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0

  布尔玛跟贝吉塔科普了一大堆地球的流程,但基本上都被后者给否定了。
  因为严格说起来,他们二人都不是地球上的合法公民。
  孙悟饭爷爷当初捡到卡卡罗特的时候已经在包子山隐居多年,几乎跟外界断了联系,再加上坠毁的宇宙飞船和卡卡罗特身后那条诡异的尾巴,让他看上去实在不像是寻常小孩。
  保险起见,孙悟饭并没有去给他登记身份。所以直到现在,卡卡罗特在居民系统中还是查无此人的,更别说刚来地球没多久的贝吉塔了。
  “还是太麻烦了,没必要……”贝吉塔跟布尔玛说着话,回头看到卡卡罗特趴在门框上,探出个头,一脸认真地等他打完电话。
  贝吉塔:“……”
  他暗骂了一句“傻子”,想了想,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改口说:“下周在包子山做个简单的庆祝好了……嗯,不超过二十个人,不要太麻烦。”
  挂完电话后,卡卡罗特立刻狗腿地冲上来抱住他,像一头兴奋的大金毛,期待地问:“问清楚了吗,我们结婚都要做些什么?”
  贝吉塔被他压得险些喘不过气,嫌弃地把他推开了一些,说:“没什么要做的,下周举办婚礼,你去通知跟你关系不错的那些地球人吧,让他们来参加。”
  “好,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卡卡罗特一口答应下来,“是星期几呢?”
  “随你喜欢。”
  “我选星期四可以吗?”卡卡罗特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回答道,“因为‘四’是爷爷的数字!”
  贝吉塔说:“好。”
  “太好了!”卡卡罗特捧着贝吉塔的脸狠狠地亲了他眉心一下,小王子气得给了他一脚。
  卡卡罗特毫不在意,只是傻笑了几下,开始掰手指头:“我要告诉龟仙人爷爷、克林……还有雅木茶,亚奇洛贝……好多人啊,我都要数不清了。”
  贝吉塔叹口气,说:“那你找个本子,把他们的名字写下来,通知完一个就在名字后面画一个勾,不就不会弄错了吗?”
  “欸……”卡卡罗特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说,“对噢,你好聪明,贝吉塔!我去找本子和笔!”
  贝吉塔:“……”
  卡卡罗特说完立刻跑回了房间。
  看着他喜形于色的样子,贝吉塔心想,他应该很期待这次婚礼吧。
  不过他知道笔记本跟笔放在哪里吗?贝吉塔抬脚跟上去,指着床头柜,说:“抽屉里应该有。”
  “好的。”卡卡罗特拉开抽屉,果然看到了一个本子,不过他的目光却被另外一个东西吸引住了,“贝吉塔,这个是——”
  贝吉塔问:“怎么了?”
  卡卡罗特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问:“这是你刚来地球时,用来测试战斗力的那个机器吗?”
  他说着好奇地按下旁边红色的大按钮,探测器瞬间开始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贝吉塔吓得赶紧上去一把将它抢了过来,摁下强制关机按钮,吼道:“你乱动什么!”
  卡卡罗特被他吼得呆住了,忐忑地看着他,结巴地问:“怎、怎么了?”
  看着指示灯完全熄灭的探测器,贝吉塔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沉默了一会儿,解释说:“这是探测器,是弗利萨军团的重要作战工具。可以检测战力数值,地域范围内的生物数量各种信息,操控飞船,以及……跨星系通讯功能。”
  卡卡罗特还是有些茫然:“跨星系通讯是什么意思?”
  “就是……”贝吉塔想了想,选择了一种直白的方式来跟他解释,“用这个能直接联系上弗利萨,如果不小心接通了讯号,他会听到我们的所有谈话,也会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
  假如弗利萨知道了地球,并且发现有龙珠这种东西,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信心去面对这个怪物,到时候不仅他性命难保,估计整个地球都会遭殃。
  这也同样是他从未把探测器交给布尔玛研究的原因。
  “那通讯键是哪一个?”卡卡罗特问,“我刚才是不是不小心按到了?”
  “没有……”贝吉塔面无表情地说,“长按这个红色按钮,是开启通讯功能,信号频段是默认连接弗利萨的。”
  刚刚那个不明显的停顿,是他隐瞒了部分事实的迟疑。
  这个探测器是可以联络上弗利萨没错,但通常来说,要接通谁都是由使用者自己设置的,而他刚刚所说的“默认”,则是指的无论他用探测器联络谁,他的语音都会同步传送给弗利萨。
  整个军团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优待”,尽管弗利萨给了他不小的官职,但仍然无时不刻地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贝吉塔?”卡卡罗特轻轻叫了他一声,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他伸出手,说,“那我把它放好,给我吧。”
  “嗯。”贝吉塔把关了机的探测器给了卡卡罗特,转身离开了卧室。
  卡卡罗特望着他的背影,问:“你去哪儿?”
  贝吉塔头也不回地答道:“重力室。”
  即使婚礼的日期就定在下周四,贝吉塔的生活节奏仍然没什么变化,一天之内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修行。
  布尔玛帮他找了一个策划团队来筹备婚礼,他们将方案写好后照例给贝吉塔过目。原本他们以为贝吉塔是个很挑剔的甲方,都已经做好了修改好几版的心理准备。
  可当贝吉塔看过之后,直接把原本的流程删了百分之八十,整个婚礼简化得堪比庭院派对,把团队所有人都弄懵了。
  只是一个聚餐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兴师动众……
  “办婚礼不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我跟卡卡罗特结婚了?”贝吉塔说,“我说了别做得太麻烦,还设计得这么复杂,步骤这么多,是在表演耍猴吗?”
