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八福晋都给气乐了，合着你们娘俩算盘打的不错，我这个嫡福晋给八爷带来好处就成了，能不能生不要紧是吧？
她倒也没太过分，只开口，“弘旺到底还小，往后如何说不准。再说了，府上有十个格格生育过，都挺得八爷的喜欢，往后出生的阿哥更多也说不定。”
她现在也想开了，能生就生吧，何苦脏了手去害人？
反正到头来，男人不是自个儿的，孩子也没有，有的就是这个身份了。
良妃就不高兴了，这是几个意思？说弘旺长不大？
八爷这么些年就得了这么个阿哥，良妃那是当成心肝肉一样的疼着，这会子听八福晋带着些诅咒的意味，她当然不认了。
因而说话便有些冲，不符合一向的人设。
八福晋被气的脸色发白，捂着胸口，缓缓落了座。
这番动静，自然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
李氏是相当于竖着耳朵在听那边的动静，回头看顾盼一个劲儿的伸筷子吃东西，赶紧踩了她一脚：“吃吃吃！那边闹别扭了，你还不赶紧给咱们爷长长脸？”
“多大的人了，宫里这么多人，你大着个肚子也不知道小心些！”语气里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小心什么？”顾盼勺子里还舀着一粒圆滚滚的甜汤圆，“我就是个侧福晋，今年可是咱们爷当太子后头一回带着家眷参加宫宴，谁会这么想不开？”
再阴暗一点，四爷儿子可多了，嫡子都三个，犯得上对付她一个大肚子的吗？
再一看旁边，哟，张氏的脸都发白了！
这下可好，八爷的嫡福晋和准侧福晋都白着一张小脸，再看良妃，比她俩还白！
李氏见她一边吃一边看，拽了她一把，“得得得，你继续吃吧，别看了！”
旁边的张氏这才松了一口气，侧了身，小声对八福晋开口，“福晋，妾没有旁的心思。”说着，拭了手，亲自给八福晋布菜。
八福晋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好生歇着，额娘担心你给累着。”
可是直到出宫，张氏都一直绷着，但凡八福晋站着，她就没敢坐下来过。
顾盼上车之前还十分惊奇，看着硬要跟自己挤在一辆车里的李氏，“这也太……”
“太什么？”李氏翻了个白眼，“若是咱们福晋真计较起规矩来，咱们也得跟张氏一样，这是规矩！”
然后惆怅的叹了口气，“顾妹妹，咱们往后啊……轻松不了了。”
顾盼就问，“怎么这么说？”
“咱们爷是太子了。”李氏声音压低，“福晋有三个嫡子，我这边有弘昀和弘时，你那边有弘昭，还有肚子里这个。若是咱俩关系太好，以后可没什么好日子过。”
顾盼有些不确定，“不会吧？”
“李大人也没做多大的官，我娘家更是没人了，不至于吧？”
李氏一噎，“你说谁没做多大的官呢？”虽然这是事实，可等爷往后上位了，咱也是手握两个阿哥的人了！
“那你要不赶紧的下去？”顾盼觉得她说的还挺有道理，就把人往外推，“赶紧的，你俩阿哥呢，可别叫福晋以为咱们姐妹情深！”
“哎哎！”李氏扒着车门不撒手，“你干什么呢？咱们难道不是姐妹情深？我连自个儿家的破事儿都跟你说了！”
提起这个顾盼就来气，“我还同情你好些天，给你送了不少的东西，结果你都没跟我说你下巴为什么会掉！”
李氏瞬间就卡壳了。
“当然是被我玛嬷勒的！”开什么玩笑，难道她要实话实说，小时候喜欢隔壁的少年郎，跟别的小姑娘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导致的？
“那你就好好说话！”顾盼就把人拽了回来。
她也不是什么傻白甜，沉默了一会儿，才期期艾艾的开口，“宜妃娘娘和咱们额娘也都有两个阿哥的。”
“恒亲王身上有着差事，可九爷那边你看见有什么固定的差事了？咱们爷倒是办事稳妥，可是十四爷这些年一直想领兵，你瞧见十四爷沾过兵权吗？”
顾盼就斜眼看她，“你懂得倒是不少。”
“废话！”李氏开口：“爷成为太子后，我都想了好些天了，以后到底是叫弘昀还是弘时闲着。”
顾盼就很诧异，“难道不是两个都闲着？”
兄弟俩，一个受重视一个闲着，那心里该多难受？
晚上就缠着四爷，“爷，若是妾肚子里这个是个阿哥，到时候是不是一个闲着一个领差？”
四爷拍拍她的脸颊，道：“想什么呢？爷的阿哥，怎么能闲着？”
事情多着呢，生那么多儿子就是派上用场去跑腿的，谁叫他们闲着？
顾盼听完，心说不愧是四爷，这儿子就是用来干活儿的理由很完美！
她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因着心里的想法，对四爷很殷勤。
四爷叫她转的头昏，拉着人坐在身边，“你转悠什么呢？”
“指着爷往后多多照顾妾这边。”顾盼笑的很狗腿，“若是福晋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还希望爷提点提点妾，妾不聪慧，若是会错了意，造成误会可不好。”
四爷就笑了，“你来得晚不知道，只要你别伸手，福晋不会折腾你。”早些年，敢向弘晖伸手的人，早就拖出去打死了，“只要李氏没出事，你也不会有事。”
顾盼就不乐意了，这是说我比不上李大胖？
四爷搂着她依旧滑溜溜的腰肢，“歇了吧，别多想。”
顾盼瞬间就信了，安心的躺了下来，“妾后头可没娘家，爷得多惦记着啊！”
四爷拍拍她肩膀，心说爷还不够惦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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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她起来的时候四爷早就上了朝。
