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可还没等她的幸福感从头顶扩散到脚底呢,霍曦辰就松了手,对顾晚晴道:“王妃,您是不是弄错了?的确有人不能生育,不过不是您,是侯氏啊。”
  65自作自受
  霍曦辰很认真的看着候婉云,表情是惋惜的,声音也是惋惜的,他摊手,很惆怅的说:“大奶奶,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身子早就伤了根本,早就无法孕育子嗣了么?”
  “什么?这不可能!”候婉云睁大眼睛看着霍曦辰,使劲的摇头。她一门心思只知道自己让菱角给顾晚晴下了绝子汤,她从未想过自己不能生育的可能!嫁过门的这些日子,姜炎洲很少去她房里,更别说跟她同房了,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肚子没动静是因为没有同房,压根就没往不能生育方面想过。如今她运势走了背路,还指望用些手段怀个孩子好翻身的,如今霍曦辰竟然说她不能生了!候婉云怎么都不能接受!
  “怎么不可能?难不成大奶奶是怀疑我的医术?”霍曦辰很不高兴的皱眉,道:“王妃虽说身子受伤,可是据我来看,若是好好调养,是可以生育的。可是大奶奶的身子亏损的太厉害,恐怕这辈子是于子嗣无望了。”
  而后霍曦辰又非常体贴的看着顾晚晴,很认真的告诉她:“王妃莫担忧,托王妃的福,我最近在医术上精进不少。王妃只管放心,信我便是。”
  顾晚晴知道霍曦辰一直在空间里捣鼓医术,此时虽然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他是否是为了安慰自己而扯谎。不过转念一想,依照霍曦辰的秉性,他倒是不会故意拿这事诓骗自己,他若是说有办法,那自然就是有的。
  若是当初顾晚晴得到了空间这个宝物,有了私心想独占空间,不许霍曦辰进空间研究医术,那恐怕就霍曦辰也无法将古今医术融会贯通,想出治愈顾晚晴不育症的法子。这也算种善因得善果吧。
  于是顾晚晴冲霍曦辰点点头,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道:“有劳霍大夫了。”姜恒看着妻子脸色缓和了许多,心里也放松了些,紧紧攥住顾晚晴的手,放佛生怕一个眨眼,她就不见了。顾晚晴回握住他的手,给他一个温暖的笑。
  “我身子一向好着呢,怎么可能会不能生育!?”候婉云在旁边愣住了,死死盯着霍曦辰,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转眼看着顾晚晴。在侯家自然是不会有人害她,可是在姜家就不一定了。这恶婆婆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说不定就是她害的自己不能生育。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芳姑姑也插话,抚着手里的帕子道:“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呢?霍大夫可瞧的出,是何原因?”
  候婉云不能生育的缘由,在场的几个人都晓得,只不过从没有人放在台面上说开而已。今个这话由芳姑姑来说,就是挑明的了,往后查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可是要往太后那报的。
  于是霍曦辰很诚实的道:“以我所看,是大奶奶长期服用性子极寒的药物,以至于伤了身子根本。”
  “哟,竟然有这样的事!那可是定要好好查的!”芳姑姑故作吃惊的拉着候婉云上下瞧了一番,砸吧着嘴,道:“真是可惜了,一个女子不能生育,这可怎么办是好?将来姜家大公子可是要袭爵的,可若是连个嫡亲儿子都没有,那就……”
  芳姑姑这话说的很明显,若是姜炎洲将来继承了爵位,你候婉云没有嫡子,你就看着办吧;若是姜炎洲今后因为子嗣的问题与爵位无缘,那可都是你候婉云害的,谁叫你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来。
