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王微觉得呼林哈尔大概不会答应当带路党,不料他露出沉思的神情考虑了一会儿,居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好。”
因为答应得太爽快连条件都没提,王微不禁狐疑的盯着他。呼林哈尔看出了她的怀疑,伸出右手的大拇指,放在嘴里一咬,然后将流着血的指头伸向了王微。
这个举动王微倒不是不懂,这是草原上发誓约定的习俗,类似歃血为盟。如果有谁违背了誓言,万箭穿心,人神共诛。
她跟这些游牧民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深知不管此刻心里怎么想,千万不能露出迟疑的神色,否则就会被当成是奇耻大辱,瞬间翻脸。于是王微也果断的咬破了自己的拇指,和呼林哈尔手掌相握,拇指相抵。只不过王微免不了暗自嘀咕,千万不要因此染上什么奇怪的病才好。
“我,呼林哈尔在此对日神起誓,只要与我盟约的人遵守誓言,保全我的族人,给他们平静的生活和自由,我将奉此人为主,永远不背叛,并且服从此人的一切命令,不惧生死。如有违背,必遭万马践踏,黄土覆面,死无全尸。”
呼林哈尔用本地的语言郑重的起誓,王微对此当然不可能说“俺也一样”。
“我,李蓉在此同样对着日神起誓,只要呼林哈尔遵守誓言,那么我将公平公正的对待他的族人,给予他们自由,绝不将他们贩卖为奴隶,肆意伤害他们的性命。如有违背,天地不容,人神共弃。”
她也是用当地的话发誓的,不能死扣字眼完美符合,但意思确实是传达到了。反正死得很惨之类的毒誓王微不会随口乱说,她才不要给自己立死亡flag。不过看样子呼林哈尔已经很满意了。
他再次双手交叉在胸前,对着王微深深弯腰行礼,以示臣服。
尽管王微觉得呼林哈尔不像是个背信弃义的人,而且老实说目前她还真的不在乎呼林哈尔是不是真心归顺,只要他肯老老实实的教授箭术就好。不过她还是想到了那面镜子,也许那面被玄风吹得神奇无比的镜子,唯一的作用也就是来查看手下的忠诚度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说主线没进展女主一直黏黏糊糊谈恋爱,我感觉……没有吧?
她对王公子也就那样啊,这不是想着不要撕破脸预防万一以后好合作吗,难道恋爱不成就一定要变仇人,况且他俩也没啥深仇大恨嘛。
而主线不是一直在拉着走吗,回收了好几条以前安排的伏笔支线,说明了一下女主的班底,出场了新的角色玄风,呼林哈尔,这都是女主未来的工具人。接下来就是疯狂练兵存粮等着开春打仗,然后萧弗同学就要以一己之力开启全新副本,给女主一个大惊喜。
最后特别感谢某位给我写了好多长评的同学,谢谢谢谢谢谢,我都在考虑要不要等完结之后专门写几个番外给你了。
第144章
搞定了一切王微终于可以回去睡了, 实在太累什么伤感的心情都来不及,一头栽倒瞬间睡得打起了呼噜。最后还是被事先打过招呼的古里海迷强行叫醒,告诉她王雁收拾好东西要离开,是否需要亲自送一送。
王微睡眼惺忪的从被窝里爬起来, 还有点恍惚, 坐在床边让古里海迷单膝跪地给扣衣服穿鞋子, 直到他把有点凉沾水帕子擦到脸上, 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如果您不想去,那就不去了吧。”
古里海迷很贴心的道,白煜被点名去保护王雁,他自然而然的就接任了头号贴身侍卫兼生活保姆的职责。作为和王微关系比较近的几个人之一,他很清楚这些年王微和王雁的关系, 以及如今稍显尴尬的局面,大胆揣测也许王微不太想去面对王雁。
王微确实不想去, 昨天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可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最后这一哆嗦。无论如何,她总归希望和王微和平分手, 不要给彼此留下一个恶劣的印象。
……不过说分手有些不恰当, 他们根本就没开始, 哪来的结束。
摇了摇头, 王微见收拾得差不多,随意的拢了拢头发,便想站起来。古里海迷见状不免诧异:“殿下, 您不好好梳妆一番吗。”
王微闻言摇了摇头,自嘲的道:“打扮不打扮有何区别,莫非还以为他会继续傻等吗。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 他回到王家,不需要多久,肯定会遵从家族的安排娶妻生子,话本子破镜重圆的一套可不适合我们两个人。”
也许是为了讨取她的欢心,古里海迷变得很是愤慨,低声道:“那归鸿君可真是个无情之人。”
说完后他又垂着眼帘貌似害羞的道:“殿下不必为此难过,他不愿意,总会有人愿意的。”
王微没接他的话,古里海迷和白煜的风格差别太大了,她习惯了白煜钢铁直男作风,时不时就被他不懂眼色给噎得半死,忽然这么被讨好,总觉得怪油腻的。她趁着古里海迷不注意看了他几眼,心里很是纳闷,好像她没区别对待过古里海迷,而且这些年他在军队里混得还行,没听说过被谁欺负霸凌什么的,怎么憋着一身劲儿不去朝着敌人使,光想着挖她的墙角了?
