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儿子不好当
主屋里,段大帅躺在藤椅上,只觉得胳膊酸痛得很,自己捶了两下,叹道:“年纪大了鞭子都挥不动了,打他一顿倒是给我累的够呛。”
五夫人走过去给他按摩着胳膊,嗔道:“还说呢,孩子都多大了,还动不动就抡家法,打坏了您不心疼啊?”
段大帅冷哼一声,“我心疼什么,这要不是我亲儿子,老子还费这些力气,一枪崩了一了百了。”
“净说气话。谁不知道您最疼的就是则诚,从小挨打挨的最多的也是他。”
五夫人微垂着眼皮,“要是换做小五犯了错,您才不会亲自动手呢,顶多祠堂罚个跪,要么就让管家一顿板子打发了。“
段大帅抬眸看着爱妾,八字胡轻撇,“这话听着有怨气,怎么,人家都是讨赏,你还想替儿子讨罚不成?那你叫小五来,我打他一顿就是了。”
“去你的!”
五夫人气得捶了他一下,也是哭笑不得。
段大帅将她揽过来放到腿上,大手握住她身前的浑圆,借着绵软的触感来缓解自己的心情。
“小五不行,身子骨太弱了,老子一顿鞭子下去能打废了他。至于老三老四,蹦跶不出什么花来,我骂一句都能吓得他们直哆嗦。”
段大帅不轻不重地捏着,五夫人保养的很好,都生了两个孩子了却丝毫不见老态,腰又软又细,两只手都能掐的过来,哪个地方都能让他满意,段大帅觉得舒服,手上的劲儿也越来越加重了,轻巧地解开她旗袍上的纽扣,手慢慢往里探去,五夫人由着他作乱,只小声嘤嘤,静静地听他说话。
“唯独老.二,别看他平时闷不吭声的,最能惹祸的就是他,也最能气老子。”
段大帅气得哼一声,手上的动作没收住,掐的五夫人一疼,失声叫了出来,脸都白了几分,段大帅忙道“手劲重了”,赶紧给她抚了抚。
五夫人缓了缓神色,轻叹一声,“你也别怨则诚,打人也是林孝成先打的咱们舒岚,我听小五说了,打的厉害着呢,带着锁链囚禁了好几天,还是荣音那丫头把人从林家救出来的,小五听到之后也气的不轻,你想想则诚和小五他们,哪个不是舒岚带大的,见自己姐姐被欺负成那样,能不心疼吗?”
段大帅眯了眯眼睛,“可眼下这个时候,容易横生枝节啊。林佩奇那老东西本来就不服我,对我入关一事耿耿于怀,恨不得把我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换他来做,当初把我那大丫头嫁给他儿子,就是想要稳住他,这才过了多久啊,狼子野心就露出来了。哎,强扭的瓜不甜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走这步棋了。”
“还说呢,当年大姐为了舒岚的事情,没少跟您吵,到头来也没改变您的心意。”
五夫人忙道:“我的小六可绝不能步她姐姐的后尘,联姻我不反对,但是您可得给她挑个好的,像林孝成之流,就算让她当尼姑,我们也不嫁。”
段大帅想到段夫人,一时间跑了神,心不在焉地弄着怀里的人。
五夫人坐在他腿上晃了晃,揽着他的脖子撒娇,“老爷,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啊?”
段大帅这才回过神来,“听到了。你放心,小六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儿,我怎么舍得把她随随便便嫁出去呢,到时候让她二哥给她物色个好夫婿。“
五夫人被他抱着往床.上去,随着他压下来她都没什么反应,刚才她听的清楚,小六将来的婚事是要交给则诚做主,所以无论如何,老.二都会是接班人。
他少帅的位子,不会变。
……
段寒霆见刘强和李峰等人到了,作势就要起身,吓得众人慌忙上前拦阻。
“少帅,您躺着就好,我们蹲着听。”
一众副将纷纷在榻前蹲下,荣音见状赶紧去搬几把凳子过来,让他们坐着,众人纷纷道谢,荣音问段寒霆,“需要沏茶吗?”