  候婉云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一听霍曦辰这话,就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肯定是有人在里头做了手脚,给她下药了。在姜家,有这胆子有这能耐的,除了顾晚晴,还有谁?候婉云顿时恨不得拿刀子在顾晚晴肚子上扎上几个窟窿来泄愤,全然忘了她当初是怎么处心积虑想害的顾晚晴不能生育的。
  趁着有芳姑姑在,候婉云忙跪下,嘤嘤哭着,求公婆做主,查出那幕后的歹人,还自己个公道。顾晚晴冷眼瞧着候婉云,害别人不能生育的时候,可没见她这么柔弱仁慈,真是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如今自己不能生了,才知道害怕担心了。
  芳姑姑看着顾晚晴道:“奴婢听说,候将军十日后就从南疆回来了。奴婢的意思是,最好公主能在十日之内查明真相,在候将军回京之后,得给侯家一个交代不是。”
  顾晚晴点头,道:“那是自然的,人家好好一个闺女嫁到咱们家,如今出了岔子,定是要给个公道的。”
  候婉云一听兄长要回京了,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有着落了。安国公自从回京之后,行事就及其低调,直接当了甩手掌柜,安享晚年,四处云游去了。如今候将军回京了,起码有哥哥回来给自己撑腰,姜家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芳姑姑笑眯眯拍了拍候婉云的肩膀,道:“别急,公主自然是会给你个公道的。”
  候婉云腹诽,明明就是顾晚晴做的,她怎么可能跳出来承认罪名呢,八成会弄个不了了事,或者找只替罪羊罢了。
  可是这是人家顾晚晴的地盘,人家说了算,候婉云就是心里头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她又能如何呢?
  送走了芳姑姑,霍曦辰也告辞了。屋子里就余下姜恒夫妇、候婉云、姜府的刘大夫。
  顾晚晴指着那太后亲书的“孝”字,对候婉云道:“婉云啊,那可是太后赐给你的,你莫要负了那孝顺的名声才是。”
  姜恒淡淡的扫了候婉云一眼,坐在顾晚晴身边。有姜恒在场,候婉云也不敢再耍什么花花肠子,这位当朝第一权臣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是啊,大奶奶孝顺的很。”门口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子曼妙的女子走进屋子里来,面上带着一丝冷傲。锦烟冷眼看着候婉云,打量着这个上上下下都透着虚伪的女人,不禁暗自感慨:自己当年真是叫猪油蒙了心,竟然会同情她,护着她!想想过去自己干的事,被人当枪使了,锦烟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哟,是锦烟姑娘来了。”候婉云有些讪讪。上次她和锦烟争执,可算是撕破了脸,姜家唯一一个公然站出来维护她的人,恐怕现在也不站在自己一边了。
  锦烟冲王爷王妃见礼,而后道:“锦烟方才听说大奶奶无法生育之事,觉得事关重大,就赶了过来。”
  候婉云恨不得翻她个白眼,这死女人,怎么什么事都要横插一脚!
  锦烟也不理候婉云,继续道:“如今大房五个姨娘,病重了两个,另外三个也伤了身子,恐怕短期内不能康复。大奶奶又不能生育,大房如今一共一女一子,长子年幼,且身子虚弱,长房子嗣单薄,锦烟觉得,怎么着都该再给大房纳几个妾侍,好开枝散叶。”
  候婉云一听她这话,气的脸都绿了。自己刚不能生,她就想往自己房里塞妾侍,这是个什么意思!
  “多谢锦烟姑娘关心,这是咱们大房的私事,只是这还要问问夫君的意思。”候婉云嘴里客气着,可是意思很明显: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个外人不要多管闲事。
  锦烟哼了一声,对顾晚晴道:“王妃莫见怪,锦烟就是这爱管闲事的性子。”又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候婉云,道:“从前大奶奶的事,我不就也插手了许多,大奶奶当时不也不吭声么?锦烟还以为大奶奶很乐意锦烟插手大奶奶的事呢,怎么今个不乐意了?哟,不早说,弄我这是热脸贴个冷屁股,还指望新纳的妾侍生几个儿子,养在大奶奶名下呢。”当年我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多管闲事?
