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再说了,自己娘也不想想自己干的那些事情,也没漂亮到哪里去好吗?怎么还好意思说人家?
王永珍狠狠的哼了一声,将手里的筷子碗一放,就往院子里走。
木头不知道王永珍要干啥,忙跟了出来。
就见王永珍看了一下,林氏的屋子还是当初大房的屋子。
门紧闭着,王永珍上前就拍拍敲门:“林杏花,你出来——你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你都被王家休了,咋还有脸住在王家的宅子里?”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王永珍越发来了精神:“林杏花,你有本事躲在屋你,有本事你开门呀?”
说着又是一顿猛拍房门。
“嘎吱——”一声,门被猛然从里面拉开了。
林氏黑这个脸走了出来:“王永珍,你一大早的在老娘门口喊啥?老娘凭啥不能在王家住?这是我男人说的,不仅我可以在王家住,每个月还得乖乖给老娘送粮食来。”
“不管怎么说。我林杏花给王家生了三个男丁,就凭这一条,老娘就比你强多了!好歹老娘的男人就算休了老娘,还给屋子住,还每个月给粮食吃!哪里像你?嫁人了,恨不得把娘家都掏空了补贴男人,结果呢,你家男人除了把你嫁妆骗去了,给你啥了?这才几天日子,就完了,要不是我们王家去把你接回来,你现在还能在这里喘着气,跟老娘大呼小叫?”
王永珍一听,这不是往心上扎刀子么?顿时急了:“我是不如你!可我就算出事了,我还有娘家能回!你呢?你敢回娘家吗?只怕是不敢吧?毕竟你回去只有被卖的份,你有什么好得瑟的?”
娘家是林氏不能提的痛,王永珍这就是往她伤口撒盐啊!
林氏脸一阵红一阵白,差点没被气过去。
再看王永珍,越发不顺眼了,这别人说她也就算了,就王永珍有啥脸说自己?
林氏本就不是个好性子的人,一时又被人揭了短,尤其是居然还是她看不起的王永珍,立刻就炸了。
木头眼看着,林氏就扑向了自己的亲娘,一个耳光甩了上去。
自己亲娘也不甘示弱的一口唾沫吐了林氏的脸上,还顺手就薅起了林氏的头发,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木头着急啊,想上前分开两人,却无从下手。
只得在一旁好言相劝:“娘,舅母,你们且收手吧!这要是让人看到了,多不好!”
林氏和王永珍打得兴起,哪里会听木头的话。
林氏本就是人高马大,一把子好力气。
王永珍以前身体虚些,回娘家后,王老柱补贴着,后来又有木头照顾着,那身体也就好了。
跟林氏打起来,一时不分上下。
你薅我头发,我就掐你的嘎吱窝,互相伤害。
没一会,就披头散发的在地上滚做一团了。
不仅如此,彼此嘴上都不饶了对方,两人都是贱人,扫把星的乱骂一气。
木头在一旁急得只搓手,想去叫人,又怕让王家人看到,怪罪自己娘亲不安分,万一将母子俩赶出去可如何是好?
又见两人打起来,平分秋色,互相都没吃亏,脸上都挂了彩。
林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一会就手脚发软没了力气。
王永珍本就没林氏体质好,后继无力。
两人在地上厮打了一会,都没了力气,气喘如牛的瘫倒在地,还用眼神狠狠的瞪着对方。
木头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先将王永珍给搬回屋里,回到院子里,看着林氏发愁,这林氏他可不敢上手。
只凑在旁边陪着不是:“您消消气,歇会,养会子力气爬起来回屋躺着去?”
林氏翻个白眼,如今她被王永富休了出来,倒确实没了底气。
不然依以前的性子,她能轻易饶了王永珍和木头,飞得将他们赶出去不可。
只如今,她只得躺在院子里,好半天才翻身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回屋去了。
不管咋说,这王永珍还有儿子木头在旁边,她可是孤身一人。
这么一想,心里嘴里又将金斗和金壶还金罐三兄弟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回屋歇过气来,出门要打水。
好歹木头还算有眼色,看林氏要打水,忙拎了一桶水过来到门口。
林氏梳洗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头发都被王永珍给薅下来一大把,头皮生疼的。
木头还想端点吃的过来赔罪,被王永珍给骂了一顿:“她是你哪门子的舅娘?如今她是被休的贱人!咱们家的米面凭啥给那个贱人吃?你要是敢给她端过去,娘今儿个起就不吃了!”
木头还能咋地,总不能为了林氏,让自己亲娘绝食吧?