她不是傻子,看得出古里海迷对于过去的一切并非真的放下,搞不好还想着反杀夺回王位。可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完全可以正大光明提出来和她商量,反正不管是谁做那个西域小国的国王,对王微来说没什么区别,换个熟人上位大概会更好。
可古里海迷就是憋着不说,绕着弯儿的试探、暗示,还开始学起了卫霜的那一套,搞得王微很无语。她心说怎么的,莫非等着她先开口,双手把一切奉上求着他收下?那他真的想多了。
于是尽管古里海迷长大了,那份异国风情和美貌越来越浓烈,她还是觉得兴趣索然,对他明显的示好无动于衷。以前没条件所以不觉得,现在才体会到为何那些身处高位的大佬都觉得真心才最宝贵,因为单纯只想要美丽的皮囊,随随便便就能找一屋子,看多了都那么回事。
她也没点明这件事,有点坏心的看着古里海迷瞎使劲,自顾自的推开门,顿时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吹得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古里海迷急冲冲的抓着一件皮毛斗篷想给她披上,被她一手推开。
“以后没有允许,不要随便接近和触碰我,更不要不声不响的站在背后,我会手痒想砍人。”
不轻不重的敲打了古里海迷一句,看着他的脸瞬间涨红,王微便跟其他几个亲兵打了招呼,跟着他们一起往营地大门方向走去。
那几个亲兵跟着王微的时间也很久了,都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古里海迷对王微抱着的一番心思。虽然不至于当面嘲笑,还是免不了互相挤眉弄眼,面带讥笑。古里海迷捏着拳头默默跟在后面,只听得不知是谁嘀嘀咕咕的低声道:“小崽子刚刚长出几根毛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真以为咱们老大是那种傻娘们,看到个平头正脸的男人一献殷勤,顿时就美得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呸,连鼎鼎大名王家大公子都没能把老大拿下,他一个外族蛮子倒是挺会做梦的。”
有性子比较老成的见古里海迷面色不对,急忙出言劝阻:“行了行了,老三,少说几句,你那破嘴不喷粪会馊是不是。”
偏偏那老三平素最是看不起古里海迷,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却满肚子歪门邪道,悻悻的道:“他敢做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也不照照镜子,还把自己跟宁将军比。宁将军那可是实打实刀枪剑雨里走出来的真汉子,跟咱们老大有过命的交情,他古里海迷有什么?就靠那张脸吗?”
“好啦,闭嘴!”
到底和古里海迷这几年抬头不见低头见,起码有点香火情,而且古里海迷除了特别喜欢讨好王微也没什么毛病。王微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大家也不知道到底对他是什么心思,所以几个亲兵都急忙劝阻老三继续说下去。老三嘲讽了几句,害怕被王微听见,便悻悻住口没有再说。
殊不知以王微现在的听力,哪怕隔着一段距离,这些人又都是压低嗓门在说话,她还是一字不漏的全听见了。不过她没有出言干涉,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她已经觉得古里海迷心思长歪了,没有用在正道上。但看着他也辛苦的跟着自己这么久,做事还算尽心,而且他失去了地位身份多少和她也能扯上点干系。所以她还是想给古里海迷一些机会,看他能不能及时醒悟。
说真的,想通过走美男计路线哄她被撸羊毛,那不可能。王微如果真的有朝一日要养面首男宠,那肯定只会找毫无威胁性,没地位没背景不可能闹幺蛾子的男人。不然的话她白天在外面打仗跟人勾心斗角,晚上回家还得应付小情人的满腔算计,吃饱了撑得慌啊?
