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她浑然不觉，对着幽寂小声说着，“睡不着就看星星，每颗星星里都是一段故事，有快乐的，也有伤感的，看着看着，自然就困了。”
幽寂哪有心思听嫚尧说这些，心跳如雷怦怦直跳，眼角余光都在她露出来的半截小腿。
他的身体僵直了半瞬，没忍住，悄悄挪过去一些，又悄悄将衣摆撩起来一些。
再悄悄盖在了她的腿上。
做完这一切，脑中轰然，闭上了眼睛。
第65章
夜幕星河靠近寒月宫，自然是冷的。
只是嫚尧是神女，自然是不畏寒的，风吹过来之时，也只觉得惬意舒适。
幽寂悄悄撩起衣摆，又偷偷盖在了她腿上，她的余光都看到了，别提小腿上传来的温热暖意了。
嫚尧侧过身体去看他，却看到他紧紧闭着眼睛，睫毛轻颤着，嘴唇紧抿着，脸却烧红了，显然很紧张。
从前的他这么容易害羞的吗？
嫚尧晃了晃腿，忽然凑近了一点，问道，“小朱雀，你睡了吗？”
幽寂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回她，“睡了。”
“我有些冷，这里离寒月宫太近了，寒气逼人。”嫚尧瑟缩了一下。
惹得头顶上方当值的夜幕星君手里握着的笔都颤了两下，谁不知道尧华神女不畏寒，不惧热，天生神魂强大？
她来这里看星河天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倒是第一次听到她说冷。
夜幕星君面无表情地想，摸了摸手里的笔，垂头又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什么。
幽寂眼睛没睁开，手心里却簇生出一朵小火焰，他将小火焰放在自己胸前烧着，那就好像嫚尧身边烧着一个火堆一样。
他心想，烤着火总是要更暖和一些的。
嫚尧：“……”
果然之前在那本小册子上写下的妖皇不懂风情是真的，从以前，到后来，都一样。
不过，嫚尧看着他火光下烧得越发通红的脸，忍不住笑了笑。
小火堆就小火堆，也很实用啊。
……
小朱雀很害羞，尤其容易脸红。
平时自己一个人时，一张俊美至极的脸总是阴沉沉的，神女宫里的小妖兽们嘴里喊着他小朱雀，却是一点不敢靠近的。
这天嫚尧起来比较晚，醒来时，没看到床边有幽寂，伸了个懒腰下了床。
屋子外，小鱼和小龟守着，见她出来，神情有些焦虑。
“神女，锦云仙子又来了，说是来找小朱雀的。”小鱼紧张兮兮地说道。
小龟却是有些幸灾乐祸，“来就来呗，看小朱雀怎么收拾她。”
嫚尧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对这个锦云仙子越发地好奇了。
神女宫很大，她睡觉的后殿到前面待客的前殿是有一段距离的，换好衣服，由着小鱼替自己挽了头发，过去的路上，她就问了锦云的事。
“神女忘了锦云仙子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都不喜欢锦云仙子。”
“锦云仙子是凡界飞升的凡仙，偶然一次机会认识了神女，就扒拉着跟着神女来了神女宫，神女心好，收留了她，待她也好，谁知道，她转头就又勾搭……就攀上了玉离仙君，借着神女和玉离仙君闹别扭的时候，跑去做了玉离仙君的徒弟。”
“玉离仙君也真是的，怎么能收了她呢，纯粹就是气神女的。”
“还没小朱雀可心呢。”
嫚尧听着，心里有一个疑惑。
她把事情捋一捋，暂且根据她记得的书中剧情来。
玉离是仙君，他与苏千云是有两世情缘的，上辈子，苏千云为了玉离牺牲，所以玉离带着记忆下界来寻找她，等候她。
按照她被玉离虐，被白玉兰花簪认出来不是玉离所等的那个人，而苏千云才是的话……
所以，现在她就算是天界神女，自然也是与玉离没有关系的，与玉离有关系的……应当是这个锦云仙子。
恰好这不论在天界还是下界，他们都是师徒关系，这是其一。
其次，按照小鱼说的，那这锦云仙子和玉离的纠葛也符合。
最重要的第三点，锦云仙子，有个云，苏千云，也有个云，按照各自话本子定律，必然是有关的。
看看她自己就知道了，尧华，嫚尧，都有个尧字。
嫚尧觉得自己这逻辑满分。
就是想想这事就觉得膈应。
“小朱雀，我……我就是听仙君说过你之前受伤太重，神魂都伤到了，所以才带来了一些仙丹灵药想给你吃，都是我去问药炉老君求来的好药，花了我……好一番力气的。”
嫚尧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穿着粉裙子的小姑娘，梳着可人俏丽的双丫髻，妆容精致，打扮得极为漂亮，此刻正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幽寂，手心里捧着一个瓷瓶。
她小小声说着，声音娇软无比。
因为心底里猜测锦云就是后来的苏千云，所以，嫚尧远远地站在那里，没再靠前。
“神女？”
“嘘……”
