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第四十七章过往的谜团（二更）
大仲马的抗议还是有点效果的。
面对这种情况, 觉得贤者大人短期内估计是没空管自己这边的大卫·卡耐基，和达·芬奇干脆一起去楼上细聊，独独留下了心不在焉的马丁·尼古拉斯。
这两人离开后, 大仲马就看向没反应的马丁, 哪怕对方是认识的长辈, 她也眼神严厉，毫不徇私地决心捍卫文学沙龙的纯洁：如果对文学没兴趣，就请离场好吗！？你本来就没拿到入场资格！
然而马丁·尼古拉斯完全没有接收到大仲马的眼神信号, 他看似在盯着贤者大人旁边的红发青年，实则目光已经放空，正魂不守舍地凝视着虚空, 仿佛这样自己想从脑子里挖出来的画面，就会在他眼前跳出来一般。
大仲马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这才把马丁给惊醒。
他听大仲马暗示了几句他要么补上入场资格, 要么离开一楼的话语，敷衍地点了点头，深深地把那边的画面印在脑海中, 这才转身回了二楼。
没办法, 那边的三个人周围的氛围实在是自成一体, 他犹豫了好几次都不敢上前打扰，还是有机会再问问吧……或者自己回家好好想想, 也许就想起来自己到底在意的是什么了！
打定主意之后, 马丁的大脑终于能够处理其他事了。
比如他一直跟进的卡耐基先生的罐头厂……听起来, 那个外地的青年也要插手？他得赶紧跟上, 确定不会出现新的问题。
伊甸园作为天使钦点的实验特区, 任何大贤者重视的项目都有可能是重点, 必要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才行！
匆匆回到二楼, 马丁一眼就瞄到了卡耐基常坐的位置。
由于教会的缘故，他已经跟卡耐基混熟了，因此也不怕生地习惯性跟他坐到了一桌上。
“你们不是要商量什么罐头厂吗？”马丁问道，“人呢？”
“去拿饮料了。”卡耐基说，“今天我请客。”
自从二楼出了这么一个按时间计费的自助餐棋牌室后，不光是伊甸园商会的人把这里当成了根据地，时不时就过来打个牌交换一下情报，各行各业的人听说这家店的，也有一些在伊甸园逐渐开放的风气中愿意来尝试一下的人，不知不觉，这里就聚集了伊甸园最全的人脉，
这世界其实算是个人情社会，在不影响公正的情况下，遇到问题找人帮忙也是一直以来的传统。
结果这个苹果店的二楼，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一个类似于情报屋万事屋的地点，有人遇到什么不好做决定的事，或者需要帮助的时候，像是在外地的亲戚生了病，自己不光抽不出身和时间去照顾，也对外地一点都不熟悉，连找人帮忙都找不到之类的情况，如今他们就不再是去教会寻求心灵的安宁，而是可以在这神奇的二楼中得到解决。
然后，得到帮助的人，也会时不时来逛一圈，试图将自己得到的善意再反哺给其他需要帮助的人。
这就导致二楼的棋牌室出乎意料的人气很高，而他们又很不好意思总是因为交钱这种俗事去打扰喜欢安静的大贤者，最终熟客居多的二楼，就单独催生出了一个项目——
他们将一部分钱提前支付给了苹果店，这样直到这部分钱用完，都不用都去打扰大贤者了。
这个主意大家都觉得不错，卡耐基就代表大家去跟大贤者商量这个操作。
当时贤者大人看着有些惊讶的样子。
“然后我们考虑的是，可以在门口放个本子，我们自己记时间，离开的时候写上在里面呆了多久——”
“不用那么麻烦。”大贤者回过神来，说，“你们直接离开就行，我有办法计算你们停留的时间……你们这个提议很不错，以后就叫会员制吧，提前存钱的人可以打折。”
卡耐基没有任何疑虑，毕竟是大贤者嘛，比常人多会几样法术也很正常，他感动地说。
“您真是太善良了。”
大贤者：“……不必如此。”
没人知道，这位看起来仿佛在疯狂做慈善的大贤者，心里想的是：真是多亏了这世界的人的自觉性，一下子省了不少事，都不用派人盯着，也没人会怀疑店家会不会故意算错帐坑自己的钱，还会自觉发明会员制……
至此，二楼的棋牌室走出了独立路线，大家仿佛有潜规则一样地从后门的楼梯上上下下，极少去一楼打扰大贤者，而大贤者也从来没算错过账目，包括请客之类的，都是从正确的会员余额中划除。
能长期去二楼的人都是不差钱的，路西法成功在最短的时间内积累了一笔庞大的资金，庞大到什么程度呢？足够他抽十次高级池了！
然而路西法已经被高级池伤透了心。
第一次抽了个没办法单独玩的游戏盘，第二次抽了个汽水机，他总觉得闹钟在搞暗箱操作，不是很想去当这个冤大头。
不过现在撒旦和米迦勒来了，路西法琢磨着闹钟就算想搞小动作，应该也不敢在这两位面前搞，因此他打算今晚就去来个十连，要是十连都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就向米迦勒和撒旦坦白自己现在其实一点力量都没有，让他们帮忙搞定这个闹钟。
然而此刻并不是抽奖的好时候，路西法发现大仲马自觉承担起了入场资格审查之后，就干脆无视了所有人类，趁着气氛还好，一边跟撒旦和米迦勒聊天，一边从中获得情报。
“刚才上去的人里，那个长得最好看的家伙，有点眼熟啊。”一个话题告一段落后，撒旦忽然说道。
“嗯？”路西法本来正在消化情报，听撒旦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居然也会记得人类的长相？”
米迦勒抓住时机吐槽：“该不会是被你坑过的人类的后代吧？”
撒旦翻了个白眼：“才不是啊，能让我记住的人类肯定和路西法相关……那家伙，和路西法最后一次去人间的时候，帮的那个人类长得很像啊。”
咦？是在说达·芬奇的祖先吗？
路西法顿时精神了起来：“你知道我和他祖先发生了什么吗？”
