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写‘天策’待时来
两个青衣女童引着宋江、扈成到了院子的九孔龙桥之下,其中一个向着宋江道:“星主放心,从这里出去,待到天亮,星主的灾厄也就去了。”
宋江急忙点头做谢,另一个青衣女童见扈成跟在边上,似呼不像让扈成觉得没有人理他,于是向着桥下一指道:“扈施主,你看那桥下,有二龙戏水呢。”
扈成几乎是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宋江也好奇的看去,两个童子同时出手就在宋江、扈成的背上一推,二人同时大叫,都跌下桥去。
宋江大声叫道:“好凉水!”说话间觉得不对,爬将起来看时,月影正午,料是三更时分,再看自己仍在神厨之中。
宋江把袖子里摸时,手内枣核三个,袖里帕子包着一卷天书;又只觉口里酒香。
宋江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这一梦真乃奇异,似梦非梦:若把做梦来,如何有这天书在袖子里,口中又酒香,枣核在手里,说与我的言语都记得,不曾忘了一句?不把做梦来,我自分明在神厨里,一交颠将入来,有甚难见处?——想是此间神圣最灵,显化如何?只是不知是何神明?”心里想着,揭起帐幔看时,九龙椅上坐着一位妙面娘娘,正和方才一般。
宋江寻思道:“这娘娘呼我做星主,想我前生非等闲人也,这天书……。”宋江心里想着,不由得说了出来:“这天书……。”
“怎么,这三卷天书只剩下卷,三哥后悔了?”
声音响起,宋江吓得亡魂皆冒,猛回头的时候,就见捧着刀、剑、甲,站那里,看到那三样东西,宋江猛的想到一物,就向着腰间摸去,果然那神煞带还在。
宋江怔忡一刻,向着扈成道:“贤弟,刚才那些……。”
“三哥就都记在心里好了。”
宋江点了点头,感慨的长叹道:“实没想到,竟有这样的际遇。”
扈成看着宋江,心里一阵腻歪,忖道:“我也没想到,会和你宋黑三搅到一起,现在可到好,我们两个都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他干咳一声,把刀、剑、甲都捧了过来,道:“三哥。这些你都拿去吧。”
宋江摇头道:“这剑我留下,是古佛相赠的,那刀和甲我也用不上。”
扈成不由分说的都拍到了宋江的手里,道:“三哥此去,望能替天行道:全忠全义,小弟恭为郓王亲信,只等大事可成,那时定招安文书到梁山,山上弟啊,还都要三哥安抚,到时去邪归正,重为良臣,也好辅国安民!”
宋江郑重的道:“贤弟放心,你我共领神仙法旨,愚兄绝不会让贤弟失望的。”
扈成知道他和宋江这会已经到了蜜月期,只要招安有望,他们就会站在一起,但是招安之后,他们两个会不会有冲突。那就要看以后了。
扈成拍拍那刀道:“哥哥用不上这刀,可以把它给了嫂嫂,那赵匡胤的刀法,我一点没动,都封印在了刀中,你都给嫂子就是了,嫂子与你一体,也算是给了你了。”
宋江笑道:“贤弟不必如此。”
扈成摆手道:“三哥,你只管听我,还有那天书上册,我拿回去之后,找人抄写一会,然后再给你还回去,就是下册,我也不会拿着太久,以后一样回还给你的。”
本来宋江还有一些想法,但是听到扈成这样说,不由得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自己不够磊落,却不知道那东西用完了就得了,扈成就是总在手里的拿着,也没有什么用处。
宋江不好再说什么,探头探脑向外看看,道:“贤弟,那青衣女童有言,天明时,自然脱离此村之厄,如今天色渐明,你我却出去看看如何?”
