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潜入
接下来的日子就较为平静了，哨子口的练兵方式已经步入正规，即便不用他盯着，也会有老兵带着新兵途经一面坡前往鹿石原与蛮人交战，增加对敌经验。
武壮与朱华几人已经被提升为了千长，去了其他几个先锋所将哨子口的训兵技巧传授出去，作为陈小志手下的兵，而且在与蛮族的这一战中，又建树军功，到了别的地方，他们几乎都是仰着头，一脸傲气。
他们自然有自视甚高的本钱，因为陈小志在短短几个月内，已经从一名千长破格成为了副将，是铁龙军眼下的几位大佬之一，陈小志的英勇战绩也是众所都知的。
大帐之中，陈小志手握一卷书籍，聚精会神的看着。
这本秘术正是之前葛青青赠予他的驭兽师一脉的修炼方法，此法对修炼者的精神力要求极高，好在陈小志已经是半步先天的强者了，跨过了修炼门槛。
“以精神力凝聚成虚无的契约之文，将自己的身外神念种在要收服的生物体内。”半晌，陈小志放下了书本，揉了揉太阳穴。
这本驭兽师的秘术，感觉与蛮族的术法有些近似。
但想要修炼所成，必须先要学会精神契文，彻底掌控了精神契文才能控制兽宠。
学会后，这无疑是一种增加实力的手段。但能增幅多大的实力，主要是看收服什么样的凶兽了……
想着，他照书本上的方法，紧闭双眼，开始进入冥想状态。旋即，一片漆黑的脑海中，默念着精神契文的凝聚之法。渐渐的，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神念在凝缩成一个模糊的圆点，似乎想要显化出某种古老的文字来。但他坚持了近乎一炷香的时间，那圆点最终还是消散，没有成功。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精神力已经枯竭了。
“感觉比修炼武道更加费事，果然……每一种传承都是博大精深，仅仅只是入门，就要耗费不知多少光阴。”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吧唧着嘴。
不知不觉他来到铁龙军已经快半年了，他感觉自己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万宝候已经将替他请功的奏折送往了京城，待羽皇看后，肯定能会对他有新的安排。
也许是回到沉龙院，亦或是前方别处边境，继续行军。
不过，自从他进入铁龙军后，一直有意杀他的地府便没了动静，陈小志猜测可能是慑于万宝候的威势，也有可能是尘世楼的那位高手龙葵起了作用，使得前者不敢再随意动手。
一念至此，他眼色有些阴沉，想起了宫中的那一位。
“如果让我活着回了京城，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他轻声喃语着。
……
翌日，陈小志来到了鹿石原。
此时蛮族的领地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热闹，之前的一场大战，已经让他们元气大伤。随处可见的栖息部落，大多也是人去楼空。
不过，还是让他找到了一个几百人的小部落。
他一身青衣，胸襟前挂着点点血红，脚下躺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此人是这个部落的族长，名叫古蒙。陈小志独自一人在短短不到十分钟内，将所有人全部宰杀，一个活口没留。
“那么，就让我去你们蛮族的核心部落看一看吧。“他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接着就见他浑身的血肉和筋骨一阵蠕动，爆豆般的声响自体内传了出来。也就片刻间，他的身高和面容就都发生了变化，几乎与脚下的族长别无二致。如今陈小志对自己身躯的控制已经是炉火纯青，可以随意变化外貌。
再然后，他体内的气血循环了几个周天，有意剥离出了一部分的精血，封存入心脏之中。
这么做后，他整个人的气息也发生了改变，若是有铁龙军在此，绝对会第一时间对他动手。因为眼前的陈小志就是一名货真价实的蛮族。
陈小志毕竟吸收过血蛮的精血，又屠戮了数不清的蛮族，想要伪装成对方并不是什么难事。
陈小志又从不远处的一间石屋中翻找了一样东西，是每个蛮族在体表涂染图腾纹路时用的色料，他脱光身子，照着那族长的尸体一点点的绘制着。
