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被牵扯到的风知意皱了皱眉,问,“那这地批了吗?”
“批了呀!”周曼曼似乎倒没觉得有什么,“这胳膊哪拧得过大腿啊!”
说着,还酸溜溜地道,“家里有权有势就是好啊!而且人家好像也确实在理呢!”
风知意不置可否,想了想,又问,“批了哪块地?”
“就是之前她要求的,晒谷场旁边那块空地,又大,进出场又好。”周曼曼有些羡慕,“听说这几天,她们两人一直往何木匠家跑,商量着建什么样的木屋子呢!”
说着,还拿眼笑瞅风知意,“我看啊,她们这是在跟你较劲呢!我们就姑且等着,她们能不能把屋子院子建成你的那样。”
风知意反感地皱了皱眉,思忖着要不要把苏望舒和杜若兰那两人给弄走。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一直秉承着“平等、自由、和平”对人对事,从不仗着自己的本事就自以为是,肆意妄为地去干涉别人的人生。
可这两个人,实在太烦了。
第79章 道歉
端午节过后,气温就陡然热了起来。
不到半个月,就进入了夏日炎炎,每天烈日炙热地烘烤着大地,知了那恼人的叫声开始有了越来越明显清晰的痕迹。
苏望亭找过来的时候,风知意正在厨房里熬绿豆汤。
现在白天越来越热,去地里干活得带点降暑气的汤水才行。她自己还好,就怕一直干重活的孟西洲会中暑。
听到声音,风知意擦着手小跑出去,路过正气势汹汹想冲上去啄人的大白鹅时,手不着痕迹地轻轻按了一下它的头,看到院门外的人是苏望亭,神色顿时就寡淡了,“有事?”
苏望亭看着这小院绿意葱葱,好像一座微型的清凉森林。靠近这里,好像空气都比较清新。
而从这绿意森林里跑出来的少女可能是怕热,头发全挽在头巾里,露出修长白皙的颈脖,像是亭亭玉立的天鹅,美丽优雅又高贵。
好像每见她一次,他都要心神动荡一次。
她好像渐渐长开了,美得越来越惊人。
只是,她神色不冷不热、语气不咸不淡,没有朋友久别再见该有的热情,甚至连熟络一下的客套都没有。
看她站在篱笆里,丝毫没有开门、也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苏望亭扫了眼她这院子,有些心酸地勉强笑笑,“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你这院子真漂亮!”
风知意有些不耐地皱眉,“我说过,我不想跟你们这些权贵打交道,没事就请回吧。”
说完,转身就要回去。
苏望亭赶紧叫住,满脸过意不去地道歉,“对不起!我妹妹给你添麻烦了。我之前去了边境出任务,一直没回来,不知道这边的事,不然也不会……”
当初他把人送过来,就接到紧急任务走了。还是前两天他回来后,才知道他妹妹砸钱把人从彭家给排挤走的事。
“不用。”认真说起来,苏望舒还真的没对她做过什么。人家花钱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貌似也没错。思及此,风知意神色颇为好笑地笑笑,“那是她的本事,是我技不如人。”
这话虽然没有一丝嘲讽的语气,却让苏望亭顿时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羞耻和难堪,“她年纪还小不懂事……”
“我还有事,失陪!”风知意不耐烦地打断他,转身就走。
前面风知意还好,她是真的心平气和,没有迁怒计较。但听到这句话,眼底嘴角的嘲讽就忍不住浮起了——
年纪小不懂事?
呵。
苏望亭有些懵逼她咋就突然翻脸了,赶忙叫住,“哎我——”
风知意脚下一顿回头,眉目冷然疏离,“我最后再重申一次:我不喜欢跟你们这些权贵打交道。我们就当不认识彼此好吗?路上偶然遇见都不要打招呼的那种。”
说完,也不管苏望亭脸色猛地难堪一白,低头轻轻拍拍跟在她身后的大白鹅,“看好门,别放闲杂人等进来。”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隐去了绿意深深里。
苏望亭整个人尴尬又难堪地狼狈退走,回到了彭家,一进门就看到他妹妹苏望舒一脸嫌恶地推开彭丫丫,“都说让你离我远点了!满头的虱子,浑身臭死了!”