扈成道:“好,我就和三哥出去,不过你要等一下!”他一边说一边把脸蒙了,然后道:“就算那些人没走,我就扶哥哥把人都杀了就完了。”他来得时候,没有刀、夺,这会随手去神厨里摸了宋江的短棒,把衣服拂拭了,拉着宋江一步步走下殿来,从左廊下转出庙去。
宋江出了庙。仰面看时,见到那牌额上刻着的四个金字,轻声道:“玄女之庙。”随后以手加额称谢道:“惭愧!原来是九天玄女娘娘救了我宋江的性命!如若能彀再见天日,必当来此重修庙宇,再建殿庭。”
扈成一笑道:“三哥这话说得晚了,我已经奉了天子之命,就来这里修庙了,三天之后,就要动工,三哥若是想表表心愿,你那宋家庄不能住人了,关给小弟,我来安置郓王千岁吧。”
宋江看一眼扈成,拱手道:“多谢贤弟!”宋家庄不是一朝修起来的,那是几代人的心血,要是就这么毁了,宋江实在没有脸去见先人,但是接待了郓王就不同了,那里不再是反贼故居,而是郓王行辕,自然没有人再也来打他的主意。
两个人说着话就向着村子外面,缓缓走去……。
白夫人得到宋雷的回报,说是宋江走了,她想着宋江肯定会带着人回来,只怕梁人的到得多了,赵得、赵能兄弟来拿他们做人质,于是就把小雷带到了宋太公的屋子里,自己带了宝剑,又把藏在自己床下的朴刀给找了出来,就在屋子里守着。
宋太公也看出不对,拿了一把小刀就在手里握着,抓着宋雷的手,哆哆嗦嗦的道:“却不要怕,祖父就是把自己的命陪上,也不叫你有事!”宋雷乖巧搂着太公,只说:“孙儿护着祖祖。”太公听那着童声眼泪都下来了,骂道:“宋三啊宋三,你这个逆子!放着老父稚子不管,你写得狗屁诗啊!”
太公这里正骂,就听前面唏哩呼噜乱响,听着那些土兵好像都跑了,白夫人心下担忧,道:“父亲,我出去看看!”说完推开门向外走去,试探着到了前面,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了。
白夫人正在疑惑之间,殿口却有动静,白夫人飞身出来,就见那里一个穿着夜行衣,拿着一口腰刀的男子快步过来,白夫人厉叱一声:“好贼!”说着话上去就是一刀。
那男子惊叫一声,急回手用腰刀来格的时候,呛啷一声,腰刀的前半截给劈飞了,朴刀雷霆一般的向着那人劈去,但是白夫人手上一紧,刀给收住了,叫道:“宋清!”
黑衣人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白夫人伸手把他给拉了起来,叫道:“你怎么过来了?”
宋清苦笑一声,喘了喘道:“我听说明天就要把你们押走了,我想着来看看,能不能把你们给救出去。”说完又道:“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听到那些人说,我哥哥回来了,有一个土兵看到他了,怕我哥哥的武艺,不敢过去,就回来叫人,所以赵家兄弟把人都带走了,我这才进来的。”
白夫人惊呼道:“他们向哪个方向走了?”
宋清想了想道:“向着还道村那面去了。”
白夫人道:“父亲和小雷就在屋里,你带他们去祠堂里的暗窖里躲着,我去看看官人!”说完就走,宋清想着让她小心一点,但是想想白夫人刚才那一刀,就不多话了,自去寻太公了。
白夫人一口气追到了还道村口,一眼看到赵得、赵能兄弟,还有六十来个土兵都在村口守着,心道:“他们有二百来人,看这个样子,是都散开了。”她小心翼翼的向着这里凑了过来,侧耳听着。
一个土兵这会和另一个小声说话:“你说那宋押司是不是在那玄女宫里?”
