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关于那城管局之事,在萧凤到来之后,也就此作罢。
  对于那吕文焕和郑元龙来说,如此处置也是颇为安心,等到将两人接回去之后,各自训斥之事不提,另外一边那汪立信听闻此事之后,也是颇为懊恼。
  “你是说,那吕师夔被拿下了?”
  汪立信一脸忐忑,神色凝重的看着金明。
  金明无奈道:“没错。我虽是百般折腾,企图以各种手段制造混乱,无奈那吕师夔被直接拿下,所以你所寄望的那些事情,也只能就此罢休了。关于扰乱襄阳的计策,自然也是失败告终。”
  “唉。那你就没有去找那吕文焕吗?”汪立信却是不敢,又是问道。
  金明满是愤慨的回道:“我试过了。只可惜还没开口,就被那吕常山给赶了出来。至于你所说的那所谓的劝降,自然也无法进行了。”
  “高达呢?”
  汪立信更不甘心,又是继续问道:“那高达乃是忠信之人,断然不会置之不理。若是他的话,或许能够帮我们阻止那萧凤南下。”
  金明摇了摇头,透着无奈的回道:“我也试过了。只可惜高达始终闭门不见,我也无可奈何。”
  在襄阳的哪段时日中,他可不只是见过吕师夔一人,只可惜除了吕师夔不辨忠奸,让他成功之外,其余人皆是谢绝见面,浑然一副不认识的模样。
  这般状况,纵然金明如何厉害,也断然无法下手。
  “果然如此。”
  汪立信再也忍耐不住,当即抬起声音来,一点也没有先前那安详的模样来。
  “那吕常山也忑不是人了,竟然当真投入了那逆贼麾下。难道他就不知道何为耻辱吗?竟然屈服于一介女子之下,当真是寡廉鲜耻。我看这厮,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当初官家让他戊守襄阳,当真是错信了这厮。没想到这吕氏一族之人,竟然全都是这般叛贼之人,活该全族诛灭。”
  “还有那高达也是如此。不过就是没有及时救援吗?未曾舍身就义,报答官家的知命之恩,反而舍弃了官家,并且带着麾下之人投入华夏军麾下?就这样子,他还算是我朝将官?依我看,当初就不该让此人率军,要不然哪里会变成这般样子?”
  金明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汪立信发泄着怒火。
  在往常时候,汪立信可没少和吕文焕、吕文德两兄弟产生冲突,只因为贾似道强压下来,才没有发生矛盾。
  如今吕文焕投敌,却是给了汪立信上位的机会,不然的话他现在只怕也成为不了沿江制置使。
  “汪置制使,如今那萧凤铁了心要占了襄阳,却不知晓我们现在又该如何处置?”等到汪立信怒火稍停之后,金明这才张口问道。
  以江陵府的兵力,根本应付不来华夏军,这一点两人全都明白。
  汪立信为之一愣,神色旋即变得黯然下来,诉道:“唉。就现在这样子,你觉得我有办法吗?如今时候,也只能书信一封,让那贾丞相出面,看看可否说服那萧凤,让出襄阳了。”
  “也只有这样子吧。”
  金明也是满脸无奈,虽知此事希望渺茫,但他们也只能尽力一试了。
  既已决定,汪立信自然书信一封,直接送到了贾似道府上。
  看着这书信,贾似道自是头疼无奈,却是张口破骂:“这汪立信什么意思,竟然让我书信一封,让那萧凤乖乖的将襄阳送出来?他莫不是傻了吧。”
  “唉。兴许是病急乱投医呗,毕竟当年时候,那萧凤不就乖乖的将川蜀一带让了出来了吗?”陈宜中诉道。
  因为那文天祥一事,陈宜中被贾似道看中,所以被提拔为枢密院院事兼参知政事,也由此成为了贾似道所依赖的人来。
  陈宜中所说的却是二十年前时候,为了驱逐入侵川蜀的元军,华夏军在萧凤的领导之下踏入川蜀一带,并且将那元军彻底消灭的一事,当今可汗阿里不哥的哥哥蒙哥,也是死在了这次战争之中。
  贾似道回骂道:“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两者岂能混同?而且当初那华夏军将那四川让出来,可没有安好心。反而趁机在那川蜀之内安插奸细,要不然为何会如此之快夺取川蜀?”
  身处临安,贾似道作为宋朝宰相,对于这天下大势自然也不可能是一无所知,自然清楚就在不久之前,那川蜀之内忽然出现了一股叛军。
  这股叛军肆掠全境,更是大的朝廷连连败退,被逼无奈之下川蜀官府只得邀请华夏军入川,这才平息了这场叛乱来。
  而这一次,华夏军也没有如同二十年前那样撤退,反而直接扎根于川蜀之内,俨然将其当成了自家领土一样,其地官员更是对来自临安的命令置若罔闻,根本就不曾理会。
  自此之后,这偌大的川蜀,也落入了华夏军的手中了。
  “不管如何,总得一试不是吗?”