刚用过早膳，正查着三个孩子的课业，忽的就见草果进来了，“侧福晋，宋庶福晋来了，在外头候着，想求见侧福晋。”
顾盼有些恍惚，打从福晋定了初一十五请安后，尽管在一个府里头住着，她都许久没见过除了李氏以外的旁人了。
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请庶福晋进来。”
宋氏进来的时候，身形袅袅，一眼看过去，跟大变活人一般。
“妾给侧福晋请安。”
“庶福晋不必多礼。”以往都是叫宋姐姐，可是打从带孩子进宫的事情发生后，两人的关系更疏远了。
“许久没给侧福晋请安，是妾的不是。昨儿个四格格还说了，上回她险些落了水，还是三格格关心妹妹，一把将她拉了过去，否则妾也没了奔头了。”宋氏叫身后的丫头把谢礼递上来，“因着前头的事儿，妾不好上门，现如今宫宴都过了，便来谢过侧福晋。”
顾盼印象里没这茬，便看向石榴，后者低声道：“几位小主子一起赏梅，四格格脚下打滑，是咱们三格格及时拉了一把。”
“都是姐妹，这是应该的。”顾盼也很客气，“庶福晋今儿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倒也不必太往心里去，三格格还说过她四妹妹很贴心，姊妹们之间不必太过小心。”
“实不相瞒，妾今儿来也是想跟侧福晋讨个脸面。前几年二格格和三格格便记在了福晋的名下，妾的四格格越发的大了，往后也定是要抚蒙的，能不能请侧福晋跟福晋递个话儿，将四格格也记在福晋的名下？”
顾盼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这个事儿我没资格说，庶福晋若是为着四格格好，还是自个儿跟福晋去说，或者问问爷。”
开什么玩笑，她虽然是个侧福晋，可说到底就是个妾啊！
你是妾，我也是妾，我哪儿来的那么大脸去办事儿？
若换位思考，站在福晋的角度：哦，我一个大度的嫡福晋，小妾不打，庶出不害，对你们就当个空气。结果这股空气里有个想添点味儿，非逼的人去扇她，那不扇她傻不傻？
见她不乐意，宋氏叹口气，“妾也知道为难侧福晋了，是妾太过贪心，那……四格格可否与二格格和三格格一道儿学学蒙古的事儿？”
顾盼心里就嘀咕了，这说法是不是有点耳熟？
先找个事儿为难你，说侧福晋你能不能借我十万，后来又说目标太大为难你了，便改口借一万？
说实话，拒绝了一次，再拒绝还怪不好意思的。
便道：“这事儿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回头得问问爷。”
安安和甜果儿现在名义上是福晋的孩子，便是那些教导她们的嬷嬷，也是福晋费心找来的家教老师，她除了有些实在别扭的地方提了些意见，其他的从不多哔哔。
等人走了，便叫吴嬷嬷进来，问问她的想法。
没想到吴嬷嬷说了个很新潮的词汇，“侧福晋，庶福晋似乎有些套路您。府里都知道您从不在福晋跟前张扬，这要是突然提出这么个涉及福晋权利的要求，您肯定不答应。回头再说出个您能做主的，似乎就容易多了。”
石榴也点头，“就是这么个理儿，按道理来说，四格格也是小主子，可咱们二格格和三格格的脸面一是您挣的，二是福晋和爷给的，跟咱们没什么关系的事儿，咱们直接拒了便是。或者说与福晋跟前的人通个气儿，现在福晋还不是太子妃，您若是直咧咧的冲到前头去，也没什么好处……”
顾盼就说，“我觉得我该善良点儿，大家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四格格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不过小姑娘的额娘……关她屁事？
然后看向石榴，“叫人去跟福晋跟前的姚黄姑娘说一声，把今儿个的事情说一下。”她要是主动出面，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等下午宋氏再过来的时候，顾盼就很情真意切的跟她说：“宋姐姐，我觉得你上午说的很对！只是孩子们的事儿都该归额娘管，咱们虽是孩子们亲额娘，可福晋才是正经的嫡额娘，所以我叫人跟福晋跟前的姚黄姑娘说了，你放心，四格格一定有学上！”
来之前，宋氏以为事情就算不是那么顺利，也不该是这个发展。
她张了张嘴，自个儿这么明显的投诚了，难道她就看不出来？
当然看得出来啊！
可她是个妾啊！
就算妾合法，可她躺着混吃等死就好了，四爷现在都觉得她是个痴情不要命的女人了，她费那个劲去拉帮结派的？
万一到最后其他的没搞好，反而还吸引了福晋的仇恨值，直接gg了多冤？
回过神，宋氏就赶紧开口，“侧福晋，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盼红着眼，“你放心，我都明白的，咱们都是为了孩子。福晋心善，不是个不容人的，你别担心。”
宋氏心说我知道啊！
可福晋那边不是我能够得上的，这不是看你得宠，想抱抱你大腿，然后跟着喝口汤，等往后爷……也能有个不错的位份吗？
可不管她说什么，顾盼就是一副我懂，我都明白的表情。
其实心里觉得她傻！
得宠的，四爷自会惦记着封号。可是不得宠的，你不去抱福晋大腿，反而抱宠妾的，你说你傻不傻？
福晋是正室，宠妾就靠着个宠了，就四爷那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万一哪天失宠了，是你宋氏会拉我一把，还是福晋会给口饭吃？
到最后，宋氏只能抽着一张脸离开。
进屋后石榴还脸上憋笑，“咱们侧福晋福分好，庶福晋都看好您呢。”
顾盼摆手，“好什么呀，都是努力得来的！”
阴差阳错，四爷的自我攻略加上她迫不得已千里侍疾，这会子稳了！
许是顾盼太不上道儿，反正之后就是四格格也跟着一道儿学了，宋氏也没再上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