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不怨
“皇叔,皇叔……”
被他拉了过去,面对面,墨清歌却还是埋着头,脑袋躲在被子里。
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绯红,太丢人了!
“歌儿怎么了,怎么一直捂着脸?”顾衾墨话落,便要拉开被褥。
“唔,别别别啊……”
墨清歌死命拉住被褥,连耳根都红得滚烫。
除了丢人,更多的是紧张!
墨清歌啊墨清歌,你色胆包天也就算了,脸皮还这么薄,是要怎么样呢?
“皇叔。”于是,她转移话题道,“你刚刚不是要跟歌儿说几句话吗,说吧!”
见她始终埋着头,顾衾墨只好暂且放弃了:“有一样东西,要给歌儿。”
“什么东西?”她眼前一亮。
随即,一枚波光粼粼的戒指,出现在她眼前,好似透着万丈光芒。
“唉?”墨清歌眨了眨眼睛,“皇叔,这不是当年,我在低阶大陆送你的那枚储戒吗,你怎么又把它还给我了?”
十多年前,她曾送过皇叔一枚储戒,虽然只是普通的储戒,但皇叔却一直戴着。
现在要还给她,又是什么道理?
“随便改造了一下,成了通灵戒指。”他薄唇轻启,解释道。
“通灵戒指?”
“通灵戒指”这四个字,墨清歌是耳熟能详,烂熟于心的。
所谓通灵戒指,就是将储戒一分为二,但两枚储戒是共用一个贮存空间的。
相当于资源共享。
通灵戒指,通常用作异界大陆,普通夫妻之间的定情。
但大家族,或是皇室贵族,是不屑于用这种低级玩意来送人的。
墨清歌抬眸扫视一眼,发现另外一枚,依旧戴在自家皇叔指骨上。
原来,是要送她对戒啊。
顿时,墨清歌心跳加速,悸动而又惴惴不安的情绪,一涌而上。
于是,墨清歌紧张问道:“你……为什么突然送我通灵戒指啊?”
明知故问。
“我听闻,万界民间,都以通灵戒指作为定情信物。”顾衾墨握着她的小手,亲手替她戴上了通灵戒指,“既然我们已经定情,这通灵戒指,便作为我和歌儿的订婚信物,如何?”
苏苏的声音,好听至极。
订婚信物这四个字,顿时让她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她还是努力保持平静,心里那只小鹿,快要超速了。
见她不说话,顾衾墨接着道:“五月初五是个好日子,歌儿觉得,那日十里红妆娶你入东海,如何?”
他一贯冷若冰霜的脸上,此时挂满了温柔。
如同,灿烂风华的少年。
墨清歌心头微微一颤,不知为何,悸动到了极点,莫名的有些心酸。
她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十多年了。
“歌儿?”顾衾墨看她一直发呆,便忐忑不安地追问道,“歌儿?”
难道,这丫头不愿意吗?
墨清歌这才回过神来,唇角微扬道:“戒指都给我戴上了,你还问我愿不愿意吗?”
他这种行为,不就是要强娶豪夺吗?
女子的语气,温软柔情。
顾衾墨勾唇浅笑:“歌儿可要想好了再答应,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我……”
他搂住女主的腰身,轻柔的声音在耳畔摩挲,十分好听:“歌儿,皇叔只剩不到一年寿命,也极可能中途陨落,但不管是生是死,皇叔都只在歌儿身边,死生,都绝不弃你,所以,歌儿想好了再答应。”
一番话,温柔而又沉重。
他不忍心让歌儿守着一具尸体,但也心知肚明,倘若这时候放手,不是爱她,只会让她更痛苦。
所以,他将选择权交给歌儿。
无论歌儿选择嫁他,还是弃他,他都无怨。
墨清歌咬了咬下唇,眼眶晦涩的一下,心如针扎般难受。
她勾住顾衾墨的脖子,一吻覆上他的唇:“我答应你。”
所有人她都可以弃,唯独眼前这个人,她不能。
简短四个字,却如同暖光,跌入他心头,除了温暖,更多的是心疼。
他主动吻上了墨清歌的樱桃小口,唇齿交缠,许久都无法散去。
一吻作罢,他又将怀里人抱紧了一分,淡淡出言道:“歌儿,倘若皇叔真的陨落了,死生不怨。”
歌儿愿随她一同陨落,或是愿带着他的希望,好好活着,由她自己决定。
死生不怨。
“皇叔,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的,所以,你也不要乱说。”墨清歌轻笑出言,眼角的泪水,却不断滑落。
她的笑,凄然而又苦涩。
“你看看你。”墨清歌注视着他的眸子,脸上明明是笑容,却盈泪不断,“原本是个该让歌儿开心的日子,却把歌儿弄哭了,还不赶快把你那些晦气的话,都收起来?”
一字一句,她都心如刀绞。
顾衾墨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应声:“好。”
是他不好,不该说那些晦气话。
“皇叔,你知道吗,歌儿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多年了。”墨清歌转悲为喜,眼眶却还是通红的。
顾衾墨微微喟叹,内疚之意顿生:“让歌儿久等了,是皇叔的过错。”
这句话,他欠了歌儿太多年。
今日,终于弥补上了。
“明日,将栖云殿安顿好,随我回东海。”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
“啊?”墨清歌还故作矜持,“歌儿都还没过门呢,就随你去东海,不太好吧,万一有人说闲话怎么办?”
其实,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求之不得呢。
他们所剩的时日不多了,所以每分每秒,她都想跟皇叔在一起。
至于那些繁文缛节,不重要。
“谁敢说歌儿的闲话,便是死路一条。”他脱口而出,又靠近了些许,“歌儿若是不愿,皇叔只好将婚期提前了。”
无论如何,他也要带歌儿一同回去。
这丫头不在身边一天,他就不安一天。
“呃……谁说我不愿意了?”墨清歌急忙给自己打圆场,“既然皇叔都这么说了,那歌儿就勉为其难,跟你一同回东海吧。”
“嗯,乖。”
宠溺的口吻落下,他吻了下墨清歌的唇。
“嗯,五月初五,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墨清歌心生企盼,“婚事也得提前准备才行,明日啊,我将栖云殿安顿好,就跟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