  此时姜恒开口插了句:“炎洲这孩子,子嗣是单薄了些……这次几个妾侍身子都折损的厉害,倒是也该纳些新人进来了。年关前老二老三就从书院里回来了,老二也是该定亲的年纪,房里不能没几个可心的丫头。锦烟,王妃这些日子身子不爽,就劳烦你多操劳,将这事办了吧。”
  一听姜恒开口,这事就定了下来,锦烟一记冷眼飞向候婉云,候婉云阴测测的冲她笑了笑,道:“父亲,莫要怪儿媳多管闲事。您瞧,夫君房里都多了新人,父亲房里倒是空虚多时了。儿媳瞧着锦烟姑娘对父亲一直忠心耿耿,尽心尽力的伺候。可若是每个身份,在府里头办事难免会有些个风言风语的,说出去有损名声,父亲不若就趁着过年喜庆的日子,给锦烟姑娘抬房,好歹也是一个名分?”
  候婉云这话一出,在场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候婉云心里头暗自得意:你不是让我恶心么?那我也恶心恶心你!候婉云就不相信,身为一个女子会不想要名分的,即便是给个姨娘的身份,也好过不清不楚的。可是姜家内宅由顾晚晴把持,顾晚晴自然是不会希望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红颜知己成为姜恒的妾侍。
  那么就让这两个女人去内斗好了。候婉云盘算着,可她却不知道自己闹了多大一个乌龙,她居然提出让姜恒娶自己的庶妹!
  姜恒第一个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语气一点不客气:“侯氏,你管好你房里的事,手莫要伸的太长。”
  锦烟冷冷的笑了笑,候婉云这是要跟她杠上了么!于是锦烟甩了甩帕子,对刘大夫道:“刘大夫,如今王妃病重体虚,正是要好好调养进补的时候,我听说若是以人肉入药,那是极为滋养的。故而古时候有孝子割肉救母,传为美谈……”锦烟眼睛瞟向候婉云,掩着帕子笑道:“这不正巧,咱们姜家就有一位出了名的孝女,你瞧,太后亲书那么大一个‘孝’字,可就在那挂着呢。孝女,这漂亮话谁不会说啊,看就要看行动,你就忍心看着婆婆病重么?”
  刘大夫摸了摸胡须,道:“这倒是真,王妃如今身子极为弱,若是能寻得人肉入药,自然是会康复的很快的。”
  在场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候婉云,候婉云咬着牙,脖子一梗,太后这一记“捧杀”还真狠!如今她是骑虎难下,不割不行。
  “咱们家的孝女自然是会割的。”锦烟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子来,看样子是有备而来的。
  “来人啊,进来伺候大奶奶。”锦烟可不放心把刀子就这么递给候婉云,万一她持刀伤人怎么办!
  于是三四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进来,将候婉云围了起来,带去隔壁的偏厅里,她若是有一丝异动,几个婆子就会立刻制住她。
  一把明晃晃的刀,搁在盘子里,端到候婉云面前,盘子里还有一只盘子,用来装割掉的肉。锦烟立在前头,用帕子掩着口,道:“孝女,快割啊,你又不是没割过,难不成要让婆子们动手?”
  今日之事,候婉云知道是逃不掉了,人家摆明了要整治她,她挣扎也无用。她只能熬到候将军回来。
  候婉云颤抖的拿起刀子,身子抖得似筛糠一般。当年嫡亲姐姐候婉心死的时候,她也割过肉,不过那时她提前算计好了,给自己用了麻佛散,刀子也是提前用最烈的烧酒消过毒,以她熟悉人体解剖的刀法,割一刀意思意思,留点血,少一小块皮肉,也不算多难忍受。
  可是如今,她可是一点准备没有,就要这么生生割掉块肉,岂不是要疼死!