苏望亭顿时脸一沉,“舒舒!”
苏望舒抬头看到他,倒是眼睛一亮地欢快跑过来,看上去娇俏又可爱,“哥!给我钱!我没钱用了!”
刚还觉得自家妹妹是个可爱孩子的苏望亭立马皱眉,“年初你下乡时,爸妈爷奶还有我,每个人给了你两百块,整整一千块,够你在这里花十年的,你别说你就用完了!”
“十年你也太夸张了!”苏望舒不以为然地撇嘴,“我买了自行车花了一百多,租了地造房子花了两百,还给何木匠一百块让他给我买木材打造木屋。”
苏望舒掰着手指头数了一堆,“你看,一下子就差不多花去了五百。”
说完,还十分不爽地瞪了一旁的彭丫丫一眼,“还零零碎碎地给这家祖孙两百多块,还不给我做出像样的饭菜,让我老花冤枉钱自己去买吃的。这家人,心太黑了!”
彭丫丫脸色一白又一红,弱弱地反驳,“不、不是的。”
“怎么不是?!”苏望舒气愤反驳,“我一个月10块钱30斤细粮的伙食费,可是一下子交了一年的!还有你们那破屋子的租费一年也要50!你自己算算是不是两百多了?”
说着,扭头委屈地跟自家哥哥告状,“可她们却每天煮一些没有油的青菜萝卜给我吃。我要吃肉还得自己另外花钱买,可我每次买来,她们吃的比我还多!太不要脸了!”
苏望亭听得皱眉,扭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彭丫丫。
他记得,以前陈知青住这里的时候,这家人可没这么过分啊!难道是看他妹妹年纪小、手头又宽裕好欺负?
彭丫丫被他那怀疑的眼神看得一受伤,她记得素素姐还在的时候,这个哥哥还是个阳光温暖的大哥哥,亲切又随和。
可现在……那眉眼凌厉,陌生得像是看贼看小偷的眼神,看得彭丫丫难堪得脸色煞白地连忙解释,“不是不买,是、是钱丢了,买、买不了。”
“嗤!”苏望舒不屑地嘲讽冷笑,“就你那奶奶,把钱看得比命还重,怎么可能会丢钱?想贪我手里的钱就直说呗!”
“不是……”彭丫丫还想辩驳什么,彭大娘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门口,面无表情地声音平静,“丫丫,去洗菜。”
说完,朝苏望亭没有什么情绪地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回厨房继续做饭。
苏望亭直皱眉,这彭家的气氛怎么这么阴郁沉闷,压抑得人很不舒服,以前欢声笑语、轻松愉快,可不是这样的。
看彭大娘和彭丫丫都败走了,苏望舒胜利一般地冷哼一声,然后转向苏望亭又娇俏可爱地撒娇,“哥,你快给我钱!”
苏望亭回过神,“那你手里应该还有两百多,在这里足够用了。”
“哪有两百多?!”苏望舒震惊,“难道这三四个月我不要吃不要喝不要用的啊?!我就只有五十块钱了好吗!”
苏望亭听得忍不住瞪她,“不到四个月一千块钱你就霍霍完了?!”
“你凶什么凶啊?!”苏望舒比他还大声,气势还盛,“我又没有瞎霍霍,不是每笔钱都有交代吗?!”
苏望亭忍了忍,从口袋里摸出十张大团结,“这是你一年的费用,再多没有了!”
“这点哪够啊!”苏望舒顿时急了,“等造好屋子,我还要买家具。而且那个何木匠太黑了,说是按照我说的做,不管做不做得出来,费的材料和人工钱都要照给!”
说着,还嫌弃鄙夷,“我看他那没见识的蠢样,估计一次两次造不出来。哥,以防万一,你再给点吧!”
苏望亭听得心累,“你这是要造什么样的屋子?人家老木匠还造不出来?”
