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计勾引李瓶儿
阳谷县十里亭,扈成、朱仝、萧让一行人一齐相送雷横,扈成取了一封书信道:“雷家哥哥,这是我让杨林到京中,请郓王出面,找高太尉给给高唐州知州高廉写得一封书信,你到了高唐州之后,拿着这个去见高廉,想来能安全一些。
雷横把书信收了,向着扈成一拱手道:“指挥,我雷横知道,这次是我给您惹祸了,不但自己吃了官司,就连您也被花童给制住了,此番前去高唐,若是雷横有能耐挣扎着回来,誓报指挥大恩!”
扈成长叹一声,道:“高廉的舅子殷天赐是个混蛋,很多人在他的手里吃过苦头,你千万避着他,你在高唐州安心待着,过一段时间,我就想办法救你回来,另外伯母那里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扈成这里和雷横说完,朱仝也上前,和雷横好生话别。萧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道:“好了,让雷兄弟走吧,我们这里离着高唐州不过两、三天的路程,大不了我们去看他就是说了。”
雷横也道:“我到了高唐,就让人回来给指挥和朱哥哥、萧先生报平安就是了。”
朱仝这才忍泪而别,几个人就在长亭之中,看着雷横带了两个小军向北而去。
扈成目送雷横走远之后,咬牙切齿的道:“我们回去。拜访那位花公公去!”
萧让急忙将扈成拉住,叫道:“祖宗,我求求你了,我们刚把那个惹祸的给送走,你就别找事了。”
扈成冷笑道:“我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他们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是扈成报仇,不过今晚!”说完推开萧让,向着阳谷城中而去,进了县城,直奔花家。
花家早有人接到了消息,大门敞开,李瓶儿亲自接了出来,看到扈成下马,战战兢兢的一礼,道:“见过指挥!”
扈成满面堆笑的道:“少奶奶请起,我是来探视花兄伤势的。”他一边说一边上前。双手一探,就把李瓶儿给扶了起来,只是他扶得手法有些不对,手掌根部托住了命李瓶儿的侧肘,掌心紧贴着李瓶儿的手臂,这会是春天,人的衣裳开始变薄,扈成掌心的热度,就向着李瓶儿的身上袭去,而且扈成大拇指向起一弹,正好弹在李瓶儿的侧乳。
李瓶儿心若打鼓,不由得向后连退几步,变颜变色的看向扈成。
扈成的手收了回来,手指故意在胸前摩挲了一下,李瓶儿一眼看到,不由得更是窘迫。
“少奶奶,请带路吧!”扈成话说得谦和平静,对着李瓶儿的脸上,却是一脸的猥琐,眼中更是尽是戏谑之意,李瓶儿被看得心惊肉跳,急忙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就引着扈成向着院子里走去。
李瓶儿一生,与花子虚做夫妻的时候,勾引西门庆,和西门庆在一起的时候,勾引蒋竹山,和蒋竹山在一起的时候,又勾引西门庆,算是梁中书(在《金瓶梅》里,李瓶儿是逃家,在法律上她还是梁中书的小妾呢),她给四个男人戴过绿帽子,扈成想着就把这个大美人给钓到手,让花家的绿帽子飞起,来报复花童,他下了血本了,若是自己不行,就把蒋竹山给找出来。
李瓶儿引着扈成、朱仝、萧让三个到了堂中,安排人下去准备茶点,这李瓶儿是一府的女主人,本来断没有她出来迎客的道理,但是花子虚的双腿断了,花童行动不便,若是往常扈成前来,再或者换一个人,由这管家、或者花童的老亲信来迎接也不是不行,可是他们刚刚把扈成给得罪到了,生怕扈成前来,是生事来了,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没有主人出面,只能让李瓶儿出来待客了。
扈成在堂中坐下,就道:“花公公呢?”
李瓶儿歉然的道:“伯父因为我家官人的事。心头有火,就在那里躺着呢。”其实花童就在屏风后面呢。
扈成虽然心里清楚花童不可就让这么一个女人来应付他,但是也不点破,就道:“少奶奶,我想见见子虚兄,不知道少奶奶能不能给引见一下啊?”