  “快啊!难不成你不希望王妃早日康复?”锦烟在旁催促。
  “慢着!”翠莲走过来喝了一声。锦烟皱了眉头,挑眉看着翠莲。只见翠莲指挥身后的丫鬟放下个托盘,里头摆着一个景泰蓝烟斗,还有一个盒子。
  “王妃怕大奶奶太疼,这不叫我送逍遥膏来了。”翠莲笑眯眯的将逍遥膏放在候婉云面前,道:“大奶奶请慢用。”
  候婉云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
  “割吧,横竖都是一刀,早死早超生。你若是下不了手,叫婆子们动手好了。”锦烟在旁催促。
  候婉云扬起胳膊,露出一截藕似的玉臂,手臂上上次割肉的伤痕已经好的几乎看不见了。她自己下手起码还有个轻重,可是若是换了婆子们,那伤估计就惨烈的不能看了。所以候婉云决定还是自己动手。
  她心一横,手起刀落,用匕首削掉了一片薄薄的肉片来。伤口顿时血流如注,疼的候婉云眼泪直流,扔下匕首疼的嗷嗷直叫。
  “快接住肉片!”锦烟见她动手,忙招呼婆子。婆子将肉片放在盘子里捧走。
  另一个婆子用绷带缠住候婉云的手臂,搀扶着她坐下,可她疼的浑身抽筋,翠莲忙道:“看大奶奶疼的,快给大奶奶服用逍遥膏!”
  一个小丫鬟忙点了烟上去,翠莲接过烟斗,将烟嘴凑到候婉云身旁,声音带着蛊惑:“大奶奶,奴婢知道您疼的厉害。您来吸一口,吸一口就不疼了……”
  候婉云疼的简直恨不得立刻死了,如今疼的神志不清,听了翠莲的话,下意识的嘴巴往烟嘴那凑。
  “唉,对了,大奶奶,吸一口……再吸一口……”翠莲笑眯眯的看着候婉云急不可耐的吸食逍遥膏。
  候婉云知道,这逍遥膏是碰不得的。可是如今,她疼的顾不了那么多,只要能止疼,让她做什么都行。迷迷糊糊的吸了一口逍遥膏,只觉得身子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疼痛立刻减轻了不少。候婉云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开始一口一口的吸。等她终于疼痛减轻,意识恢复的时候,睁眼一看,她已经将整整小半盒逍遥膏用光了!
  霍曦辰冷眼靠在门口,看着候婉云。根据他在空间的医书上所看到的,他知道,吸食这么大剂量的鸦片,候婉云已经成瘾了。一旦沾上了鸦片,她整个人,就算是毁掉了。
  “自作自受,哼。”霍曦辰冷哼一句。
  66忍辱负重
  惜春立在床边,冷眼瞧着床上那人。
  只见候婉云身子蜷缩成一团,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整个人止不住的打哆嗦,紧紧咬着牙关,一只手的手臂上缠着纱布,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被子,将柔软的缎面绞出好几个大窟窿。
  “逍遥膏……快给我逍遥膏!”候婉云一张脸煞白,双眼却是血红的。
  惜春眼神更冷了几分:怪不得当初大太太不让候婉云给画姨娘用逍遥膏,原来如此。若是画姨娘当时真的用了这药,不光是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画姨娘人也就废了。
  这些日子,惜春作为候婉云的贴身大丫鬟,她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逍遥膏的作用。自从候婉云开始服用逍遥膏,就一发不可收拾。起初她只在手臂疼痛之时才用,候婉云胳膊上的伤口并不深,早就止血结痂了,可是逍遥膏一旦用了,就越发的收不住了,根本就停不下来。根据霍曦辰的说法,那叫成瘾。
  惜春第一次见到候婉云瘾症发作的时候,整个人都吓住了。只见候婉云整个人跟疯了似的,扑过来抓住惜春的脖子,口里大喊着要吸逍遥膏。若非惜春身怀功夫,都能被候婉云给掐没气了。而后惜春制服了候婉云,将她摁在床上,没一回候婉云就开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看着十分难受吓人。
  惜春吓的赶紧去叫了霍曦辰来,霍曦辰告诉惜春,逍遥膏一旦成瘾就很难戒掉,除非给她一辈子用药,否则一旦到时不吸食逍遥膏,就会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七八天的功夫,府里那盒子逍遥膏就所剩无几。如今只剩最后一点,被惜春收在了盒子里。
  “惜春,好惜春,快去拿逍遥膏来给我!我好难受啊,我受不了了!快啊!好难受!”候婉云痛苦的扭动着身子,往日里对丫鬟的颐指气使全没了,低声下气的哀求惜春。
  惜春瞥了她一眼,转身从柜子最高处拿下个盒子,打开盒子,取出里头的逍遥膏和烟枪来。候婉云一见到逍遥膏,跟饿狼见了肉似的,顾不得让惜春服侍,自己衣衫不整的就从床上跳下来,冲过来一把夺过烟枪,颤抖着装药点火,迫不及待的用嘴巴凑上去,咗着烟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子才停止了颤抖。
  惜春斜着眼睛觑着候婉云。候婉云吸了一会逍遥膏,理智恢复了。此时她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连鞋都没穿,晓得自己失态了,神色稍稍不自然。
  此时门口有丫鬟通报,说是蔷薇来请安了。而后蔷薇掀了帘子进来,瞧见候婉云的狼狈样子,先是一愣,而后就乐了,眼里透出些幸灾乐祸来。蔷薇听说候婉云这些日子被婆婆整治的怪惨的,就特地前来看看情况,好回去跟琴棋书画几个姐妹好好说说。
  那趾高气扬的正妻,少了跋扈的张扬,整个人跟乞丐似的,对着个烟嘴猛吸,哪里有半点名门贵妇的样子?
