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虎避难遇故人

  宋江笑道:“军师谋划周全,不如就与我走一趟吧。”
  宋江上山之后,和他最说得到话的,就是吴用,前次打祝家庄的时候,宋江还不好意思请吴用同行,如今鼓足了勇气,终于来撩吴用了。
  吴用笑了笑,就向萧嘉穗道:“圣僧,学生就与宋江哥哥走一趟,这山寨里的事务,就拜托圣僧辅佐天王哥哥了。”说完又向晁盖道:“哥哥,小弟去凑凑热闹,不知道哥哥允否?”
  晁盖一笑道:“学究只管去,山上的事,你不必操心。”
  萧嘉穗看到到吴用的眼神黯了黯,不由得向着乔道清看去,乔道清意味深长的一笑,吴用先说萧嘉穗,然后再和晁盖辞行,其目的就是晁盖对吴用的能力认知不足,没有给他相应的地位,所以当宋江伸出橄榄枝的时候,吴用就接下了,但是吴用并没有抛弃晁盖,他先是向晁盖表明,我很重要。然后又和晁盖说明,你要不想让我去,我就不去,可是晁盖完全没听出来,对于吴用这样的书生,一生最大的抱负,就是有一个‘明主’现在吴用遇到了,以后在晁、宋之间,他就要倾斜到宋方一方了。萧嘉穗暗自摇头,晁盖愚鲁,分不清这些,但是以后晁、宋要是有了分歧,那就麻烦了。
  大军点检完必,立刻下山,宋江想到一事,拉住了林冲的手道:“教头下山,却不要走寿张一路,而是坐船直出东平湖,在东阿下船,一路向北。”
  林冲有些奇怪的道:“为何如些绕远啊?”
  宋江笑道:“那寿张在扈家大郎的驻地,我们颇得他的好处,所以给他一点面子,也让他在上峰那里有个交待。”
  林冲这才恍然,道:“哥哥周全,林冲记着就是了。”
  乔道清却是翻了翻白眼,当初打祝家庄的时候。扈成就在跟前,可以一勺烩,所以宋江就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现在打高唐,宋江怕把扈成招来,腹背受敌,就转头不去招惹当真是好算计。
  林冲的人马走得是水路,但是扈成一直关注着梁山,四面八方都派了人看着,所以很快就接到了消息,他眉头紧锁的看着情报,心道:“这殷得小子不是被黑旋风给打死的,却换成了小旋风,他上辈子欠了旋风钱了吧?”
  扈成正在胡思乱想之中,金哥走了进来,道:“将军,外面有一个高唐州的差官,求见与您。”
  扈成一皱眉头道:“高唐州的差官?我和高廉又没有什么公事,他派个差官到这里来干什么?”
  金哥不以为然的道:“我怎么知道啊。”
  扈成摆手道:“你让那个家伙进来吧,我倒要看看,高廉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金哥出去,一会的工夫,领着一个文官进来,见了扈成之后,大刺刺的行了一个礼,然后道:“吾是高唐州高太守门下书办陈松,奉了高大人之命,走公事给将军。”说着话,就取了一封公文双手捧着,呈给扈成。
  扈成奇怪的道:“我这里是皇庄,有什么公事和你家知州走得?”一边说一边把公文打开,只看了眼就把眉头皱了起来,冷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陈松撇着大嘴道:“那雷横犯了重罪,这公文上写明,提他老娘到堂,请大人速速把人交给在下,吾好回去交……啊!”
  扈成不等陈松说完,抓起桌子上的茶狠狠的掷了过去,就打在陈松的脸上,打了一个满脸桃花开。
  “你算东西,敢在我这面前这五啊六啊的,这上面写得清楚,打死人的是柴进,雷横连个从犯都算不上,太祖武德皇帝有令,祸不及家人,另言七十不打、八十不骂,雷横老娘六十多岁的人了,一直在老家住着,管得了那他被发配的儿子吗?”
  陈松整个人都给打懵了,他们出来办事,不公不道的事干了也不只一次了,这还是头一回被人打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就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看着扈成叫道:“这是高知州要得人,你敢不给?”