没等副官们婉拒,段寒霆就道:“不用,都是自己人,我说几句话就成。”
荣音知道刘强和李峰等人都是段寒霆的心腹,他既然在这个时候把他们叫来,定然有军事上的要事吩咐,她也不凑上前去,只到角落里安静坐好。
“我长话短说。”
段寒霆没有一句废话,单刀直入,“今天林啸虎带兵袭击陆军医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李峰等人点头,“是。直系竟然敢带兵闯来北平,还袭击陆军医院,分明就是挑衅,不把我们奉军放在眼里。我们要怎么还击,少帅但请吩咐。”
段寒霆沉声道,“若是私人恩怨,我也不需要叫你们来了。眼下不是还击报复的时候,我担心的,是直系开始不安分了。”
副官们面面相觑,“少帅是说,直系要跟我们动手?”
刘强一拧眉,“不会吧。山海关一战之后,直系一直被我们压着,怂的很。他们兵力不敌我们,若是贸然动手,那不是找上门来挨打吗?”
段寒霆等他说完,只问了一句,“若是有人要和直系联手呢?”
刘强等人闻言,纷纷变了脸色,“您是说……颖军?”
“颖军确实一直不安分,这段时间和湘军走动频繁,大有交好的意向。我听说他们也想走直奉联姻的路子,将汪家六少和慕容家的五小姐撮合成一对。”
“汪家六少不是还在德国.军校念书吗,没听说回来了啊。”
“快了,据说快毕业了,成绩优异得很。不过他回不回来对联姻也没什么影响,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汪帅做主,他不乐意也不成。”
“我看难说,汪家六少是什么性子,跟咱们少帅一个臭脾气,惯会跟老子对着干,不然也不会在黄埔军校念的好好的,非得往外国去吃苦……”
几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见段寒霆一蹙眉,纷纷闭了嘴,低头不敢多说了。
段寒霆默了片刻才道,“不管汪家和慕容家联姻与否,都不能让颖军和湘军联合起来。但现在最棘手的是颖军和直系的联合,于我们而言太危险。”
“属下明白。”李峰道:“我们一定做好防守。”
段寒霆随即下令,命众将官严密防守西南和东南两处,布足兵力以防颖军和直系军随时偷袭。
他命令下的简洁有力,众副将一一听令,商量着作战计划,便纷纷领命而去,向荣音颔首告辞,荣音也颔首还礼。
众人这一走,段寒霆便撑不住了,顿时伏在了床榻上,明明脸色疼得惨白,还冲荣音露出了一个笑,握住她的手,蹦出一个字,“疼。”
荣音站在床边,眼泪一下子没憋住,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我以为你是个铁人,不怕疼呢。”
打了半天架,又挨了半天打,撑到这会儿可不是个铁人?
下午段寒霆一直昏昏沉沉的,荣音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给他的伤口清洗上药,知道他疼的紧,却也没敢给他打止疼针,男人不许,说是怕上瘾。
她知道他们这些当兵的,风里来雨里去惯了,其实不是真的不怕疼,而是逼着自己去适应疼痛,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下半天几房的妈妈都纷纷过来了,拿着不少补品口口声声关心着段寒霆的伤势,莲儿本就烦她们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嘴脸,拦着不让进。
荣音走出门来,淡淡道:“则诚伤得厉害,需要静养,妈妈们的心意儿媳领了,日后自会登门道谢,这会儿他刚吃了药,让他安安稳稳地睡会儿吧。”
妈妈们当即点头,将礼品放下,隔着老远看了段寒霆一眼,才有些不情不愿地离去。
莲儿把门关上,气咻咻道:“夫人何必对她们这么客气,您被拦在门外的时候也不见她们出来说句好话,一个个的都是势利眼。”
“趋炎附势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毕竟不是亲娘,能过来看看,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荣音倒是看的很淡,段寒霆嫡长子的地位摆在这里,姨太太们不敢和他闹得太难看,为了日后着想她们也不会做的太过分,比起荣家那几个已经很好了。
只是,人家家里的嫡长子哪个不是备受宠爱,高高在上,像林孝成那样挨了打都有一票人出来帮他报仇,可段寒霆挨了打,却只能往肚子里咽。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要是婆婆在这儿,看着儿子被段大帅打成这个惨样,得有多心疼。
段家的儿子,不好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