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铜币砸在虚青后背,虚青只觉得五脏六腑疼痛无比,他狠狠的抽着鞭子,让马儿跑的飞快,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可没想到虚然并没有追他,而是独自走了。
  虚青只觉得身体疼的快要撕裂了,这种疼痛,似乎刻在了识海里,昔日亲密的师兄竟然要杀他!
  他痛苦万分,他不解,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们明明,是一起长大,共同度过几十年岁月的亲人啊。
  虚青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从马背上栽倒了下去,模糊的,他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朝他走来,那人温暖如佛,他朝他伸出手,笑意极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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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9章 杀意2
  悟俢带着浅浅的笑意,蹲在了虚青面前,他声音浅淡:“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虚青已经昏死,悟俢扛着他离开,丝毫不费力气。
  在离开破云宗之后,有人心急如焚的想要直奔目的地,而有人,则是心急如焚的求一个答案。
  虚泊一上马,就将马儿拍的恨不得飞起来,虚月想知道一个答案,就只能奋力的去追。
  他不相信师兄会瞒着他,他们目的的一样的,可这件事,又是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
  有些事情,根本经不住细想,越想,心就越冷。
  看着前面只有一道虚影的身影,虚月不由的问自己,真的还要追吗?
  如果师兄有心给他一个答案,为何不停下来?
  他不想给他答案,他们就回不去了,又为何要去追?
  虚月苦笑,渐渐的慢了下来,后干脆翻身下马停下来,他细细的思考着,想来想去,发现自己这一生都是个附庸,他追随的都是师兄虚泊的脚步,听他的,以他为中心。
  这一次不去追他,还是第一次以自我为主。
  有马蹄声音传来,虚泊回来了。
  虚泊翻身下马,面色严谨的道:“本来想等到地方了再慢慢跟你解释的,但没有料到你会这样心急。”
  虚泊在虚月身边坐下了。
  虚月看向虚泊:“所以师兄要说什么?”
  他在等一个解释,一个足以说服自己再次相信他的解释,可如若这个解释等不到,那他不会相信虚泊,自然就不会再追随他。
  二人之间的信任,在这一次隐瞒就崩塌了,就如同一件再好再漂亮的瓷器,一旦有了裂缝,就不会美了,裂缝会变得越来越大,直至最后瓷器碎裂。
  虚泊开口:“此事攸关大运,而绮罗是唯一能够打败她的人,你知道绮罗的性子,她担不起大事情,一旦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她就会和先前一样,被柳月狠狠的摔下云端去爬都爬不起来。”
  “我们的死,可以说杀掉绮罗人性的利器,所以师父才决定这么做。”
  虚泊淡淡的解释,说起夏绮罗,语气冷淡,似有些鄙夷。
  虚月好似懂了,但又没有全懂,问:“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虚泊看向远方:“去灵阵,你我从小一起修道,为的就是得道飞升,解决柳月的事情交给了绮罗,我们则都要去灵阵布阵。”
  “玄门大运衰亡,如果我们这一脉衰落,以后妖魔鬼怪横行,该如何?”
  虚泊起身翻身上马,他背对着虚月:“解释我已经说了,跟不跟我来,你好好想想,如果你要走,那你也莫要去见绮罗,至少得等到事成之后,才能告诉她这些真相。”
  虚泊夹紧马肚子,抽了缰绳,马儿跑了起来。
  虚月沉默,看着虚泊走的决绝,他心里沉甸甸的,还是翻身上马,快速的跟了上去……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虚泊幽深的眼眸眯了眯,那隐藏至深的,是浓浓的杀意。
  他们分别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前行。
  虚玉虚成骑马并肩而行,虚玉为虚成做出了解释,原本心有疑虑和难受的虚成,在得到解释后放下了戒心,他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是彼此最信得过的人。
  相信对方,那是一股信念,深深的刻在骨子里,所以怀疑并没有持续多久,再得到解释和安抚,虚成就不再有疑,跟随虚玉的脚步飞快赶往目的地。
  虚木同样对虚洲给出了解释,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让夏绮罗坚定不移的背负起责任来,所以真假参杂其中。
  虚洲本就是一点不舒服,现在这不舒服也得到了安抚,当即就没有了疑心,随同虚木离开。
  原本就想好的解释,原本就是可以把命交给对方的亲人,那种被隐瞒的不舒服,也只是一下子,只要得到合理的解释,他们就不会再去怀疑。
  在他们看来,这样做才是对的,不然夏绮罗那性子,要赢真的是很难。
  好在他们都成功了。
  此去奔赴的是人烟荒芜的幽静之地。
  看着此一颗空心大树,虚木笑道:“师弟,你瞧这树木,缺了心一样。”
  虚洲笑着,探头进去一看,里面空间倒是很大,此处又僻静,谁在这儿住下,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噗哧——”
  利器入体的声响,一柄穿心剑就在虚洲视线下方,剑尖有一丝鲜血滴落下去,那一刻,剧烈的疼痛和窒息传来,他睁大眼睛,嘴巴张了张艰难转身,看见了一脸冷漠的虚木。
  他不解,为什么师兄要杀他。
  虚木面色平淡,直接一脚把虚洲踢进了空空的树洞之中,一句解释都没有,就盘腿而坐结了灵阵,源源不断的灵气从四面八方而来……
  虚洲眼眸睁着,在极致的痛苦下渐渐没有了气息,他睁大眼睛看着虚木,似乎要把他记住一样,可虚木早已闭上眼,早当他不复存在。
  为什么啊……
  同一刻,其他两方向,同样上演了无情的杀害这一幕。
  作为师兄的虚玉无情的辗转剑柄,把虚成的心脏搅碎搅烂。
  虚成口吐鲜血,鲜血喷了虚玉一脸,他眼眸之中愤怒又痛心,这到底是为什么,可挣扎的力气太过微小,原本兄弟相称的师兄,好似没把他当人。
  他们就好似左右手,从小到大如影随形,可又有谁会砍掉自己的手呢?