  扈成冷笑一声,道:“高知州算个屁!他管得着老子吗?跑到我这里要人,你回去告诉那个姓高的,老子前翻路过高唐州的时候,就想抓了那个殷天赐剥皮,一时间却错过了,现在这个乌龟王八死了,他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别别跳!”
  陈松气得脸都绿了,叫道:“好、好、好,这里原来是个没有王法的地方!”
  扈成冷笑道:“告诉你,老子这里是是最有王法的,只不过有得大宋的王法,是你那高家主子的王法!”骂完了扈成觉得不够过瘾,大声叫道:“来人!”
  扈金哥就从外面进来,向着扈成一礼道:“见过将军。”
  扈成一指那陈松,叫道:“给我拖出去打,打到他知道咱们这里有王法为止!”
  陈松吓得大声叫道:“扈成!我是高知州……。”下面的话没有说完出来,金哥上去一个嘴巴,把什么话都给打回去了,然后两个女亲兵拖死狗一般的陈松给拖下去了,不过一会的工夫,外面就响起一声声的惨叫。
  扈成向一旁的玉哥道:“给爷来碗茶。爷就爱听打人!”玉哥忍着笑下去泡了一杯茶回来给了扈成,她的泡茶手艺,惨不忍睹,当初李纲在这里的时候,下过严令,不许扈成这许女亲兵碰他的茶叶,不过扈成倒不在意这些,而且准确的说,他不再呼喝得什么茶,用得是什么水,只要扔一把茶叶进去,浇上开水,就行了。
  这会玉哥就给他端了这么一杯开水氽茶叶,扈成两条腿抬起来,放在案子上,端着茶杯吱喽吱喽的喝着。
  大概一刻钟之后,金哥带着人拖着陈松回来,这会陈松已经被打得打不出人样来了,趴在地上,不住的道:“有王法,有王法!”
  扈成满意的道:“这就对了,我这里是有王法的吗。”
  陈松精神都要崩溃了,这些女亲兵不会像那些衙里施刑的老役那样,打人有什么度量,不让人有什么太重的伤,这些奶奶就是一味狠打,上去两棍就把他的骨头给打坏了。八棍下来,陈松就像死了,若不是喊得快,这会就是一死人了。
  扈成一挥手道:“陈书办受了伤,请他在这里先住下吧,记住好生服待着,还有他的那些下人,也都先留下吧。”扈成打好了主意,这会把人打伤了之后,就关在郓城,反正高廉这条命是没了,只要等到高唐州的大战了了,这几个人就是回去了,也不敢到高俅那那里去哭。
  扈成把陈松这里安顿了,随后看着手里的公文,眉头紧皱,金哥小心的道:“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扈成不以为然的道:“一条狗而已,打也就打了。只是……我担心雷伯娘,那雷横是个狠的,我不信他会有事,只是雷伯娘那里要是知道了,少得要人担心他了。”
  扈成顿了顿又道:“你去见宋夫人,告诉她,封锁消息,不许任何人把雷横的事告诉雷伯娘。”金哥这里答应了下去,扈成却是皱着眉头,喃喃道:“插支虎,你这小子现在在哪里啊?”
  雷横这会还在沧州,他从柴家地道里出来,这里地却是一处老庙,庙里只有两个和尚,看到雷横一出地道,急忙就是把引到了禅房之中,然后关闭了地道。
  雷横有些疑惑看着两个和尚,那两上和尚看出雷横的多疑,就道:“阁下不必忐忑,贫僧广慧,他是我徒弟广明,贫僧是这柴家的家人,幼年就被舍在这里做和尚,广明是配军,若不是大官人,一条命早就发了牢瘟死了,而这这庙叫药王祠。是柴家的人暗中修得庙,平素里外人都不知道我们和柴家有关系,目的就是为了防着朝廷向柴家动手。”
  雷横听了恍然,柴家是柴世宗的后人,虽然赵家说得好听,但是柴家不可能不做一点防备。
  雷横拱手施礼,说了自己的名字,以及救人的经过,两个和尚听了一起向雷横磕头。道:“义士恩公,我们柴家誓必记着恩公的好处。”
  这个时候,柴孝安和柴青芝兄妹抱在一起,小心的听着他们说话,确定了这都是自己人之后,这才上前一步,向着雷横道:“恩公,是不是我爹爹,已经人害死了?”
