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生·六十二
很快我就知道了。
还不如变成弗雷德拒绝我呢。
我真的没有想到黑魔法防御课来的那么快……我记得上辈子是陶瓷先上啊……我还专门给她科普了半天的博格特，让她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它什么东西什么人都可以变出来……结果先上的居然是我？
我开始祈求卢平手里的名单上我的名字在最后，就像上辈子一样没喊到我就下课。
但很明显英国的上天一样不喜欢眷顾我，上课没多久我就听见了我的名字。
“福利！舒曼·福利！”
我握紧了手里的魔杖，手心里好像已经出了好些汗，湿湿滑滑的有些握不住。
我的腿似乎整个都僵掉了，慢慢吞吞的走过那一条学生分开来的路，在那个大衣柜跟前站定。
“没关系的，”卢平照例安抚，“咒语非常简单——滑稽滑稽，准备好了吗？”
我吞了口唾沫，僵硬的点头，举起魔杖。
啊指尖好像在抖呢。
那么害怕吗？
我问自己。你现在害怕的，究竟是害怕那个即将出现的恐怖事物本身，还是在害怕自己知道了自己究竟真正害怕的是什么？
我的大脑乱遭遭的，里面飞速闪过无数零碎的画面与声音。我深深吸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胳膊绷的更笔直一些。
柜门缓缓的开了。一团白雾之中，一个人影慢慢的浮现。
我屏住呼吸，开始努力的辨别那个人会是谁。
个子不太高，瘦骨嶙峋……！！！
我忍不住倒退一步，震惊的望着那张逐渐显现出来的面孔。
她本来有很漂亮的五官的。我见过它们正常的长在另一张红润饱满的脸上时会有什么样的光彩。
然而它们现在却长在这样一张惨白干瘪的面容之上。黯淡无光，甚至因为过瘦看起来有些可怖。
她伸出过细的、似乎只有层皮包着骨节的手指，撩了撩她乌黑的、一看就是刚刚修剪到半长的头发。
“舒曼。”她含笑唤我，嗓音微哑，像是很久没有好好开口说过话。一双黑眼珠镶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更加幽深，嘴角是最熟悉的嘲讽弧度。
我又后退了几步。我知道她最擅长什么，两瓣薄薄的唇一碰往往就是一串尖锐的嘲讽。
我看着她微微歪了歪脑袋，眼睛里闪着幽幽的恶意的光。
“干嘛还要在心底用‘她’、‘她’来称呼我呢？”她微微笑着，“我不就是你吗？”
我一边摇头一边后退，忍不住四处张望着，明知不可能却还希翼能看见那个身影。
“你在找谁？他吗？”她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你的梦还没醒吗？”
“他怎么会来？毕竟——”她的目光好像很轻飘，却沉沉的砸在我身上，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都来喊醒你了。你的梦怎么可能还在继续？”
“快醒吧，舒曼。快到下楼散步的时间了。你不是最喜欢这个了吗？每天从睁开眼就在期盼着的活动……”
曾经我最熟悉的嗓音在我耳边幽幽缭绕，“快醒来呀舒曼，你还在做什么梦……梦再美也是需要直面现实的……你以为自己成为了舒绾？醒醒吧，去照照镜子。怎么会有人喜欢你？”
“不。”我攥紧了手里的魔杖，“这里不是我的梦。他也不是我幻想出来的。有人喜欢我。弗雷德他就爱我。”
我咬了下唇，慢慢举起魔杖对准那个身影。她笔直的站在那里不为所动，嘴角依旧是漫不经心又嘲讽的笑，“要拿武器对付我吗？你果然对自己一向狠厉。”
她拍了拍手，“对别人狠不下心，对自己却一向能下得了死手。呵。”
“滑稽滑稽——”我喊出那个咒语，发音简单却好像花去了我所有的力气。我垂下头，不敢去看她在那个咒语下变成了什么样子，还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不就是个过去的自己吗。居然害怕成这个样子。嗓音都在抖。真是丢人。
我照常若无其事的嘲讽自己。用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它抖得愈发厉害了。
卢平教授担忧的望了望我，“你还好吗？”
我摇了摇头，默默转身退到人群之后。
下一个人上去了。
不知道他害怕的是什么东西，两个学院的学生居然都那么兴奋。
我一退再退，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教室边缘。
要不我再出去走走吧？这堂课我也算是上完了……不能给我算成逃课。
对，就是这样。我要出去走走。
我小心的踏出教室门，接着就在走廊里狂奔起来。
弗雷德、弗雷德……
组成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疯狂的呼唤着他的名字。无尽的惶恐与不安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朝我袭来，我痛苦的几近窒息。
弗雷德……你在哪里……？