那个回话道:“谁知道啊,不过躲到哪里都没用,你看看这会天可快亮了,到时想我们向里一搜,还怕找不出来吗。”
这个点头道:“说得有理,这好人就是命短,你看看,孙四那小子,当初他老父入敛,都是宋押司给得银钱,现在却来害押司,偏这人还活得挺好,真是他奶奶个奶奶了。”
白夫人脸色微变,她听出来了,宋江被困在村子里的玄女宫里了,这些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会没有去抓人,但是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只要天色一亮,那人就没有再躲藏的可能了,而还道村两面是山,后坡是水,只有这一条出口,宋江这会就像是被困在牢笼里一样,跑都没有地方跑。
白夫人心中暗道:“扈成就是想要这么害死他吗?可是不对啊,就像扈成说得,要是想害死,半路上动手不也行吗?难道他是怕外人知道,所以才要让宋江死在这些土兵的手里?可是就算是宋江被这些土兵给搜到,也不会死啊。”
白夫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最后一咬牙,心道:“反正扈成没说我不能救他。我出手之后也有得说,若是扈成没有害他的必,我只是害怕,而没有出手,那我以后只怕心不可安了!”
想到这里,白夫人把朴刀掉过来,把上的三个丫打开,将刀从杆棒上取了下来,把棒就顺到了草丛里,随后蹑手蹑脚的向着那两个土兵摸了过去,看看近了,突然冲了出来,一刀把一个土兵的脑袋给削去半个,跟着左脚飞起,脚尖就抵在了另一个土兵的咽喉上,把他的喊声都给压回去了。
白夫人脚下用力,猛的一捻,把那土兵的喉骨生生给捻断了,然后悄悄的放下。
白夫从两个土兵手里的朴刀之中,挑了一把好的,背在背上,官府的朴刀私人用得还有不同,私人的朴刀多是用腰刀接到杆棒上,后天接出来的,为得不是惹麻烦,而官府的朴刀都是一体的,白夫人用惯了大刀,这样的朴刀更好用一些。
虽然这些六十来名土兵都在村口,但是每个人藏着的位置也不相同,白夫人就一个跟着一个的暗计,不到一刻钟,杀了十二名土兵,身上的白衣都让土兵的血给溅满了。
杀到第十三个,白夫人一刀把人翻,谁想那人跳起来就跑,同时大声叫道:“救命啊,救命!”原来白夫人这口刀是宋江的,他不在家,也没有再去打磨,太公不喜欢白夫人玩刀,白夫人也就不敢动,结果这刀又钝又锈,虽然这几天,白夫人匆匆给它磨了磨,却也不见样子,这会砍了十几个人,那刀刃就卷了。
赵得、赵能带着人急冲过来,一眼看到站在他们面前的白夫人,不由得都是一呆,本来他们在宋家的时候,还有过调戏白夫人的念头,虽然被白夫人一身正气的呵斥下去了,可是却从没想过,白夫人竟然会有这样血腥的一面。
赵得乍着胆子叫道:“宋氏,你要做什么!”
白夫人也不说话,只是颠了颠手里的腰刀,微微摇了摇头。突然一扬手,那刀向着赵得飞掷过来,赵能急声叫道:“大哥快躲!”
说来好办,行动却难,赵得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那腰刀疾电一般的飞到,就穿进了他的胸口,从后背透了出来。
巨大的力量带着赵得向后退去,一下撞在了一个土兵的身上,从后背出来的半截腰刀,又刺进了那个土兵的身体之中。
“大哥!赵能悲叫一声,回手抄刀,大声叫道:“一齐上!给我砍死这贼婆娘!”