只得罢了。
第八百一十六章 偷油
林氏气哼哼的,好不容易缓过来,拿着瓢灌了一个水饱,勉强压住了饥火。
又在屋里翻找了一番,看看那大半袋子面粉,还有大半袋子的高粱面,犹豫了一下,摸了两个红薯出来,皱着眉头生啃了两口,实在咽不下去。
这红薯吃了烧心,她想了想,跟割肉一般,舀出小半碗面粉来,看了看又用手给扒拉回去一点,又掺和了一半的高粱面,用水调匀了。
到灶屋里一看,木头和王永珍如今也还在守孝,灶屋里没有肉,倒是油壶里还有大半壶油。
林氏又翻找了半天,摸出一个鸡蛋来,掐了两根葱,做了一碗面片汤,将鸡蛋打到里面,撒上碎碎的葱花,捞起来后,将那大半壶油给倒了约一半,面片汤上厚厚的全是一层油了,才停手。
偷偷摸摸的将那面片汤端回屋里,吃得浑身冒汗,全身舒坦了。
林氏才将碗筷往灶屋的锅里一丢,只觉得浑身酸疼,回屋里躺在去了。
平日里,都是木头做饭,王永珍刷碗。
木头吃完后,就要到地里去伺弄庄稼去,王永珍再糊涂也知道,她如今只能靠木头这个儿子。全家都生计都在那几亩庄稼上呢。
等木头走了,王永珍收拾着碗筷,一进灶屋,就觉得不对劲,闻到了一股油的香味,还以为是油泼了,忙吓得先去扶油壶。
结果手摸到油壶,立刻就察觉这油壶轻了不少。
庄户人家的女人,天天做饭的,家里的柴米油盐,不用称,每天看一眼就知道是多了还是少了。
王永珍打开油壶一看,就剩下小半壶油了,顿时急了眼。
对庄户人家来说,油是珍贵的东西,别看这大半壶油不起眼,这可是灶屋里最贵的了,就这大半壶,就是王永珍和木头这好几个月的吃油。
平日里王永珍都舍不得多放,顶多炒菜的时候,用那棉纱蘸了油往锅里擦一遍,就很不错了。
这突然下去了一半,王永珍心都疼了。
刚要嚷家里遭贼了,扭头就看到锅里还丢着的碗筷,那碗沿上,还挂着一层厚厚的油花呢!
王永珍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场脸都气白了。
将手里的碗筷往锅里一推,捞起林氏丢下的那碗,急吼吼的就冲了出来,直奔林氏的屋子而去。
林氏这被休,从王家搬了一大堆东西,有吃的,有穿的,还有那些私房,自然门要时刻关着,就是自己个在屋里,也把门反拴着。
王永珍一把没推开门,索性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开骂起来:“林杏花,你个杀千刀不要脸黑心肝的,活该你被休出王家!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油耗子,偷老娘家的油!心肝都黑透了!老娘一壶的油,被你偷喝得只剩下一壶底了!你咋这么贱?那爪子不干净,咋不剁了去?”
林氏本来吃饱喝足,浑身舒舒服服的,困意一阵阵的,就想在炕上躺会。
这还没躺下一柱烟的时间,就听到外面王永珍骂她,听到骂她是油耗子,忍不住心虚了一下,不过立刻她就说服了自己。
这屋子都是借给王永珍母子住的,都住了这么久了,一文钱没掏,如今只倒了他们半壶油,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当下也不躺了,加上肚子里吃饱了,也有力气了,就打算再跟王永珍一决高下。
以前因为一个是弟妹,一个是大姑子,林氏多憋了好多气在心里,此刻知道王家也是厌烦这个大姑子的,自然是想好好收拾王永珍一番,出出的当年的那些恶气。
耷拉着鞋,一拉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碗油腻腻的水给劈头泼面上了。
顿时尖叫着跳了起来:“王永珍,你干啥?”
王永珍趁着林氏猝不及防,上前就是两耳光:“老娘干啥?老娘揍你个没心肝的畜生,得亏你被大弟给休出门,不然,王家的名声都被你给败光了。更别说金斗和金罐,居然有这样的亲娘,背上这样的名声,看你那几个儿子如何娶媳妇?”
“我劝你,还是悠着些吧!”
林氏哪里肯罢休,加上力气也恢复过来了,三两下挣脱了王永珍的魔爪,反手一个耳光,就打得王永珍眼冒金星,一个趔趄,一屁股跌坐在地。
王永珍跟林氏此刻一交手,就知道只怕今儿个自己要吃亏。
当下也不迟疑,从地上一咕噜就爬起来,往外面跑。
林氏要追,又担心屋里的东西,跺跺脚,将门给锁住了,才拔脚就追了上去。
王永珍有不往别处跑,端直朝着王家院子跑去。
此刻王家门口只有两三个卖山货的,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扑过来,一个个都吓了一跳,直往旁边让。
王家三兄弟定睛一瞧,赫然是王永珍,顿时眼神都微妙起来。
这个大姐,自从那五七之后,就一直闷在家里不出来,这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是咋回事?
王永贵脑子灵活,立刻想到了林氏,忙看向王永富。
王永富心里也咯噔一下,站了起来:“大姐,你这是咋了?”
王永珍立刻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兄弟啊,你要给你姐做主啊!你姐要被你休掉的林氏那个婆娘给打死了呀!”
王家三兄弟对视一眼,什么情况?
王永富耐着性子问:“到底咋滴了?林氏为啥要打你?”
他当然知道林氏跟王永珍不对付,可这才搬过去一天,就能打起来?
王永珍立刻哭诉:“林氏那婆娘,一早上醒来就跟我大吵一架,然后就跑到灶屋里,将我们家大半壶油都给倒干净了!那可是我跟木头几个月的吃油啊!这下子全没了,接下来几个月咋过啊?”
“我去找林氏那婆娘理论,没想到她劈头就打了我一个耳光啊!你们看,我的脸都被打肿了不说,后槽牙都被打松了,要不是我跑的快,今儿个说不定就要交代在她手里了呀——”
王永富一看,王永珍果然半边脸都被打得肿起来了,看起来怪可怜的。
又听王永珠哭诉,说林氏偷喝了王永珍母子几个月的油,虽然是已经将林氏给休出了门,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脸上发烧。
第八百一十七章 野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