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之水
天空之中的紫云停留在四五层饕餮塔的位置。
妙乐等楼天宝走出来, 就对她说：“眼看你快要学会天女剑法了，我也为你自豪。据我推算，这一次天灯大会之后，十年之内你就有冲金丹的机会, 好好把握。委实不能为你招引灵气, 但路已经指明, 你就好好把握。现在, 你还不能去灵气充沛的大陆或海洋, 也只有向天借灵气这条路了。”
楼天宝当然知道。
“当然，要是你失败了, 也没有关系。你可以等我出来。”
楼天宝与玉仙都抬起了头。
妙乐咳嗽一声。
“我现在不方便行动。等我出来，我亲自去给你收集灵气。”
“师父……”楼天宝皱起眉。
她觉得自己这师父，要么就含蓄得不行，要么就直来直往让她有点受不了。
“师父, 我觉得，我还是可以试一试的。”她说, “师父不用这么宠着我, 很多事还是要我自己去做比较好。”
雷云被她这个“宠”字噎了一噎, 本来想好的说辞都没了。
妙乐咳嗽一声：“帮助你修习, 是我作为师尊的职责。你不要乱说话。”
楼天宝：“我知道了。师父还是先出关再说, 我会自己先想想办法。”
妙乐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不过他也没执意说下去了。
亭笛早在记忆中认识到楼天宝不愿意无功受禄, 他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天灯大会的时间已经确定, 你就按着要求，徐徐而来。我也即将进入正式的闭关，天灯大会前后, 我便可以出来了。到时候再辅以你从天上获取的灵气, 结丹之日也近在咫尺。”
“多谢师父。”
妙乐要帮她结丹, 这就推不掉了。楼天宝也希望早日升入金丹期。
与妙乐正式别过，楼天宝又回到了鸣竹峰之上。
她给白绝去了消息，让她晚上过来找自己。下午是费柠的剑术课，楼天宝在她的折磨下度过了三个时辰，费柠这才放她离开。
白绝和她在鸣竹峰的食堂口碰面了。
鸣竹峰的食堂口味清淡，多是芦笋炸鹌鹑一类的鲜口菜，楼天宝和白绝两人都很喜欢。
又因为楼天宝到了鸣竹峰，她还主动教明珠粉的厨子如何利用峰上的地头鲜做其他好吃的，煎炸炒煮，搭配着不同的好吃的，以及鸣竹峰厨子偷偷饲养的鹌鹑、玉珠鸡等禽鸟，鸣竹峰的食堂水准突飞猛进，简直要赶超外门弟子的食堂了。
白绝拿了自己喜欢吃的三鲜小锅子，坐到了楼天宝对面。
她先用勺子从锅子里舀了一勺鲜淋淋的鸡汤，浇到了米饭之上，用筷子将被鸡汁泡软泡香的米饭扒拉几口，饭粒的软糯甘口与鸡汁中的一点点肥嫩混合在一起，白绝嚼得十分满足。
楼天宝笑了：“阿姐，你别光顾着吃啊。我让人给你带的消息，你收到了没？”
白绝往嘴里丢了一小片甜红肠：“收到了。我知道你想带人出去，不过外门弟子除非死了，一般都出不去，你也知道。”
“没错。所以我想问问有什么其他办法没有。”
“有倒是有，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来不及。”
“但说无妨。”
白绝道：“天灯大会的时候。”
楼天宝有些惊讶：“天灯大会？天灯大会不应该是最戒严的时候吗？”
白绝摇摇头。
“其实天灯大会的时候，蓬莱宗会大开结界，因为各个宗门里的人都会到来，至少也得有几十个宗门的人过来。不仅如此，天灯大会真正的主会场不是蓬莱宗，而是空觉海海域上空。入夜之前，宗门弟子都会前往海域上空为天灯大会做准备，那时候随便走一两个人，没人会在意。”
楼天宝来了精神。
“这段时间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
白绝嘴里叼着鹌鹑腿：“至少有两天时间。从蓬莱宗到最近的大陆，御剑飞行只要一个时辰，徐招娣的家就在海边，往返最多一个半时辰。”
“有希望了。”楼天宝说，“我们好好安排一下。”
白绝点头，这当然没问题。
“楼天宝，你自己安排好时间。虽说明灯人没有严格的外出限制，但如果路上出了事，那掌门可是要怪罪的。”
楼天宝笑笑。
“没事，我们好好安排吧。”
“哟，这是在讨论什么？”
她俩正说着，身后突然有一女子发出了高亢的询问声。
楼天宝与白绝两人同时回头。
