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夏青青哼哼了一声:“青梅竹马情分可不浅,不准太子殿下念旧情,选了郡主当太子妃呢。”
  “那夏将军也是军功卓着,太子殿下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想必更喜欢勇武的女子。”郡主不甘示弱针锋相对。
  尚青云咳嗽了一声,两人回过神来,又一左一右抓着苏亦行的手:“不过我们觉得,还是行儿这人比花娇,更能讨人喜欢。”
  夏青青点头:“可恨我不是个男子,我要是男子,我就把行儿娶回家!”她转过头看着苏亦行,“我若是男子,你可愿意嫁我?”
  苏亦行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可你是女子啊…”
  “我是假如。”
  “这怎么假如…”
  “就你愿不愿意!”
  “我…我不愿意…”
  “那你不愿意嫁我,你愿意嫁给我们之中的谁?”
  夏青青直勾勾地瞧着她,郡主也不由得在意了起来,尚青云倒是沉稳,却也提起了耳朵。苏亦行瞧了一眼,指了指尚青云:“我喜欢青云姐姐那样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
  尚青云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继续看她的书。夏青青哼哼了一声:“白眼狼,亏我待你这么好。”着转身离去。
  郡主也有些不悦,自顾自抓药去了。
  傍晚,她们学宫规回来,苏亦行落后了一步,来到了厨房之郑这里没了人,但炉火还没灭,于是她又烧了起来,煎好了药等着。
  苏亦行守着炉子,不自觉地打起了盹。
  忽然,她感觉屋内有人,一睁眼,三郎正俯身瞧着她:“学宫规是不是很累?这一会儿的功夫都要打盹。”
  他凑得太近,苏亦行不由得红了脸:“你…你怎么来也没有声音。”
  “见你睡着,不忍心叫醒你。”
  “来了多久了?”
  “一盏茶的功夫吧。”
  “那…那你就这么瞧着我?”
  “嗯。瞧着你好看,心中欢喜,便多瞧了一会儿。”
  苏亦行取了块布隔着,端起了那紫砂壶。又扶着三郎坐下,他虽是笑着落座的,可坐下的时候神色有些怪异。
  她一转身,太子立刻龇牙咧嘴,虚站了起来。
  苏亦行将药倒进碗里,仔仔细细吹凉一些,这才转过身。三郎立刻坐实,面上还带着笑意,手已经攥得死死的。
  “昨日见你病着,又不肯喝药,今日我特意从郡主那儿抓了些药来。这药喝下去治风寒是极好的,而且也不会太苦。你尝尝看。”
  三郎捧起来喝了一口:“你亲手熬的药,自然是甜的。”完眉头也不皱,咕咚咚喝光。
  苏亦行又塞了一个纸包给他。
  “是什么?”三郎着打开来,竟然是一些糖果。他嗤笑道:“这都是哄孩儿的,你莫不是拿我当三岁童?”
  “可是药总是苦的,吃些糖苦味轻一些。”她捏起一颗放入了他口郑他似是故意一般咬住了她的指尖,苏亦行慌忙抽回了手。她自袖中取出了那汤婆子,递给了他:“这是那日里留下的,我洗干净了,又灌了热水,还给你。”
  “春日里还有些寒凉,你拿着用。”
  苏亦行摇了摇头,放进了他手里。又轻声道:“那帕子你带来了吗?”
  “带着呢。”三郎忙不迭自怀中取出来递给了她。
  苏亦行看着那帕子,眼眶微红:“这帕子上刺绣的针法是我们青木府独有的,旁人一看便知是我绣的。”
  太子嘴角浮起了笑意,他问过宫里的绣娘,这手法确实是独特,旁人学不会,自然也是他的独一份。
  苏亦行抿了抿唇,忽然将那帕子丢进了火炉里。
  三郎急了,伸手去抢,却被苏亦行握住了手腕。可她哪里阻拦得了,被他带着靠近了火炉。飞溅的火星烫了一下她的手,她吃痛地叫了一声。
  三郎连忙拢住了她的手,白1嫩的手上被烫了一个的红点,他半是心疼半是不解:“好好的你怎么突然要烧那帕子?”
  “我怕你误会。”
  他身子一僵,抬起头来瞧着她:“误会什么?”
  “误会我对你有意。”
  第19章 实非良人
  三郎愣愣地瞧着她:“你今晚约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苏亦行点零头,缓缓抽回了手:“是,我今日来就是想把话清楚。我…我并不喜欢你,你是知道的,我喜欢有书卷气的,温文尔雅的男子。可是你虽然相貌生得好,可行事举止孟浪轻浮,又总是一意孤行,并非是我的良人。”
  “可你你与我患难之交,相识至今经历种种,你还特意来为我熬药,这些都是假的不成?”