土兵仗着自己的胆子向前冲了过来,白夫人回手抄了从土兵手里抢来的朴刀,用力一挥,刀上的寒光好似会动了一般,慑得那些土兵不得不向后退去,自从扈成坐镇郓城之后,下令不管是那一级的兵士,只要自己的兵器保养不到位,立刻开革,那城头上有人头为挂着,所以郓城的兵士无一敢胡混,都好生看顾着自己的刀,所以白夫人手里的这口朴刀虽然只是兵士的,但却仍不失为一口利器。
白夫人长啸一声,突然向前冲去,朴刀贴腰飞转,身随刀旋,大刀在刀里转得比流星锤还快,几个兵士惊叫后退,但却还是慢了一步,站在前面的四个土兵立刻就被开膛破肚了,肠子都流出来了。
四个土兵抱着肚子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这些土兵都是本乡本土的闲汉,郓城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太大的匪徒,梁山泊成立之后,也没有向郓城进攻,这样一来,郓城的土兵就没有真正见过血,眼看这等惨景,不由得一个个都脸色大变,有两个不济的,干脆蹲到边上吐了出来。
白夫人一身是血,看上去就像是森罗殿里爬出来的恶灵一般,手里的大刀又连劈翻两人,跟着闪身而进,长声嘶啸,一刀向前劈去。
白夫人前面正好就是赵能,他眼看刀来,急叫一声,提了腰刀来,呛啷一声,白夫人手里的朴刀和赵能的腰刀一齐斩断,半截朴刀仍然劈了下来,断刀的刀头。就贴着赵能的鼻子下来,把赵能的和鼻子划成两半,这还不算,随着刀向下走,赵能的嘴唇、下巴,都被斩开了,他张得嘴大,那刀把上下门牙都给劈碎。
赵能一边向后踉跄后退,一面含量糊不清的叫道:“搭特豆团了,拐那出搭!”
赵能身边的几个土兵都一脸懵逼的看着赵能,搞不清他说得是什么,急得赵能再喊,那些人也没听出来是‘她的刀断了,快拿住她’。
白夫人一扬手,断掉的朴刀把一个冲上来的土兵给刺穿,带着他倒在地上,但是这样一来,白夫人手里就没有兵器了,几个人土兵看出便宜来,一起向上撞,白夫人按宝剑退嘣簧,呛啷啷宝剑出鞘就空一提,六个冲过来的土兵都被拦腰劈成了两截,原来白夫人这剑叫做金风宝剑,是雷应春花了大价钱,请一位龙泉剑传人给铸得,虽然比不得古宝剑,但也削铁如泥,斩金断玉,雷应春死了之后,白夫人惟一留下和他有关的物品,就是这么一口剑了。
土兵再不敢上前了,提着刀向着村子里就跑,赵能想要叫那些藏在山脚水边的土兵过来接应,可是他的嘴疼得他都要疯了,根本喊不出来,只能也向村里跑。
白夫人又在地上捡到了一口朴刀,她舍不得过多的用那宝剑。细心的在死人身上擦干净之后,也追进村子里来了。
扈成在前,宋江在后,两个人出来,宋江拿着那锟铻宝剑,把盔甲包在身上,把定宋神锋给了扈成,就向着村口而来。
离庙未远,只听得前面远远地喊声连天,宋江拉住扈成道:“又不济了,贤弟却慢向走!”
两个人住了脚,扈成道:“哥哥别怕,有我在,他们来得人再多,我也能护着你杀出去。”
宋江摆手道:“不是这个道理,我知道贤弟能杀,但是现在敌众我寡,我们且未可去,不如就在这里路傍树背后躲一躲。”
说话间,宋江不由分说,扯着扈成闪入树背后去,偷眼向外看,只见数个士兵急急跑来,走得喘做一堆,把刀拄着,向着玄女庙的方向,口里声声都只叫道:“神圣救命则个!”
宋江在树背后看了,心里纳穷同,寻思道:“又作怪!他们把着村口,等我出来拿我,又怎地抢入来?”
就这工夫赵能也抢入来,他脸上被刀划开了,呜呼不清,口里也叫道:“神圣!神圣救命!”
宋江惊怪道:“怎如何这地慌张?”
扈成心道:“莫不是李逵他们来了,刚要说话,就见赵能被松树根只一绊,一交跌在地下,没等起来,白夫人飞一般的赶了过来,一刀劈下去,把赵能砍做两半,那些土兵怕得更甚,没命的逃了。
白夫人猛的转头,向着树后面叫道:“谁在树后藏着!”
宋江听着声音像是白夫人,壮着胆子叫道:“可是娘子吗?”
白夫人一呆,叫道:“是官人吗?”
宋江急忙出来和白夫人相见,扈成也没有想到白夫人竟然会跑到这里来拼命,便也跟了出来,向着白夫人一拱手道:“嫂嫂!”
