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不过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如今盖房子排在第一,其余的事情都可以挪后再说。
  沉吟了片刻,王永珠才开口:”如今家里事多,盖房子第一,这些小事,咱们先忍着,等房子盖起了,腾出手来再好好收拾他们,就先依着爹的意思办吧。不过我只有一个条件!“王永珠道。
  王老柱一听王永珠居然今日这么好说话,能听进去他的意见了,喜出望外,忙点头:”什么条件?只要爹能办到,都答应你。”
  王永珠微微一笑:“这事归根结底,是爹纵出来的,自然要爹来收拾烂摊子。如今家里每天的银钱开销不少,这房子还没起,也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下去,这额外的开销还是能免则免。所以这给孙家的银钱,还是爹用自己的私房银子开销。想来大家都没意见吧!”
  谁有意见谁是傻蛋!
  在场的谁心里不是一肚子的火气,好好的喜事,闹成这样,还要天天看孙家的人在面恶心自己,还得忍着。
  因此一听王永珠的条件,纷纷表示赞同。
  王老柱脸色一黑,可自己已经把话说出口了,当着一家子的面也不能反悔啊。
  尤其是一屋子的小兔崽子,居然没一个替自己说句公道话的。
  看老大,老大抬头望天;看老三,老三低头看地;看女婿,女婿面无表情……
  王老柱气得一拍炕沿:“一群不孝子,都给劳资滚出去!”都是白眼狼,自己不就攒了点私房么,用得着一个个都看不顺眼?
  大家非常顺从的都滚了出去,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挤眉弄眼的回屋歇着去了。
  王老柱心中那个痛啊,真是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回到xx前。
  张婆子心中最是痛快,看也不看王老柱的黑脸,自顾自的上炕睡了。
  门外王永珠眼神微冷,张婆子对王老柱存私房钱一直有心结,以前还知道挣钱了都交给她保管,如今老了,反倒防起她来,如何不寒心?
  王永珠不知道王老柱存私房钱的目的是什么,她也没兴趣知道。
  不过她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让王老柱的私房钱不交也得交出来。
  而且这钱是到了他最疼爱的大女儿手里,到了孙家手里,就是不知道王老柱心里是何滋味了。
  恐怕思来想去,最后要怨上
  王永珍吧!
  宋重锦哪里不知道王永珠打着什么主意,不过他也觉得这未来的岳父实在做事不靠谱,为啥要存私房钱,不都应该交给岳母吗?
  再说了,这未来岳父对大闺女那么纵容,可对着对王家贡献最大的永珠却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睛的,也太过偏心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仔细看了看永珠的脸色,放缓了声音:“永珠,不用难过,有婶子和我疼你就够了。”
  这是怕王永珠伤心。
  王永珠才不会因为王老柱而伤心,不过倒是很受用宋重锦的关心。
  抿抿唇,点点头,拉着他走到屋檐下:“今儿个累不累?”
  宋重锦摇摇头,握着王永珠的手,看着朦胧月色下,那泛着光的唇,忍不住就口干舌燥,勉强别过眼去,找了个话题:“那孙家你打算怎么解决?”
  永珠不是任由人敲诈的性子,孙家这么做,只怕是犯了永珠的忌讳。
  王永珠一笑:“先让孙家得意几天吧。”现在越得意,将来就会越难受!