也就是现在对古里海迷毫无想法,假如古里海迷再这么继续积极的“自荐”跟她闹出点什么,那王微绝对会收回一切给予他的权力和地位,让他老老实实做一个“背后的男人”。估计那时候古里海迷哭都哭不出来,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呀。
“这么一想,其实我本质上也是个沙猪直男嘛,五十步笑百步……”
就这么脑子里想着乱糟糟的念头,王微走到了营地大门附近,远远就看见王雁穿着一件没见过的厚重皮毛斗篷站在那里,捂着嘴低声咳嗽,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而在他身边,除了带着一小队人马的白煜,还有两个有点眼熟的青年。说不清他们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王微的军队里,反正总是围绕在王雁的附近,默默的干着一些保镖兼保姆的事情。
王微自己算是个练武人士,多少可以从呼吸和脚步声判断出,这两个青年的功夫非常高明,绝对不是一般人,只是不清楚到底是王家派给王雁的人,还是王雁自己培养的心腹。好歹他也当了那么久的襄州节度使,手里掌控着军权,王家所有的资源都为他所用,不可能真的沦落到孤家寡人一个帮手都没有的地步。
过去王微都是故意装傻从来不问,现在看王雁已经直接挑明把一切摆在面前,心里多少有些感触。她大步走上前,看见白煜已经收拾好了一辆马车给王雁使用,毕竟他没办法骑马。她顺手掀开马车的帘子伸头进去看了一眼,里面布置得很妥当,铺着厚厚的褥子还有火盆和熏笼,应该不会让王雁被冻着。
她扭头想和王雁说几句场面话,但王雁的脸色非常不好看,透着一股不自然的红润,让她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生病了,强撑着病体也要离开,直接转头问白煜:“请随军的郎中给王公子诊断过没有,天寒路远,可不能让他带着病体上路。”
白煜还没回答,王雁身边的青年之一便上前一步,低着头恭敬的道:“实不相瞒,小人和小人的兄弟也略懂一些医术,公子不过肺上带燥有些上火罢了,没有大碍,不妨事。”
王微狐疑的看着王雁,但王雁却无动于衷,又恢复成了最开始认识时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一张脸比这冰天雪地还冷。但王微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想到了昨晚上的事情,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王雁迷糊成那样,显而易见他已经恼羞成怒了。
她张了张嘴,却又发现无话可说,视线在王雁身上溜了一圈,没话找话的道:“怎么不穿那件狐裘,买卖不在仁义在,哪怕你心里生气,也不至于迁怒到一件衣服上吧。”
王雁扯了扯嘴角,可又捂着嘴咳嗽起来,而且咳得十分厉害,连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见状王微顾不上再说什么,急忙示意白煜扶着他上马车,不要再站在风口里吹风。
看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王微心中有些惆怅,至此一别,下次再见不知又是什么时候了。万一运气不好,搞不好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可是那些随行的人却完全不能体会她此刻的心情,麻利的收拾好了东西翻身上马,干净利落的跟她抱拳道别,就顶着寒风踏上了行程。倒是那两个青年留到了最后,等其他人都出了营地大门,才双双对着她深深弯腰行礼。
“多谢殿下当年对我家公子的救命之恩,这几年来也多亏了殿下的照拂,大恩大德,实不敢忘。”
“以后但凡有机会,我家公子一定会报答殿下的恩情,还望殿下保重,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殿下勿要嫌弃浅薄,只管收下。”
说着青年中的一个便双手奉上了一个小箱子,恭敬的低头。王微见状不好拒绝,便接了过来,心里感叹王雁这是摆明了要和她两清的架势啊。虽然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干,但真的面临这样的场景,多少还是挺惆怅的。
不过嘴上还是要说点场面话:“哪里哪里,这些年王公子也着实帮了我不少忙,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谈什么恩情,真是惭愧,休要再提。以后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但有召唤,万死不辞。”
青年之一惶恐道:“殿下言重了,岂敢,岂敢。”
客套了一番,两个青年才再三告辞,恳请王微留步,一路倒退到了营地之外,才翻身上马追赶前面一行人去了。王微站在营地门口目送一行人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才无奈的摇了摇头。
掂了掂手里的盒子,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她好奇的打开一看,却愕然发现里面放着一叠地契和商行的交割契书。仔细一张张拿出来查看,都是她眼下正好用得上的,正好方便了她扩大生意规模。
粗略的算了算,光是这些地契商行,至少也值个十几万两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王雁自己的私产,王微一时百感交集。如果是其他东西,王微肯定不会收,立刻叫人带上骑马追上去还给王雁。但眼下她太需要钱了,简直是一枚铜钱掰成两半花的节奏。眼看着开春就要面临一场事关生死的大战,哪怕会因此反欠下王雁一份大大的人情,她也只能认了。
虽然这么想,王微还是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回忆着往昔的一幕幕场景,眼眶居然有些湿润。她的一干亲兵见状不敢上来多嘴,面面相觑,只能咬着牙陪她一起吹风。唯独古里海迷独自一人站在阴影里,凝视着王微的背影,紧紧咬着牙,眼中似有火焰燃烧。
作者有话要说:被领导点名一起出差,晚上还睡的四人间宿舍还没有网,实在没办法码字,见谅。
呃……周六周日多写点补上?
