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眼睛藏不住

  冯婉瑜稀里糊涂地跟着汪拙言进了一座宅子,脑袋都是懵的。
  她还没答应要做他女朋友呢,怎么就突然间跟着他来见家长了,这进展的也太快了,不愧是在花丛中摸爬滚打过来的汪少,哄弄起女人来一套一套的。
  冯婉瑜没几分好气,心道要是汪家人嫌弃她,不肯好好说话,那她也不会给汪拙言留什么面子,反正是他要带她来的。
  一进门,汪拙言就高喊了一声,“外婆!”
  冯婉瑜一愣,打眼一瞧,就看到摇椅上坐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圆圆的脸蛋,憨态可掬,长得十分慈祥,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盒拆开的糕点。
  听到熟悉的呼唤,顾老太朝这边看过来,视线稍微有些迷离,突然道:“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又在外面打架了是不是,弄得一身土。”
  她把汪拙言一把扯过去,就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一边拍着一边数落着,像数落着不听话的小孙子。
  汪拙言蹲在那里,没有一丝脾气地任由老人家数落。
  冯婉瑜看着这一幕,又是稀奇又是窝心。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奶奶了,小时候也是这么哄她,只是很小的时候她身体不好就去世了,再也没能享受到天伦之乐。
  爸爸总说奶奶没赶上家里的好时候,都没能跟着他们享福,净吃苦了。
  顾老太数落了半天,汪拙言才把冯婉瑜扯过来,道:“外婆,您不是一直想要孙媳妇吗,给您带回来一个,看看喜不喜欢。”
  他把冯婉瑜往老太太身前一推,婉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心道我难道是你买回来孝敬老人家的礼物吗?
  顾老太打量了冯婉瑜一眼,却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孙媳妇?”
  “是啊,孙媳妇。”
  汪拙言连连点头,说的跟真的似的。
  冯婉瑜面色僵硬地笑着,手偷偷伸到汪拙言后面,在他后腰处狠狠掐了一下,偏这厮皮糙肉厚得很,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掐的她手指头疼。
  “你没骗我吧?”
  顾老太瞪起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冯婉瑜,对汪拙言道:“这么漂亮的姑娘,你是怎么把人家骗来的,人家凭什么跟你这么个混小子?”
  冯婉瑜闻言轻轻笑了下,心道这话我爱听,便笑着握住顾老太的手,“婆婆,您说的没错,就是他把我骗过来的。”
  “你说说你,怎么能骗人呢?”
  顾老太气得拧起汪拙言的耳朵,狠狠一揪,汪拙言嗷嗷直叫,“疼疼疼……外婆,我没骗她,她是看您孙儿我长得帅,非要跟着我回来的。”
  呸!
  这个臭不要脸的。
  冯婉瑜瞪汪拙言一眼,却是他被怂哒哒的模样逗笑了,刚才她那么掐他都不疼,这会儿穷叫唤的倒是装的挺像。
  汪拙言解释了半天,顾老太才勉强相信他的鬼话,转头看向冯婉瑜时双眼都眯成一线,“姑娘,别蹲着,快过来坐,尝尝这糕点,可好吃了。”
  婉瑜一看糕点上“冯氏集团”的字样,笑了一下,“婆婆喜欢吃这糕点吗?”
  “喜欢,好吃得很。”
  顾老太一个劲地往婉瑜手里塞,道:“每次小言回来看我都要给我带上一堆,哎,今天怎么是空着手回来的?是不是没钱了?又在外面赌输了?”
  她说着又来扯汪拙言的耳朵,汪拙言没躲,任由老人家揪着自己的耳朵,随着她的手晃动着自己的脑袋。
  “哎呦……外婆,您又冤枉我了,我没赌。钱我有,这不是前几天刚给您买了好几盒嘛,怕您吃不完再坏咯。再说了,我把糕点公主都给您带回来了。”
  他眼睛朝冯婉瑜看过去,笑道:“这糕点就是他们家做的,有了这个孙媳妇,以后您想吃什么糕点都能吃到。”
  冯婉瑜眯了眯眼睛,心道这厮该不会就是冲着这个才一定要她做他女朋友的吧,功利心也太强了。
  “是吗?”