“我想要三层的小楼啊!像我们家那么气派的!”苏望舒一脸无辜,随即又一脸鄙夷,“可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蠢得要死,我都跟他说了好几遍了,他愣是说这不合理、那不合理,可能做不出来。”
苏望亭听得简直头疼,真不知家里为什么会答应妹妹在这里造屋子的要求,实在不想再跟她纠缠,就从口袋里又摸出两百块递给她。
可苏望舒还贪心不足,“不够啊哥,我还要布置院子呢!那个也要花钱的。至少得要五百块吧?!”
苏望亭都要发火了,在心里默念了好几声这是亲的、亲生的妹妹,极其心累地深吸了口气压下脾气,跟她好好讲道理,“有个屋子就行了,你布置什么院子?难道你还打算在这里安家落户不成?”
“不行!”苏望舒一脸坚定,“我绝不能被陈素素那个贱人给比下去,又让人笑话!”
“舒舒!”苏望亭怒喝她,“你的教养呢?!开口闭口贱人,我看你连乡下的泼妇无赖都不如!”
“哟!不能说她啊!戳到你肺管子了是吗?”苏望舒立马不服气地冷哼,“我偏要说!你忘了她是怎么侮辱妈、把妈给气得病倒的吗?而且还敢害得我被人笑话,她就是个不知死活的贱人!”
“她怎么气妈了?她怎么害你了?那还不都是你自己硬找茬上去?她招你惹你了?”苏望亭是真的生气了,“每次还不是你自己硬撞上去自取其辱?”
“我自取其辱?!”苏望舒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也气得不行,“你到底跟谁是一家人?!你居然帮着外人来骂我?!我要跟爸妈说!”
苏望亭看她说不过道理就胡搅蛮缠,满脸失望,突然就明白了风知意为什么那么厌恶跟他们打交道,“你好自为之吧,我不会再管你了。”
说着,转身踏出了彭家的院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拿到钱的苏望舒丝毫不以为意,轻哼一句,“你当我稀罕?哼!”
知道苏望亭不待见她,在一旁一直识相地当壁花的杜若兰这才走上前来,“舒舒,我们的房子怎么还没好啊?你看你这手被蚊子咬的,再被咬下去怕是要被咬烂了。这么好看的手,以后要是留疤了那可怎么办呀?!”
苏望舒看了看自己嫩白的手臂,被蚊子咬得一个疙瘩一个疙瘩的,然后又被她挠破皮,变成了一个个青青紫紫、红红黑黑的坑,确实难看死了。
苏望舒顿时皱眉,正好看到洗完菜出来倒水的彭丫丫,“喂!你过来!我有事问你。但不许离我太近。”
彭丫丫倒完水,拎着空盆子怯生生地走近,停在离她们至少两米远处,“什么事?”
苏望舒满意地颔颔首,“你之前不是说陈素素住在你家时,给你们烧了一种香,屋里就再也没蚊子吗?你去要些来!”
彭丫丫愣了愣,感觉现在她们已经不好去找素素姐了,就有些迟疑,“这、这……”
苏望舒挑眉,知道怎么拿捏住她们的命脉,“你要是去要来了,等我搬走的时候,就让你们少退10块钱。”
彭丫丫听得果然有些心动,抿抿唇,“那、那我去问问奶奶。”
说完,转身就朝厨房跑去。
第80章 蚊虫叮咬
夏至这天,大队里来了打井队。
不过如今这打井技术和设备都挺落后,一天只能打个一两口井。
大队里的村子不小,要打的井挺多。轮到风知意的时候,都已经是一周后了。
天气炎热,顶着烈日的暴晒打井,那可是个非常辛苦的活。
风知意就煮了一些稀薄的绿豆汤,送给他们降暑解渴。希望他们用用心,给她好好打一口井。
用装食物的木桶装了大半桶,孟西洲提起来,“我给送过去,你别出去了,日头毒。”
“嗯。”风知意随手拿起挂在墙壁上的草帽,“你戴着草帽出去,别再晒黑了。”
这夏天才刚开始呢,他就黑了一个色号。
孟西洲失笑地弯下腰低头,“男人黑点又没关系。”
本来准备递给他的风知意就随手给他盖在了头上,“皮肤黑是病,得治。”
孟西洲笑,“夏天活儿重,哪有几个人不晒黑的?也就只有你,越晒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