第145章
无论如何, 这些让人分心的麻烦事总算是暂时处理完毕,王微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了几个月后即将面对的大战上。
尽管天寒地冻,但事先安排过去的一些探子以及收买的眼线还是艰难的传递回了零零星星的消息,几个剩余的部落酋长来往频繁, 还一反常态的摒弃前嫌握手言和, 不必想, 这么做肯定是为了联合一致对付王微的势力。
没有办法进行精确的统计, 综合了所有能得到的情报,王微只能大致推断出对方的军队在两万到三万人左右。虽然里面肯定一半都不是专门作战的战士,而是从各个部落强行征集的青壮年。可是这些游牧民可以说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又因为长期互相吞并而战乱不止,论战斗力和熟练度也不比正规军差多少。
而王微手下挖空家底, 能拉出来的也就勉强凑个一万五千人。虽说打仗并不完全单纯靠人海战术,尤其他们现在的主力部队都是骑兵。但人数多的一方肯定还是会占据一些优势, 而且这里还是对方的地盘, 比他们熟悉地理天气。天时地利人和,对方就占据了两样,老实说王微对外都表现得很自信仿佛手到擒来, 实际上内心还是挺没底的。
这场大战毫无疑问是一场豪赌, 胜了, 她一步登天, 直接成为这片草原的主人,有了坚实的根据地以及数不清的免费劳动力。败了……那可就要赔得倾家荡产血本无归。
一直以来王微都不是个喜欢赌运气的人,打仗更是实实在在的稳扎稳打, 很少会去凭着一腔蛮勇硬拼。无奈世间并不是什么都可以让人慢慢做好准备,她还想先种个几年田呢,可时势不等人。中原一带她插不进去手, 而周边的一片全都有主了,个个都比她兵强马壮。除了赶紧来欺负一下这片草原上各自为政的游牧部落圈地,她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下手对象。
关内她倒是还有三块地盘暂时掌握着,可是看形势也够悬,一旦周围的势力正式开战打起来,肯定会先集中矛头对她出手。她手上拢共就这么点人,没办法拉长战线同时保住两边。所以届时多半她是要避让的。
不然的话她干嘛那么拼命的在关外抢地盘呢,不就是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些经营了好几代的节度使嘛。
她为了取得胜利,绞尽脑汁想了很多办法,但因为恶劣的天气和草原的特殊地理条件,很多在中原一带可以奏效的兵法,在这里却不行。游牧民族之所以被叫做游牧,正是因为他们不会长久定居在某个特定的地点,总是在随时的迁徙。而草原那么大,又平坦得一望无垠,真要是派出探子去近距离观察,还没靠近就被发现了。
王微倒是勉强折腾出了一具山寨望远镜,但限于工艺条件,效果一般,远远达不到想象的效果。
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限制,特别是补给的问题,很让王微头痛。草原一带是基本不搞种植的,王微又为了避免引起民族对立,严令禁止对当地的游牧民进行掠夺,所以军队消耗的补给只能从关内以及早期被他们打下来已经开始迁徙居民搞生产建设的地盘运送。这粮草运输线拉得太长,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要不为什么古代打仗总喜欢去烧对方的粮仓呢。
她心急如焚,日夜担忧,冥思苦想该如何打好接下来的一战。然而这种忧虑还不好说出来,免得影响士气。不管谁问到,她都装得胸有成竹。唉,手下全是一群莽夫,冲锋陷阵还行,出谋划策……她已经死了这条心了。
偏偏今年冬天又特别的冷,外面天天大雪纷飞,滴水成冰,没有足够御寒的衣物,加上恶劣的医疗水平,王微也不可能带着手下去玩偷袭,怕不是还没找到对方的营地就集体被冻死了。她现在不光不能让士兵们出来操练,还天天跟个老母鸡似的发愁他们吃饭取暖的问题,生怕不小心来个伤寒,没等开春,自己就病死一半。