来人是玉子峰钟双双座下的弟子，名为文婉。她不是首席大弟子，但她天资聪慧，容貌卓丽，钟双双也非常喜爱她，因而文婉平日也享受着很高的待遇。
她手里拿着剑谱，背上背着一把轻轻巧巧的细剑，趾高气昂地走到了两人桌边。
白绝不喜欢她，于是说：“这不是文大小姐么。怎么，您也来鸣竹峰的食堂蹭饭？”
文婉对“蹭饭”这种穷人才用的说法很反感，她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满脸嫌弃：“谁要蹭饭，我都辟谷十年了。我是来学剑法的，你俩才是来蹭饭的吧！”
白绝笑笑，不置可否。楼天宝也无所谓她怎么说，反正她俩都很喜欢吃好吃的，这没什么好遮掩的。
文婉看座位上的两人没反应，于是又说：“楼天宝，你在鸣竹峰修习剑法，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告诉你，你这次绝对当不上明灯人。”
楼天宝回头看她。
文婉在楼天宝的目光下飘开了自己的眼神。
她说：“你不过区区一个筑基，怎么比得过我们玉子峰的金丹？况且这次还是……”
说到这里，文婉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的有点多，闭上了嘴，收好剑谱转身就走。
桌边的两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互相对了个眼神。
不是揶揄好笑的眼神。
她俩都意识到了，文婉的这波自爆带出来了一条很重要的信息：
玉子峰这次要出一个水平在金丹之上的人参与明灯人的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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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峰，一共两个金丹。一个金丹是钟双双的大弟子，另一个是追求钟双双的男子，钟双双很早将他养在了峰上，本想培养他做自己的大弟子，但他喜欢上了钟双双，因而被冷落。
楼天宝啧啧：“这两个金丹的水平如何？”
白绝道：“大弟子的水平不如景博。景博就是追求钟双双的那个年轻金丹。”
楼天宝挠头。
“难不成这景博要男扮女装和自己竞争？”
白绝哈哈笑了：“这怎么可能。虽然景博是柔美阴郁款的，但他从来不穿女装。”
楼天宝叹了口气。
“既然不是他，那只有一个可能了。”楼天宝的手指摩挲着茶杯杯壁。
“你是说……钟双双要和你竞争？”白绝吃惊道。
楼天宝点点头。
“报名表交了，这事也已经成了定数。我猜大概是这样。”
白绝眼前一黑。
她往后倒，倒入了竹椅中。
她俩回到了小楼里，正在商量天灯大会的事。
然而，她俩的商量才起了个头，就遇到了一个世纪难题。
他们的对手不是金丹选手，而是元婴选手……
楼天宝趴在桌上，发愁。
真要老命，本来和金丹比试，她已经很没把握了，不然也不会花十年时间准备。
结果现在发现，和她彼得人不是金丹，而是元婴……这是降维碾压，她赢不了的。
楼天宝不是没见识过元婴修士的法术威力，他们书法的威力远超金丹，筑基在这些人面前就和蚂蚁差不多。
“如果是这样，你师父就是把你往火坑里推。”白绝的脸色很差，“往常都是金丹和筑基竞争，从来没有元婴不知好歹和小辈争名额的。”
“筑基和金丹竞争，这胜算也不大。”楼天宝说，“除非有什么非我不可的理由。但这好像不太可能。”
白绝挠挠头。
“其实在竞选上，评定的时候不会看修为和资质的，主要是看适不适合当明灯人。评定标准是保密的，一人一场的比试之后就会定下人选。”
选明灯人是需要门派内外的大能出面一起开会密议，除非掌门内推且无人竞争，不然肯定要比试一场。
总的来说，还算公平，因而她们也不能说没有希望。
“你先别怕，我好歹也看过两次天灯大会了，其中就有一次是筑基修士当选了明灯人。”白绝安慰道。
楼天宝想了想，就问：“能联系到吗？”
白绝再次挠头：“可以是可以，不过真要联系，恐怕得偷偷地过去才行。”
“为什么？”
“因为……”白绝有些无奈，“这位筑基修士是合欢宗的……”
“啊？”
“就是合欢宗。合欢宗。”白绝比划一下，“修炼选用欢喜合欢大法，女子艳美，男子绝伦的那个宗门。”
白绝已经算是比较放得开的，但她说到合欢宗，依然会有点开不了口。