  ※※※
  果然,王家人没有猜错,第二天,孙家人又没事一样的都来了。
  除了孙石头媳妇没来,她昨天来回孙王两家,几十里山路,一早起来说是肚子不太舒服,毕竟是孙家长孙媳妇,肚子里还有孩子,孙家婆子也就做主,让她在家休息了。
  那孙家婆子到了王家,昨天还勉强装个样子,今天连样子都不装了,自己摸一个凳子坐在院子里。
  一边晒着太阳,还一边指手划脚。
  “那肉切厚点,咬起来才带劲。”
  “这鱼怎么不买大一点,太小了刺多。”
  ……
  一大早张婆子就给来帮忙的婆娘们提前打过招呼了,说孙家婆孙媳今天估摸着还要来,以后她们说啥,就当她们是放屁!别理她们,也别搭话,就当没她们两个人就行。
  来帮忙的婆娘自然答应不迭,不光是拿着王家的钱的原因,主要是孙家婆孙媳妇实在是太不招人待见了。
  因此,不管孙家婆子说啥,反正也没人搭话,大家只当没听到。
  倒是王永珍,进了院子,啥也不说,闷头干活。
  看到菜没人洗,就去洗菜,洗完菜,看到柴火不够了,就去搬柴火。
  只要能看到的活,都能搭把手。
  那些帮忙的婆娘们开始也不爱搭理她,都有些看不上她这种带着婆家来祸害娘家的架势。
  不过看她好歹比孙家婆子还强些,知道干活,加上毕竟是王家的闺女,也就态度和缓了些。
  王永珠一大早就去镇上了,这几天气温有点下降,做泥砖那里,第一层的泥砖铲完了,现在在活泥浆,大家一天都泡在泥巴里,腿脚露在外面,秋风一吹,身上都是凉的。
  昨儿个王永珠让带去一坛子酒,给大家一会喝上一口,也能活活血气。
  没想到晚上就听王永平说,孙家那三个男人,昨天跟着去了,那坛子酒被他们仨就干掉了一半。
  第八更
  第五百二十九章 老底
  王永珠出门前叮嘱家里人把门窗都关好,门也都锁好,免得孙家人摸进去。
  尤其是灶屋里,肉啊,鱼啊,鸡蛋什么的都看紧点,这才急忙到镇上去打酒。
  到了镇上,自然要先去吴掌柜的酒楼去看看,这两天,家里做的菜都是萝卜炖肉和杂鱼炖豆腐,一天两天还成,天天吃这个,也有点腻。
  王永珠将以前兑换的那本菜谱摸出来看了看,又琢磨了几样菜,有些材料,恐怕只有吴掌柜的酒楼有,她也懒得去别处寻,干脆直接到酒楼这里来。
  依着她跟吴掌柜如今的交情,直接从酒楼买就行了。
  恰好吴掌柜今日也正在酒楼里,见到王永珠立刻就笑了:“可是稀客啊!我前几天碰到宋兄弟,说是你们要起新屋子了,今日怎么有空到镇上来,可是有事?”
  说着就让小二上热茶点心来。
  王永珠也不客气的坐下,先喝口热茶,又吃了两块热气腾腾刚出锅的点心,整个人暖和了,才开口:“今儿个来,是有事求吴掌柜帮忙的。”
  吴掌柜一愣,压低了声音:“可是起新屋子银钱不凑手?没事,我先预支点分红给你——”
  王永珠忙摆手:“不是这个,我们家今年的山货生意还行,虽然赚得不多,但是盖新屋子还是够了。主要是家里请人帮忙,要负责一日三餐。乡下地方,如今天气又冷,没啥吃的,总不能让人天天啃馍馍吧,所以我想买点粉条啊,土豆之类的…”
  吴掌柜一听就明白了,顿时就笑了:“就这么点小事,哪里用得上求字?”
  说着示意小二去后厨把掌勺的大厨叫到前面来。
  没一会,掌勺的大厨就过来了,也都是熟人了,打了个招呼。
  吴掌柜把意思一说,大厨就明白了:“王姑娘要多少?一会我给装上就行了。”
  想了想,还热情的给王永珠简单推荐了几道容易做,又下饭的大锅菜,把做法都顺便说了一遍。
  王永珠忙道谢不提。
  有这大厨的提醒,她心里越发有谱了。
  买了一大捆,约三十来斤的粉丝,加上一百来斤的土豆,王永珠要算钱。
  吴掌柜也习惯了王永珠一码归一码的处事风格,十分爽快的说出一个数字,王永珠给了钱,想了想,干脆厚着脸皮,说干脆一起将酒也买了算了。
  吴掌柜哭笑不得,指着王永珠:“你可真是,让我说你咋好?要知道这镇上,谁不知道我们家的酒是最好的?你到外面杂货铺打的酒那可都是兑了水的,一般人喝就行了。你这打酒回去,是要做啥?”