王微烦恼得都快秃头了,话说孙子兵法里也没提面对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
面对这种情况,那个被她关起来都快忘记的玄风好像提前预知了她的困境,时不时的就递话给看守自己的士兵,想要见王微一面,很神棍的宣称他有万全破局之法。
王微一开始自然是不信的,但抵不住压力太大,他每天一套说辞,天花乱坠堪比张仪苏秦重生,搞得她半信半疑。而且吧,历史上好像经常会出现这种奇怪的道士和尚给天选之人充当幕僚。王微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刘伯温什么的。
所以她还真的去见了玄风一面。
虽然一直被囚禁着,还挂上了特别打造的精钢镣铐,锁得严严实实——熟读武侠小说的王微担心玄风是个高手会缩骨功,不遗余力的杜绝了他越狱的可能。但王微下令不能虐待玄风,所以玄风并不显得多么的肮脏憔悴,还挺容光焕发的。
但再怎么样他也是在小黑屋不见天日的被关了那么久,能够保持这样的精神状态,王微就不敢小觑。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萧弗的场景,好像萧弗也是这样,一派淡然,毫无狼狈之相。
她还挺好奇萧弗和这个玄风到底是什么关系来着。
答应了要见他,王微并没有为此放松警惕,依旧让玄风带着全套镣铐锁在墙上,自己隔得老远,面无表情,表现得和冬天一样残酷无情。玄风见状沙哑的笑了几声,戏谑的道:“贫道现在已身为阶下囚,毫无反抗之力,殿下还如临大敌,未免也太高看贫道了吧。”
王微哪来的闲工夫和他扯淡,冷笑道:“道长,事到如今,也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若不是猜测出你跟当初那位救我一命的道长有些关系,看在他的面上,你以为还能如此好过?”
见玄风面露不屑,似乎根本不惧怕酷刑威胁,王微也没有出言分辨。呵呵,他也太小看她的手段了,都不必用什么夹棍烙铁,只需要不让他睡觉就完事儿了。过去她抓到不少俘虏,想要拷问口供,对方一开始都挺硬挺,最后还不是一个个死去活来,什么都交代了。
王微瞄了几眼玄风的脸,发现他虽然不算青春年少,估计得有三十四五岁,但那面皮可真够细腻光滑,宛如婴儿般吹弹可破,连她都输了。由此可见这家伙大概过得一直挺养尊处优没吃过什么苦,毕竟世界上可没有武林高手就一定美容养颜的说法。
“有话快说,我没那么多闲工夫消磨!”
玄风对王微的恐吓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有恃无恐的道:“那也请殿下先放开贫道,这可不像是求人该有的态度。”
王微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他。
玄风微笑道:“看来殿下是不信贫道啊,说起来,殿下都不好奇吗,像陆沉那般除了满腔贪婪只知道捞钱的人,是怎么和江流那老狐狸一直有来有往,居然不落下风的?”
王微眉头一挑:“难不成……”
“正如殿下所猜想的一样,不,更确切的说,若不是当年偶然间遇到了贫道,陆沉那厮还在偏远之地苦哈哈的当着无品级的小吏,哪来今天的风光。”
玄风悠悠的道。
“不过那厮除了一张好面皮跟厚颜无耻,心性手段气度都是下下品,可谓绣花枕头一包草。偏偏他还毫无自知之明,得了贫道的指点攀上了贵人,便沾沾自喜的以为手段高明可以操控人心。贫道也是闲得无聊,想看看他踌躇满志以为踏上了青云之路却忽然跌落惨不忍睹的模样,才一直跟着他到了长安。既然连那样的蠢材贫道都能扶持着他一手遮天,殿下莫非觉得自己还不如陆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