  不解,怨恨,都在咽气那一刻消散……
  虚月看着穿透心脏的剑,痛苦,疑问在眼里浮现,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兄要杀了他,他痛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虚泊等他解释。
  虚泊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虚月咽气,也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
  ……
  南边,虚然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他脸色阴沉,虚青逃走了,可他没有时间去追,他太了解虚青了,如果虚青没有看见他眼里的杀意,或许解释一下虚青还能相信。
  可他看见了,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他都要逃,自己去追,反而坏事,反正虚青也逃不了。
  虚然拿出一个布扎人,上面贴着的,是虚青的生辰八字。
  第860章 缘由
  他拿出小剑,一下子就刺在了布扎人的心窝处,而后把布扎人摆在自己身边,他盘腿而坐开始结灵阵。
  有源源不断的灵气涌入他们的身体来,苍老的面容在以缓慢的速度恢复青春,身体的脏东西,也在一点点被清除,脱胎换骨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但多则半月,少则七天,他们就能羽化登仙了,这是最好的,虚然沉了口气,他可能会慢很多,因为虚青逃走了。
  不过有替身在,虚青顶多能坚持三日,三日之后,必定会死,逃走又怎么样,不过是多活几天罢了。
  而那老如朽木的身体,又要承受非人一样的剧痛,活着,反而是个折磨,说不定他自己抗不下去,一头撞死了呢。
  左右都是一个死,早死晚死都不会有影响。
  ……
  虚青是在一阵穿心之痛醒来的,他将身子卷缩成婴儿那般,鼻息变得浓重,手伸进衣服里按着心口的位置。
  没有伤口,可那种疼痛,却透过心口不停的传来。
  ‘嘎吱’一声,门开了。
  悟俢走进屋内,走到床边,他伸手,将源源不断的力量输入到虚青快要断气的身体里。
  温暖的力量缓解了疼痛,虚青抬头望他,声音嘶哑很苍老:“谢谢小僧相救。”
  悟俢走到边上桌边坐下,他面带温润的浅笑,看着虚青开口:“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了你吗?”
  虚青愣住,他看着悟俢,悟俢看起来很年轻,顶多二十来岁,如此有大能的僧人,为何从未听说过?
  他面色温润带笑意,好似佛一样,可仔细看,望进他的眼睛里,你会发现毫无温度,宛如地狱的深渊,虚青惊的打了个寒颤,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又是善人又是恶人!
  虚青想起虚然的杀意,眼里也露出丝丝憎恨,他警惕的看着悟俢,最终还是艰难开口:“为什么?”
  明明在这之前,师兄弟之间还是相互信任,从不隐瞒的,可这一次,虚然不但隐瞒了,还想要杀了他。
  为什么要杀了他?这是虚青想知道的,心口处的痛楚虽然被缓解了,可他还是感觉到,自己身体在渐渐的失去生机,他知道原因,他知道虚然一定用他贴身舞做了替身,以此来杀他。
  可这一切到底为什么?虚青不甘心死的不明不白,他看着悟俢,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渴求,这个僧人能给他答案吗?
  悟俢浅浅轻笑:“你们破云宗千年之前,有一位老祖名为韩真,他的坐骑为一只火凤,修道之人,降妖除魔,韩真功德加身,很快就修得圆满飞升了,可他杀过的妖魔,都化为心魔要将他拉入地狱,火凤同样的功德加身的神兽,展翅欲飞,韩真将魔气注入火凤身体,让火凤代替他承受了心魔毁灭,而自己却沐浴着仙光飞升了。”
  虚青当即就有些激动:“胡说,我宗卷有记载,火凤护主,舍弃自身换老祖飞升而去。”
  破云宗传世千年,每一位飞升的老祖,都留有卷宗记载,记载的,都是生平降妖除魔,他们身边,自然不缺乏灵兽。
  只是千年下来,灵兽爵迹而已。
  而这一位叫韩真的,则是破云宗卷宗记载来,最后一位飞升的老祖,他的灵兽是一只火凤,名为神皇,在韩真飞升时候舍身护主死去,至此之后,便再也没有人飞升了。
  虚青的反驳,悟俢笑了:“卷宗是谁记载的,如你师兄这般,他要杀了你,他会告诉世人,他为了一己之私,杀死了与自己一同长大一同暮年的师弟吗?”
  虚青哑然,如果破云宗继续传承下去,他遇害的事情,自然不会被记载的,他无话反驳悟俢,但看着悟俢如此年轻,虚青又有了底气:“你如此年轻,我破云宗的卷宗只有嫡亲弟子才能观阅,你又怎么得知?何况千年前,你连出生都没有,又怎么知道。”
  虚青越看越怀疑。
  悟俢面对虚青怀疑的神色,只是浅浅的笑了:“要死的又不是我,你甘愿死,那便这般死了罢。”
  虚青脸色一白,神色仓惶。
  悟俢淡淡开口:“那只火凤承受魔气摧毁,并没有死,这千年下来,他布下了灭世之阵,而你们破云宗种种相连,都与他有关,为此,他不惜立下这个惊天局,只为摄取这世界所有的能量一举成神!”
  “不止你的师兄会杀了你,四大长老都会杀掉自己的师弟,以此来脱胎换骨成神,你也好,他们也好,不过是为了接受他们脱胎换骨的污秽的存在。”
  悟俢说的浅淡,虚青听的惊心,他的世界好似被悟俢摧毁了。
  悟俢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为什么组成一段话,他就不理解这些意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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