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章.传说中的烤鸡
松海市。
位于宁江邻省的这一座城市历史不短，在古代还曾经出过一两位足以将自己的作品流传到语文课本上的大诗人，在几十年前，重工业发展大潮中，松海市建立起了许多工厂，整座城市时常被烟囱之中的烟雾笼罩，城市一度扩张，吞并了诸多附近的县城。
但后来，轻工业兴起，重工业污染问题严重，松海市大量工厂或者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或者因为污染违规而被关停，再加上后来互联网时代的冲击，整座城市顿时没落下去。
时至今日，在松海，还可以看到那些废弃工厂高耸的烟囱在夕阳下垂落的巨大阴影，可以看到交错纷乱的管道之下斑驳的墙壁与充满时代感的生产标语。
过去，一座工厂供养着成千上万人，在工厂周边，学校，商店星罗棋布，直到现在，松海大部分的学校还都带着“工人学校”这样的字样。
徐睿从到火车站，就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衰败感。
首先，松海市竟然还没有开通高铁，徐睿买的是绿皮坐票，从宁江到松海，花费了大约十个小时。
火车站没有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只有几个小贩象征性地吆喝着，穿过具有年代感的站台出站，徐睿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
徐睿之所以来松海市，倒不是为了郑伟杰口中的烤鸡，而是为了找寻新作的灵感。
在十月份《音乐少女》第二季播完之后，幻电动画将会有三个月的空闲，在年底的《音乐少女》剧场版播完之后，直到来年四月，才会播出《音乐少女》第三季，也就是大学篇的内容。
这主要是原作的内容限制，目前的篇幅还不够制作太多内容，需要等树海老师完成一定分量的创作后，再进行制作，力求完美。
这期间，除了《你的名字》的制作工作，以及武艺筹备中的一部原创动画，幻电动画整体就会变得十分清闲，因此，徐睿准备制作一部十二集的短篇动画以保持工作状态。
他心中有许多备选，不过在听到了郑伟杰说的这座没落的松海市之后，徐睿便逐渐将想法收拢到一个范围内。
“真是冷清，我记得我小时候还用过松海产的肥皂，没想到现在这里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
八月正是酷暑，松海市灰蒙蒙的天空中透着一轮略显黯淡的太阳，城市的绿化不太好，因此街道上总是显得格外炎热，与徐睿同行的制作人程可为抬手挡着阳光，颇为感慨地说道。
两人在火车站门口招来一辆出租车，来到了之前预定好的酒店。
期间，徐睿和程可为与司机攀谈了一番，大致了解了一下松海市的整体情况。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这几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来松海旅游的，绝大部分不是走亲戚就是来谈生意的。”
司机也觉得很奇怪。
“我听说松海有一家烤鸡很出名？”
徐睿又问道。
“嗯？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能打听到十六厂的烤鸡，唉，这么一想，我都好久没吃他家的烤鸡了。”
司机仿佛很怀念般说道。
“十六厂之前是个钢铁厂，烤鸡店的老板姓冯，我们都叫他老冯，之前是十六厂的工人，十六厂倒闭之后就下岗了，鼓捣起了烤鸡，没想到越做越好，最火的时候，整个松海的人晚上都要排队去吃。”
“这么厉害？”
程可为不太相信的样子。
“那可不，老冯的烤鸡，外焦里嫩，汁水丰富，配上特制的酱料，十五块钱一整只，那个香啊，哎呀，说得我都流口水了。”
司机一边专心看着前方的路面，一边说道。
大街上车不多，让习惯了傍晚堵车的程可为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后来，松海这边越来越破落，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留下来的都是些老人和小孩，不光是老冯家的烤鸡，整个松海感觉都没什么生气了。”
松海市区现在已经萎缩了许多，过去开拓出的工厂废弃，又没有人接盘，形成了蔚为壮观的废弃工业群落，这些高耸庞大的建筑上爬满了青苔，乍一看，就像是末世之后一般。
出租车很快到达了目的地，这是松海市唯二的一家连锁酒店，徐睿他们办理入住的时候，整个酒店冷冷清清，看不到什么外人。
酒店距离十六厂比较近，稍微收拾之后，徐睿和程可为便又乘出租车到了十六厂附近。
钢铁厂总是规模很大，夜幕中，幽深黑暗的建筑宛如一个怪兽，潜伏在看不见的地方，只有几家店铺还亮着灯，但灯光摇曳，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很快，两人找到了冯记烤鸡的位置，
店里有几个人，正自顾自戴着一次性手套，啃食面前的烤鸡。
徐睿和程可为先要了一只，刚坐下，准备和头发花白的老板闲聊一番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
那像是摩托车的引擎声，但细微之处又有不同，徐睿听不出门道。
下一刻，店门被打开，几个穿着皮衣，头发五颜六色的人走进了店里。
徐睿好奇地瞥了一眼，发现这些机车暴走族竟然都是女生。
她们的打扮颇有城乡结合部非主流的气息，头发炸开，花花绿绿，眼睛是烟熏妆，脸色苍白，一进来就是六七个，大有砸了整家店的趋势。
“不是吧......”
程可为心里一悬，该不会遇上混混来搞事了吧？
为首的女生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顺带看了一眼其他顾客，接着来到柜台前，站在老冯的面前。
“要七只烤鸡。”
“......噗。”
程可为差点笑出声，谁也没想到，这看起来桀骜不驯的暴走族少女们，竟然就这么乖乖地坐在一起，等待着老冯的烤鸡。
烤鸡过了一会儿端上来，她们吵吵嚷嚷，瓜分着烤鸡，聊着今晚又去哪里飙车，明天又要去哪里唱ktv，听起来像是放暑假的学生。
“你们看什么？”
由于好奇，徐睿和程可为时不时看一眼这些暴走少女，却被为首的人发现了，她将手中的鸡腿一口塞进嘴里，迅速吞下，才站起来，朝着两人走过来。
一时间，剑拔弩张，徐睿和程可为被暴走少女们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