划过泪滴。
  她知道她不该流泪的,他们的缘分早就该尽了。
  “臣妾会的,臣妾可以。”陆筝鸣的眼泪却止不住了,沉却一怔却被陆筝鸣大力推开了。
  她知道她一直在哭,她抱住沉却,她能感觉到这就是她前世一直贪图了许久的温暖。
  她愈发哭的止不住了。
  “筝鸣,你不要哭。”沉却抱着陆筝鸣,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
  “这阵子是我亏待了你。”
  沉却还以为是她受了委屈。
  “王爷可曾爱臣妾?”这么想着,陆筝鸣还是问了出来。
  爱吗…沉却倒从未想过。
  从前就是,他看上的女子便可以要过来,从不用去想为何。
  他看着陆筝鸣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罢了,罢了。”陆筝鸣眼睛红红的,却笑了出来,“以后臣妾答应王爷当一个爱王爷的侧妃。”
  陆筝鸣知道,有很多事并不是她可以左右的,天灾人祸,地动山摇从来都不是,连王爷的爱她都不能。
  皇宫里,一个小厮正急急忙忙的跑往东宫。
  偌大的宫殿金碧辉煌,一个丹凤眼的女子正坐在坐椅上。桌案上满满当当的摆满了各种新鲜吃食。
  明黄的华贵礼服手上带着碧绿的玉镯加上满头的金钗衬得她格外华贵。
  这模样更是好,一双丹凤眼默默含情,只是这鼻尖一侧有一颗米粒大小痣又显得有几丝清纯的韵味。
  “公主殿下。”小厮在公主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风荷公主懒懒的抬了抬眼睛,望向来人笑了笑。
  “小人亲眼所见。”小厮笃定的拍了拍胸脯。
  “好,下去领赏吧。”风荷公主闭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涂着蔻丹的手却抠着木质的扶手。
  “殿下。”一个宫女走了过来。
  “这沉王爷怎么还不来,我看殿下可是困了。”
  风荷公主忽然睁开了眼睛,像发了狂似的将桌案上吃食全部扫到地上。
  一时之间一片狼藉。
  “殿下这是怎么了?”名叫喜鹊的大宫女忙看着风荷公主。
  却发现她刚刚被瓷器划破了手。
  一道伤痕触目惊心。
  “公主又何苦这样作践自己呢?”
  一个女子走了进来,打扮的十分雍容华贵,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威仪。
  “母后。”风荷公主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哭着说道:“沉却在那个贱人房里过夜了。”
  喜鹊忙将风荷公主扶到坐榻上,“公主,地上凉,别伤了身子。”
  皇后坐到风荷公主身边,风荷公主乖顺的躺在皇后的怀中。
  “本宫觉得王爷必定是有他的打算。”皇后抚着风荷公主的额头,安抚道。
  “母后,他能有什么打算,听说那个贱人模样长的好,男人无非就喜欢年轻貌美的。”风荷公主不服气的说道。
  皇后摇了摇头,说道:“这男人啊,就是吃软不吃硬。若你将来过了门等王爷新鲜劲过了,把她杀了便可,饶是沉却惦记也不敢说什么。”
  风荷公主听了这番话转忧为喜,“母后说的是,可我还是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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