  老太太听到这里更加惊喜了,怎么看这个孙媳妇都满意得很,笑容可掬地连说三个“好”,然后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可得抓紧啊。”
  “……”
  一句话说的汪拙言和冯婉瑜都愣在了那里,冯婉瑜面容僵了僵,却发现汪拙言的脸竟然红了。
  哄完老太太出来,冯婉瑜问道:“外婆痴呆多久了?”
  “十几年了,我小时候就不太记事了,后来陆陆续续看了不少名医,养到现在情况算是稳定了下来,毕竟年纪大了,避免不了的。”
  汪拙言从宅子里走出来就点上了一根烟,这会儿他说话的神情和语气算是恢复了正常,刚才在里面简直调皮活泼的像个小孩子,让她都有些哭笑不得。
  她盯着他的耳朵,不由伸手摸了摸,摸到一手烫热,“耳朵都揪红了,疼吗?”
  汪拙言撩了下眼皮,看着冯婉瑜,卷长的眉睫一颤。
  怔愣之余,他促狭地眨了下眼皮,“怎么,你心疼了?”
  “……”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冯婉瑜猛地一怔,慌忙把手撤回来,却来不及了,被汪拙言一把抓住,看着她笑道,“喜欢一个人,眼睛是藏不住的。”
  “少自作多情了,谁喜欢你。”
  冯婉瑜强行将手撤回来,硬邦邦道:“不过是配合着你演一出戏罢了,下次可没这样的好事了。”
  她径自往车的方向走去。
  汪拙言跟上她,迎风吸了一口烟,在她身后道:“那可不成,老人家不能骗,骗了要伤心的。我外婆可已经认定你是她的孙媳妇了,你还答应她老人家下次来的时候要给她带糕点呢,答应人家的事情就要做到,不能食言啊。”
  “啧。”
  冯婉瑜猛地一转头,惊得汪拙言差点把烟怼到自己脸上,她瞪着他,“你赶鸭子上架不成?”
  汪拙言呲牙一笑,“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大家互帮互助嘛。”
  “明明是我帮你,我又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冯婉瑜没好气地说。
  “谁说没有。”
  汪拙言说着,一把扼住她的手腕,便将人反扣在车门上,埋头下去,不由分说就吻上了她的唇。
  “!”
  冯婉瑜猝不及防,猛地睁大眼睛,一不留神城门失守,灼热的呼吸伴着些苦涩的烟草味道立马充斥着她的口腔,惊得她身子如同一道紧绷的弦。
  仿佛在他松手的那一刻就能断了。
  可是她的身体却在他的攻城略池下越来越软,人甚至有些久违的兴奋,多久……没有被人这么吻过了。
  久到,她几乎忘了被人呵护的滋味。
  她想她真够矫情的。
  如果真的不想答应做人家的女朋友,她又为什么要上汪拙言的车,还跟着他过来见他的外婆,她大可以甩他一巴掌,或者掉头就走,他还能强迫她不成?
  仿佛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蠢蠢欲动,有个叛逆的因子在作祟,告诉她她不是没人爱的,也不是不值得人爱,只是段寒江不懂得珍惜她而已。
  汪拙言告诉她,“段寒江和文家大小姐的婚事定下来了,不管你们曾经有多恩爱,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别人的相公和父亲,而你呢,你要一直单着吗?”
  她当然不会。
  她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也没欠过任何人,凭什么离了婚就得打一辈子的光棍,那不是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吗?
  经此一役,她算是看透了婚姻,也看透了爱情,什么山盟海誓都是鬼扯,不过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合适了就在一起,不合适了就分开便是。
  婚姻是残酷的,但爱情是美好的,她不想再婚,可她并不拒绝爱情的到来,她想,她是可以爱上别人的。
  但为什么,心里还是那么难过,难过的像是吞了一大把黄连,有苦说不出。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一切戛然而止。
  汪拙言松开冯婉瑜,两个人对视一眼,呼吸都有些紊乱,互相交错着,于寂静的巷口,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咚咚咚,如擂鼓一般,此起彼伏。
  “我这个人优点其实挺多的,长的帅、个头高,既赏心悦目,又能给你遮风挡雨,必要时候还能帮你应付一下家里边的催婚。”
  汪拙言深邃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说的一本正经,“而且,我吻技不错,那方面的功夫也挺厉害的,跟我在一起,你吃不了亏。冯小姐,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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