楼天宝忍不住想，这合欢宗是怎演的龙潭虎穴？
楼天宝立刻做了决定。
她说：“要是早点想到这一块就好了。这两日，我们去一趟合欢宗。其他明灯人都是什么门派的，能联系上吗？”
白绝回她：“午门有出一个金丹，但是午门神龙不见首尾，每次天灯大会基本见不到人，这个就算了。再往前数，是灵剑派、芙蓉山、崇阳教这三派的金丹，这些派别都是直接找了掌门大弟子，我觉得参考价值不大。”
也就是说，草根选手，只有合欢宗的那一位了。
同为草根选手，楼天宝自然是要去找合欢宗的这位问一问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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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后，楼天宝以陪同白绝出任务为由，顺利得到了一日的外出机会。
白绝的任务是采购任务，她只用两个时辰便能完成。正巧，合欢宗附近就有白绝需要采购的物品的市集，两人顺路过去即可。
楼天宝知道早晚要去合欢宗，但没想到居然是一本正经讨要经验。
两人在合欢宗的宗门之下停住，收了各自的灵剑。
门口有弟子把守，一见来人是两位姿容姣好的姑娘，简单盘查了一下，看过他俩的身份牌子，就放进去了。
楼天宝有些担心他们是不是太过草率，而白绝却说，门口的弟子有占卜之术，就算不提前通知，他们也多少知道今日会不会有人来访。
合欢宗上下的风格非常正经，没有五花八门的雕塑和梁柱，也没有风格诡异的宫殿，上下一派正道气息。
楼天宝看着主殿上“欢喜殿”三个大字，心觉这里可能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她小说看多了。
出乎楼天宝的意料，这一路过去十分顺畅，她们很快见到了那位曾经的筑基弟子。
这位弟子如今已经结丹，但她的修为只是比当年多了一点点，这对合欢宗的修士来说委实慢了些。
她看出两人的疑惑了，便告诉他们这是为什么。
原来，点天灯是需要消耗自身神魂的。
天灯烧过一次便没有了，但修补自身神魂需要的时间却远比烧一次天灯来得多。
为什么说竞选明灯人不需要资质，这是因为明灯人是在牺牲自己的一点儿神魂点灯，自然就不管对方是谁了。
“选拔明灯人最看重的是点灯的容易程度，也就是抽魂容易与否。从这点来说，修为低的反而更有优势。不过，有些修为高的也懂如何抽魂，他们可能提前对自己做手脚。”
抽魂……
楼天宝最近正苦于修炼，她这魂体坚硬的跟大理石一样，别说抽魂了，弄散都难。
“元婴修士的手法你不能学，不过我倒是有个提议。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无魂水’？”这人问。
“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从灵泉中提炼出来的水。它不是人为提炼的，而是藏在水体的底端，像淤泥一样。喝一口这种水，人会神志不清醒，灵魂出窍。喝两口就会魂飞魄散。”
有点恐怖……
这位修士笑说：“别害怕，这种泥巴一样的水只存在于传说中，现实里不存在的。不知你去过红灵秘境没有，那边倒是有一种和无魂水很像的东西。”
又是红灵秘境？楼天宝请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合欢宗的上任宗主飞升之前，在那里的亭中留了一法器。法器之中是一杯绝魂水。”
“……绝魂水听上去更恐怖。”
她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人真有趣。绝魂水与无魂水不一样。无魂水喝多了魂飞魄散，绝魂水则不然。喝多了绝魂水，人的魂魄意念与神智会调换过来，如果不是人类，则会变回原型。”
“那……这绝魂水喝了有什么用？”
修士道：“人的神识是潜意识思维，通常不会说话，也不会做出任何决断，它不是人类的另一个人格，而是一种高于人格的思想模式。将魂魄与神识和表面意识置换，可以让人的魂魄具象化，通过这种方法，就能使用放血的办法放出魂魄了。当然，一次只喝一口即可。”
楼天宝简单总结了一下她说的话。