  候婉云看见蔷薇来了,知道她是来看自己笑话的。不过她忙着吸逍遥膏,也没那个心思搭理蔷薇,说了几句话就打发蔷薇走了。而后候婉云知道,自己这狼狈不堪的样子,肯定会被蔷薇绘声绘色的在几个姨娘里传开,自己这大房的威严,就荡然无存了。
  连点遮羞的脸面都没了,这般的失了体面,候婉云面红耳赤,转过身去背对惜春,道:“我算着日子,我哥哥该回京了吧?”
  惜春道:“候将军今个已经快到京城了,估摸着明个就能到了。”
  候婉云放下烟斗,看着空空如也的盒子,她方才将最后的逍遥膏都吸没了,如今得发愁明个要怎么过。
  这逍遥膏原本是她托了侯家的关系,重金买回来的,可是如今她身边连个能通信的丫鬟都没有,她要上哪买逍遥膏去?
  惜春默默的收起了盒子和烟斗,而后扶着候婉云回到床上躺着。候婉云翻来覆去的躺了一会,候将军最快也是明日回京,回来后应该会直接进宫向皇上报告情况,而后又少不了应酬筵席什么的。如今这情况,自己也不知道哪天能见上他的面,要想请哥哥帮忙带些逍遥膏回来,那等的她毒瘾发作的不行了,估计也见不上面。
  如今唯一的路子,只有是去求那恶婆婆,求她弄些逍遥膏来给自己。
  若是放在平时,候婉云断然是不会主动找顾晚晴的。她们两婆媳如今已经是水火不容,顾晚晴不来整治她,候婉云就该烧高香了,她可不想自己往枪口上撞,主动再去招惹那恶婆婆。
  可是此时她染了毒瘾,瘾症发作起来生不如死,令人痛不欲生。瘾君子为了弄到毒品,往往会不择手段,候婉云如今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为了毒瘾,为了逍遥膏,她必须去求顾晚晴,低三下四的,伏小做低的,哀求她。
  “惜春,你去给我通个信,说我身子好些了,要去给母亲请安。”候婉云思量再三,对惜春道。
  惜春应了一声,出去交代给了外头守着的小丫鬟,便回来伺候候婉云梳洗打扮。由于身上有伤口,不能沾水,候婉云已经好日子未曾沐浴。如今闻起来,身上隐隐有股异味。惜春扑了好些香粉,才将那味道遮盖住。
  刚收拾打扮完毕,外头小丫鬟就进来了,对候婉云道:“大奶奶,太太说她知道了,让大奶奶得空便去。”
  候婉云深吸一口气,起身来,惜春扶着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候婉云一双小脚走路颤颤巍巍的,搭着惜春的胳膊往外头走。
  门口准备着软轿,顾晚晴在这些方面还不至于太为难她。
  上了轿子,行至顾晚晴院子门口,通报一声,便和惜春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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