铁龙军中也有许多关于蛮族的记载，陈小志对于蛮族的了解，不仅仅只是从那个名叫阿泰，咒祭一支的人嘴里得知的。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翻阅相关的资料。
他必须想办法破除掉身上的诅咒，还有那位俞明临死前，对他说的话语，也让他十分好奇。
蛮族到底有什么隐秘？
……
“什么人？！”隔天，一名看起来风尘仆仆的蛮族踏入了山石岩地。
这片地势略高，易守难攻的天然驻地外，同样有大量蛮人守卫，见到来者，一名青壮蛮人目露警惕的将前者拦了下来。蛮族死伤惊人，导致整个鹿石原分散的部落也间接没了不少，这样一来，铁龙军的士兵就更容易深入他们的腹地之中。
“古蒙，羟的族长。我的族群遭遇到了铁龙军的士兵，所有部落的勇士都已经牺牲了。”高大的男子表情愤恨，眼神却有些落寞。
“稍等。”
那守卫听后，表情略微一变，接着就转头离开了，应该是去印证对方的身份了。
每一个小部落都有自己的族号，这样可以让自己所属的部落更好管理。
铁龙军近来对小部落的骚扰愈演愈烈，丝毫没有大战后蓄兵养伤的意思，很多部落的蛮人在受到攻击后，都被逼无奈的回到了山石岩地。
不用想，这种情景，正是铁龙军几个先锋所造成的。
或者可以说，就是陈小志手下的那批士兵……
眼前这位高大的族长，除了伪装的陈小志还能有谁。
趁着站定的空隙，陈小志打量着蛮族的大本营，这还是他第一次离蛮族的老巢如此之近。整片地域，入目所及约有方圆四五里左右，总面积应该超过十里。岩石山的下面，是一片平地，而越往山上看，往来的蛮人便越少，能够栖居在山上的蛮人应该都是蛮族中的强者。
吸引他目光的，还有那一座座充满了异域感觉的石殿，虽然不高，却很雄伟。
“进去吧，大祭司在等你。”稍许，那名青壮守卫去而复返，确定了陈小志的信息无误，让人带着他进了族地。
听到大祭司要见自己，陈小志眼睛一眯，神色平静。
周围一个个错身而过的蛮族，脸上仍然挂着亲人逝去的伤痛，上万人在山地上下活动，看似热闹，气氛却透着一股子压抑低沉。
领路的人带陈小志踏上了石梯，几经走动后，来到了一间木屋外。
蛮族的房屋远没有北燕的精良细致，房体十分粗糙，房盖上还铺着厚厚的一层草絮，透过门窗朝内瞟去，屋内的很多装饰品还都是石器。
陈小志迈步进了门。
一低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老者正跪在一尊石像前，眉眼低垂，嘴里小声咏读着如经文一样的神秘语言。陈小志眉角扬起，这人他竟然见过！
单色大祭司，正是他第一次带领武壮几人进入鹿石原，在灭掉了几个部落后，返途时，遭遇到的那个蛮族祭祀。当时这老者似乎还对他下了咒，想要剥夺他的五感。后来听阿泰说，这老者似乎叫穆勒。
“你今后就在这里生活吧。”穆勒跪在地上，背对着他，轻声道。
似乎不想惊扰到前面这尊神像。
“是。”陈小志应声道。
“袭击你部落的铁龙军，是何来历，可有眼熟的人？”
“没有，都是一些士兵，但他们数量不少，而且作战十分有章法，对我们蛮族的攻击手段十分了解。一看就是经常与我族交手。”陈小志想了想，回答着。
“那应该是沉尸者陈小志手下的兵没错了。”穆勒闻声一阵叹息。
陈小志眼色一变，没料到自己的大名竟然已经传到了蛮族的耳中。不过想想也是，不提哨子口这几个月的作为，光是他手刃了那么多的血蛮，就足以引起蛮族的重视了。
而且那俞明不是还说，自己是蛮族的劫数，蛮族一定要想尽各种办法杀掉自己嘛……
接着，大祭司又问了一些详细的经过，陈小志对答如流。
他此番来到蛮族的大本营，可是做了不少准备的，自然不可能轻易漏出马脚。
“你先下去吧。”
半晌，陈小志从山上的石道回到平地。
很快就有人将他安排到了一个破旧的石屋中，这种完全就是由几块大石头堆砌而成的房体，在这里一排挨着一排，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木床，别的不说，睡觉休息倒是够了。
陈小志站在屋内，透着房体的空隙，打量了一下四周后，走了出去。
“古蒙…你竟然回来了！”陈小志本来是打算和周围的人亲近一下，顺便打探一下消息的。却没想他刚一露头，十几米外，一名精瘦的汉子便眼睛一亮，盯住了他，旋即又仔细看了他几眼后，脸上挂起笑容，立马飞奔了过来。
看来是遇到这古蒙的朋友了！
陈小志脸庞略微一紧，他只是伪装了古蒙的外表，对其经历却是一无所知。
不过，他还是稳住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