  王永珠也不隐瞒,就说是给帮忙的做泥砖的人喝着暖暖身子用的。
  吴掌柜倒没想到王永珠买酒是为这个,想了想,以两人的关系,也就不说虚的了:“我家的酒,分三种,一种是上好的纯酒,一种是兑了水的,还有一种,是水里兑点酒的,这种是专门卖给那些有酒瘾,手头上又没几个钱的,来咱们酒楼,也不要别的,两文钱喝一碗就走。”
  “如果你是买回去自家喝,我自然是卖给你上好的,你如果是给别人,第二种就差不离了,喝了能暖身子,还不会醉,也免得喝多了上头,还耽误你家的事。”
  王永珠没想到还有这些门道,有几分吃惊的看着吴掌柜。
  吴掌柜又好气又好笑:“还看着我做啥?我连老底都交代了。”
  王永珠也笑了,倒了谢,打了一坛子十斤上好的没掺水的酒,又打了五十斤中等兑了水的酒,付了钱,笑眯眯的告辞。
  吴掌柜也不留她,让小二从后厨摸出几个馍馍,半只热气腾腾的烧鸡用油纸包好,塞给了王永珠:“如今天黑得晚,我也不留你,你买完东西就早点回去。等新屋子起好了,让人带个口信,我也好去给你们暖暖新屋子。”
  王永珠也不推辞,接过吃的,挥手告别。
  经过一家肉铺,看着案板上还有半扇猪肉,一些筒子骨和两叶猪肝,想了想,干脆下车,割了小半扇猪肉,又将骨头和猪肝包圆了。
  肉铺老板难得见这么大方的客人,最后算账抹了零头不说,最后还往筐里丢了小半个猪头。
  等到了王家,天已经快黑了。
  孙家人吃了中饭,就跑了。
  今天因为大家都警惕看着,损失比昨天小,只丢了几个鸡蛋和两条小鱼。
  到家的时候,几个婆子正在议论这事:“那鸡蛋也就算了,揣兜里就能带回家,也不埋汰衣服。可那鱼,又腥又带着血水的,这咋带回去?揣兜里,那衣服还要不要?”
  人人都觉得不解。
  张婆子见闺女回来了,“吃饭了没?要不要现在去给你蒸个鸡蛋先垫垫肚子?”
  王永珠摇头:“我吃过中饭了,吴掌柜给我包了馍馍和烧鸡,娘,我给你留了个鸡腿。”说着掏出油纸包来,里面包着一只油光发亮的鸡腿。
  闺女吃点好吃的,都不忘记自己。张婆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接过鸡腿:“娘不吃,留着晚上热了给你!”
  一面又招呼人把马车上的东西给搬下来。
  几个婆娘围过来,一看满满一车东西,都傻眼了。
  张婆子一看,也抽了一口气:“闺女啊,你买这么老些东西,得花多少钱啊?”
  王永珠一边把做了记号的十斤上好的酒给单独放到一边,然后才拉着张婆子:“天天吃肉炖萝卜也腻了,我今天去酒楼请教了掌勺的大师傅,传授了我好几道菜,明儿个咱们就换换口味。”
  张婆子一听闺女吃腻了,立刻心疼极了:“都怪娘这几天忙,没注意到你吃不惯这些。晚上娘单独给你炒两个菜。”
  旁边的婆娘听了忍不住咂嘴,这当娘的也太宠闺女了。
  等东西全部搬下来,王永珠让金罐牵着骡子去吃草料。
  又安排这些东西,土豆给放到了灶屋里,粉条和三十斤酒就放到上房,半扇猪肉、猪骨头和猪头也都搬到灶屋。
  帮忙的婆娘们都忙起来,这天色晚了,看不清楚猪头上的毛,只得明天弄它。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