  雷横急忙摆手道:“小公子不必担心。大官人还在高唐,并没有生命之危,而且据我所知,有大官人的朋友,已经在想办法求大官人了,只是这日后,你们却是不能再在这里住了。”
  柴青芝哭得小脸全都是泪,但却不哭出声来,柴孝安就走到妹妹的身边,帮她擦去眼泪,小声的安慰着。
  雷横暗赞柴家教得好,又向两个和尚道:“二位大师,可有什么吃得东西吗?”
  广慧急忙道:“义士稍候,转身出去,一会端了一大盘子的馒首回来,雷横抱了两个孩子过来吃,这两上孩子都是ほ娇生惯养出来的,空口吃白馒首却是从来没有过,但是这会两个孩子却不说什么,各自强吃了一个,余下的都让雷横给吃了。”
  广慧道:“义士和两位小主子先在这里住一夜,明天贫僧再想办法,送您和两位小主子出城。”
  雷横道:“一切都拜托大师了。”两个和尚才要下去,雷横又道:“二位大师,我有一头坐骑,是别人送我的,却是一头大白牛,那是蓟州二仙山罗真人的宝牛,现在被我收在城西土地庙里了,若是二位大师方便,希望能把它给我带回来。”说着取了一个小香袋,道:“那牛不听话,大师带着这个,不然容易被它伤到。”这香袋是雷横啄磨出来的,不然带着那牛,连让人给他喂食都不行。这里面装得是雷横的头发,只有嗅到这个,那牛才能老实下来。
  广慧接了香袋,交给了广明,然后两个僧人才退下,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雷横早早的起来,看着两个还在睡着的孩子,正在啄磨怎么给他们装扮装扮的时候,广慧、广明两个匆匆进来,雷横急忙起身道:“可能出去了?”
  广慧摇头道:“只怕一时之间是走不得了,义士说得昨天杀得那个统领叫高熊,是高太尉和那高知州的侄子,知州大人眼看他死在这里,生怕惹上麻烦,,已经下令全城戒严。抓捕两位小主子,我街面上的人说了,知州大人猜到,救走小主子的人,肯定是杀了高熊的凶手,所以全力以赴,本州的兵马统制也怕高太尉怪罪,所以把军马都撒出来了,城门口画着您和小主子的像呢,那里出得去啊。”
  雷横惊疑的道:“怎地还有我的一像?”昨天杀人的时候,就老都管一个人在边上,而救走两个孩子,也只有奶娘看到了,再没有外人了。
  广明道:“小僧打听了,昨天发现在那统领死之后,就把柴家的人都抓到大堂上了,严刑拷打,要那口供,老都管抗刑不过,被生生打死了,其他的人熬不住刑,就说了您潜入庄里的事,所以那知州就怀疑义士杀人了,就让人按着柴家人说得样子,得了您的画像。”
  雷横这才想到,他潜入柴家的时候,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他了,不由得皱起眉头来,若是出不去城,那迟早都可能被人给抓住啊。
  此时广明犹豫片刻,又道:“义士,小人问一句,您可是郓城县的雷都头吗?”
  雷横一怔,就回身看着广明,道:“不错,就是在下,大师如何认得我?”
  那和尚苦笑一声,道:“都头忘了吗?我就是当日在县衙前面卖腌姜的唐牛儿啊。”
  雷横大吃一惊,急凑过来看了一会,这才道:“你果然是唐牛儿!你怎么在这里啊?”
  唐牛儿道:“前年小人在县衙门前,打了那阎婆子,被知县相公叛了和阎婆惜罪案相关,就被发配到了沧州,若不是都头给关系又与了银钱,一条命就没有了,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却没有钱走关系,被打了一百杀威棒,然后困顿在监中,染了牢瘟,眼看着要死,正好宋押司到了沧州,拜托了柴大官人,大官人又托了我师父,他是长到监中给配军义诊的,这才救了我一命,所以我出来就跟着师父,在这里出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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