“抱歉，我也不清楚，我去找您的时候，您已经打算回天国了。”撒旦一脸歉意，“我只知道，您那次回到天堂后就和父神大吵一架，然后离家出走了，我想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米迦勒也恍然大悟：“原来是那次？”
与此同时，二楼的卡耐基、马丁和达·芬奇也终于坐下来说话了。
达·芬奇说：“我很想集中精神画贤者的画像，而且已经答应了贤者大人研究一下流水线的事，所以能让我去看看玻璃厂吗？”
再度受到这支离破碎思考发言冲击的卡耐基，终于确定了刚才自己没听错，可哪怕已经是第二次听见，他还是忍不住一头问号：“……？？？”
请问你这前后文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马丁也一脸的“这个人真的没问题么”的表情：“不好意思，贤者大人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达·芬奇就说：“因为我是个天才，贤者大人就想拜托我看看能不能弄出流水线的机械，可以的话再看看别的能不能帮上忙。”
“………………”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自称自己是天才的，但既然是贤者大人看好的人……不行，还是很在意。
“请问你的职业是……？”卡耐基委婉地确认道。
达·芬奇理所当然地说：“我是画家，也是设计师，也是发明家，也是工程师，还是数学家、植物学家……”
听达·芬奇报了这么一串，对面两个人都懵了。
来自教会的马丁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这、这也行吗？这不是太三心二意了吗，我觉得专注做好一件事比较好……”
达·芬奇叹了口气：“这都过去几百年了啊，你们教会的论调居然还和我祖先那个时候一样……贤者大人就不会这么想，他只会说我‘确实配得上天才之名’、‘简直是万能之人’……唉，果然贤者和你们完全不同。”
“……既然贤者大人这么说了。”
马丁心里小声嘀咕，他要是跟大贤者一个脑回路，他也能成为贤者了。
虽然对这种好像什么都懂的人感到有些不安，毕竟什么都懂有时候也意味着什么都不精，但看在大贤者很看好对方的份上，两人怀着对大贤者的信任，和达·芬奇讨论起了工厂改革，以及玻璃厂现在的制作工艺等问题。
达·芬奇听完就表示，自己已经有了点想法了，并且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素描本，在上面画起了两个人都看不懂的草稿图。
马丁和卡耐基对视了一眼，原本就很勉强的信任更是摇摇欲坠。
这……实地考察都没有，听个理论就有想法……靠不靠谱啊？感觉作风好浮夸……
贤者大人应该不会被骗吧？毕竟自己对自己的水平有误解的话，就算说出来的话再夸张也不算是撒谎，自然也不会得到神罚，万一这就是个自视甚高但眼高手低的家伙，贤者大人看走眼了怎么办……
在这份濒临破碎的信任里雪上加霜的是，大家本来想就着达·芬奇的设计图继续讨论一下，最起码要知道原理靠不靠谱，或者设计思路吧？结果达·芬奇表示拒绝，想要明天再讨论这个话题，因为他现在忽然有了点关于其他东西的灵感，不想打断。
马丁&卡耐基：“………………”
他们再度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心有戚戚的表情。
“至少等明天。”马丁小声对卡耐基说，“不要浪费贤者大人的好意。”
卡耐基当然不会因为贤者大人介绍了个不靠谱的人就对贤者心生不满，相反，如果贤者大人真的被骗了，他只会感到心疼……贤者大人又要忙开店，又要关注试炼，还要搞蒸汽机研讨会……这么多事都要贤者大人经手，出点差错怎么了！不就是看走眼了么，谁还没犯过错误？
最后，两人放任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明显陷入了个人世界的达·芬奇独自留在二楼，他们先行离开。
卡耐基甚至想着，就算达·芬奇在这里过夜，这钱他也出了，就当是报答贤者大人一直以来的帮助了。
而马丁，因为和妻子约定好中午回家里吃午餐，告别卡耐基后就回到了家里。
由于出了达·芬奇这个意外，马丁今天回来得比较早，午餐还没做好，妻子看到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就让马丁先躺在床上小憩一下，饭做好了再叫他。
马丁从善如流地躺了下来。
人在疲惫的时候，闭上眼睛陷入黑暗，很容易进入一种玄妙的似睡非睡的状态。
无数破碎的念头在马丁的脑海中浮现又下沉，直到听见妻子喊他起来吃饭，他才睁开了眼睛。
由于是小憩，他没有拉上窗帘，这忽然一睁眼，窗外的阳光就刺入了他的眼中，造成了暂时性的目盲状态。
眼前一片白光的马丁，蓦地回想起了梦中的天使降临的画面。
真像啊，天使那时候也是，一眼望去就是显眼的白光。
其实他进入教会大礼堂后很快就跪了下来，而且天使周围闪耀着的白光导致他根本看不清天使的具体面目，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甚至背后的羽翼都更引人注目一些。
但他跪下前还是捕捉到了。
白光中的身影，正在把手从腰上放下来的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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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
镜头穿插着来，每个场合都放一点线索，慢慢解密。
我好喜欢达芬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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