修士的意思是，如果喝了绝魂水，魂体与□□的关系将会两相颠倒，届时魂体为外壳，抽魂就如放血一般。
“不知道那魂体外放之时，会有什么景象。”白绝有些好奇。
楼天宝皱眉。
她倒是对魂体没什么兴趣，只是担心魂体外放，会露出把柄和破绽。
“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了。”那名修士说，“不要担心。只要你心中无龌龊之思想，人也正直，那外放的魂体便不会有什么难堪之处。反过来，要是心魂丑陋，外放的时候便会散发恶臭。”
“那不用担心，我这朋友内心可美了。大美人。”白绝笑道。
楼天宝打着哈哈敷衍过去，那修士又问他们能否进入红灵秘境。
楼天宝说没问题。这红灵秘境现在已经是她的东西了，她可以随意出入，完全不担心的。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合欢宗宗主会将绝魂水放在红灵秘境中。
“你是不是还有疑惑？”这位修士是个能言善辩的，便说，“前宗主将绝魂水放在秘境中，是因为红灵秘境底下便是无魂水，而这两种水结合，会生出一种神奇的药水。”
“是什么？”
这位修士笑了笑。
“前宗主的秘方，不必多言。”
这人真是，话说一半，又不接下去了。她不是已经告诉了自己这两种神奇的水在哪里了么？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
楼天宝便说：“我才你是有什么想要的，不如这样，你要什么和我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都为你办到。”
修士看着楼天宝，意识到了这人与旁人都不一样。
她知道红灵秘境早已因为不明原因封了好几年，和她说这些，她也大概无法进入。但听她的意思，似乎是有进入的办法。
不仅如此，这名蓬莱宗的弟子还愿意为她做事，都不愿与她进行言语之上的斡旋，这应该说她是耿直吗？
“没什么要求。”那名合欢宗的弟子说，“如果你能做出这种药水……你给我带一些就行。这是销魂水，拥有重塑神魂的能力。若是饮下这种药水，可使魂魄完好的人分离；如果是魂魄分离之人，则会重合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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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今天给我几条评论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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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小祖宗的小剧场~
小祖宗在一千年后会长大的，具体什么样大家到时候看。
自从到了八果世界，小祖宗的窝就没了。
因为大家要大兴土木，他所在的海神庭院也要贡献出来做他用。
小祖宗：“……”
生气气。
又因为他的确比一开始长大了一咪咪，他的速度比001快多了，现在001已经完全追不上他了！
小祖宗在建筑场地瞎几把乱窜。
小祖宗在各种奇形怪状的建筑物和奇形怪状的工人堆里乱窜。
小祖宗……被工人抓住了！
“这是个什么啊。”那工人拎着小祖宗的脚，“看上去还挺肥美，今晚攒就吃它吧。”
小祖宗：“！！！”
啊！爸爸！！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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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0-10-02 20:57:52~2020-10-03 22:14: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迷津渡、猫望笑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