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我都骗

  妖帝寝殿外,十多个守卫来回巡视,虽然并不算多,但一个个都肃穆威严。
  墨清歌躲在墙角处,玄纹镯化作一支吹火箭,淬着迷魂药的暗箭,迅速飞了出去。
  哧哧——
  守在殿门前的两个守卫,双双中箭倒地。
  剩下的守卫在寝殿其它方位巡视,由于视角问题,暂且没看见那两个中箭的守卫。
  趁着视角的空隙,墨清歌化作一道残影,飞快掠入了寝殿。
  寝殿内,竟一个丫鬟也没有,光线昏暗,透着淡淡的檀香味。
  但墨清歌还是多长了个心眼,小心翼翼地踏入,每一步都四周环顾,生怕有人盯着她。
  妖帝寝殿很大,陈设简单而又不失华贵,漆木床榻前,还掩着一扇屏风。
  墨清歌屏住呼吸,蓄力已久的玄力灌入掌心,警惕十足地步入屏风。
  屏风后的床榻,帘幕微垂,榻上的男子,面容精致绝尘,尽管气息奄奄、面容惨白无血色,像是随时会断线的风筝。
  周身却透着清冷强大的气场。
  哪怕落难至此,也依旧冷漠华贵,让人不敢靠近,只敢屏息瞻仰。
  好似天生的王。
  月光,轻洒在绝美的脸庞上,更添几许不染纤尘。
  他的右臂已断,伤口处包扎了好几层,依旧有些止不住血。
  “皇叔……”
  热泪,顺着墨清歌眼角滑落,心头一阵刺痛。
  她蹲下身来,轻轻握住顾衾墨冰凉的手掌,冷冽的温度,顺着指尖,直达心尖。
  他的躯体,冰冷得已经感知不到一丝体温了,更像是一具死尸。
  她躲在床边,小声呜咽哽泣,心如刀绞。
  下一秒,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突然,榻上的人动了动,手掌微微一用力,将她凌空拉上了床榻,盖上了被子。
  墨清歌还未反应过来,整个身子趴在他胸膛上,见他睁开了眸子,惊诧万分:“皇叔,你……”
  “嘘。”
  顾衾墨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有人来了!
  墨清歌这才听清,殿外传进来一阵阵动静,便不再说话,小脑袋往被子里一扎,窝在他怀里。
  什么情况?
  他的胸膛虽然冰冷,却十分坚实,靠在他怀里,墨清歌还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不对……心跳声?
  皇叔他,心脏还在呢。
  右臂也未断!
  墨清歌一头雾水,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眼下,外面已经来了人,她只好暂且不做声。
  顾衾墨伸手,轻轻环住她纤细的腰身,闭上眸子,装作从未醒过。
  沸沸扬扬一群人冲进寝殿,大概是门外的守卫,终于发现有人偷偷进来了。
  跟随进来的,还有圣帝和圣后。
  “搜!”
  “圣帝,圣后。”云辰跪地请求道,“这是陛下的寝殿,你们这样冲进来搜人,不合适吧?”
  “怎么,你还要违抗本尊的命令?”圣帝冷言道。
  “不敢。”
  “本宫也是为了墨儿的安危着想。”圣后一脸担忧,“万一真的将刺客放进来,对墨儿不利,你担待得起吗?”
  “这……”云辰无话可说了。
  “搜,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
  一声令下,一行人便将寝殿搜了个遍,却未发现丝毫人影。
  “圣帝,圣后,寝殿中并无任何可疑!”
  圣帝和圣后相对视一眼,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没搜出什么异常,圣帝只好挥了挥手:“罢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
  守卫退出去之后,两人才缓缓靠近床榻。
  看着床榻上气息微弱、重伤不遂的人,圣帝不由得无奈喟叹。
  “墨儿……”圣后则不断抹着眼睛,痛心疾首。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出事,可如何是好。”圣帝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看。
  人族都快打到东海来了,北荒和北都的援军过不来,东海,岌岌可危啊。
  圣帝转过头来,对云辰道:“妖帝重伤的事,暂且不要声张出去,以免人心惶惶……”
  “圣帝,恐怕藏不住了。”云辰低头道,“今日琉璃殿动静那么大,整个东海都知道,陛下重伤残废了。”
  不仅东海,这会,连东南荒恐怕都知道消息了。
  “看来,此次也只能依靠东南荒了。”圣帝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萧城身上了。
  墨清歌藏在被子里,埋在他胸口,能清楚听见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头雾水。
  被子里空气密闭,墨清歌小脸通红,听着他一阵一阵的心跳,仿佛被撩拨了一下。
  圣帝和圣后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离开了寝殿。
  待到寝殿彻底恢复平静,墨清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歌儿……”
  “好啊,你连我都骗!”墨清歌一秒钟变了脸色,又气又担忧,“真是丧心病狂!”
  骗他们也就算了,连她都骗!
  还害她担惊受怕了这么久,原来,他是搁这演戏呢。
  顾衾墨将她往怀里拢了拢,轻声道:“歌儿信以为真了?”
  唇角,挂着一丝若即若离的笑意。
  “当然了。”墨清歌咬了咬下唇,看着他的眼睛,“我都快吓死了,你还有心情笑,还有没有良心了?”
  看着她肿得如核桃般的双眼,顾衾墨面露些许内疚:“是皇叔不好,没提前告诉你……”
  墨清歌靠在他怀里,久久都不愿起身,周身都透着惶恐不安:“你这个骗子,为什么要骗我,害我担心,你是存心的,对不对?”
  “咳咳,不是。”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墨清歌抬眸,想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为何要故作重伤?”
  这么做,总得有个目的吧。
  “皇叔不是有意要骗你的,这么做,是为了骗过他们。”顾衾墨薄唇轻启,柔声回答道。
  “骗过他们?”他们是谁?
  “嗯。”
  顾衾墨的思绪,闪回至两个时辰前。
  两个时辰前,墨清歌刚被拉出寝殿,殿门紧闭,卿夜随手一道玄力封上了。
  “把衣服脱了。”卿夜开口道。
  顾衾墨脸色一黑:“干嘛?”
  “别多想,我对男人没兴趣,我看看你的伤势好的怎么样了。”卿夜丢他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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