小鱼和小龟也不敢说话了，安安静静站在神女后面。
幽寂此时正低着头坐在白玉石桌旁边剥莲子，语气阴沉沉的冷鸷。
没想到今日他又去摘了许多莲蓬，还带到了神女宫来剥。
看来那一次他是真的不开心，所以才自己一个人窝在画境里剥莲子。
“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幽寂没抬头，声音阴沉沉的冷鸷，空气都在这瞬间凝结出冰霜来。
“我……我看神女也这么叫你，神女宫里的侍女也这么叫你。”锦云仙子怯怯地说道，似乎被幽寂的态度吓到了。
幽寂手里剥莲子的动作顿了顿，他忽然放了下来，抬起头，看了过去。
他金色的眸子看着锦云时，没让她觉得是清澈迷人的，反倒觉得阴冷可怖，多看一眼，心里就发麻一点。
“你是神女宫的人么？”他讥笑一声，冷冰冰的嗓音说不出的嘲讽，居高临下的暴戾气息正在扩散。
黑色绣金线的衣服上甚至隐隐也有红色的火光。
嗯，嫚尧觉得幽寂快爆炸了。
“我……我曾经是的。”锦云的声音有些失落，依然是怯怯的。
幽寂冷冷说道，“那你现在站在这里做什么？”
锦云愣了一下，傻傻地看着幽寂，像是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一样。
“脸不要的话，我可以帮你烧了。”幽寂的手心里已经烧起火了，十分不耐烦地就对着锦云丢了过去。
锦云之前就受过伤了，此刻见到那烈火，吓得脸都白了，一下后退了几步。
她手里拿着的那个瓷瓶直接被火燎到，烧成了灰烬，她大叫了一声，立刻松开了手，可手指依然被火燎到了，吓得她哭出了声。
“我不过是好心过来看你，你怎么能……”
她哭着指责幽寂。
幽寂一句话都没多说，不耐烦至极，又冲着她一甩袖，烈火烧过去的瞬间，锦云也不哭了，也不说了，转头就赶紧离开。
前院的花园里总算是又清净了下来，幽寂耳根舒服了，又坐了下来去剥莲子，他低着头，认认真真的，似乎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小鱼和小龟心里暗爽至极，悄悄对嫚尧说道，“小朱雀虽然有些凶，但看着锦云仙子被赶走，我心情好生畅快！”
“可不是嘛，都离开神女宫了，还跑回来做什么！可不就是不要脸，她以为谁都和玉离仙君那样好脾气能容得下她啊？”
嫚尧心情也十分舒适，让小鱼和小龟留在这，也要装作没看到刚才那一幕。
幽寂听到有人走来的声音，连忙偏头去看，一眼就看到了嫚尧，那双金色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直直地看着她走过来，直到在自己身边坐下。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他想看嫚尧，又有些不敢看，脸不自觉红了起来，眼尾处便烧出了潋滟的神色。
看着幽寂如今的模样，嫚尧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不一样的幽寂。
她将他刚刚带回神女宫时，幽寂三天三夜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她送过去的吃食药物，他碰都没有碰过。
他就这么化作人形，窝在房间最黑最暗的地方，低着头，沉默不语，任由身上的上肆意严重，好像一个早该死了的人，在这世上被迫苟延残喘一样。
嫚尧想起来了，她当时每一日都要来看他，陪着他说说话。
初时，他抬起头来时看过来的眼神，那双清澈的金色瞳孔里盛满了阴鸷与黑暗，仿佛轻轻一碰，便是要毁了这天地。
后来，他闷声不吭地跟在她后面，她去哪儿，他便去哪儿，也不在角落里不生不死地窝着了，却是认准了她。
他那时的话比现在还少，一张脸也总是像抹了三层厚厚的墨浆一样阴沉沉的。
哪会像是现在这样，光是看着她，便忍不住红了脸，连眼尾都是桃花的颜色。
“今日我要去哥哥那儿，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一趟？”嫚尧看着他，开了口，却是这么一句。
即便当时她心里想的是——你不在，我便有些睡不着了。
她立刻心中清明了，‘按照剧情’，她一会儿要去见圣佛了，她的哥哥圣佛。
听到要去圣佛那里，幽寂脸上的笑容又耷拉了下来，不开心了，扭过头自己剥莲子，也不搭理嫚尧了。
其实嫚尧也知道，他不愿意离开神女宫，可是没办法，他的伤要治，神魂要修补，她哥哥那里有一株业火红莲，正好对他有‘大补’的作用。
脑子里想过这些话时，嫚尧愣了一下，又想起来一些事。
业火红莲可以修复幽寂的神魂，她要用自己手里的那颗万年菩提子去换。
“没说今天要把你留在那，只是过去看看我哥哥，我要过去了，你若是不想跟我一起去，那就自己留在这把。”
嫚尧作势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