我恍惚记得他提过今天下午他是魔药课，便一路朝地窖跑去。
这条路好长……我的运动量一向不大，就算天天跟着弗雷德跑来跑去，对于跑步也不是特别擅长……
嗓子好痛腿好酸……我愈发委屈起来，伸手抹了抹眼角。
弗雷德……
终于等我跑到魔药课教室门口，也正好到了下课时间。我也没管斯内普教授有没有说下课，弗雷德有没有把自己的魔药给他检验合格就直接冲了进去。
弗雷德正兴高采烈的和乔治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好像刚刚把魔药上交。我径自往他的怀里撞，“弗雷德——”
眼泪几乎是接触到他衣袍的那一瞬间就滚落下来，我紧紧的搂住他的腰，“弗雷德——”
他呆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怎么了小青蛇？”弗雷德有点惊慌的拍了拍我，“发生了什么？你被人欺负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这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里一味的哭。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了一眼，接着弯腰把我整个抱了起来。我揪着他的衣领，小声呜咽着。
“乖哦。”弗雷德柔声说，“我们先回房间。”
他抱着我回了有求必应屋，又把我小心的放在了床上，自己也翻身上来。
“到底怎么了？”弗雷德把我搂进怀里，细细擦着眼泪，“有什么事就都跟我说，你这样让我好担心啊。”
“弗雷德……”我抽泣道，“你告诉我……”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我的梦……”
弗雷德顿了一下，明白了什么，他先是重复了这句话又紧接着问道，“你是被博格特吓到了？它变成了什么？”
我摇摇头没有回应他这个问题，“你喜欢我……”
“我爱你。”弗雷德摸了摸我的头发，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我终于放松下来，伏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伸手摸了摸弗雷德的心口，仰脸问他：“这是我的吗？”
“这是你的。”弗雷德低头亲了亲我的鼻尖，“它属于你。”
我点点头，重新伏回去。
“满意了？”弗雷德捏捏我的脸，笑道。
“嗯。”
“博格特究竟变成了什么？居然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弗雷德眼珠转了转，“变成了以前的你跟你说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在做梦没有人会喜欢你？”
“……”我顿了顿，“这么好猜？”
“这么好猜。”弗雷德拍了拍我，笑的有点得意，“一起过了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连这个都猜不出来。”
他又捏了捏我的鼻子，“你猜猜我的博格特变成了什么？”
我提高了些警惕，心知这道题做不好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呃……变成乔治跟你说你这个恶作剧一点都不好笑？”
“上辈子的差不多，”弗雷德搓了搓下巴，“不过这辈子又不是了。”
“诶？”
我居然猜对了？虽然是上辈子的我这也算猜对了？
“那你这辈子的是什么？”
“唔。”弗雷德捏着我的下巴抬起脸来亲了亲，“变成了那天的你。”
“……弗雷德……”
“穿着和露娜同款的母女睡衣……”弗雷德慢慢的说，“头发因为刚睡醒有点乱。你就那样跟我浅浅笑着，问我喜不喜欢你。”
弗雷德低头吻了吻我的眼睛，“这就又要哭啦？”
“对不起……弗雷德……对不起……”
“光说对不起没有用——”弗雷德笑嘻嘻的说，“你得保证绝对不会再这样对我才行。”
“我……”我抽泣道，“我保证。”
“那就行啦，别哭了宝宝。”弗雷德拍了拍我，“不然我跟你讲讲其他人的博格特？”
“比如乔治的吧。上辈子是变成了被石化的瓷娃娃，他被我们嘲笑了好久说都没发现他还是个痴情种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辈子的就更好玩了居然是瓷娃娃跟他说只把他当成哥哥他是个好人但她有其他喜欢的人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乔治当时脸色超级黑话都没有让它说完就直接抽魔杖把它打回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弗雷德笑到满床打滚，我戳了戳他露出来的腰。他又比乔治好多少，居然还好意思嘲笑乔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