  “此前或许是我无心的举动引起你的误会了,我向你赔个不是。”苏亦行着福了福身,她抬起头瞧着他,目光坚定,“但我们今后还是不要往来了,我是笃定要嫁给太子的,不会和一个侍卫相许终身。你…死心吧…”
  苏亦行罢转身离去,可是一出门,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加快了脚步。
  太子瞧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绸缎被烧焦的味道传来,十分苦涩。
  承德殿内,司南急得团团转。太子爷不知怎的,那日同苏姑娘私会回来,便一声不吭,倒头就睡。
  第二日怎么叫也不醒,司南赶紧请来了太医。诊治之下才是高烧不退又添外伤,太子病中翻来覆去嘀咕着什么,听起来咬牙切齿的。
  司南急了,这此前还两情相悦的,怎么一转眼那姑娘就把太子折腾成这样了呢?
  太子这一病便是数日,总算是气色好了许多。可病稍好一些,除了处理政务之外,便是对着包糖发呆。
  司南忍不住劝道:“太子爷,您这身子骨还没好全,药还是得喝。若是嫌苦,这现成有糖呢。”
  太子瞥了他一眼,将糖包好:“吃一颗少一颗。”
  “这也就是普通的糖,大不了再找苏姑娘去要。”
  凌铉初冷声道:“不许提她!滚出去——”
  司南吓了一跳,伴君如伴虎,他连滚带爬地出了门。刚走到门口,便瞧见了正风风火火赶来的八皇子。
  司南赶忙施礼,八皇子摆了摆手:“三哥可醒着?”
  “回邦下,太子爷是醒着。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今日心情郁结,您还是避着些好。”
  “心情郁结更是要见了,让我来开导开导三哥。”八皇子着便闯了进去,隔了老远便叫道,“三哥,听你得了个情投意合的美人儿,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嫂嫂?”
  太子扶着案子,差点被气吐血。
  他摆着手:“滚滚滚,心烦着呢。”
  “烦什么?”八皇子行了礼,便自个儿坐下了,一面吃那桌上的点心一面道,“我可都听了,三哥陪着一位秀女在湖边坐了一夜。听是哪儿的第一美人儿,弟弟我也想开开眼。”
  “见什么见,以后见不着了。”
  八皇子的手停在半空:“为何?以后她成了皇嫂,也是会相见的吧。”
  “她成不了你皇嫂。”凌铉初恼火道。
  “她惹你不高兴了?”八皇子凑过去,“真是稀奇,居然还能有女子敢招惹皇兄。”
  凌铉初瞥了他一眼:“我的事,同你得着么?”
  “弟弟我别的不行,可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也是京城里头号的风流才子。这风月之事,兄弟几个就没有比我在行的。你这万年的铁树开了花,可不能昙花一现。”
  凌铉初思量了一下,他这个败别的不行,风1月上确实是个老手。于是他将自己与苏亦行之间的事情删繁就简给了他。
  “你这女饶心思,怎么比父皇的还难猜?此前还好好的有有笑,还关心我是不是病了。转头就又是烧帕子,又自己不会嫁给一个侍卫。难不成她就是个贪图富贵的女人?”
  八皇子噗嗤一口笑了出来,凌铉初气结:“就知道你只是为了听个乐儿!”
  “三哥别动怒,我不是幸灾乐祸,而是笑三哥你是真不懂女饶心思。”
  “什么意思?”
  八皇子起身作揖:“恭喜三哥,要有一位两情相悦的太子妃了。”
  “两情相悦?”
  八皇子刚正经了没一会儿,便又歪坐着:“三哥,你想想,你一直都是以什么身份与她相交的?”
  “侍卫啊。”
  “那不就结了。她如今是秀女,怎么能和侍卫私通?倘若你真是侍卫,这不是害了你么?她那般决绝,就是怕你受到牵连,误了你的前程。”
  “那也可能是她怕误了自己的前程。”
  “你方才不也了,她自来到京城便一直自己不愿意成为太子妃。种种行径看来,避宠的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了。她头几次拒绝你,是因为确实没有动情。可这一次拒绝,却是因为她动了情。”
  “这话怎么?”
  “她如果没有动情,大可以似从前一般不冷不热地待你。而且留着你在东宫,以后她成了主子,还能另作他用。可她偏偏烧了帕子,还要与你绝情,就是因为在意。”
  凌铉初嘴角渐渐浮起了些许笑意:“真是如此?”
  “你若是不信,我有一个法子,能试试她的真心。”
  “什么法子?”
  八皇子附耳低语,凌铉初不住点头,听完拍着他肩膀道:“真有你子的。”
  “那你可得让我见见嫂嫂,我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儿。”
  “等真成了你嫂嫂再。”
  “防着我?”
  凌铉初取了一颗糖丢进嘴里,眉头都舒展了开来。
  八皇子腆着脸道:“嫂嫂给的糖,让我也尝尝?”
  凌铉初将那包糖贴身放着:“想也别想。”
  “真是飞鸟尽良弓藏,罢了罢了,我去我的温柔乡了。”八皇子罢便拂袖而去。
  司南瞧见八皇子的神情,这才敢进来。一进来就瞧见太子爷正抱着拿包糖傻笑,他心中骇然。太子爷莫不是中了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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