李瓶儿歉然的道:“官人受伤太重,一时不能起床,实在不能见指挥啊。”
扈成摆手道:“无妨,我既然来了,自然就要见见花兄。”
李瓶儿觉得实在不好回绝,只得道:“那容小妇人让人去看看,我家官人睡了没有。“
扈成面上平和的笑着,道:“给子虚兄传个话,我要见他,就是睡了,也给我起来!”
李瓶儿听得心咚咚乱跳,她不知道邹化行刺扈成的事,要是知道,她连站都不站在这里。
李瓶儿就从大堂里出来,叫了人快去通知花童,看看他是怎么安排的。
其实花童就在正堂边上的屏风后面,他也听到了扈成的话,眼睛微闭,一只手在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大腿上轻轻的摩挲着,那个忠心的老仆,就在一旁站着,李瓶儿派出来的人。就在边上的小门那里等信。
花童突然睁开眼睛,向着那个老奴做了一个手势,老奴就到李瓶儿派来的那个下人身边,小声道:“让他去!”
下人飞奔回了前堂的正门外,叫道:“回少夫人,少爷醒着呢。”
李瓶儿长出一口气,心道:“总算是有个交待了。”她真怕花童让他回绝了扈成,然后扈成把这里给拆了。
李瓶儿引着扈成就到了花子虚的房间,花子虚早就接到消息了,心惊胆战的等着,看到扈成进来,急忙就在床上行礼道:“见过指挥。”
扈成缓步走了过来,道:“花兄,我也没有想到,雷横竟然把你的腿给打断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待。”
花子虚心惊胆战的道:“不必了,不必了……。”他和扈成交往不深,本来以为扈成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这会看到扈成的脸,竟然不知道为什么,怕得心都跟着打哆嗦。
扈成仍然笑咪咪的道:“对了,雷横不是向你近了近万的银子吗,你把借据给我,我替他来还你。”
屋子里的人都用古怪的神色看着扈成,花子虚看白痴一般的看着扈成,心道:“哪里来的傻子。这种事还跟着向前的。”
李瓶儿心道:“难道他不记恨了花家叔侄了?可那也不该上赶着来送钱啊。”
匆匆赶来,躲在暗处花童听到之后,却是脸色阴沉,极为难看,伸手在那个忠仆的手里写道:“你去和那两个没见识的说,不要把借据给扈成!”
老忠仆急忙转出去,准备从正门进屋,可是哪里来得及啊,花子虚是听到钱就如听到佛来了一般,急忙叫道:“瓶儿,那借据就在我书桌里放着呢,你快拿来。”
李瓶儿虽然觉得不妥,但是她也是一个爱钱的,本能的过去,把那些借据都给拿出来了,这借据上都有雷横的手印,李瓶儿拿过来,就送到了花子虚的手里。
花子虚谄笑道:“指挥。这些就是那些借据。”
扈成拿过来看看,就见上面没有借钱的理由,只是写明了某某某借给某某多少钱,下面是指押,不由得淡淡的一笑,道:“好了,我身没有这么多的银钱,回头我就让人给你送来。”说完把借据一收,冷着脸,转身就走,老仆这会才到屋子门口,眼看着扈成和李瓶儿一齐出来,自然不能当着扈成的面说话,只能看着他们离开了。
扈成大步向前,李瓶儿哪里跟得上啊,就叫了那丫头养娘追上去,只是谁也追不上,只能看着扈成大步走到了正堂门前,叫了一声,带着朱仝和萧让两个走了,等到李瓶儿追出去的时候,早没有影了。
李瓶儿茫然的回来,就到了花子虚的屋里,看到花童面沉似水的坐在那里,花子虚有些心虚缩在床里,李瓶儿看着气氛不对,忐忑的过来。向花童道;“伯父,那……扈指军要借据做什么啊?”
花童冷笑一声,道:“你们连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拿给人家?”
李瓶儿缩了缩脖子,却是不敢说话,花童深吸一口气道:“他是在告诉我们,雷横的仇,他接下了!”