  是啊,所以你连互相宣誓的环节都给划掉了,布尔玛无话可说。
  她本来想吐槽,但看到贝吉塔的表情,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不过服装还是没有省。
  结婚礼服是卡卡罗特挑的两套白色西装,贝吉塔原本倾向于深色系,但卡卡罗特说从没见过他穿过浅色的衣服,想看看是什么样的。
  贝吉塔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便拿出来试了试。
  尽管他还是不太适应如此明艳的色调,但试穿的结果却差强人意。
  不过当他看到卡卡罗特换上了白色的礼服后,便同意了这个决定——他的alpha如同脱胎换骨,身形挺拔富有朝气,亮眼得不禁让他有些恍神。
  卡卡罗特几乎没穿过除了训练服之外的服装,还有些拘谨,有些无措得不知道把双手放哪,问:“怎么样?”
  贝吉塔看了他半天,才说:“……还行。”
  众所周知,小王子口中的“还行”等于极致的夸赞与认同。
  所以卡卡罗特高兴坏了。
  虽然流程基本上都简化了,但婚礼当天还是很热闹。
  卡卡罗特的朋友不多,可交情都很深,有乌龙这个活宝在,气氛自然很活跃。
  贝吉塔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只远远地跟这些陌生人打了个招呼,便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了。
  亚奇洛贝见状,顿时犯了嘴欠的毛病,跟卡卡罗特说:“我说悟空,那个叫贝吉塔的看上去脾气很差欸,你怎么会跟他结婚?”
  卡卡罗特远远地看了贝吉塔一眼,说:“贝吉塔只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对我很好的。”
  亚奇洛贝怀疑地看着他:“我才不信呢……不过,你自己开心就好啦……哎哟!”
  他话没说完,就被加林仙人用拐杖敲了一下头。
  加林仙人教训他说:“在别人的婚礼上不要说这么扫兴的话,没有礼貌!”
  亚奇洛贝后脑勺肿起了一个大包,骂骂咧咧地说:“知道了,知道了!”
  卡卡罗特大度道:“没事。”
  加林仙人拆台说:“悟空,不要理睬他。他就是因为上次贝吉塔来加林塔要仙豆,他不想给还出言不逊,结果被一脚踹下加林塔,恼羞成怒了。”
  亚奇洛贝勃然大怒,卡卡罗特哭笑不得。
  末了,加林仙人还补刀说:“真是自不量力。”
  贝吉塔对于这些事一无所知,他正聚精会神地看远处一头翼龙筑巢,这是他难得的闲暇时刻。
  忽然一个酒杯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回头,看到是布尔玛拿着两杯起泡酒站在他身后。
  他伸手接过一杯,只抿了一小口便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赛亚人对酒精比较敏感,喝多了容易失控。”虽然没有融入到人群中,但贝吉塔似乎心情不错,还耐心地跟布尔玛解释了一下,“待会儿你过去的时候,告诉卡卡罗特少喝一些,就说是我说的。”
  布尔玛笑着说:“你自己过去说会更好。”
  贝吉塔不置可否。
  布尔玛举起杯子,对着虚空碰了杯,说:“新婚快乐。”
  贝吉塔这才意识到她是专程过来送祝福的,然而他的杯子已经放下了,一时有些尴尬,只说:“……谢谢。”
  不过布尔玛知道他对地球的礼节不甚了解,也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她顺着贝吉塔原本的视线方向看去,也发现了那头在筑巢的翼龙,觉得很是有趣,一边看着它一边感慨地说:“你跟刚来地球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贝吉塔。”
  贝吉塔想起他刚从精神时光屋里出来,波波先生也说了类似的话,他那时还未意识到对方指的是什么,现在却有了很明显的感受。
  与卡卡罗特相处久了之后,他的心态已经变得平和了很多。要放在以前,别说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人交谈,就连出席这样的聚会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贝吉塔说:“我以为你会跟我说点别的什么。”
  远方的那头翼龙用翅膀扇了扇刚筑好的窝,像是在测试它到底坚不坚固。布尔玛看得出神,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问:“什么?”
  “没什么。”贝吉塔摇了摇头,不以为意地说,“好像你对我跟卡卡罗特结婚这件事,完全不感到惊讶,我记得卡卡罗特给那些人打电话的时候,把他们吓了一跳。”
  布尔玛终于转头看了贝吉塔一眼,不过很快又把视线挪了回去。
  “因为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啊。”她说。
  贝吉塔有些诧异,反问说:“早就料到?”
  “当然了,很明显嘛……”布尔玛喝酒之后有点上头,心里的想法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来,“你那次来找我爸爸说,想拿所有的飞船科技换我们家1%的股份,我就知道你要在这里定居啦,难不成地球的货币也能在全宇宙通用吗?而且你还重力室放在包子山,地球上荒无人烟的地方多得是,我才不相信你那个理由呢。你把重力室放在包子山,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悟空。”
  大约是今天心情实在太好的缘故,被当面揭穿心思,贝吉塔也没生气,只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原来有这么明显?”
  布尔玛又笑了起来,说:“对,因为喜欢是藏不住的。”
  “好了好了,闭嘴吧,地球人。”贝吉塔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转身就走。
  布尔玛笑得眼睛弯弯的,问:“你去哪儿?”
  贝吉塔头也不回地说:“叫那个笨蛋少喝一点酒。”
  嗯?布尔玛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贝吉塔的意思是他在尝试着融入他们的集体吗?
  天呐……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立刻抬脚跟了上去:“等等我,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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