白夫人看到扈成在这里,不由得一芒慌,扈成看出来,急忙道:“我正要护着三哥杀出去,没想到嫂嫂就过来了。”白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宋江看着白夫人不住的感叹,随后小心的道:“娘子身上可有受伤的地方吗?”
白夫人小声道:“并没有受伤,官人可好。”
宋江嘿嘿直笑,道:“好、好,我好得很。”他现在是土匪头子了。自然知道强大的武力代表着什么,白夫人有这一身武功,又比他的心腹还要心腹,不由得开心不小。
扈成道:“嫂嫂杀了两个都头,和那些土兵,余下的人不敢就过来找嫂嫂的麻烦了,我们快庄子,接了太公就走,不然那些土兵回去报了信,再有大队人马过来,就不好办了。”
宋江连连点头,三个人匆匆出来,就向着宋家而去,到了庄上,天还没亮呢。三个人进了庄子,白夫人自己去换那血衣,宋江就领着扈成到了佛堂,把供桌给推开,暗板打开。拉动暗铃。
过了一会,宋太公、宋清、小雷都依次的上来了,宋江就向太公身前一跪,哭道:“父亲!不孝孩儿回来见你了!”
太公二话不说,抄起拐棒,向着宋江背上就打,宋雷过来,双手擎住了拐棒,哭道:“祖祖别打,爹爹错了,要罚就罚小雷吧。”说着还拱了拱屁,说道:“小雷屁股肉多,祖祖打这里吧。”
太公哪里舍得下手啊,就把小雷拉到怀里,然后向着宋江骂道:“你这畜牲,你还不如你的儿子呢!当初我和你怎么说的?让你忍耐几年,看看国家大赦,再挣扎着回来,可是你没事去写什么反诗。不单自己落到了匪人窝里,还连累了家人啊!”
宋江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叫道:“爹爹,不是儿子想要闹事,当初儿子也是想着挣扎几年,可是万没有想到,那江州有个贼官,把儿子喝醉酒时候,说得几句给归纳成了反诗,就要把儿子问斩,若不是那些江湖上的弟兄,儿子就死在江州了!”
扈成看得不耐,劝道:“三哥,太公,你们不要再说了,那些土兵回去县里,要不了多久就会来人了,你们还是快走吧!”
宋太公把小雷向着宋江一推道:“你带着你老婆孩子快走吧!我就是宁死,也不想让自己沾上个‘匪’字。”
宋江大惊,刚要再劝,扈成向前一步道:“伯父,小侄是三哥的朋友。”宋太公哼了一声,却不理扈成。
扈成就把自己的王官腰牌拿了出来,向着宋太公道:“太公请看,这是小侄的腰牌,小侄是郓王府的王官,三哥却是被人给害了,小侄已经禀报了郓王,郓王已经答应了,回到京中,尽力给三哥洗去冤屈,只是三哥得罪得是蔡太师的小儿子,蔡太师圣眷极隆,就是郓王也不能马上就给三哥洗冤,但是郓王已说了,最不济,还有招安一条路呢,所以三哥是不会沉沦为匪的,太公却和三哥上山暂避一翻,和以待三哥能有再见天日之机。”
太公看着那腰牌,有些惊慑,叫道:“你……你说得是真的?郓王殿下愿意助我儿脱离匪身?”