花子虚和李瓶儿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花子虚还有些不甘心的道:“不能吧?他不是说……一会还要给我们送钱来吗?”
花童气得乐了,道:“那好,你们就等着他送钱吧!”
扈成这里出来,就向朱仝道:“你立刻回范县,那里没有任何主官,一刻都不离不得人,我这里报仇就是了。”
朱仝听着担心,道:“指挥,您千万不要为了这件事把牵累到自己啊!”
扈成一笑道:“你放心吧。”
朱仝虽然根本就不能放心。但是的却不能再留了,只得带了亲兵离开,临走的时候,叮嘱了萧让看着扈成,若有什么事,立刻给他消息。
扈成回到了屋里,让人把王雄给叫了来,道:“我交给你点事,就在阳谷县给我找两个人,你可能办吗?”
王雄笑道:“恩相放心,小人虽然只在这里做了不到半月的都头,可是这里的一切,小人都摸得明白了。”
扈成点头道:“如此最好,你记住,这两个人,一个叫花大,我也搞不清这是真名还是混名,但是他是花太监的族侄儿,不过没有和花太监他们住在一起,第二个叫蒋竹山,是个郎中,你尽快给我找出来,我有大用。”
王雄点头道:“恩相放心,小人也为雷统领不平,知道你的心思,断不会让你等得急了。”
扈成这里把王雄打发走,又让人把萧让叫来,道:“你去各处当铺、货店、酒楼、赌场给我放话,老爷我为了给雷横还赌债,要兑铜钱,让他们都拿了钱到我这里来,我用比市价高一文的价格,从银兑铜。”
萧让张开了嘴,愕然的看着扈成,官府虽然规定,流通的只能是铜钱。但是历朝历代,都是在法度严苛的时候,才会大肆追查这种事,其他的时候,一但出现在大额交易,都是使用银子甚或金子,至宋以来,还有交子,到明宝钞,甚至前文说了,盐引都能拿来当钱用,为得就是方便。
雷横借了一万两白银,加上利息,该还一万七千八百两,就是一万七千八百贯铜钱,一贯是一千二百钱,这加起来就是两千一百来万的铜钱,不要说小小的一个阳谷县。就是整个东平府也年搜不出来这么多铜钱啊,大宋一年的铸钱也才不过一百八十万贯,散布天下,连海外都指着这点钱呢(徽宗时据说已经一千万八百万贯,没查到准确的数目,这个是真宗年间的数),怎么弄得开啊。
扈成得意的一笑,道:“给我花府送信,让他们等着,我钱兑好了,就来还帐!”
萧让暗自为花家默哀一秒钟,这一招太狠了。
萧让还不知道扈成还有更狠的,寻找蒋竹山,只是他的备手,他打算要先自己上!
扈成就在家里打扮了,看看满意之后,就带着云哥、雨哥到了花家的大门外,他要守株待兔,等着李瓶儿出来,他兑钱还帐的事,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花童断不敢让他这么闹下去,而花家,能走出来的,就只有李瓶儿这个主子了,当然花童也可以派他的忠仆出来,但是扈成大可以不见他,要是花童自己出来,那就更妙了,扈成直接到他家里去施美男计。
阳谷县大街上马上就开了扈成要兑钱还帐的消息,各家刚开始还没有在意,到了后来,打听到那铜钱的数目他就不淡定了,一时之间,全都传疯了,但是;却没有一个当真就来的兑的,因为萧让传出来的一个口信,没有亲自去那些人家通知,所以这些店户都没敢上门。
花童也接到了消息,冷笑着向花子虚和李瓶儿道:“你们看看吧,这就是你们等着的还钱!这事再闹起来,吵得人人皆知,那就好看了!”
花子虚恨恨的道:“这扈成也太损了,怎么能这么干呢!”
花童冷声道:“他这是故意的,就是在恶心我们,哼!两千万铜钱,把我们家堆满了,也不够放的!你小子就等着躺在钱上睡觉吧!”
李瓶儿惶急的道:“伯父,不能让他这么闹下去了,不然我们都没有办法出门了!”
花童长叹一声,道:“这个还动不了我们花家,只怕他还有暗手在等着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