  陈宜中苦着脸回道:“如今那萧凤野心勃勃,对咱们也是虎视眈眈。若是就这么放着,什么都不理会,只怕更会被各地官员嘲笑,以为我等乃是怯弱之辈,到时候反而更让他们脱离我朝控制,反而投入敌人麾下。不是吗?”
  “这倒也是。”
  被这一说,贾似道也是懊恼,只好诉道:“只是你对此事,可莫要抱有期待,明白吗?”
  “放心吧。这些我也知晓。”
  陈宜中回道,旋即退了下来,开始着手草拟相关文书,打算将其发到襄阳之中,心中也是苦笑连连,自嘲道:“不管如何,也算是努力过了吧。”对于此事,他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陈宜中所写就的圣旨,自然很快的就被送到襄阳。
  得了消息之后,王牧也立时将其收下,却是找上了萧凤。
  而在此刻,萧凤也正在和参谋院一干人等商量着接下来的战略呢。
  她见到王牧来此,当即问道:“原来是王牧啊,你找我做什么?”
  “启禀主公,这是临安来信。”
  说完此事之后,王牧将那圣旨呈了上来,口中说道:”还请主公您过目。”
  “圣旨?而且还是从临安来的吗?若是这样的话,我倒要看看这圣旨之上,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萧凤笑了笑,旋即结过了那文书,将其展开之后,当即轻笑一声,透着几分嘲讽来。
  “主公,这圣旨写的究竟是什么?”郑元龙问道。
  萧凤轻笑道:“还能是什么?不过就是关于这襄阳呗!那贾似道想的倒是挺好的,竟然要我交出襄阳?”
  “哈。”
  听了萧凤这一说,包括那郑元龙,众人莫不是笑了起来,显然对临安居然有此反应而感到惊诧。
  “主公!”
  王牧也是忍着笑意,低声问道:“那依照主公的意思,不知我应该如何应对?”
  不管如何,那递来圣旨的人还在外面等着,总得她回去给出回答来,毕竟也算是有来有往,岂能就这么放弃?
  “当然是直接回绝,毕竟这襄阳也是我军将士拼死拿下,岂能就这么轻松放手?”萧凤不可置否,直接回绝了那信封要求。
  最重要的是,这襄阳乃是她进入江南的关隘,先前时候也不知晓费了多少谋算,这才轻易拿了下来,如今时候岂能轻易放弃?
  “在下明白了。”
  王牧点点头,只是她还是带着担忧,问道:“只是那宋朝若是当真如信中所言,率军攻来的话,那我等又该如何?”
  “这一点你放心。就凭那宋军如今模样来,莫说是和我们战斗了,只怕就连自身是否还能够维持下去,都已经是一个问题。就这样子,又如何和我们斗?只怕那汪立信还没动手,他的那些手下便要率先造反了。毕竟那贾似道倒行逆施,算算时日的话,只怕也呆不长了。”萧凤不以为意,对于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军队,他有着足够的自信。
  王牧略有困惑,问道:“当真如此?”
  “那是自然。”
  萧凤不可置否的回道:“你也知晓那贾似道蛮横骄狂,更不肯接纳箴言。对于众臣,不肯以真心待之,仅以权术驾驭,如此之态岂能长久?纵然有一时之才,牢笼一时名士,施小利于众人,博得些许名声。然而此等手段,终究太过浅薄,更难维持下去。若是持久的话,如何可能?待到利浅才薄时候,只会树倒猢狲散罢了。”
  对于贾似道的判断,萧凤固然也有后世之人的目光存在,却也是建立在众多资料之上。
  毕竟对那临安的情报收集,一直以来都是长安谍报机构的重中之重,甚至可以说萧凤对临安的了解,甚至还远在贾似道之上。
  “若当真如此,那岂不是不用我等出手,那宋朝便会自行崩溃?”
  郑元龙稍有所思,开始赞叹萧凤的眼力来。
  若论对天下大事的了解,萧凤这番能力可以说是相当出色,也是他为了始终追随的原因了。
  “没错。毕竟那贾似道才德浅薄,根本无法团结朝中群臣,共同抵御元朝。等到下一次,那元朝再度袭击之后,他自然会原形毕露,届时那临安自然会陷入混乱之中,到时候便是我们出手的时机了。”说及此刻,萧凤已然是迫不及待,仿佛那一刻已然到来,就等着她出手采摘。
  王牧赞道:“若是这样,那我这就祝愿主公马到功成。”
  “哈。若是此事能够成功,也非是我一人之功,更要感谢尔等帮忙?”萧凤虽是高兴,却也未曾被这份喜悦所冲晕,依旧记得周围众人:“若是能够拿下临安,彻底将那鞑子逐出去,到时候定然也让你们也一起领略这无上的辉煌。”
  “我等尊令。”
  众人一时欢喜,包括那郑元龙也是如此。
  若是能够攻下临安,那撤销对他儿子的惩戒,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这一点来看,萧凤倒是深知御下之道,更不会如同那贾似道一般,坏事做绝、不留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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