宋太公和扈太公不同,他是乡间村老儿,一辈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郓王是个了不得的王子,这还是这次郓王出祭陪尾山泗水大神,惊动了京东一路,他这才知道的,在宋太公看来,那样的大王无所不能,而扈成是他身边的人,许下了诺言,也一定是真的,另外小雷抱着他的腿叫道:“祖祖不走,小雷也不走!”让宋太公了心酸,于是就向扈成一礼道:“好,我就信王官这话了,我们先去山上避难,以后再回来。”
宋江大喜,向着扈成暗挑大指,谁想宋太公又道:“那四郎,你要是和我们走了,你妻子怎么办啊?人家王太公在咱们危急的时候,把你收容了,你可不能负了王太公啊。”
扈成听着奇怪,仔细问问,随后道:“既然四郎已经不是宋家的人了,尽可留下,小侄正好要用宋家的庄园给郓王歇脚,加上接下来要修玄女宫,就让四郎留在这里,做个杂事主管,虽然不是官,但是一来可以保证他的安全,二来也能给你们宋家留点苗裔。”
宋太公大喜。又向着扈成一礼,道:“我宋家日后有了再见天日的机会,都是王官给的,宋老儿从今天起,就给王官立上长生牌位,早晚拜祭。”
宋江哭笑不得,他见扈成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想着他可能什么苦衷就也没有说破,但是他爹要给扈成烧香磕头,这就实在让他没有办法接受了。
扈成自己也接受不了,苦笑道:“伯父,我是三哥的拜弟,没有让你给我烧香的道理啊。”
宋太公还有说什么,宋江急忙道:“爹爹快去收拾吧,只带一些细软,别的东西不用,必竟这里留着给郓王做别院也不能都搬光了。”
宋太公这才带着宋清和小雷去准备东西去了。
宋江向着扈成道:“多谢贤弟帮我哄过老父。”
扈成摆手道:“三哥,你还真以为了是哄老太公吗?”
扈成一来被九天玄女的法力所系,不得不对宋江照顾,二来他和宋江接触下来,发现这个人做什么事,都是‘真’的,他的‘真’诚没有一点虚假在里面,就有什么人做得不好的地方,也是他这个人的认知的问题,而不是像后世说得那样,这个人有多么的坏的心机。
正因为宋江的真诚,让扈成决定好好和他相交,也许就能利用他的忠义之心,帮自己做很多事。
扈成凑近宋江低声道:“此次郓王出祭泗水大神,我为护卫,在祭祀的时候,听说了三哥的事情,那时我就为三哥美言过了,郓王看中你的人品、能力,下了决心要招揽你,想来你也应该知道,官家有易储之意。郓王本无意相争,但是被官家给扯进去了,若要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之祸,所以郓王不得不做一些小动作,三哥明白?”
宋江先是惊愕,但随后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他心中暗道:“这事是官家提头,那我投到了哪一位王子的门下,也不算不忠。”于是点头道:“贤弟既如此说,宋江该做什么,也已经知道了。”
扈成回手在供桌上,拿过一张纸来,宋江看在眼里,取过一支笑呵开,送到了扈成的手里,扈成就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天策’两个字,然后向着宋江看去。
宋江沉声道:“贤弟这‘天策’可是影射的唐太宗所部吗?”
扈成点头道:“正是。”他一边说一边把那纸竖着撕开,一边半个‘天策’两个字,就把半边交到了宋江的手里,?道:“哥哥记住,只有拿着这半边天策字的钦差,才是郓王保举,来真正招安你的,其他人都是那些奸贼找来要害你们的,切切不可上当。”
宋江珍而重之的把那纸给收了,道:“愚兄记住了,贤弟放心就是了。”
扈成想了想又道:“哥哥记住,那朝中的童贯、高俅之流,因得官家喜爱,所以郓王不得不和他们周旋,而这些人也打了立下从龙之功的心思,在太子和郓王之间摆来晃去,郓王实在是拿他们没有办法,若是哥哥以后有机会,千万不要放过他们。”
宋江点头道:“贤弟放心,那些都是奸臣,宋江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扈成暗中撇了撇嘴,心道:“没有我这事的时候,你看到高俅就下拜了,不然也不会让人那么骂你!”
外面一切准备停当,备下一辆大车,宋江、白夫人两个坐在车辕上,太公和小宋雷坐在车里,一应的细软财物也都放在里面,宋江亲自赶车,就做别了扈成和宋清,离开宋家庄,顶着月色向北而去了。
扈成这里吩咐宋清只管把庄子给锁好门户,然后就回王太公家里,等着他的消息,就是有人抓他,也不要反抗,只管跟着走就是。
宋清点头应了,扈成这才放心,便也赶紧离开了,修筑玄女宫的事就要开始了,郓王赵楷也快要到了,扈成还要回去主持这些大事呢。